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112|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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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穿成潘金蓮怎麽破。 !
鄆哥這邊服務周到,旁邊就有人好奇了:“小二,聽你口音,是山東那邊的?”
關於店內各員工的身世,大家早就排練得純熟。鄆哥點點頭,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臉色,說:“小的籍貫山東陽穀縣,去年梁山賊寇掠了我們縣城,小的就無家可歸,萬幸讓東家收留,這就來東京幹活了。小的口音不純,大夥多擔待。”
店裏的客人們誰沒聽說過“梁山賊寇”的大名,但隻是街頭巷尾議論的談資,少有人真正設身處地體會過梁山的威力。聽鄆哥這麽一說,驚歎的驚歎,感慨的感慨,最後紛紛表示,店老板菩薩心腸,以後必將好人有好報雲雲。
見幾個顧客拉著鄆哥,還要問那“梁山賊寇”的軼事,潘小園怕他言多必失,招招手,把他叫回來,衝碗茶,讓他休息。
燕青也過來支吾,三兩言語,講幾個笑話,轉移了食客們的注意力。
等到早上一撥人過去,該吃早點的都吃了,該上工的都去上了,街上行人漸少,潘小園命把門板放下來一半,暫時歇他一個時辰的業。
這種賠本賺吆喝,就要等人多的時候才好進行,現在的時間需要用來休息。
武鬆體力過得去,此時隻是長出口氣,坐下來倒了碗酒喝——山寨銀瓶酒,喝一口就放下了。他不虧待自己,到後麵給自己倒了碗正宗的。
鄆哥和董蜈蚣可被比下去了。上一刻還精神抖擻,那門板一下來,立刻就成了軟腳蟹,嘰裏咕嚕的癱在一張桌子底下。鄆哥手伸到桌麵,摸出一壺不知誰剩下的茶,對著壺嘴兒咕嘟咕嘟喝。
周通一屁股坐下,兩隻腳高高翹在桌子上,有脫鞋的意思,見幾個人一起不懷好意地看他,訕訕一笑,沒脫。
燕青沒幹什麽體力活,但半天下來,臉都笑僵了。潘小園不等他抱怨,朝鋪子後麵一指:“快去休息,拿我的香藥兌水敷個麵膜去。”
整個鋪子的顏值擔當,必須小心嗬護。
誰知燕青不領情,隻是自己揉揉臉,小聲嘟囔:“多謝表姐體諒,小乙用不著這些。”
忘了,人家是天生麗質,用不著保養。不過他就算不笑,繃著一張臉,也是說不盡的憂鬱風情。此時倚在門板,也能招來不少好奇的目光往門縫裏看。於是燕青也隻好回到後麵去了。
貞姐已經趴在賬本上睡著了。
孫雪娥在廚房裏快累癱了,兩隻眼睛瞪著天花板:“我以前、從來沒……從來沒這麽忙……忙過……”
難不成是後悔來做掌勺大廚了?潘小園趕緊過去安慰:“也不需要你天天忙。等我們學會了你那些點心的做法,或者你收幾個學徒,你就能閑散下來啦!就說今兒個,你已經做出了大半天的量,要不回去睡個覺?”
孫雪娥盤算片刻,有些擔心地問:“你說,他們真的吃不出來掉地上的東西?”
潘小園:“……”
不問。
鬼知道過去西門慶經曆了什麽。
好歹都是梁山上出來的,就算沒有武力值,也都靠著天天爬山,鍛煉出過得去的體質。休息一陣,午飯晚飯,還是精神抖擻的開了張。菜牌裏又加上了不少湯湯水水——軟羊麵、桐皮麵、插肉麵、排骨麵——其中後兩樣是梁山上獨創的、專門給肉食動物準備的超大份葷麵。潘小園下廚也下得熟了,裏裏外外忙著,時不時盯一眼大局。
等到天快黑,店裏終於迎來一波意想不到的客人。幾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吵吵嚷嚷的進來,往凳子上一坐,拳頭在桌上一砸,砸得茶水四濺,一看就來者不善。
潘小園作為掌櫃,此時很明智的沒去詢問,朝鄆哥一使眼色。
鄆哥把毛巾往肩膀上一甩,賠笑過去問:“幾位客官,是喝茶還是吃飯?”
領頭的紋花臂大漢牛氣衝天地答:“先打酒來!”
等酒來了,幾個人喝兩口,那花臂大漢又忽然看到了角落裏的潘小園。眼睛一眯,嗬嗬一笑。
“那小娘子,下來陪我們喝酒!”
