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真要這樣做嗎？”

    大海在咆哮，海邊上跑得筋疲力盡的白坤跌倒在地，白乾帶著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追上來，槍口對準他，白坤還想跑，但回頭發現身後已是懸崖，沸騰的海水像無數魔鬼在狂嘯。

    “你自己作死怨誰？”白乾逼上來怒道：“你跑！你跑得了嗎？現在跟我去見會長你還有條活路，不然……”

    “我不去！”白坤大叫著，他還想後退，但一動身後懸崖碎石撲撲落進水中，“把我關上三、五十年同殺我有什麽區別？黃金軸心有什麽了不起，就為了沈家一個什麽也不懂的毛頭小子就要把我逼上絕路？”

    “是你自己破壞了規矩。”白乾聲音透著無奈，“白乾，你跟我去，我會想辦法，隻要黃金軸心能平穩過渡，也許事情就不會太糟，我再慢慢周旋讓你早點出來。”

    “你別過來。”白坤已踩到懸崖邊上，他惡狠狠地道：“你再逼我我就跳下去了！”

    “你給我回來！”白乾忙打手勢讓士兵後退，“白坤，你別再一錯再錯了。”

    “該死的沈葉有什麽了不起？憑什麽他天生就是黃金軸心？全是沈中奇這老混蛋假公濟私，哥，你看著吧，我遲早有天要撕開沈家的假麵具。誰也別想阻止我！”

    白坤大叫一聲，居然就從懸崖跳了下去。

    白乾追到海邊時，隻看到海水在沸騰，人已經不見蹤影。

    橙星德興醫院，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外沈葉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他手機響了，丁柄權打來電話，“葉哥，兄弟們到處找過了，高翔和丁梅像蒸發了一樣找不到人。”

    “繼續找！找不到把你自己腿打斷！”沈葉掛了電話。

    這時走廊來了不少人，當先兩人是錢小宇和劉濤。錢小宇問：“葉哥，虎哥怎麽樣了？”

    “還在手術。”

    劉濤也問：“怎麽會這樣？”

    “都說了叫他別碰那女人！”沈葉看到後麵跟來的人都是小算盤的高管人員，顧忌郭虎的麵子沒再說下去，反問：“通知他父母了嗎？”

    “馬上來了。”

    沒多久郭父郭母也來了。“伯父伯母……”不等他說完郭母哭叫起來：“他沒事吧？傷得厲害嗎？”

    “別擔心，醫生在搶救。隻是頭破了，不會有事的。”

    “怎麽會沒事，這孩子小時頭就被撞過……那個女人怎麽這麽歹毒啊，小虎這樣對她她還打傷他……嗚嗚嗚……”

    本來沈葉還想給郭虎遮醜，這下同事們都知道是桃色事件了，郭父連忙扯著她，“你別在這添亂了，到一邊去。”把她扶一邊坐下後。沈葉問：“郭虎小時頭真被撞過？”

    錢小宇也湊了上來，當初兩人隻是開玩笑，想不到說中了。

    郭父憂心忡忡地道：“是啊。弄得他總是一會糊塗一會清醒的。再來這麽一下，我真擔心會不會變傻子？”

    “不會不會。”沈葉忙道：“我會找最好的醫生，您放心。”

    好不容易安撫好郭虎的父母，因擔心郭母情緒失控，讓人帶他們先在醫院邊的酒店休息，又對劉濤道：“濤叔。小算盤也得麻煩你照料一段，我會盡快安排新的經理人。”

    “你放心吧。實在不行我會再到同行找個合適的。”

    交待幾句後，沈葉把資本圖與小算盤都托管給劉濤。讓他同其餘同事都回去了。錢小宇道：“我在這陪你吧，培訓中心那邊有我以前工作室的兄弟撐著，沒什麽事。”

    沈葉歎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告訴他丁梅在哪。”

    “是那女人太壞了。”

    這時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倆人圍上去，“醫生，他沒事吧？”

    醫生搖搖頭：“情況不太妙，他顱骨從前就有裂痕，這次剛好打在那個位置，我擔心引起解離症。”

    “什麽是解離症？”

