085 當場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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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前頭的子桑傾停了下來,一臉菜色的轉回身看著阿史那一枝。

    她隻吃過地瓜,真沒見過地瓜怎麽種的。

    “我還以為你真會種地瓜呢!”從子桑傾的眼神中,阿史那一枝明白她也是不想挑糞,才騙老黃說會種地瓜的。

    “我連菜都沒洗過,會種什麽菜。”子桑傾看向畢寺和周葉蹦躂著走向車輛的身影,心思微動的說道,“周葉這個手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肯定不會種地瓜,一枝,你覺得畢寺會種麽?”

    如果畢寺和周葉都不會種地瓜,她現在跑回去問老黃怎麽種的話,應該不成問題,頂多被罵一頓。

    但如果畢寺會種地瓜,老黃大喊著問了一句,畢寺回答會種的話,老黃很有可能會把畢寺叫回來種地瓜,那她和阿史那一枝勢必會有一個人,替換畢寺去挑糞。

    “畢寺……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沒問過她家什麽情況,但不像幹過農活的樣子。”阿史那一枝仔細想了想,何止畢寺,其他人像子桑傾、付絮的家庭情況她也一概不知。

    錢淺的家庭背景是她自己說的,周葉的強大後台還是苗亦少告訴她們的。

    “如果錢淺在就好了,錢淺一定會種地瓜。”子桑傾看著手裏的紅薯莖,突然就想起了錢淺,關鍵時刻經常在眼前晃的錢淺竟然不在,失策失策。

    “有了!”子桑傾左手抱著一打疊紅薯莖,右手拿著一個平直的,三角形的小鐵鏟,她不知道這個是幹什麽,放在紅薯莖上,她就順手拿了,此時看著抓在右手的小三角鐵鏟,她突然眼前一亮。

    “什麽?”阿史那一枝隻見子桑傾冰瞳發亮的盯著小三角鐵鏟,她見子桑傾拿了,她便也拿了一個,她更不懂這個小鐵鏟是幹什麽用的。

    “嘿嘿……”子桑傾盯著阿史那一枝嘿嘿奸笑著,笑得阿史那一枝心裏發毛時,子桑傾突然衝老黃喊道,“班長!這個三角形的小鐵鏟是幹什麽用的?我以前種地瓜的時候沒用過這種鐵鏟!”

    “沒用過?難道你以前種地瓜都是用手刨坑的呀?把小鐵鏟插進土裏,紅薯莖塞進插出的縫隙裏,再把鐵鏟拔出來就行了!”老黃直起腰,錯愕的看著高舉著小鐵鏟的子桑傾。

    農村就算沒有小鐵鏟,也會弄個大一點的竹片來插紅薯莖,小鐵鏟的功能一看就和竹片的功能一樣,老黃看著子桑傾那張白皙水嫩的小臉,不由得懷疑起,子桑傾真種過地瓜麽。

    “知道了!”子桑傾沒理會老黃懷疑的眼神,抱著紅薯莖轉身繼續走。

    “子桑,你聽明白了麽?鐵鏟插進土裏,紅薯莖塞進去,鐵鏟再拔出來,這就種完了?”老黃隻講了三個步驟,阿史那一枝覺得種地瓜應該沒這麽簡單吧。

    “大概明白了,等下實踐一下就知道了。”子桑傾雖然聽明白了,但其實,她也一頭霧水,明不明白,得種了才知道。

    “也不知道那些中彈的士兵,受得是什麽懲罰,我們種地瓜好像也不辛苦,就是跑太遠了。”兩人心裏沒底的往前走,阿史那一枝想著遠在海岸邊的步媚媚她們,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懲罰也無非是些體能加訓,估計我們倒黴些,飯點差不多到了,他們罰完就能吃早餐,我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走到第一行壘起的土堆前,子桑傾放下紅薯莖,右手拿著小鐵鏟,左手拿起一根比手掌稍長的紅薯莖,上麵還有幾片紅薯葉,蹲在土堆前研究著。

