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血族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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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在回家的路上,沈葉回想起當初在方城麵前叫嚷,“我不是王子,我是國王!”當時隻是一時衝動,想不到自己真的成了國王。
更讓他不可思議地是,父親在作為黃金軸心的日子,一麵躲避著協會的偵察一麵還做了這麽多事,這份能耐已經無法用吃驚來形容,作為他的兒子,自己是不是該感到羞愧。
他甩甩頭拋開這些想法,回去開始收拾行裝,整理完畢他敲敲何小龍的門,打算向他告別,這時天色已晚,估計他應該同女朋友睡了。
不料一敲發現門是虛掩的,接著沈葉眉頭一皺,他聞到一絲血腥味,慢慢地推開門,他看到床上何小龍的女朋友近乎赤/裸躺在床上,長發搭在地上,人一動不動。
他沒像從前一樣一驚一乍,走到床前抬起她的頭,看到她臉上毫無血色,在她頸部有兩個小小的血洞,像被吸血鬼咬了一樣了。再一摸她的鼻息,早已氣絕身亡。
沈葉閉上了眼睛,何小龍的女朋友也同自己打過幾次交道,雖無深交,但也算以禮相待,算得上何小龍之外在明珠市的第二個朋友。他明白,一定是自己給她帶來了禍患。
他閉上了眼,感覺到身後的黑暗中有什麽東西,飛快掏槍對準後麵。
“哦……不必緊張。”黑暗中傳來生硬的中文。燈光打開,他看到一個披著黑色鬥蓬的外國人坐在角落。他長相極其俊美,白色內襯外加黑色襯肩。蒼白的麵孔和張嘴時露出的兩顆細細獠牙,酷似電影中的血族。
他手中把玩著一件東西,正是沈葉雷神武裝上的機械手,沈葉記得他把它藏在床下,不過對方沒有他的基因也用不了,倒也無所謂。
“沈葉先生。”黑衣外國人道:“自我介紹,我來自達考拉家族,我叫納爾奇?傑森,奉伯爵之命。希望閣下能到歐洲做客。”
“西方財團?”沈葉眉心一皺。
“我們了解一些你和東方家族的恩怨,也知道令尊大人是位非常有能力的人,我覺得我們之間有許多合作機會。”
沈葉槍口依然指著他,“你怎麽找到我的?”
“金網協會以為你已經死了,但我們有我們自己的情報來源,比如我們很早就知道朱麗夜同你父親非同一般的關係,但我們沒有告之金網協會,這足以表明我們的誠意。”
“這就是你們的誠意?”沈葉看看何小龍女友的屍體。
“原諒我的無禮,是這位小姐的鮮血太香甜了。沈葉先生。以你的身份不可能在乎這種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吧?”
沈葉問:“何小龍呢?”
“考慮到沈先生可能會拒絕,我們先請你這位朋友走了,你會在我們約定的地點看到他。”傑森話音一落,沈葉聽到樓下傳來刺耳的輪胎磨擦聲。他來到窗前,看到一台黑車匆匆離去。
“想脅迫我?”沈葉道:“我不去呢?”
傑森攤攤手,“我對您做過一些了解。您是位感情豐富的人,在意身邊人的生死。沈葉先生,我也不妨直說。您的處境我們非常了解,我們這可不是什麽拐彎抹角的脅迫,是小刀生生架在你脖子上,如果你不同我們合作,那麽……”他眼睛瞄了瞄床上的屍體。
沈葉道:“我會殺了你。”
傑森大笑,“你當然不會。據我所知你雙手還沒沾過血腥,就像每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你會為殺人作惡夢然後後悔自己的作為……”
他話音未落,砰的一聲槍響,沈葉扣動了板機,一顆子彈打穿傑森的額頭,他一下仰倒在椅子上,甚至來不及露出吃驚的表情。
沈葉拿過他手中的機械手,“人是會變的。”
砰!他撞破窗戶,從三樓一躍而下,像機敏的獵豹躍過牆頭,向黑車的方向追去。
黑車已駛到城外,車內三名外國人,裝束與傑森一模一樣,何小龍雙手反拷暈倒在座位上,其中一名外國人正在道:“傑森一人留在那夠了嗎?”
“夠了,情報顯示,那小子是個軟蛋。”後麵一人接口道。
忽然司機從後視鏡中一看,驚道:“你確定嗎?”
隻見沈葉在樓層頂上飛騰縱躍,一座樓跳到另一座樓,騰雲駕霧般向汽車追來。
“傑森!傑森!”司機對著手機大喊幾聲,但毫無回應,“傑森殉職了嗎?”
“他追上來了!”後麵人大叫。沈葉從一幢大樓直撲地麵,雙腿像裝了彈簧一樣一下衝出四、五米遠。他這段時間的獵豹奔襲戰術可不是白練的。
“加速!”司機催動油門。
沈葉見車子駛上山路,他一轉身穿進一片樹林中,像靈活的猴子在樹枝間飛蕩。
“他人呢?”車內人不見了沈葉,“甩掉他了嗎?”
