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玨瑩又道：“如果他真的做到掌控衛校，你還是會把旗子給他，我說的沒錯吧？”

    “當然。”王柏笑道。

    如果衛校的掌控者亮的不是他的旗號，跟了別人，那他這個話事人不就成了笑話。

    “那就好，”齊玨瑩輕鬆道，暗想他還好不是那種目空一切的一根筋，“想必那個章東也品出了你的意思，所以最後才說了那番話，他的確有投效的意思。不過我很奇怪，你這局麵又不大，他為什麽偏偏認定你呢？”

    “大概是他跟你一樣有眼光吧。”王柏調笑了句，隨後道，“我現在的名聲，一半是二虎捧的，還有一半是靠自己打出來的。你覺得他更看重哪一個？”

    “肯定是後者，”齊玨瑩道，“那麽五大三粗的一個人，一定崇尚武力。”

    “對，這是他認定我的原因，年輕一輩不可能有人是我的對手，我有這個自信，他也清楚這一點。如果我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我的局麵當然不止這麽一點。”

    “能打又不代表一定能混好，”齊玨瑩不屑道，“很多事情得靠腦子。”

    “那不是還有你嗎？”王柏又笑了，“我的賢內助。”

    她俏臉一紅，低頭不語，算是默認。

    來的時候是開車，回去卻是踩著自行車，不過齊玨瑩坐在後座上，兩條腿蕩啊蕩地，似乎覺得月色朦朧下，這樣還比較有情調。

    “學長，我以後該叫你什麽？”她忽然問道。

    他是她的學長，又是她的男人，江湖人稱白河老四。校內諢號王大力，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

    “還是叫我學長吧，什麽場合都能用，而且我喜歡聽。”她這麽稱呼他的時候，的確脆生生的很招人喜歡。

    “那好吧。學長，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送你回學校。”

    現在已經快九點，再晚回去宿舍就該關門，王柏可不想讓她夜不歸宿引起什麽謠言。

    王柏說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得排練。”

    “你居然還想著排練？”齊玨瑩訝異道。“我都沒心思排練了。”

    “為什麽？你不是一定要證明給妹妹看嗎？”

    “你之前說的沒錯，我並不喜歡跳舞，其實我練跳舞的時候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雖然我知道自己有這方麵的天賦。”她說道，“可是直到今天晚上，我跟著你出來。才知道能讓自己開心的事情是什麽。我想通了，那個小丫頭怎麽看我，又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要自己活得開開心心就好。爸媽喜歡寵她，就讓他們去寵好了，我有你啊。”

    說著她摟住王柏的腰身，把臉靠在他背上不分開。她不在乎王柏現在怎麽想。她得讓他知道自己是在乎他的，跟他不單單是想要回到那個圈子，更多的原因是他。

    王柏爽朗一笑，似乎鬆了口氣，說道：“這才是我的玉兒，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齊玨瑩懵懂地眨了眨眼，忽然眼睛一亮，問道：“你今天說的做的都是故意的？不過是為了開解我？讓我放棄跳舞？”她有種真心待明月，明月照渠溝的不好感覺。

    好在王柏大概理解她的心境，說道：“隻是一部分原因。主要還是因為想要你，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

    這話很直接，不過很對齊玨瑩的脾氣，她很喜歡。

    在宿舍樓下分別時，王柏說道：“如果陌生人來引你出去。你知道該怎麽做。我不能隨時隨地在學校，你注意保護好自己。如果有事我不能親自過來，我會派鄧順過來，你已經見過他。其餘不管什麽人，不管什麽借口，你一概不要相信。找出那三個人之前，總之一切小心。”

    “行了，我是那種為智商著急的人嗎？”她口口聲聲道，“你自己小心點才是，他們多半是衝著你去的。”

    說完這句，他才目送著她走進宿舍。

    王柏回到家時已經是九點出頭，爸媽都已經下班到家，老媽聽到開門聲就從房裏出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問陸璐也說不知道你去了哪裏。”

    “去會幾個朋友。”王柏隨口敷衍道，“時候不早，你加班那麽累，早點睡吧。”

    “你呀，多學學你妹妹，讀書用點功，將來才能考個好大學……”老媽雖然轉身回房了，可嘴裏還是在碎碎念著。

    兒子向來懂事，她也不想多管，可是他最近晚歸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不得不絮叨幾句。

