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姐妹倆躺在各自的床上休息，霍雪豔知道陸璐還沒睡呢，就與她聊了起來：“姐姐，其實你喜歡哥哥的吧？”

    “哎？別瞎說，沒有的事……”小妹這麽直接地發問，打了陸璐一個措手不及，幸虧她反應得快，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出她臉紅臉白，所以沒露什麽破綻。

    “哎呀你怕什麽，喜歡就喜歡嘛，我看得出來，哥哥可是很喜歡你喲。你放心啦，我會保守這個秘密的。”為了打消陸璐的顧慮，雪兒先許諾保密。

    “我隻是把他當成哥哥一樣喜歡，你不要誤會了。”陸璐還是不敢承認，就怕小妹回頭說漏嘴，這樣她和王柏就在姑父麵前被動了。

    “啊？真的麽……”霍雪豔明顯有些喪氣，然後道，“你們又不是很近的親戚，其實可以在一起啊，難道你就一點兒都沒考慮過？”

    “傻丫頭，你不知道哥哥他有多少紅顏知己啊？”陸璐說著口不對心的話，矢口否認道，“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開心的時候少，鬧心的時候多，成天吃醋，我遲早會變怨婦的。”

    霍雪豔咯咯直笑，然後道：“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我看麗麗姐、盼盼姐和玉兒姐成天都很快活啊，她們仨的感情也很好，不吵不鬧地，相處愉快。”

    “不跟你說了，你太偏著哥哥了，”陸璐佯裝不滿道，“他帶你來香港玩，你就被他收買了去，還幫他做說客，我可不想聽。”

    “哪有哦，”雪兒無辜地說道。“姐姐，我是向著你的喲，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好好好，那我不再說了……”

    隨後幾天，他們就照著霍雪豔製定的行程計劃。一項項去完成此次旅行的目標，這段時間一切都很太平，雖然香港是有不少黑社會團體，但是在一些知名景點，治安情況還是比較理想的，不會平白無故就遭遇騷擾什麽的。

    放了寒假之後。沈伊敏就將南華苑的房子退租，帶著兩個女兒回到了北行鎮的老家，計劃在過完年後去買輛車，然後在達欣小區租一套房子，既可以和好姐妹鄧玉蘭做鄰居，又能方便和王柏搭檔工作。

    另一方麵。褚因芸也退租了在長灣小區的房子，帶著弟弟回到北行鄉下老家。這段時間，姐弟倆經常切磋武藝，彼此都有不小的進步。

    這日，齊玨瑩邀了褚因芸姐弟來家中玩，他們二人便去了。到了齊家，三言兩語之後。褚耀東和同樣練功勤苦的沈祝君誰都不服誰，便在後院較量起來，兩位姐姐則在場下觀戰，評頭論足。

    兩個孩子打得不分高下，褚因芸在場下看得心裏直癢，也很想上去試試。冷不丁忽然聽到齊玨瑩來了句：“雲兒，你身上也有點朱砂吧？”

    “唔？”褚因芸心裏猛地一震，驚慌的表情下意識地流露出來，就算她隨即馬上極力想要掩飾，可是在觀察入微又早有預謀的玉兒麵前。她是徹底暴露了。

    “你，你胡說什麽呀，我不明白……我身上怎麽會有點朱砂呢？”她斷然否認道。

    齊玨瑩嗬嗬一笑，說道：“你不用裝了，麗麗和我都看出來了。貓貓姐來海東的那幾天，大家聚在一起談論點朱砂的事情，你的表情明顯有古怪，而且還遮遮掩掩的……”

    她打量著褚因芸的胸口，帶著一絲笑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點朱砂印記是在左邊胸口吧？”

    褚因芸頓時小臉一白，暗想她居然連這都看出來了，我真是不小心！

    “你那麽緊張做什麽？大家好姐妹一場，我又不會害你。”齊玨瑩笑嘻嘻地說道，“我隻是想跟你提個醒，凡是身上有這個印記的，都逃脫不了一個命運，就是成為王柏的女人，你最好早點做好心理準備。”

    照目前的節奏來看，的確是如此，連遠在江寧的貓貓都有這趨勢，齊玨瑩估計身邊這些他更不可能放過，隻是遲早問題。

    “玉兒……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瞞你了，沒錯！我身上的確有點朱砂印記，可是……”褚因芸的臉上露出複雜莫名的表情，“我不覺得我和小四哥之間會發生男女之情。”

    在王柏麵前，褚因芸有種深深的自卑感，因為她仰其鼻息，靠他活著，在他麵前謹小慎微，生怕觸怒了他，導致自己萬劫不複。

    之所以一直在王柏麵前保留點朱砂的秘密，就是希望萬一有一天自己惹惱了他，可以借此來做一次自保，讓他不要輕易地舍棄自己。

    那麽重要的東西，對她而言僅僅是一次在王柏麵前換取寬恕的機會，這就是她看似心機深重實則自卑到極點的心態。

    “為什麽？就因為你曾經惹惱過他？”齊玨瑩不由問道，“還是你覺得自己是他的小妹，所以配不上他？嗬……別逗了，他在我麵前誇過你好幾次，我覺得他並沒有看不起你啊。”

