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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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會堂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許東已經開啟了心眼,他的心眼距離是20米,監察範圍比普通的滿貫要大一倍,在這個範圍內,聲音、味道、觸感等等感官,都達到掌上觀紋的程度。所以很輕易地就聽到了會堂裏的人交談的聲音。

    說話的人隻有兩個,雖然聲音壓得極細,卻不難聽出,其中一道聲音十分健壯,中氣很足,容易聯想到說話那人的麵貌乃是相貌堂堂,說一不二,手握大權。

    “這個許東,上任幾天時間,就不見了蹤影,也沒有安排親信主持事務,東南片區發生多少事情了,全部都堆積在案頭上來不及處理,現在都民怨四起了。依我看來,這樣的毛頭小子,哪裏有資格擔任左所長職務?還不是仗著有辰光殿下在背後支撐?所長,幹脆我便安排熟悉事務的親信輔助他吧。”

    另一把聲音細聲細氣的,透著蒼老衰弱勁頭,應該是年紀不小,也沒有即時給予回應,而是沉吟著,“任命親信是所長權力,這個還是等左所長到了,我們大夥兒再一起商議吧。”

    許東表麵上平淡自如,不過心下卻是冷冷一笑,這明顯就是想要奪權了!

    說話二人都沒留意到許東已經將談話內容一字不漏地傾聽入耳。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許東的心眼覆蓋範圍,比之一般的滿貫覺醒者要強大一倍。

    他故意加重步伐的聲音,很快的,談話二人都知道有人到來,便收起談話。等許東推門而入之後,便發現這會堂裏共有八人,其中隻有兩人安坐,其餘六人盡皆筆直地挺立。安坐二人,一個是年約四十的壯漢。

    這壯漢,真的是強壯得難以想象,手臂上的肌腱,把皮膚都撐的緊繃繃,可以見到一條條盤根錯節的血管和筋肉。他的衣服都無法徹底包裹身軀,袒露出胸膛,不僅胸口,就連四肢手腳,都生長著濃密的黑色卷毛,一股狂野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家夥正是秩序庇護所的右所長黎刑,力量型五星覺醒者。

    坐在壯漢旁邊的,則是一個消瘦的老者,這人臉上橫七豎八都是時光這把殺豬刀砍出來的皺紋,慫拉的臉皮似乎連隻蒼蠅都能夾死。這糟老頭子好像感覺到十分寒冷,不僅將火爐燃起熊熊的大火,而且還喘著厚實的黑熊皮大衣。看到他,許東就情不自禁聯想到冬天裏見到的初生嬰兒,也是裹得跟個粽子似的......

    而這個糟老頭兒,正是秩序庇護所的最高負責人,滿貫覺醒者雷光,掌控著血盔城城內最強防守力量,守護者隊伍的牛逼人物!

    守護者是什麽?那血色的大弓,盤旋的鷹隼,以及命中敵人後會開出妖異紅花的箭矢,這就是守護者的標誌。每一位守護者,都是滿貫級別強者,而血盔城守護者隊伍,有五隊!能夠徹底掌控五隊守護者,這位雷光的實力和手腕,又該強橫到何等樣的地步?也就難怪,雷光能擁有“錘煉之下最強”這個稱號!

    許東迎向雷光欠身一禮,然後又對黎刑微微欠身,接著才坐下,淡淡問道:“不知道雷所長與黎所長找我,有什麽緊要事情商議?”

    旁邊的黎刑當仁不讓,用那把洪亮的大嗓門嗡嗡地說道:“是這樣的,許東你身為秩序庇護所左所長,才上任幾天就跑得沒了蹤影,案頭上堆積著的案子,都快被人捧到我的房間去了,對這個事情,你不拿出一點解釋來,就說不過去了!!”

    黎刑成名已久,一身本領縱橫,也不是未與滿貫強者幹過架,可以說實力相當強橫。所以對於許東這位新晉的五星覺醒者,即便他曾經擊潰楊生耀的分身,也是怡然不懼,故而話語裏頭便透著長輩看小輩的高高在上。

    這時候,許東看了一眼雷光,這個糟老頭子嘴裏發出了不成音節的咕噥,似乎感覺有點冷了,於是拉了拉身上的黑熊皮衣,然後整個人埋在比他寬大得多的柔軟座椅上,竟然睡了過去。

    許東心思微微一動,看這糟老頭子的意思,是不願意插手他和黎刑之間的事情,如此一來,無論結果誰勝誰負,都於他無關,這位所長看似昏庸老邁,實際上頭腦也是精明,臉皮更是奇厚,難怪能夠數十年如一天擔任血盔城秩序庇護所最高負責人這個職位。

    許東微微笑了笑,“黎所長,你到底想說什麽,直說就是了,不要拐彎抹角,這樣你也方便我也方便,何樂而不為呢?”

    黎刑臉上忽地一怔,他想過對方的應對說辭,或者百般推搪,或者果斷承認拿出理由,心裏也早已經打好腹稿,一旦對方出口,便是連珠炮轟,絕對轟得對手啞口無言,繼而再乘勝追擊奪取權柄。可他想破腦袋都沒想到,這家夥直接就來一句這樣的話,關鍵是,這句話還是直指要害,使他接下來要講的所有說辭統統堵了回去,憋屈得臉色忽地一紅!