    “就是暫時性的失憶，也可能伴隨別的並發症。不過……”

    “不過什麽？”

    “傷者的腦量好像比普通人要大，差不多近2000毫升，這很奇怪。”

    “是嗎？”沈葉不解，“他腦袋看起來不比普通人大啊？”

    “所以才奇怪，他腦皮層細胞排布十分密集，照正常情況，這麽密集腦細胞很容易死的，但他的反而很活躍，而且更新速度較慢。”

    “這對他的傷有影響嗎？”

    “說不好，明天我們安排專家會診後再看結果吧。”

    “謝謝你醫生。我們可以看看他嗎？”

    “可以，但注意別打擾他，病人需要休息。”

    “當然。”

    兩人進到病房看到郭虎的呼吸器一起一伏，人還在昏迷不醒當中。

    錢小宇道：“真看不出來，虎哥平時吊兒郎當的，居然這麽癡情。”

    “可惜用錯了地方。”沈葉歎道。

    “葉哥，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

    “我聽說你最近在外麵花天酒地，還是小心點好，如今您是天霸的老板已人盡皆知，萬一遇個壞人就麻煩了。”

    “以後不會了。”沈葉笑笑，“放心，我不會玩物喪誌的。”

    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兩名戴著口罩的醫生走了進來，沈葉問：“是要檢查嗎？”

    其中一個醫生忽然冷笑道：“運氣真好，一下抓到三個。”

    一聽這話沈葉立即感到不妙，同時兩名醫生掏槍對準兩人，錢小宇驚道：“你們想幹什麽？”

    門又推開。進來一個麵色陰沉的年青人，他走到沈葉麵前打量他一番，“我還以為黃金軸心有三頭六臂。”

    “你是……”沈葉一聽“黃金軸心”立馬想到史曉麗的話，麵色大變。

    “我叫白坤。你可能不認識我，可你在金網協會可是紅人。每個人都認識你。”

    “金網協會？”沈葉道：“我不認識你，我們有過節嗎？”

    “就因為你逼得我走投無路！”

    “我？”沈葉覺得這話怎麽這麽耳熟，忽然想起當年趙旭不也說過這句嗎？可這回真不知道怎麽回事。

    “少廢話！”白坤手一揮，又進來幾個化妝成醫生或病人的人，都暗藏武器，“三個全抓走。”

    在對方向沈葉走來時。他突然一撲把兩個人同時按倒在地，大叫：“小宇快逃，找人來救我們！”

    錢小宇也很機靈，知道頑抗無用，一頭向窗戶外跳去。

    “想跑？”右側一人飛快抓過去。本來他十拿九穩可以在他跳窗前抓住他的手，不料一下居然把錢小宇的左手扯下來，他是缺了左臂的，裝的是假肢。

    這一愣錢小宇已跳出窗外。窗邊的人想追，又被沈葉腿一勾勾得撲地一跤，後麵的人急忙擰住他的手把他按倒，把沈葉拷了起來。

    另有一天徑直扯掉郭虎的氧氣管，沈葉叫道：“你當心點。他是病人。”

    白坤為跑掉了錢小宇正在惱火，反而把郭虎用一拖，郭虎還纏著繃帶的頭重重摔在地上。殷紅的血滲出紗布。

    “你……”沈葉向他怒目而視，白坤一槍托向他砸來，沈葉撲地暈倒。

    不知過了多久，他摸著劇痛的後頸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中，再一看旁邊草席上躺著郭虎。血從他頭部滲出，邊上滴成了窪。

    “糟了。”他手忙腳亂給郭虎按著頭。他不懂醫術也不知怎麽辦，衝到牢房的鐵欄杆邊大叫：“來人！來人！有人快死了！”

    不一會。白坤走了過來，冷聲道：“就是要看你們死，黃金軸心，都說你的命格是不可違抗的，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辦法。”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不知道什麽黃金軸心，我根本不認識你。”

    “我知道就行了。你沒發現你總是能化險為夷嗎？沈中奇真的買下這個世界，讓一切有利於你成為軸心的事與人都圍著你轉嗎？讓我看看會出什麽奇跡？”