    阿史那一枝也蹲了下來,同樣左手紅薯莖,右手小鐵鏟,視線在土堆和手上轉悠著,就是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把小鐵鏟插進土裏。”子桑傾默念著老黃的指導,右手唰一聲把三角形小鐵鏟深深插進鬆土堆裏,插得隻剩一個柄露出在土堆上。

    “紅薯莖塞進插出的縫隙裏。”子桑傾瞅著插進土堆裏的小鐵鏟,越瞅冰瞳越憂愁,小鐵鏟嚴嚴實實的埋進了鬆土裏,她怎麽看也沒看出個縫隙來,“一枝,縫隙在哪兒?怎麽把紅薯莖塞進去?”

    “縫隙在哪兒我也沒看到,我插下試試看。”兩人蹲在土堆左右側,子桑傾手拿開後,小鐵鏟就如直直的豎起在土堆裏,阿史那一枝盯著小鐵鏟前後左右看了好幾遍,同樣沒看出縫隙來。

    “小鐵鏟插進去!”阿史那一枝將小鐵鏟大力插進土堆,結果用力太大,鬆鬆的土堆被她插癱了,被壘起的鬆土嘩嘩散落下來,連帶的子桑傾插得直挺挺的小鐵鏟,也刷一聲倒了。

    “……你平時不是挺溫柔的麽?別這麽粗暴!”子桑傾額頭落下幾根黑線,甚是無語的看著阿史那一枝一鐵鏟下去,瞬間被插平的半個土堆。

    “我也沒怎麽用力,就是土太鬆了。”阿史那一枝也有些汗顏,忙把小鐵鏟取下來,左手的紅薯莖也放在一旁的土堆上,雙手鞠捧起散落的鬆土,重新堆回被壘得筆直的土行上。

    “插進去。”阿史那一枝將散落的土都堆好後,子桑傾複又拿起小鐵鏟,沒怎麽用力就插進了土裏,看著一點縫隙都沒有的土和小鐵鏟,握著鐵鏟柄前後搖了搖,鐵鏟前後微微凹了下去。

    “我明白了!”輕搖鐵鏟將鐵鏟往前推的時候,子桑傾看到了一條小縫隙,眼前一亮的她把小鐵鏟往前稍微大力的一推,立即出現一個扁扁的小坑,她忙把左手的紅薯莖塞了進去,然後快速拔出小鐵鏟。

    “……”子桑傾的驚呼很興奮,但是,拔出鐵鏟後,阿史那一枝看著隨著鐵鏟一起被拔出來的紅薯莖,默默地看了子桑傾一眼沒說話。

    “……”看著被鐵鏟順帶出來的紅薯莖,子桑傾怔怔的盯著它躺在土堆上的身影,也沉默著沒說話。

    “我再試試,用手頂住應該就可以了。”子桑傾豪情萬丈的袖管一擼,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把土堆重新撫平後,一鏟又直直的插了下去。

    “縫隙,塞進紅薯莖。”右手握著小鐵鏟往前一推,子桑傾看著被推出來的小縫隙,把紅薯莖塞了進去,隨後左手維持塞的姿勢把紅薯莖固定在縫隙裏,輕輕的拔出小鐵鏟。

    鐵鏟一拔出來,鐵鏟周圍的鬆土便順勢擠了回去,把紅薯莖牢牢地掩蓋在了土裏。

    “哈哈……種好了!”子桑傾鐵鏟插得深,塞紅薯莖的時候塞得卻不深,比巴掌稍長的紅薯莖,隻有不到兩厘米被塞進土裏掩蓋住,她指著種在土堆上的紅薯莖,頗為自豪的笑了起來。

    這可是她種的第一株菜,看著這土這紅薯莖,子桑傾的心情瞬間就愉悅了起來。

    “這種穩了麽?會不會風一吹就吹跑了?”阿史那一枝的心情和子桑傾明顯不一樣,她看著被直直種下,莖身卻下彎,風一吹還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倒下挺屍的紅薯莖,不由得伸出撥弄了一下,想試試種牢固沒有。

