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正副隊長敬過酒，排座次就該輪到王柏了，大家心裏都跟明鏡似的，誰也不跟他搶，王柏很豪氣地把一個酒瓶拎上桌，說道：“教練，我對你的敬仰那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啊，今天我敬你，可絕不讓你吃虧。我這一瓶，換你一杯，怎麽樣？夠不夠誠意！”

    “夠！”張光達心裏對王柏的感激又何嚐少了，這小子絕對是校隊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張教練也很豪氣地拎起一瓶酒道，“這麽點啤酒還難不倒我，來！咱倆吹一個！”

    王柏眼睛一亮，豎起拇指道：“爽快！”酒瓶一碰，對幹！

    隨後這氣氛頓時就熱烈起來，你來我往的，給張教練灌下去八九瓶啤酒，不過張教練不愧是久經沙場，仿佛對啤酒免疫一樣，愣是麵不改色。

    一輪敬完，張教練大聲問道：“今天比賽最大的功臣是誰？”

    “王柏！”大家的聲音非常一致，張教練嗬嗬一笑，“那我就不多說了，你們懂的！”

    於是乎，隊員們開始輪番圍攻王柏，這還有啥可說的，喝唄。

    王柏如今是海量，來者不拒，碰杯即幹，把一幹弟兄整得服服帖帖，直呼他是酒仙。王柏心想：嘿，我離酒仙還差一截，那個要150積分才能兌換呢。

    一想到兌換係統，他心裏猛地一突，自己已經帶隊獲勝，怎麽今天沒有得到係統提示任務已完成呢？難道還有什麽事項係統需要確認？

    他想及此，湊到張教練身邊問道：“教練，咱們奪冠以後，算是自動獲得全國高中生運動大會的參賽資格了吧？”

    “理論上的是的。”張光達回答道，“海東市每年參加全國大賽足球項目的名額隻有一個，通常都是在春秋兩季聯賽結束後向總冠軍球隊發放報名表，球隊上報參賽隊員名單後相關單位就會核準其參賽資格。”

    原來還有上報名單核準資格這個流程，王柏暗想。大概這就是係統沒有認定我完成任務的原因。可是任務時限已經沒剩下幾天了，但願相關單位的工作效率快一點啊。

    廣林中學校隊的隊員們在此喧鬧慶祝，隔壁包廂的幾個正在吃飯的人議論起來，“隔壁是什麽情況啊，這麽熱鬧？”

    有個知情的說道：“剛才問了下服務員，好像是廣林中學足球隊的。在開慶功宴，這次他們又拿了市裏的高中聯賽總冠軍。”

    “嗨，我當是什麽大喜事呢，”其中一人不屑道，“一個地區高中聯賽冠軍罷了，這班高中生的實力。多半不咋地，我估計跟咱們局隊也踢不過。”

    “唉你可別這麽說啊，”一個人說道，“我聽說廣發地產跟他們踢過一場正式友誼賽，打平了呢。”

    “廣發地產？”之前那人嘟囔了句：“也就那麽回事，除了二虎那廝猛一點，還有誰啊？”

    “不聊這個了。”有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神神秘秘道，“你們知道麽，金橋那樁盜竊殺人案又出新狀況了。”

    “知道！”另一人消息也比較靈通，“要說這事兒也邪性哈，查死者身份，居然查到通緝犯上頭了，那仨倒黴鬼都是人販子，活該遭報應啊！”

    “嘿，”有人笑道。“那金橋派出所這回算是撿便宜了啊，這案子就算破不了也無所謂吧，反正死的都是活該挨槍子的。”

    “話不能這麽說，案子還是得查，要考慮到轄區治安穩定嘛。聽說金橋那邊出了這事兒，周邊幾戶人家的老人心髒病就犯了，都鬧著要搬家呢。”

    “不過那幾個賊也確實夠狠的，殺人不眨眼，掃得一毛不剩。”有人唏噓道。

    另一人說道：“可這事兒我聽著怎麽這麽耐人琢磨呢，那幾個賊沒去偷其他房客，也沒去偷房東，唯獨偷這仨人販子的屋子，還弄死了他們……莫非，是有仇在先？”

    “大偵探又開始瞎琢磨了，”有人不屑道，“沒事兒誰不好學，偏偏學彭真相？”

    原來這幾個都是區局的警察，在此小聚。那個實習女警彭真真在局裏特別愛較真，什麽案子都要琢磨琢磨，試圖找到事情的“真相”，所以才實習了沒幾個月，就得了個綽號叫“彭真相”，是為笑談。

    眾人哈哈一樂，之前有所懷疑的那人也是訕訕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大家聊到最近的案子，一人衝旁邊那人問道：“聽說前幾天亦情賓館那案子，毒品化驗結果出來了？”