店裏還有三五個食客,本來都皺眉看這夥人,聽到這句話,都知道是來找茬的了,一個個變了臉色,識趣地結賬走人。
潘小園不是沒預料過這種情況。看看店堂裏自己人大多都在,也就有些底氣,冷冷答道:“小店是賣茶酒點心的,不提供陪酒服務。”
“喲嗬!”幾個小流氓拍著桌子哄笑:“你們店到底是什麽貨色,還不是我們大哥說了算!小娘子下來陪我們喝酒,那是——抬舉你!誰讓俺們看上你的店呢!這榆林巷裏,哪個不是見了我們就乖乖聽話,讓往東,不敢往西!你們算什麽東西,孝敬哥哥們了嗎……”
稍微有點江湖經驗的都聽出來了,這是借著挑釁的由頭,向新來的商鋪收保護費呢。
潘小園突然意識到,既然拒絕與風門合作,那麽自己這個地盤,就形成了一個江湖勢力的“真空”,任何江湖宵小都有機會來分一杯羹——隻要本事過得去。
武鬆遠遠的坐著喝酒。潘小園聽到小混混開始對自己品頭評足,看他一眼,從他的眼神裏得到放心的指示——不入流的市井無賴,不必給他們留麵子。
但是殺雞焉用牛刀。況且,武鬆也需要確定,在他走了之後,這個小點心鋪子,能夠有對抗地方黑惡勢力的實力。
於是武鬆自己沒動,給了周通一個小小的手勢。
周通名義上是鋪子裏雇傭的保鏢,此時義不容辭,站起來,捋捋袖子,朝幾個小混混一拱手,粗聲道:“幾位這就不太厚道了啊,我們本分經營,沒有多餘的錢……”
花臂大漢也看出來周通是練家子,但見他一副雙下巴,又覺得不是什麽厲害角色——周通自從娶了媳婦,已經發福二十斤了,青春痘倒是悲催的沒消——也就嗬嗬一笑:“兄弟,識趣的就……”
啪!哢!咚!咣當咣當……幾聲過去,周通已經砰砰砰的放倒了兩三個。許久沒有活動筋骨,小霸王此刻重續當年的輝煌。再大吼一聲,掄起椅子,就要朝為首的花臂大漢砸過去。
潘小園和武鬆同時叫出聲。
武鬆叫的是:“別出血!”
潘小園叫的是:“別弄壞了椅子!”
周通一猶豫,還沒分清該聽誰的,那花臂大漢也不是吃素的,哼一聲:“反了你們了!”
抗住一撥攻擊,地上拎起個裝死的小弟:“出去叫人!把兄弟們都叫來!教訓他們……”
周通臉色一變,就要去追那個出去報信的。可那花臂大漢又糾纏著他,趕緊叫:“小乙哥……”
燕青在後麵休息呢。武鬆坐得遠遠的。
還沒等他起身,那個跑出去報訊的小弟,卻像彈球一樣飛回了店麵裏,一聲悶響,屁股著地平沙落雁,嗚咽了一聲。
扈三娘撣撣手,左右看看:“我不過是屋裏加了件衣服,怎麽客人都走了?”
*
潘小園大聲叫了聲好。現在才算認識到,憑周通一個人“保鏢”,還不夠和這些詭計多端的地頭蛇較量。還好當初把扈三娘也留下。
來討保護費的幾個潑皮被輕輕鬆鬆揍翻在地上,這才看清出手的是個姑娘,驚詫加害怕,連忙撲翻身便拜:“娘子饒命,大姐饒命,小人們有眼不識泰山,小的們也隻是在道上混口飯吃,不敢造次,以後再不敢冒犯……”
扈三娘打人時輕車熟路,這會子也拿不準,朝潘小園看看,意識是他們到底什麽來頭?
潘小園這才拿出掌櫃的範兒來,痛打落水狗地把幾個人訓了一通。
“幾位大哥,江湖上混的都不容易,但咱們東京城遍地黃金,做什麽正經營生都餓不死人,何必幹這等辱沒祖宗之事?小店本小利薄,也沒工夫跟各位多理論,以後要是再有緣相見,我可就不讓他們手下留情了。”
說得豪言壯語,好像她才是那個幕後大黑手,讓周通和扈三娘“手下留情”來著。
幾個小混混齜牙咧嘴地捂著胳膊腿兒,哪敢有二話。這小破店裏藏龍臥虎太可怕,就說旁邊那個油頭半大小子,那個捧著賬本的豆蔻小姑娘,還有那個廚房裏探出頭來的傻嗬嗬的廚娘,說不定都是江湖上一號人物。
剛要作揖走人,潘小園忽然叫道:“等等,慢著!”
花臂大漢一個激靈,趕緊停步。
潘小園從櫃台裏拎出一貫錢,用力一拋,咣的一聲,整串錢砸在地上,如同秤砣落地。
“混口飯不容易,跟大哥們交個朋友。往後沒錢使時,若小店有盈餘,還是會盡量周濟點兒。”
周通一驚:“大姐,你、你這是……”
都打贏了,還上趕著把保護費交到人家手裏,這不是丟人嗎!
