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六章 憂慮的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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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客氣了,既然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福安長公主看了半天熱鬧,這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麽,看起來興致大不如剛才,應了一句,片刻也沒耽誤,衝眾人微一點頭,帶著綠雲等人,轉身就走了。

    進了山門,轉上往後山去的小路,福安長公主臉色就漸漸沉下來。

    “公主想到是誰了?”綠雲示意眾女使內侍離的稍遠些,跟上福安長公主,低聲問道。

    “想?這還用想?北方口音,這個年紀,這個作派,還能有誰?這京城,怕是要亂上加亂了。”福安長公主心情沉沉,遙遙看向京城。

    “公主說的是……寧家?定北侯?算著日子,寧遠是該到京城了。”綠雲自小跟在福安長公主身邊,聰慧是不用說的。

    “寧家三兄弟,聽說就這個最小的最不省心,自小兒就是個禍害,長到現在,除了闖禍,還是闖禍,看樣子還真是這樣,這麽個禍害兒子,寧侯爺把他送進京城來幹什麽?給寧皇後,還有寧家招禍?”綠雲十分不解。

    福安長公主一聲冷笑,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這個寧遠到底是個什麽貨色,是不是真禍害,咱們不知道,可咱們知道寧鎮山是什麽樣的人!這就夠了!寧鎮山用兵膽大心細,思慮周到,偏偏又最擅出奇製勝,用兵如此,做人也必定是這樣,這樣的人,他會送一個禍害到京城,專程給他寶貝女兒和寧家惹禍添堵?”

    “那是……”綠雲臉色微變,皺眉看著福安長公主,沒敢說下去。

    “五哥兒今年八歲了吧,那位寧皇後,韜光養晦這麽多年……呸!關咱們什麽事兒?我都出家了,就差這頭煩惱絲沒剃光了,跟咱們什麽相關?半分不相幹的事!我清修還來不及呢,哪有功夫理會這些破事,誰當皇上都是一個破樣!”

    福安長公主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煩躁的揮著手,“真是煩死了,做個法事也不讓人清靜!不做了,回去!”

    福安長公主背著手,調頭拐上另一條小路,大步流星往自己的莊子回去。

    寧遠在福音閣外上了馬,抖開韁繩,一口氣跑出四五裏,看到等候的福伯等人,這才拉了拉韁繩,讓馬速緩下來。

    等在路邊林子裏的福伯等人,急忙催馬跟上。

    福伯催馬靠近寧遠,伸著脖子,細細打量寧遠臉上脖子上的淤青。

    “看什麽看!”寧遠一擰頭,惡聲惡氣吼了句。

    “七爺有幾年沒傷成這樣過了。”趁著寧遠擰頭,福伯趕緊看另一邊臉。

    “哼!”寧遠擰回頭,扭了幾下脖子,“真他娘的,小爺竟然跟個潑婦一樣跟人打架,丟死個人了!這要是讓那幫兄弟看到,小爺我都不用活了!”

    “七爺辛苦了。”福伯趕緊關切一句。

    “七爺沒失手吧?”福伯這句是問衛鳳娘的,衛鳳娘看了眼寧遠,露出笑意,“沒有,這一架,七爺確實打的辛苦。”

    福伯長舒了口氣,他提心吊膽這半天了,他不關心他家七爺潑婦打架有沒有麵子,他隻擔心他家七爺一不小心手重了,那就是大事了。

    “那一群……”衛鳳娘搖頭,“小雞崽子一樣,七爺的功夫越來越好了,勁道拿捏的正正好。

    “怪不得說京城沒有男人,比女人還不如!”寧遠啐了一口,“咱們北地的女人個個都比他們強!這一架,累死!”

    寧遠又啐了一口,看起來這火氣不是一般的大。

    “這可是七爺您自己想出來的主意。”福伯笑眯眯,怎麽看都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很不客氣的一句話將寧遠頂了回去,“七爺說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合適,您非要這樣!非得親自動手打這一架,您說說,這一路,您惹下的事已經不少了,四老爺在京城,這一陣子愁的頭發都快白了!七爺的意思我懂,可也不用做到這份上了吧?您看看現在,咱們人還沒進京城,這名聲都成什麽樣兒了?名聲已經這樣了,臨進城前,您還非要把把墨相家掌中珠心頭肉先打一頓,七爺,您這意思我懂,可您這樣,這人心怎麽辦?滿京城的人得怎麽看你?誰敢理您哪?啊?還有皇上……唉!”

    “不光墨相那個寶貝孫子,還有墨相的外孫、呂相的侄孫、安遠侯世子蘇子嵐,還有隨國公周家六少爺周渝民,就是周貴妃最疼的那個侄子,七爺把他打成了一隻半熟豬頭。”衛鳳娘沒回頭,隨著馬的起伏晃著身子,閑閑的接了句。

    “唉!”福伯一把拍在大腿上,長歎了口氣,又歎了口氣,一聲接一聲歎了足有十來聲,“七爺一向與眾不同,先是,您說您進京不能悄無聲息的進,一定得有動靜,有動靜就有動靜,可七爺您這一路上,那動靜……一路走一路上收彈折,還沒進京,彈折先收了一蘿筐,這一路上,該得罪不該得罪的,咱全給得罪了,好不容易到了城外,七爺您一口氣得罪了墨相和呂相,滿朝文武,這一下,您給得罪了七八成了,唉!真不知道老爺是怎麽想的!”

    福伯是真愁啊,七爺的本事都在闖禍上,老爺非得讓七爺進京主事,這是要坑了大姑娘,說不定還要坑了寧家……

    “這一架,除了象個潑婦一樣,傷了小爺我的體麵,別的,哪兒不好了?”寧遠斜著福伯,聽他嘮叨完,慢吞吞問道:“小爺我得轟轟烈烈的進城,不打一架,怎麽轟轟烈烈?難道請一幫子嗩呐鼓手吹吹打打?哼!”

    寧遠手裏的鞭子甩出去,挽了個響亮的鞭花。

    “隨國公周家,打不打有什麽分別?安遠侯就是墨相家裏的一條狗!至於墨相,所謂純臣,既然號稱純臣,又是個老奸巨滑的貨,情況分明前,他就不會有態度,沒有態度就做不了助力,既然做不了助力,拿來打臉不是正好?既顯得小爺我囂張跋扈誰都不怕,也打的他有幾分顧忌。”

    寧遠一邊嘴角往上斜斜挑起,“小爺打了他的心頭肉掌中珠,看他怎麽辦,他要是敢彈劾小爺跋扈,那就是挾私報複,小爺也不是吃素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