    阿史那一枝的食指在紅薯莖上一撥弄,吱一聲紅薯莖在她們眼中,就跟慢動作播放一樣,緩慢又堅決的側倒下去,無聲的躺在了土堆上。

    “……”

    “……”

    “這回我真沒用力,就輕輕勾了一下。”在子桑傾笑臉一僵,又看過來的複雜眼神中,阿史那一枝默默地舉起撥弄紅薯莖的右手食指,輕輕彎動著,底氣不足的解釋道。

    “你應該溫柔點。”看著阿史那一枝微微閃爍的漂亮大眼,子桑傾垂下眸,盯著渾身無力躺在土堆上的瘦弱紅薯莖,默默地回答道。

    “……我不碰它了還不行麽,但我覺得也許你的方法是對的。”阿史那一枝無奈的斂下眸,她真想把這堆紅薯莖生吃下去,如果吃了可以不種的話。

    “不是也許,我覺得百分之六十是對的。但紅薯莖軟綿綿的一點勁都沒有,剛種下去不可能立刻就長出根來,會倒應該是正常的,我們把它種深一點,應該就不會倒。”子桑傾撿起紅薯莖,看看土堆,又看看手裏的紅薯莖,一邊低聲說著,一邊肯定的默默點頭。

    “我來試試!”阿史那一枝見子桑傾嘴上說著,眼睛卻還盯著土和紅薯莖研究,便也擺出架勢擼起袖管,要趕赴前線般的堅決道。

    “插!”阿史那一枝學著子桑傾的方法,將小鐵鏟直直插進土裏,往前輕輕一推,把紅薯莖塞了進去,她塞得深,直接塞到鐵鏟尖底部,看著塞進去六七厘米的紅薯莖,她將紅薯莖按在土裏,緩緩拔出小鐵鏟。

    “這下估計風吹不倒了,但會不會種得太深了?就露出這麽一丁點。”子桑傾仔細觀察著大半莖身被埋進土裏的紅薯莖,隨後抬起手,食指和拇指誇張的比劃出不到一厘米的長度。

    “……應該不會吧?它地裏能長出根,上麵的莖葉也會長就行了吧?”阿史那一枝看著子桑傾比劃出的,簡直可以忽略不計的長度,再看看種下去後隻露出三四厘米的紅薯莖,心裏也有些懷疑了。

    “也對,應該不會死就算種成功了。”子桑傾一聽有理,再次打量著阿史那一枝種下去的紅薯莖,默默地點著頭道。

    “要隔多遠種一棵?不能太遠也不能太密吧?”子桑傾想種下第二根紅薯莖,剛想下鏟去插,覺得離阿史那一枝種的第一根太近了,拿遠一點,又覺得太遠了,這下又舉棋不定,不知如何下鏟了。

    阿史那一枝剛剛欣喜的神色,被子桑傾一問也犯難了,向菜園張望過去,也沒見其他種植地瓜的地,想要模仿著學習一下都沒有素材。

    “要不就和這溝的寬度差不多遠吧?”阿史那一枝指著被壘起的土堆,一行一行之間間隔均勻,約十五厘米左右,這個距離應該差不多。

    “十到十五厘米左右,就這麽定了!”子桑傾伸直手掌量了量,也覺得差不多。

    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找到還算可行的種植方案後,便一人一行,默默地開始她們人生第一次的種地瓜農活。

    地裏的人摸索著種植經驗,畢寺和周葉,不緊不慢的走著,這會兒也走到了帥氣又有些陳舊的軍用敞篷卡車前。

    “什麽味道啊這是?”卡車頂上並沒有篷布蓋著,頂上隻有幾條車杠橫著,周葉還沒走到車尾,就隱隱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

    “化肥,光聽名字就知道,你以為能有什麽好味道?”畢寺嫌棄的白了周葉一眼,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嬌生慣養慣了。