    師父他誇過我？褚因芸詫異不已，忍不住問起詳情：“他誇我什麽了？”

    “他誇你做事認真，又有頭腦，雖然心腸有點狠，但是對自己的弟弟倒是照顧得很好，其實應該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隻可惜受生活所迫才誤入歧途。”

    褚因芸心底頓時湧起一股暖流，有種瞬間被治愈的感覺，旁人的說三道四閑言蜚語她都可以隱忍不在意，但是王柏的評價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我知道你現在從他那裏拿錢，”齊玨瑩看了她一眼道，“小四哥叫你輟學其實是養著你，然後讓你去保護盼盼姐對吧？這些他都跟我說了。”

    勢力人員的安排，事無巨細王柏都會跟齊玨瑩報備一下，也會找她出謀劃策，尋找更合理的方案。對於由褚因芸負責保護陳盼盼這件事，齊玨瑩是繼兩位當事人之後第一時間知道的。她也表示了讚同。

    褚因芸的臉蛋微微一紅，因為她想到了被包養這個詞，不過齊玨瑩的語氣完全沒有歧視的意思，還帶著一些寬慰的味道。

    “其實你拿他的錢不必感到難為情，因為你替他做事了啊。他不過就是老板，你是下屬，這又怎麽了？誰規定了老板和下屬就不能談戀愛發生感情了？下屬變成老板娘的比比皆是好不好？”

    “沒有！我絕對沒有這麽想過！”褚因芸慌忙擺手否認，“我可沒想過要搶大嫂的位置！”

    江湖上認可的小四嫂現在是齊玨瑩，作為她的好姐妹，褚因芸當然不想讓對方誤會自己對那個位置有覬覦之心。

    “咳。我又沒說這個，”齊玨瑩甩甩手，滿不在意地說道，“小四哥的老婆又不止我一個，大家不都是老板娘嗎？我跟你說這麽多，就是想讓你知道。不要因為咱倆是好姐妹，就有什麽負擔，就算你們之間有什麽，我高興都來不及，是不會介意的。”

    “感情這種事，不要勉強去接受，也不要勉強去阻擋。順其自然就好。既然你身上有點朱砂，我覺得就應該早點告訴小四哥，也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難道你不希望他對你另眼相看嗎？”

    褚因芸抿著嘴低頭不語，她當然希望王柏對自己另眼相看，最好是能承認她的正式弟子身份，可是這個要求顯然會違背王柏當初秘密收她做記名弟子的意願。

    “玉兒，謝謝你說這麽多，這件事，我會認真考慮的……”

    到香港的第五天，王柏等三人去了迪斯尼樂園。完成了霍雪豔此行最大的心願，也把她行程上計劃要去的地方都逛完，過了今晚，明天他們就要踏上歸途了。

    送兩個妹子回到酒店之後，王柏又走出了酒店。叫了一輛出租車，吩咐師傅去旺角，他要去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見那個綽號叫“大斧”的黑幫頭目。

    這兩天他已經去過那家夜總會附近兩次，踩過點，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但是沒有進去。

    今天他再次前來，戴著運動帽蒙著口罩，徑直走進這棟樓，然後乘電梯到達夜總會所在的樓層，找到一個坐在前台對麵沙發上，管事模樣的混混，問道：“大斧在嗎？”

    那混混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問了句：“你是誰啊？”

    “跟大斧傳個話，我是從海東來的，有段老板的口信。”

    聽說他是海東來的，混混臉色稍稍一變，又打量了他兩眼，才甩下一句：“等著！”

    混混起身去坐電梯，王柏注意到電梯去了七層，原來“大斧”並不在夜總會裏，而是在樓上。

    過了一會兒，混混又坐著電梯下來，開門之後衝王柏撇了下腦袋：“跟我來。”

    王柏跟著他來到七層，轉了幾個彎走進一家烏煙瘴氣的賭檔，走到一個小房間前的時候，一個看門的混混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然後搜了王柏的身，確定他沒帶什麽危險物品之後，才放了進去。

    進了小房間，便可看到四個人正在打麻將。其中一人塗了許多摩絲，頭發像尖刺一樣倒立，腮旁有一個蛇形紋身，麵目可憎，王柏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綽號“大斧”的付展。

    王柏進屋之後，就主動摘掉口罩，付展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自顧自地打麻將。王柏不動聲色地站在那裏，也不開口。

    直到這副牌打完，付展才推牌站了起來，“休息一會兒。”

    他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咕咚咕咚漱了漱口，又吐了回去。隨即他舔了舔嘴唇，走到王柏身前，說道：“有點麵生啊，從來沒見過你。”

    “我以前是跟明哥的，上個月剛上船。”

    “嗬嗬……”付展眯起眼睛看他，“老段這麽信得過你，剛上船的人就派來傳口信？”

    “段老大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隻是按他的吩咐辦事，他叫我來，我就來了。”

    “小夥子，年紀輕輕挺有膽色的嘛。”付展和段力軍已經打了三年的交道，一直合作愉快，他隨口聊這幾句，不過是試探一下這年輕人。

    目前為止，王柏神情自若，對答如流，他還看不出什麽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