    王柏提著一個塑料袋上樓，來到陸璐房前，敲了敲門問：“妹妹，睡了嗎？”

    “進來吧。”裏頭傳出她清冷的聲音。

    王柏遂推門而入，一抬頭正瞧見她穿著睡裙背對著自己，裙擺堪堪遮住腿根，正把一條小熊內褲從膝蓋往上提，穿好之後若無其事地轉過身，淡然道：“這麽晚了才回來，你找我有事嗎？”

    看來他敲門的時候陸璐正好洗完澡在穿衣服，他用力地甩了甩頭，想把剛才那副畫麵從記憶中刪去，然後結結巴巴道：“呃，我，我剛才，在外麵給，給你買了杯奶茶，拿去！謝謝你沒有向爸媽出賣我！”

    陸璐接過那杯奶茶，看到他臉上若有若無的紅暈，心裏偷那種話，什麽那種事再也不會發生，看我一步一步把你的假麵具摘下來，哼！

    “謝謝，還有事嗎？”她又回複到初時的淡然，給人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沒，你好好休息吧。”王柏說了一聲便回去自己房間。

    陸璐喝了一口奶茶，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道：王柏，也許我們之間有一千步的距離，既然你已經踏出了那一步。那麽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就讓我來走完。

    她已經確定了他的心意，他想要她的那種心意。

    王柏回房之後，很快就衝進對門的衛生間，然後洗了個冷水澡。洗得直打了好幾個噴嚏，才算讓頭腦冷靜下來。

    他沒料到一個小小的意外，誤打誤撞地瞥見一幕情景，就讓自己才堅持了一天的維持兄妹關係那種信念幾近崩潰。

    難道是因為比較禁忌的緣故？陸璐對我存在魅惑加成？

    星期四下午剛放學，王柏接到齊玨瑩打來的電話，“學長。晚上一起排練吧，老時間，老地方。”

    “嗯？”他疑惑道，“你不是說想通了，不打算練嗎？”

    “我回去之後又想通了，”齊玨瑩格外突出那個又字。“一個人跳舞是不怎麽開心，可是跟學長一起跳舞會很開心啊。”其實她就是想多一些機會跟他在一起。

    王柏愕然了下，本以為脫離苦海，沒想到這丫頭太能想，又繞回去了。

    “好吧，那我先送妹妹回家，馬上就來。可能會稍微遲到幾分鍾。”

    無奈應承下來，掛斷電話後他便和陸璐道：“晚上還得去排練舞蹈，這星期一直沒練過，我那搭檔都急壞了。”

    “哦，那你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陸璐忽然很體諒地說道，“你騎來騎去的也辛苦。”

    王柏忽然覺得她的態度有點若即若離，心裏不知道為啥有點毛毛的，很有一種想讓她回到以前那樣比較依賴他的衝動。因為那時候她像個妹妹一樣開始衝他撒嬌，讓他糾結的同時又很受用。

    總而言之。他又萌起了想把她占為己有的念頭。哪怕是個很依賴他的妹妹也好，別這樣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真的跟遠房親戚似的，讓人有點受傷。

    “不辛苦，我還是送你回去。”王柏堅持了下。然後幾乎是硬把她拖上車，才承擔起當車夫的責任。

    陸璐坐在後座上輕輕摟著他的腰，媚眼彎彎，臉上浮起止不住的笑意。

    到家了，臨走，王柏又問：“妹妹，昨天的奶茶好喝麽，晚上哥再給你買？”

    “嗯，”陸璐微微點頭，嘴角稍稍一翹，“哥，你真好，路上小心。”

    她轉身進屋，王柏卻在那呆愣半晌，內心按捺不住激動，她笑了？她居然笑了！很久沒看到她笑，果然還是那麽好看。

    為了在六點之前趕回學校，王柏在路上隨便買了點快餐應付晚飯，這才確保了準點赴約。

    當他來到四樓的舞蹈社團教室時，就看到一個穿著超短裙和無袖上裝的女生站在教室門口，似乎和教室裏的什麽人在說話。

    “大玉兒，我是真心誠意來跟你道歉的，”站在門口的女生不是別人，正是技校一年級的太妹張迎蓉，初中時在北行中學念書，和齊玨瑩算是一起混過。

    隻見她鼻孔一側的鼻環已經去掉，今天也沒化什麽濃妝，皺著眉頭擺出一副可憐樣子道：“那天我真的不知道李星他們會來我們唱歌的地方，純屬意外，我也想幫你的，可你要理解李星在我們技校很有勢力，我怕呀……你不知道，為了你的事，我都跟他鬧翻了，我現在已經不跟他了，真的！”