    卡車上有四個蓋著蓋子扣上兩側扣子的黑桶,到大腿高度,比腰粗,一個人要弄一桶過去,估計有些難,難怪老黃說讓她們抬。

    “怎麽這麽多桶?不是說四桶麽?”周葉也走到車後看著車上的裝備,大黑桶四個,小一點的黑桶摞起四個,還有好幾雙黑色手套,全是一堆黑色的東西。

    “小的四個桶沒蓋子,好像是空的。”畢寺說著,左手抓緊車架,左腳一抬一蹬就爬了卡車。

    上車後,畢寺也眉頭微微皺起,因為她也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雖然味道不是很大,但隱隱竄入鼻息的淡淡臭味,還是能聞到。

    “你把大桶弄出來,我們一起抬過去。”周葉想著那麽大的桶,估計還真要兩個人抬,她想在車下接應,便沒上車了,見畢寺打量著大黑桶就是不動,便催道。

    “周葉,你說這桶裏是什麽?怎麽這麽臭?”畢寺彎著腰,微低著頭靠近大黑桶,又不敢靠太近的嗅了嗅,她非常確定臭味就是大黑桶裏傳出來的。

    “班長不是說化肥麽?你自己剛才還說化肥都這味道!”周葉不滿的瞪著畢寺,剛才是誰嗆她來著,轉眼又想擺譜。

    “我沒說化肥都這味道!我又沒聞過化肥,但想想都知道味道肯定不好。”畢寺猛一下直起身,因為起得太急又沒注意,腦袋還‘咚’一聲撞上了頭頂的車架。

    “你管它什麽味道,雖然難聞,但味道也不算很濃烈,你趕緊弄下來,我們抬兩桶過去,剩下兩桶就讓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來抬,我們去種地瓜!”周葉遠遠的看著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貓著腰在地裏忙活著,一行鬆土,她們已經快種到一半了。

    種地瓜,總好過她們這樣搬來搬去,手得酸死。

    畢寺眸光微閃,她隱約猜到了什麽,但又不是很確定,同樣看向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種地瓜的身影。

    想到她和周葉還沒走到老黃麵前,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就急著去種地瓜的情形,畢寺這心裏更覺不妙了,手一招就衝周葉道:“周葉,你上來!”

    “幹什麽?很重麽?我也沒見你抬。”周葉本來想說重的話就慢慢移出來,移到車尾她會接著,但看著畢寺一臉凝重的神色,她一好奇便也爬上了車。

    “你把桶打開看看!”四個大黑桶,兩兩並排靠著,畢寺指著靠前的其中一個黑桶,就對周葉道。

    “為什麽你不打?”畢寺看著桶的神情有些嫌棄,周葉也不傻,向來隻有她命令別人的份,憑什麽畢寺說打就打。

    “……我手疼!”畢寺嘴巴微張想了一瞬,突然左手一抬,捂著自己的右臂痛苦道,見周葉一臉質疑,她又接著解釋道,“之前在山頂踢老兵的時候被撂倒,胳膊摔傷了,現在使不太上勁!”

    “之前也沒見你胳膊不能動。”周葉還是一臉的不相信,畢寺最會整幺蛾子了,她得時刻戒備著。

    “你沒看到我剛才上車的時候,都是攀著左手上的麽?有沒有點團隊精神?小心我跟東陽教官打小報告,說你接受懲罰時盡偷懶!還背地裏罵他!詛咒他!”畢寺狀似痛苦的輕揉著胳膊,痛得扭曲著五官,又一臉憤怒的瞪著周葉。

    畢寺說教官的時候,特意在前麵加了個東陽,說東陽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音調。

    “去你的!我什麽時候罵東陽教官了?還詛咒他!你少在背後捅我刀子!”周葉眼神一凶,畢寺越這樣刺激她,她越發覺得不對勁,這桶她是不會打開的!