潘小園卻有自己的考量。風門業務廣泛,來錢的門路也多,因此不介意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但這些地頭蛇小混混,全靠街上的保護費吃飯,要是單獨放過了他們這家,心裏憤懣,定然會到處宣揚。沒多久,恐怕自己這家“硬骨頭”,就在東京城的混混圈裏盡人皆知了。槍打出頭鳥,流氓也知道先教訓不講規矩的,這麽一來,不知會有多少麻煩找上門。
雖然東京城的各大酒鋪商鋪裏,多多少少都會雇傭保鏢,但像自己這樣,店裏的“保鏢”修為如此過硬,萬一讓多心之人懷疑起來,也是麻煩。
因此這“保護費”也算得上是“封口費”。但強弱關係顛倒,屬於“打發要飯的”。
花臂大漢心頭憋著一股氣,還是蹲下來,撅起屁股,把那“嗟來之錢”撿起來。旁邊鄆哥、孫雪娥、貞姐,見他這般憨態可掬,早就笑的前仰後合。
這麽一來,花臂大漢在店裏威武盡失,英雄變狗熊,除非有宋大哥的厚臉皮,否則短期內不太敢跟他們玩花招了。
但對外呢,又可以說是拿到了保護費,不至於丟太大麵子,也沒必要將這店裏的邪門之處宣揚給道上的兄弟們聽。
潘小園做主,這麽擺了一道,董蜈蚣已經機靈地想明白了她的考量,朝她投去一個佩服的眼神。
再看看武鬆,人家看著那花臂大漢撿錢,臉上波瀾不驚,好像她出此損招,倒是應該應分,意料之中了。
可不是嗎,跟他武鬆混了這麽久,這點江湖智慧再積累不出來,可不是她潘六娘了。
*
不入流的混混竟然不止這一波。有的是武力派,有的是嘴炮派,還有的是“我上麵有人”派,全都是看到新店開業,想要擠過來分一杯羹的。好在大夥都不是好欺負的尋常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兩三天,騷擾就慢慢消停了。
生意也逐漸步入正軌。業務流程做得熟悉,也就不再像第一天那樣全體累成狗。潘小園根據這兩天的情況,製定了一個輪崗製度,優先規定了每個人的職責——譬如周通、扈三娘主要負責保鏢,鄆哥、董蜈蚣主要管跑堂,燕青負責出麵與別人打交道,等等——這樣每隔十天,每個人都能有一天的休息日,算是和東京城內的通行習俗接軌。
另外,關於工資的下發,大家也達成了一致——當然不能讓梁山好漢緊巴巴的每個月領店小二的工錢。於是錢箱的鑰匙,給燕青也配了一副,約定了每個月的取錢上限。貞姐負責監督,以防燕青取錯了數。
潘小園有十二分的信心,等到梁山派人來東京辦事、和暗樁接頭的時刻,自己這個小點心鋪子,完全可以做到收支平衡,並且小有盈餘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享受一天甩手掌櫃的生活。到了第四天,看大家井然有序的開了張——孫雪娥在灶台上生火,貞姐攤開賬本,鄆哥喝著潤嗓子的胖大海泡茶,周通摩拳擦掌的守門口兒——潘小園跟大家打個招呼,自己穿了身藍衣灰裙,照照鏡子,覺得不夠低調,又脫了上衣,換了件淺褐色的上衣,走到武鬆的客房門口敲門。
門立刻開了。武鬆也是一身出門的衣服,看也沒看她一眼,就說:“你——今天最好換身男裝。”
潘小園一怔,“不早說!”