    他從旁邊一名手下接過一個定時炸彈在牆上一按，滴滴聲中，倒計時十五分鍾。

    “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吧。”白坤冷笑著一揚手，所有人退了出去。

    “你回來！”沈葉看到對麵定時炸彈一分一秒地過去，瞬時冷汗直冒，他左顧右盼想找什麽能幫助逃生的，但裏麵空無一物，他大喊大叫，但也無人能聽到他。最可氣的是，白坤把炸彈安在離他一手掌遠的地方，就在對麵牆上，他手伸出鐵柵欄，但就是夠不著。

    “真要死在這嗎？”他退到郭虎身邊，看到他腦後還在滴血，聊勝於無地按著他傷口，雖然可能馬上要死了，但本能想幫他止止血。

    郭虎忽然痛叫一聲，身體扭曲起來，沈葉摸到他的頭突然變得很燙，同時他掙紮著，好像極為痛苦。

    “你怎麽了？”沈葉死死抱住他，不然他要滾下來。

    掙紮了一會，沈葉發現他的高燒又飛快地退去了，他驚得無以複加，再看到郭虎雙眼慢慢打開。

    “傻葉？”

    一聽這兩字沈葉鬆了口氣，還好他沒失憶，問：“你感覺怎麽樣？”

    郭虎沒有說話，反而閉上眼睛一動不動。沈葉道：“我們這有炸彈，我們隻有十多分鍾時間了。”

    如果換成平時郭虎早怪叫起來，但他現在麵孔異常平靜，從容地道：“傻葉，我感覺到了……”

    “感覺什麽？”

    “一切。”他忽然泛出一絲微笑。

    就這一瞬間，沈葉突然感覺不對頭，他那種超脫般的微笑完全不是平時的郭虎會有的，慢慢睜開的雙眼如大海般深遂。一種讓人不安的寧靜，仿如他身體上出現一層光環。

    “我感覺到……”郭虎聲音平靜而悠遠，“頭部傷口的變化……牆角水滴的聲音……苔蘚的氣味……我血液的流動……地球的自轉……”

    “你沒事吧？”沈葉被他的樣子嚇壞了。

    郭虎慢慢抬頭望著牆麵的定時炸彈，“還有它裏麵齒輪的轉動。還有……外麵有三個人守著。”

    “你怎麽知道？”

    “腳印。”郭虎看著潮濕地麵留下的腳印，再打量四周。“這個地方是精心挑選的，這種房子是雙層結構，如果作為牢房看守的話，最合理的布局是外屋兩個，暗哨一個。嗯……很專業。”他似乎在讚許對方的監守布置。

    沈葉問：“你又怎麽知道房子是這個結構？又怎麽知道對方一定專業？”

    “很多的信息在這裏麵集合。”郭虎道：“解釋起來很複雜，總之我就是知道。”他眼光一一掃過牢門。地麵，天花板，這時沈葉感覺他的雙眼像兩個黑洞，一切蛛絲馬跡都被吸收，然後得出各種各樣的分析結果。

    沈葉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麽。炸彈隻有五分鍾了，我們會死的。”

    郭虎起身看看炸彈，又看看牢房外的大鎖，忽然走到牆邊用指甲刮起來，將一些牆灰刮到手心。

    “這又是幹什麽？”

    “密碼鎖。”郭虎道。

    沈葉一看，那大鎖真是密碼鎖，郭虎上前把牆灰吹了一些在鎖上，再輕輕地吹著。隻留下薄薄的一層，沈葉知道他在幹什麽，被按過密碼上會有油質。灰會多沾一些，但這樣的錯誤率很高，畢竟不是專門的顯影噴霧劑，何況順序也不一樣。

    “這管用嗎？”

    郭虎邊看邊道：“從灰塵密度來判斷出按過的鎖鍵，順序與有意按錯可能帶來的錯率是60%左右，按上麵0-9十個數字算。就是從1乘2一直乘到10，但按人的行為邏輯常見設密方法隻有三百多種組合。再配合灰塵深淺度排除容錯率可以降低17%的容錯，再按中心順序周邊列法。如果密碼排列在中間位置的話，運氣好隻需要三十多次，而且要考慮到運氣極好時可能一次成功……”