    從周葉的眼神中,畢寺看出了她堅決不開桶的憤怒,她的視線便又轉向了地裏的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暗暗的咬了咬牙。

    好樣的!

    她們兩個竟然聯合起來算計她!

    回頭一定找她們算賬!

    “不開就不開!戴上手套把桶抬下去!”畢寺強忍著惡心的衝動,彎腰撿起兩雙手套,丟了一雙給周葉。

    畢寺想著不打開也好,她還能心存一絲僥幸,畢竟,依現在的情況來看,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都在幹著活了,老黃班長是不可能來抬的,她也不敢去叫他來抬。

    如果她和周葉空著手跑過去,提出跟子桑傾、阿史那一枝調換工作,讓她們來抬化肥,這擺明了是欺負她們,依她們倆的性格,她們肯定不幹。

    這桶她和周葉是抬定了,最起碼這第一桶,她們勢必得抬過去,抬過去了,就是她申請調換工作的籌碼!

    “……”周葉慌忙接住丟到胸前的手套,畢寺這話題轉換的太快了,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前一秒還裝胳膊疼,讓她打開桶蓋,這一轉眼,胳膊也不疼了,桶蓋也不開了。

    “還愣什麽愣?麻溜點!”手套雖然是黑色的,但畢寺察看了一下,還算幹淨,也沒什麽異味,戴上手套後,她眼不見為淨的抓在桶沿,想用力抬下去,卻就周葉還拿著手套在愣神,這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周葉見畢寺的手都搭上桶沿了,她也沒再強什麽反調,快速戴上手套,未免撞上車頂的鐵架,兩人微低著頭,一點一點的往外抬大黑桶。

    抬到車尾後,兩人跳下車,小心翼翼的把車上的大黑桶往下抬。

    “我靠!好臭!”不知道是不是往下抬的時候,木桶顛簸了一下,一將桶放在地上,周葉就忍不住偏著頭跳遠了好幾步。

    畢寺屎灰著臉色,她更加的肯定心中的想法了,想著早死早超生的解脫方法,她便衝周葉喊道:“跑什麽跑?快點抬過去再說!”

    “這麽臭!我不抬了!”周葉此時也猜到了桶裏裝得是什麽,但她並沒有說出來的意思,一說出來,她就更加不想靠近那個大黑桶了。

    “臭就不抬?你以為你是來享福的呀!你丫是被懲罰來這裏的!受罰你懂不懂!”看到大小姐脾氣又衝上來的周葉,畢寺比她更蠻橫的吼了回去。

    “……”周葉的臉色又青又紫還黑,她瞪著地上那個大黑桶沒說話,實在難以接受她竟然要去抬糞。

    “還不來?你信不信等教官來了,直接把這桶化肥扣你頭上去!”畢寺等了五六秒,見周葉還不肯挪腳過來抬桶後,她的火氣也上來了。

    “不可能!教官不會那麽對我的!”周葉理直氣壯的回吼著畢寺,可她終究還是挪開腳,一小步一小步的靠近大黑桶。

    不管畢寺和周葉是情願還是不情願,她們憋著氣強忍著惡心,終究還是抬著大黑桶,往地瓜地裏走去。

    子桑傾種了一行地瓜後,覺得小鐵鏟直直插下去還不好塞紅薯莖,她試著把小鐵鏟斜斜插進土裏,發現這樣種更好塞紅薯莖,而且速度更快後,和阿史那一枝交流了一下,兩人便以第二種方法種植起地瓜來。

    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的領悟性都不錯,上手能力也快,沒幾行地瓜種下去,倒也種得像模像樣了,一鏟接一鏟往下插得更熟練的同時,她們種植地瓜的速度可謂是咻一聲呈直線飛升。

    畢寺和周葉抬著第一桶化肥,走走停停抬了四百米路程回到地瓜地時,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已經種植了十幾行快二十行的地瓜了。