    黎刑憤怒地一拍桌子,桌子上擺放著的杯子茶水什麽的,隨著這一掌下去,統統哐當哐當地倒下,滾燙的飲料都順著桌子傾倒下來,滴答滴答落在價值數十金幣的穿山羚地毯上。他神色一沉,冷聲道:“許東,別以為你能夠幹掉梁山穀,我就怕了你,別以為有辰光殿下在背後撐腰,就可以在血盔城內為所欲為!我就不信,血盔城的秩序治不了你!信不信我稟告副城主大人,彈劾你屍位素餐?!”

    許東聳一聳肩膀,無所謂地說道:“我本人是沒所謂的,你彈劾也好,不彈劾也罷,我能不能呆在這個位置上麵,最終決定權不在副城主大人,而在於辰光殿下。還有,你為什麽就不敢直說呢,你無非就是想要將你的心腹安排到我身邊,把我的權力架空?這番話,怎麽就敢想不敢說呢?”

    事實上,辰光殿下成年禮在即,各方勢力在這段時間都是低調再低調,生怕一不小心攪和了如今的局勢,便是連副城主大人也都深居簡出。可見在這段時間段內,哪怕黎刑瘋狂彈劾,也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最快也是辰光成年禮之後,才能生效——而辰光成年禮之後,許東是生是死自個兒都不知道,這身官衣,穿不穿又有什麽所謂?

    看著許東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表現,黎刑氣得咬牙切齒,不過他轉念一想,便立即拿出殺手鐧,“血盔城內近段時間內便有接近千名甲士進入,由此衍生了大量的治安事件,尤其是你負責的東南片區,每一日下來,都有超過十單案件出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辰光殿下的成年禮,你如何保證城內治安?”

    說到這裏,他更是冷冷一笑,“據我所知,東南片區部分旅館可是入住了整整五位滿貫級別的強者,就憑你的實力,可真是捉襟見肘得很。”

    許東微微一笑,將體內氣息徹底解放,那滿貫覺醒者特有的威壓席卷開來,好像刮起了一道狂風,甚至火爐裏的焰火都吹得壓了下去,露出火中燒紅的灰燼,“我倒是奇怪了,以我目前的實力,再配合一營巡邏員,如何捉襟見肘了?”

    滿貫覺醒者的強大氣勢配合那淡然平靜的神色,已經毋須多說什麽了。

    黎刑一臉見鬼的神色,“不可能!你怎麽就成了滿貫覺醒者呢?蒙多在上,這才多長時間?”

    他的如意算盤滿打滿算都是許東實力不夠,隻能依托旁人出謀劃策,走陰謀的路子。而他能依靠的唯有蒙多殿、冒險者聯盟、馬家等勢力,一旦他作出借他人之手這樣的事情,黎刑自然有大把的理由將他絆倒!然後他便有機可趁了。

    可如今許東本身已經達到滿貫覺醒者這樣的層次,根本不需要依仗別人,憑借手上一營士兵,足夠應付絕大部分的案子。那就是走的堂而皇之的陽謀路子,直接輾壓對手!

    許東見黎刑傻愣一樣,忍不住想到了一句話,脫口而出道:“傻逼了吧?”

    這麽明目張膽的嘲笑用語,頓時刺激得黎刑臉色漲紅,眼見已經目露凶光,要捋袖子揍人了。事實上,這黎刑霍得一下就站了起來,全身骨骼都喀嚓喀嚓地響動,可以見到他身上的肌肉在急劇顫抖之餘,更有紅色的有機質瘋狂從毛孔裏傾吐,幾乎在他站立起來的瞬間,便形成了一套極具衝擊力的魔體甲,

    這魔體甲激活之後,便有血色的霧氣從中渲染了出來,如有靈性一樣纏繞著他的身體緩慢旋轉,連帶著空氣裏都透出了濃鬱到極點的血腥味!

    血煞魔體甲!排名第八十三,特有的血煞凝光能夠使攻擊有一定幾率附帶上流血效果!黎刑正是憑借這個天賦能力,戰勝過多名滿貫覺醒者,成就赫赫凶名!

    那狂妄的氣息不留情麵地衝刷,配合他強化到足有兩米的身高和超越兩百斤的體重,真是如殺神一樣!

    許東本來已經轉過身軀,感應到身後的異樣,便微微回過頭來,眼中更是顯露出了邪魅的幽藍色。

    那一瞬間,黎刑隻覺得全身上下都被看得穿透,甚至乎氣機也被徹底鎖死,似乎隻要自己再有妄動,就會迎來恐怖淩厲的暴風雨攻擊。

    囂張澎湃的氣勢,也為之一滯!

    直到許東離開之後,他這才恢複過來,額頭上滲透出來一大片冷汗。

    一直睡覺的雷光終於張開惺忪睡眼,站起來拍了拍羞惱交加的黎刑的大腿,“別傻逼了,連我都沒有信心可以擊敗他,你就算了吧。我聽說了,這家夥在陽山嶺可是連續打敗三位滿貫覺醒者,兩死一逃,其中死掉的一個,估計你應該知道,叫做怒漢。”

    說罷這句話,背負著雙手,悠悠然推門而出,很快,會堂裏就隻剩下臉色徹底蒼白的黎刑以及他的八位準備安插到許東身邊的心腹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