    沈葉聽得頭大如鬥，見他手指在鎖上飛快地按著，問：“你從哪學來的？”

    “四年零八個月前在網上看過一段與密碼知識。”

    “快五年了你居然會記得？你平時上個禮拜見過的人名字都不記得的。”

    “我不知道，我發現我曾經接觸過的一切都清晰地在腦子裏，有層有次，我想要什麽都可以信手拈來，我從沒感覺這麽好過，盡管我頭有傷，人也餓也口渴，但我心情卻說不出地好。”

    郭虎說這些話時麵無表情，但沈葉明白，奇跡又一次降臨了。

    “哢！”不到兩分鍾，鎖彈開了，郭虎推開牢門走到炸彈前。

    “別告訴我你又看過拆炸彈的書？”

    “沒有。”郭虎目不轉睛地看著炸彈，“但這種組合結構很簡單，我能分析出來。”

    “你不是專業的，就現學現賣能行嗎？”

    “能！我已經從它的表麵得到足夠的信息。”

    郭虎話音一落就信心十足地開始拆解，手法熟練專業，像多年經驗的拆彈專家，沒多久隻聽滴的一聲，時間剛好停在一分鍾。

    沈葉問：“為什麽不直接逃呢？”

    郭虎道：“外麵有人守。”他抬起手中炸彈：“這是我們的逃生工具。”說完徑直向外走去。

    沈葉不敢相信地望著他的背影：“這回真得叫你虎哥了。”

    郭虎身處險境卻閑庭信步一般，而且他好像來過一樣對這極為熟悉，左穿右插沒多走一步路，對環境的把握非常到位，直到快進另一條走廊時才蹲下來，並招呼沈葉蹲下後道：“你體能和身手比我好，接下來我說你做。”

    沈葉點點頭。

    兩人稍微探出點頭，看到走廊有兩個人，郭虎撿起一塊磚頭給他，沈葉道：“要我先把第一個砸暈？”

    “不！是第二個。這兩人相距有四米距離，如果先打第一個第二個會馬上警覺，有足夠時間掏槍，所以先打遠處那個，再拋的同時撲倒近的這個。”

    “我沒打中怎麽辦？”

    郭虎在牆上劃了一條斜線，“根據觀察你身體得出的數據分析，你的臂力配合這個角度，出錯率隻有11%，隻要你全力以赴，成功可能性極大。”

    “你怎麽觀察我的身體？透視嗎？”

    “我同你認識三年，以往的接觸中有大量數據在我腦海，綜合分析要不了多久……”

    “行行行！”沈葉打斷他，“我不懂怎麽回事，但我會照你說的做。”

    他沿著斜線瞄了瞄，猛地站起向遠處的人扔去，砰！第二個人果然正中頭部，第一個人看到磚頭飛過時沈葉已撲上來把他按倒在地，他還要掏槍，郭虎已從容不迫地走上來一腳踢中他太陽穴，他哼都沒哼就暈過去了。

    “一分鍾過了。”郭虎忽然在炸彈上飛快按了幾下，炸彈又恢複啟動，一腳踢開門把炸彈扔了出去。

    在外麵，白坤和他的保鏢還在等著看房子爆炸，隻見一道黃色的弧線，眼眨眨看著炸彈落在腳邊。

    “啊？”白坤嚇得大叫一聲，與保鏢一左一右向兩邊撲去，但爆炸的氣浪還是衝得兩人飛起來，保鏢炸得奄奄一息，白坤沒死但傷痕累累，衣裳破爛，半條命都沒有了。

    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見煙塵中走來兩個人，他剛想掏槍已被沈葉一腳踏住手臂，奪過槍來對準他。

    “雖然不知道什麽黃金軸心，但我的命格好像真的不可違抗。”沈葉冷笑著。

    白坤麵如死灰。

    遠在小島之家，齊韋接到了劉勒的電話，“老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看來齊韋的舉動也在沈中奇的分析預測中，正因為他才激發了郭虎的超級大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