    “班長!抬化肥太累人了!我可以去種地瓜麽?”兩人一將大黑桶放在田間土壟上,還沒來得及換氣的周葉,就衝快要鬆完土的老黃大喊道。

    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專心致誌的種地瓜,周葉這麽一喊,她倆紛紛抬頭,看到她們真抬了一桶化肥回來後,兩人默默地對視一眼,眼裏有著強忍的笑意。

    老黃班長也直起腰來,回頭看著站在田壟上的畢寺和周葉,自然也看到了她們中間的那桶天然化肥。

    “班長!我們種地瓜老熟練了!不僅速度快還種得美觀!她沒種過地瓜,萬一把地瓜苗種死了可不好!”老黃看到化肥桶時的滿意神情,隔著大半畝地的距離,子桑傾像是長了火眼金睛般,竟然看得一清二楚,擔心老黃頭腦一發熱就讓她和阿史那一枝去抬糞,子桑傾不等老黃開口,就忙喊了起來。

    子桑傾這一喊,老黃又轉眸去看她,驚訝的發現她和阿史那一枝種得這麽快,這才多大會兒,就種了快二十行地瓜了。

    畢寺雖然沒出聲,但她也兩眼發亮的看著遠處老黃的身影,子桑傾這一喊,無疑是斷她們後路的行為,聽得畢寺和周葉眉一皺眼一怒,第一次默契的憤怒的瞪著子桑傾。

    子桑傾還一臉期待的遙看著老黃,阿史那一枝看到畢寺和周葉瞪過來的憤怒的四隻眼,她漂亮的大眼一轉,也衝老黃喊道:“班長!半道調換崗位這事需慎重考慮!萬一下錯決定,這損失的可是地瓜活生生的生命!”

    “……”老黃看著極力爭取種地瓜的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用鋤頭想也知道她們是不想抬糞。

    看在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種地瓜還算麻利的情況下,老黃豪爽的大手一揮,就指著畢寺和周葉道:“你們倆個別再磨磨嘰嘰的!你們教官剛才打電話給我了,說你們是來受懲罰的,不是來幫忙的,讓我不要客氣!”

    “……”

    “……”

    “……”

    “……”

    子桑傾、阿史那一枝、畢寺、周葉瞬間啞口無言,東陽西歸竟然還打電話過來監督她們!

    真相被揭穿後,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不敢再跟老黃套近乎了,紛紛低下頭彎下腰,默默地種她們的地瓜。

    畢寺和周葉則黑著一張臉,再不情願,也默默地的轉身,再次向她們不想靠近的敞篷卡車走去。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畢寺和周葉抬回第二桶化肥後,兩人默默地在田壟站了兩分鍾,不管是老黃還是子桑傾、阿史那一枝,他們三人沒一個人理她們看她們一眼。

    “走吧。”畢寺認了,反正抬一桶也是抬,四桶也是抬,她再次默默轉身,再次向敞篷卡車走去。

    “嗚嗚!教官太折磨人了!現在我情願再去跑個十公裏,也不想再抬糞了!”周葉覺得她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兩趟下來,她除了更確定大黑桶裏的就是糞外,還是肯定桶裏一定就是糞!

    “再唧唧歪歪,打小報告的就不是我,而是炊事班班長了!”畢寺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她現在隻想知道,東陽西歸是知道要抬糞才讓她們來的,還是他也不知道來這裏要跟糞打交道!

    畢寺希望是後麵一種情況,如果東陽西歸知道要抬糞,還讓她們來,這太難讓她接受了!