    “是啊，超高純度的五號海洛因，緝毒隊都震驚了，不敢瞞著，直接通報安全局了。”

    有人咋舌道：“五號啊？這玩意頭一回在咱廣林出現吧？這事兒可真是鬧大發了。難怪那小姑娘要吞毒呢，敢情知道肯定掉腦袋啊。”

    “那倒不見得，”有人道，“要真知道是五號，傻子才吞呢，那麽一包下去，必死無疑！”

    “唉，可惜現在死無對證，線索全斷了，這麽大的案子，可惜了……”

    這頭正在討論案情，而就在離興旺火鍋城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裏，彭真真正一臉別扭地攪著自己麵前的咖啡，對麵坐著俊秀如妖的大醫生方天林。

    方醫生今天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上去更顯斯文，可是他的正用一種不甚滿意的眼神審視著彭真真，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五號海洛因在廣林出現，相關線索的提供者是王柏，這麽重要的情況，你為什麽沒向我匯報？”

    方天林冷冷地發問，讓彭真真心裏一怵，她心虛地說道：“查案是我的本職工作，該上報的情況我已經上報緝毒隊啦，至於長官交代的任務，是我的副業，我沒想過要事事聯係在一起啊。”

    “可是這件事情涉及到王柏，你就必須及時向我匯報。”

    “那隻是個意外，王柏不過是舉報有人在賓館賣淫，”彭真真辯白道，“他又不知道那女人有毒品！”

    “你怎麽能肯定？”方天林皺眉道，“你有經過慎密的調查嗎？隻是憑借主觀推斷，你就能知道王柏跟這件事情沒關係？”

    “你太天真了！”他慵懶的眼神驟然銳利，“再這樣下去我要慎重考慮你的聯絡員身份。我可以斷定，五號海洛因的來源，線索就在王柏身上！他一定知道什麽，你必須抓緊時間和他建立聯係，從他嘴裏套出線索。”

    他之所以會如此焦急，是因為五號在廣林的出現，很可能涉及到一件大案子，他必須要盡快查清楚五號的來源在哪裏。

    “可是我是個警察，”彭真真無奈道，“如果他真的涉及到毒品案，怎麽可能把線索告訴我？”

    “我並不是說他一定涉及這樁毒品案，”方天林的神情又懈怠下來，淺淺地喝了一口咖啡道，“你別忘了，毒品除了可以交易之外，還可以用來吸食，用來害人……這件事情，最大的可能是有人要加害王柏，而他預感到了危險，所以把這個麻煩交給你去解決。”

    方天林精準的推斷比之彭真真出色數倍，在他的提醒之下，彭真真也瞬間反應過來，她怔了一下，眼神越來越亮，似乎想通了許多東西。

    “難怪那個女孩看上去像是在等人……原來她早就跟王柏約好了……那麽她的背後主使者又是誰呢？”

    方天林輕歎一聲：“你去問問王柏，他為什麽沒有赴約，當時他想到了誰，不就清楚了？”

    咖啡館內，方天林準備離去，他最後交代道：“你必須盡快與他建立可信關係，必要的時候，可以考慮出賣色相。”

    彭真真麵色一緊，護住胸前，忍不住想喊：本姑娘還是處女呢！

    “讓你去搞曖昧，又不是去賣身，”方天林見她大驚，又歎了口氣，最後道：“不過身為聯絡員，絕對不能和線人動真感情，否則我會撤銷你的職務。”

    他走後，彭真真才鬆了一口氣，暗想：這位方長官真難伺候，發個津貼麽拖拖拉拉的，叫別人幹活卻是緊催慢催，居然還讓人家出賣色相，切，說的倒輕巧。

    想到自己的任務，她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該怎麽辦呢？又沒有案子可以去問……業餘活動，興趣愛好……唉？有了！

    彭真真忽然想到下午的那場精彩球賽，當時她也在場邊觀看了比賽，對王柏的球技非常佩服，她想著是不是可以聯係局裏足球隊和廣林中學來一場友誼賽，這樣她居中聯絡，就有機會和王柏加深接觸。

    想到就付諸行動，她先撥通了自己局長家的電話，電話是局長夫人接的，“二娘，我是真真，叫二伯聽下電話。”

    “真真啊？你不會又惹事了吧？”

    “沒有，我哪有那麽不堪啊，”彭真真撒嬌道，“快點叫二伯來聽電話嘛。”

    電話很快換了人，一個硬朗的聲音道：“說吧，我聽著呢。”

    “二伯，我們局裏足球隊平時是誰管著呢？”

    “是老傅，你問這個幹嘛？”彭局長所說的老傅是區局的副局長，快退休了，是個老球迷，所以主動承擔了局足球隊一塊兒的工作。

    反正那事也沒人跟他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