    齊玨瑩環抱雙手，一副事不關己的臉色，冷冷道：“你跟誰混，跟我有什麽關係，用得著特地來找我說明？”

    “我這不是擔心你對我有誤解嘛……”張迎蓉訕訕地一笑，心裏卻在暗罵：牛逼什麽，長得一副狐媚子樣偏偏還要裝聖女，你要是早點從了星哥，哪還會冒出這麽多事，賤貨！

    不管心裏怎麽想，她表麵上還是一番虛與委蛇，“姐妹一場，你不會不念舊情吧？以後，咱們還是好姐妹，對不對？”

    齊玨瑩眼皮一翻，已經看到了她身後王柏，便眯著眼道：“行了，你解釋的我都聽到了，以後別再來學校找我，有什麽事在電話裏說吧。我還得排練，你走吧。”

    張迎蓉嗬嗬一笑，揮揮手道：“那你忙，我先走了，拜拜。”轉過身時臉上就泛起寒霜，隻是她剛閃過一絲厲色，便看到了身後的王柏，表情僵硬了下，馬上露出一個笑臉，用嬌媚的語氣道：“喲，這不是柏哥嘛，真巧啊……”

    她上前俯首道：“柏哥，你好，我是大玉兒的老朋友，我叫張迎蓉……”她介紹著自己，眼睛則一直和王柏對視著，秋波流轉，小眼神散出春情，說話時兩手交叉在胸前做扭捏狀，卻把一對大胸脯擠得更凸出。

    一見她這作態，王柏便微微皺眉，這女人是玨瑩的老朋友？怎麽會認得我？而且她這曖昧的態度是怎麽回事，難道想勾引我？

    王柏那天從歌城裏救出齊玨瑩的時候都沒一一看清裏麵的人，所以對這張迎蓉並無印象，何況那天張迎蓉又穿著鼻環化著濃妝，和今天判若兩人，他就更不可能一下子認出來。

    不過前後聯想一下，他還是想到了技校那群小太妹，估計這女人是天性風騷，所以見誰都發浪，也就沒在意。

    “哦，你好。”他略略點頭，算是招呼過，就從她身邊走過。

    張迎蓉又扭頭看了他一眼，和齊玨瑩的冰冷眼神恰好對上，她神色一慌，繼而勉強露出一絲強笑，又和齊玨瑩揮揮手以作道別。

    門悄然關上，王柏站在門旁換鞋，低著頭問：“這人是誰？怎麽說是你老朋友？”

    “在讀技校的一個老同學，”齊玨瑩道，“當初把我引到歌城去的就是她。”

    “哦？”王柏的動作停頓了下，“那她還有臉來見你？”

    “有些人的臉皮就是夠厚，我有什麽辦法。”齊玨瑩神情淡漠，似乎不想多提及此人，王柏便不再多問。

    “不開心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咱們開始排練。”

    被以前的小姐妹出賣，肯定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齊玨瑩不想多談這個話題也很正常。

    兩人開始排練，和往常一樣，先做了一番熱身準備，互拉韌帶的時候難免有些摩擦磕碰，搞得王柏心癢難耐，忍不住調笑道：“好像你的韌帶能拉得挺開啊。”

    “啐……”齊玨瑩麵色一紅，微微有些尷尬地說，“正經一點好不好，還有眼神別瞟來瞟去的，讓人怪不自在。”

    王柏的眼睛瞅的都是什麽地方，那就不用贅述了，他嘴角一撇，“到底哪裏不自在，能具體說說嗎？”

    齊玨瑩的小圓臉鼓成一個包子，大眼睛瞪得溜圓，舉起粉拳作勢道：“再不老實排練，小心我揍你哦！”

    王柏嘿嘿一笑，覺得逗趣的火候到了，也不再繼續開玩笑，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