    “一個兩個都不是好東西!憑什麽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就不用抬?”周葉默默地跟著畢寺,現在她看著畢寺的背影也不覺得太討厭了,頗有種同病相憐,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因為她們下山的時候跑的快!”畢寺想到這個也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現在就去和子桑傾、阿史那一枝單挑,但她也悲涼的明白,不管是子桑傾還是阿史那一枝,哪個她都挑不過,光想想就容易得內傷。

    老黃壘好土壟後,鋤頭一放也往敞篷卡車走去,此時畢寺和周葉已經抬下了第四桶化肥,往下搬了,老黃拿下車裏剩餘的四個小桶,一起走向了地瓜地。

    “一枝,別種那麽快,班長好像要澆肥了!”兩人已經種了大半的地瓜地,子桑傾看著老黃那架勢,有些擔心她們種完地瓜後,老黃也讓她們一起澆肥。

    “嗯!我種慢點!”阿史那一枝抬頭一看,他們三已經快走過來了,忙又低下頭,裝著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慢動作的種著地瓜。

    抬到三桶化肥的位置時,畢寺和周葉想放下最後一桶化肥,奈何老黃卻讓她們抬著跟上他,她們心裏暗罵著,卻什麽也不敢多說,默默抬著化肥跟在老黃身後。

    老黃看著一行行種好的地瓜,倒也還算滿意的點頭,每一株紅薯莖的距離隔的不錯,角度也不錯,莖身半傾斜在土壟上,就是種的深了點,露出的紅薯莖斷了點,但也還行,不太礙事。

    當老黃走到最左側的地瓜時,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這一根根直直豎起來的紅薯莖是怎麽回事?是直直往下插進去的麽?

    老黃看著一行行過去,一行比一行種的好地瓜,頓時就明白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做了什麽好事。

    老黃看著遠處低頭彎腰,忙著種地瓜的兩個身影,僅僅怒了幾秒,轉瞬又不怒了。

    她們兩個倒也還算機靈,為了不抬糞愣是無事自通,學會了種地瓜,且種得倒也還不錯,這才是關鍵的,不然非讓她們把這一畝地的紅薯莖拔了,重新種!

    這畝地瓜地是一大畝,不是一小畝,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悠哉悠哉的種著地瓜,隔得老遠就聽到地的那頭,畢寺和周葉驚呼著不幹,卻被老黃喝斥教訓的聲音。

    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又默默對視一眼,眼裏有著些微愧疚與偷笑的她們,種地瓜的速度又更慢了。

    當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終於種完了地時,畢寺和周葉拿著小桶,桶裏有從大桶裏勺出來的天然化肥,她們戴了好重的口罩,正一行一行的把化肥倒在種好地瓜的土壟上。

    而老黃則拖著一根白色長水管,在大範圍的噴射著水花,澆著倒好化肥的地瓜。

    看到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種完地瓜後,老黃本來想讓她們也去倒化肥的,但由於她們後期種得慢,畢寺和周葉也差不多要倒好化肥了。

    且六個口罩全被畢寺和周葉瓜分了,女孩子又比較愛幹淨,畢竟是來幫他忙的,留著兩個手下留情一點,以後要再她們幫忙,也比較好開口,老黃這樣想著,便沒去為難一門心思逃避和化肥打交道的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了。

    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站在田壟上,老黃一澆水後,天然化肥的味道就更濃烈了,風一吹,估計整個大菜園都是這股味道,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又沒口罩,聞著那味兒,可謂是比畢寺和周葉還苦著一張臉。

    兩人在田壟上站了沒多久,阿史那一枝就再也忍不住了,跑到山腳下幹嘔了起來。

    子桑傾本來背對著畢寺幾人,一聽到阿史那一枝的幹嘔聲,她也忍不住了。

    畢寺和周葉可以說是閉著眼在幹活,聽到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的幹嘔聲,她們可謂是報了一仇般,心裏瞬間痛快了不少。

    晨陽從山背麵揮灑過來,偌大的菜園裏就隻有五個人在忙著,不對,是三個人在忙著農活,另外兩個在忙著反胃幹嘔。

    當一行人終於忙活完一畝地的地瓜後,老黃好心的讓她們坐他的車回去。

    裝化肥的黑桶被老黃衝洗幹淨了放在車上,子桑傾四人站在卡車後車廂,她們站在車尾,離靠著車頭的行駛中的黑桶遠遠的。

    行駛中的汽車在幾陣風的吹拂下,隱隱從地瓜地裏吹來天然化肥的味道,惹得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胃裏再次反酸,強忍著才沒再嘔出聲來。

    一直到出了大菜園繞過大山後,那股難聞的味道才徹底消散下去。

    老黃直接把車停在食堂門口,下車後他看著跳下車來的子桑傾四人,想著她們幫自己種了地,這地也種好,就熱情的招呼她們道:“忙活到現在早餓了吧?班長給你們開小灶煮麵吃怎麽樣?”