他笑道:“今天早上,嶽飛才通知的。”
她沒脾氣,想著小武穆辦事也不是百分之百靠譜。
武鬆又說:“要不,你去管燕青借一身。”
兩人身材倒是差不太多。可潘小園偏要胡攪蠻纏,一揚腦袋:“我不穿他的。”
別人家姑娘都是穿男友的襯衫扮性感,他倒好,心大得沒邊兒了。
“那去管鄆哥借。”
“他的衣裳肩膀上全是油。”
武鬆沒辦法,想著其他幾個男人的衣裳她更看不上了,隻好向她指出一個簡單的事實:“穿我的,你可能嫌大。”
潘小園嬉皮笑臉:“我試試。”
反正時間還早,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蹲下來,把他衣箱打開。裏麵亂七八糟的其實沒幾件,挑了件看起來最窄的,提起來正反看一看,放鼻子底下聞一聞,有點他身上的男人味兒。
武鬆看著她對自己衣裳動手動腳的,有點窘迫,呼吸粗了一刻,才說:“別聞。”
“不難聞啊。”
見他臉紅了,才大發慈悲的聽他話,慢慢把他的衣衫披在身上。心裏其實也砰砰跳,這算不算勾引男人?但忍不住,就喜歡看他的窘樣兒。
頭一回手生,袖子捅了好幾次才穿進去。然後說:“你轉過去。”
武鬆立刻依言轉身。裙子解下來,裏麵還有兩層褲子——大冬天的要保護膝蓋——卻是女式的開衩式樣。隻好再翻出來他一條褲子,套在外頭,褲腰使勁往上提,一吸氣,狠狠栓個結,褲腳還得卷起好幾層。自己往底下一看,嘟嚕著委實不雅。再緬上衣襟,直接繞到後背去。手臂垂下來,袖子直接耷拉到大腿,倒可以翩翩起舞了。
她轉一圈,這才後知後覺地評論道:“好像是有點大。”
武鬆轉過來,啞然失笑。簡直是個掛衣服架子。這身衣裳他穿還嫌緊,套在她身上,倒顯得她整個人小了一圈,裝進了個布口袋。
潘小園見他沒有被迷惑住的樣子,心裏有點失望,原來所謂的“穿男友襯衫扮性感”,都是編出來騙人的。也罷,穿得這麽邋遢,他不嫌棄就算好的。
翻白眼,隻好解下來,還不忘自己找補幾句:“其實挺像男人的,街上的乞丐,穿得不也是撿來的衣裳,也有不合身的,總之,那個……”
武鬆目不轉睛看她。總之,身段確實像男人了,曲線都沒了。偏生那張小臉還是白皙透亮,被旁邊灰撲撲的粗糙布料襯著,一顰一笑都格外透著柔媚,還無辜地朝他眨巴眼,好像在用心等他承認,確實是“曲線都沒了”。
看她彎腰放褲腿,白嫩的手腕從長袖子管裏露出一小截,突然心裏卷過一陣燥,想轉身幹點什麽,可惜一切都準備完畢,沒什麽可做的。
聽她還嫌棄地說:“你的腰到底比我粗多少,平時看不出來啊……”
焦躁終於湧出來,帶著悲憤說一句:“你別勾我!”
“你可以不看。”理直氣壯。
大白天的,做什麽都不太合適。他隻好氣哼哼的摔門而出。潘小園剛要偷偷笑他,突然又聽到門咣當一響,屋子裏一暗,他卷土重來,直接把她扯進懷裏,喘息著,狠狠摟住,冗贅的衣衫被收緊,該在的曲線都在呢。
潘小園呼吸不暢了一刻,又立刻被他放開。剛叫一聲“二哥……”被他重重吻住。溫熱的唇纏綿,火氣慢慢渡給她。
她還迷迷糊糊地想:效果……出乎意料……
卻有點太過分了。喘不過氣。她不由自主地推他胸膛,隔著兩層衣,結實的肌理隱約有所觸感,力氣被吻沒了,推得太輕反而成了點火,趁他換氣的當兒,趕緊往後撤退,沒想到咯噔一下子,被拖地的褲腳絆翻了,一把撈住。
她認命地躺倒在他手裏,過一刻,居然……沒動靜。
睜眼,見他一臉不知所措,看看她長袖委地,“玉體橫陳”,也許是怕她摔著,雙手輕輕一攏,把她扶著站好,趕緊又規規矩矩把手收回來。
潘小園臉上熱得可以煎包子。他這是……換個姿勢,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了。
不跟他玩了,寬大的衣裳脫下來,似嗔似怪的來一句:“不正經。”
真是倒打一耙。武鬆不屑於跟她辯論,臉頰微紅,又乖乖轉過去,等她把裙子換上了。
卻沒聽她叫他轉身。再一看,已經跑到門邊,開門出去了。
趕緊叫她:“去幹什麽?”
她回頭嫣然一笑:“找男人衣服啊,不然怎麽出門?”
她居然還沒忘了今天的正事。武鬆這才想明白,合著她方才就是穿他衣服玩兒來著!
再問:“去哪兒找?”
又看不上別的兄弟的衣裳,總不會現去估衣鋪吧。
她卻胸有成竹:“這你別管。”
等一刻,果然見她回來了,身上居然是合體的男裝,墨綠色團領直袖,腰帶佩飾一應俱全,足蹬軟底小黑靴,頭發已經綰成了髻子,頭巾是文秀的混青軟紗,居然還熏著淡淡的香。樣貌似乎也添了些陽氣,憑他的那點可憐天分,隻能看出眉毛給畫粗了。
偷眼瞄一瞄胸脯,曲線若隱若現,讓她用什麽法子給遮掩了。
看他的驚愕神色,潘小園得意非常,不耐煩跟他賣關子:“扈三娘孤身走了那麽久江湖,男裝總得備上幾身吧?”
武鬆無話可說。想承認她魔高一丈吧,又不太樂意。
潘小園愛看他這不服氣、又不得不服的樣兒。輕輕一笑,把他推回門裏麵,仰起臉,輕車熟路討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