    “……”

    “……”

    “……”

    “……”

    四人難得默契的沉默著,她們看著熱情的老黃,臉色都不太好,心裏都有著相同的咆哮聲:

    她們現在哪還吃得下去!

    隻覺得渾身上下,從裏到外都是天然化肥的味道!

    “……班長,這頓麵可以記著,下次來找你煮麽?”子桑傾覺得她現在的心情可以用欲哭無淚來形容,這肥澆完,老黃怎麽還吃得下去,但是,麵不吃又不太浪費了,炊事班班長開小灶煮的麵,一定會加很多食堂平時不會下的料。

    “對!班長,記著!”畢寺連忙點頭,她現在看見什麽,眼前都會自動浮現出天然化肥來,她看著老黃,也覺得他糊了滿臉的天然化肥。

    “班長,可以記著吧?”周葉雖然現在很想吐,雖然她還沒吃早餐,但她覺得這兩天她都不用吃飯了。

    “班長,記著好不好?”阿史那一枝捂著胸口,平順了一下自己的氣息,總覺得胃裏還在翻滾著,但這麵,現在沒食欲,不代表以後都不吃了。

    “……行了,瞅瞅你們這小樣!麵班長給你們記著,但你們不能跟東陽說,否則這麵可就泡湯了!”老黃看著麵前四個瘦得隻剩骨架般的女兵,不由得想到了他的女兒,這心一下就軟了下來。

    “嗯!一定不跟教官說!”

    “嗯!一定不跟教官說!”

    “嗯!一定不跟教官說!”

    “嗯!一定不跟教官說!”

    四人再一次的默契回答著,就跟喊口號一樣,喊得那叫一個堅定。

    但四人和老黃都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們剛保證完,食堂右側的大門,突然就從裏麵走出了一道挺拔身影,黑著臉冷著眸的瞅著她們四個,似笑非笑的危險道:“一定不跟我說什麽?”

    “……”

    “……”

    “……”

    “……”

    刷一下,麵對著食堂大門的子桑傾四人,看著早不早晚不晚突然冒出來的東陽西歸,臉色瞬間就僵硬了,隨即又刷一聲,四人臉上紛紛洋溢著屎灰神情。

    “……”老黃背對著食堂大門,萬萬沒想到的他也僵硬了一下,東陽西歸怎麽會在這時候出現?

    飯點早結束了,一般這個時候,他早訓練士兵去了,怎麽會在食堂。

    “嗬嗬……東陽,你今天怎麽這麽有空?不用訓練麽?”老黃好歹也比東陽西歸大了那麽十幾歲,他怎麽會怕東陽西歸呢,身一轉,就裝作什麽也沒發生般,笑嗬嗬的看著冷著臉東陽西歸,問道。

    “那幫小兔崽子不聽話,這不一懲罰完就過來吃早餐了。”東陽西歸的視線從子桑傾四人身上收回,拍了拍老黃肩膀就道,“老黃,你去忙你的。”

    “好好好!我吃飯去!”老黃一聽這話,知道東陽西歸又要發飆了,雖然殃及不到他這條池魚,但他還是先閃為妙。

    阿史那一枝、畢寺、周葉,她們看著老黃快速溜進食堂的身影,紛紛戀戀不舍的盯著他,簡直想把他拽回來,然後跟著他再回去種地瓜!

    “立正!”老黃一走,東陽西歸線條硬朗的冷峻臉龐,立馬就更黑更冷了,看著彎彎扭扭站得亂七八糟的子桑傾四人,沉聲就是一句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