正好車子經過一個斜皮,忽地一聲,沈葉突然從山坡上的樹林中跳出來,砰!身體一側撞在車身上。
“啊——”司機尖叫撥動方向盤,車身打滑,終於穩住車身,看到沈葉就在正前方,看到沈葉瞳孔中一抹野獸般的血紅,他沒來由一陣恐懼,油門一踩向沈葉撞過去。
沈葉不慌不忙裝上了機械手,車衝過來時一拳揮出,砰!車頭砸得稀爛,車子反而倒退幾步,司機大叫一聲從前窗撞出來。
“開槍!”車後兩人急忙掏槍,沈葉一個箭步,如附骨之蛆趴在還在轉動的車身上。一拳打破車窗把一人從車窗中拖出來,機械手抓住他腦袋哢嚓一擰。一蓬鮮血爆出,落地時頭與身體分了家。
另一人急忙跳車。而先前倒地的司機也搖搖晃晃站起來拔出槍,一左一右逼過來,沈葉兩手掏出銀槍同時對準他們,三人僵持在原地。
“不是說他是個軟蛋嗎?”司機用英語對另一個叫道,“哪來的狗屁情報?”
沈葉在學院時英文學得不錯,不由笑了,他看看車內昏迷的何小龍,槍口晃了晃道:“他還活著嗎?”
對方道:“他活著。沈先生,我們是本著合作的意願來的。”
“那你們就不該殺人。”
“我們以為……”
“以為什麽?”沈葉打斷他。“以為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還是以為我這個軟蛋不敢追究?”
對方沉默了一會,怒吼,“你已經在東方無法立足,如果不投靠西方你無路可走。”
“我倒不覺得除了當漢奸我就真的別無選擇。”沈葉麵色一沉,“這是我們東方人的家事,輪不到你們插手。”
“有我們幫你事情會變得很容易。”
“也許,不過我想真有這個必要的話,我父親早就主動聯係你們了。再說,我很不喜歡你們的作風。”
“就為了這樣的凡人?”他瞟了一眼車內的何小龍。
沈葉反問:“你們真的是血族?”
對方也不答話。喝道:“就算你不看長遠,眼下我們有兩個人,你才一個。”
“好吧,我投降。”沈葉微微一笑。手一鬆銀槍掉地,不料槍托著地的瞬間,砰地一聲。槍震動發射了,前麵一人當場爆頭。司機手腕中槍,大叫一聲槍飛出老遠。
他要爬起來時沈葉已踏住他的後背。槍口頂住了他的頭。
“別殺我……”司機聲音顫抖起來。
“你們來到底為什麽?”
“是家族……家族知道沈中奇私下建立了一股勢力,想要和他合作……”
“合作?”
“是……是收編。家族認為這是個挑起金網協會內亂的契機。”
“這是達考拉家族一家的意思,還是整個西方財團的意思?”
“我不知道,我隻是個下人。”
沈葉眼光一動,看到他說話時左手偷偷摸向胸前,突然身體一翻向沈葉開槍,可惜晚了,沈葉頭一偏,子彈搶先打破他的頭顱。
“笨蛋。”沈葉踢掉他手上的槍,掏出手機給朱麗夜撥了個電話,“麗姨,有客到,你最好來看看。”
十分鍾後,朱麗夜駕車匆匆趕到,一看這場麵她驚呆了,“西方財團介入進來,事情變複雜了。”
“按這個司機的口供,好像是達考拉家族想吞並我父親的勢力。”
“他們的目的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們是怎麽進入東方的?要知道自和平協議簽定後,東西方財團都嚴令不得進入對方領域。”朱麗夜想了想道:“除非有人私下放他們進來。”
“您的意思,協會出了內奸?”
“我不確定。他們也有可能是偷渡進來的,問題是,協會都不知道你活著,他們遠隔重洋,從哪來的情報?”
“也許他們在東方有比協會更好的情報網。”
“絕不可能。”朱麗夜肯定地道:“東方與西方就像獵人與猛獸一樣彼此警惕和害怕著,別說建一個情報網,就算放進來一隻蒼蠅協會也會如臨大敵。”
“可如果是協會的人發現了你我的存在,為什麽不報告協會而要通知外國人呢?難道他們暗中與外國人有交易?”
忽然天空傳來一個叫聲:“錯!沒有交易。”
嘩啦一聲,四周草叢中魔術般鑽出大批潛伏的士兵,足有數十人之多,手持武器對準沈葉與朱麗夜,在遠處一個高坡上,走出一個白衣青年。
沈葉一看他,“原來這就是答案。”
這白衣人居然是白坤。他得意地看著沈葉:“這是私人恩怨。”
沈葉問:“你怎麽發現我的?”
“我有點個人愛好,看電影,所以我無意中在一個烈火飛車的鏡頭裏看到。這個特技演員就是害我顏麵掃地的混蛋!”白坤怒道。
“我記得我有戴頭盔的。”
“沒錯,可我就有這種本事。隻要幾個動作我就能認出誰是我的大仇人。”
沈葉笑道:“你直說你是個愛記仇的小氣包不就行了!”
“沈葉!”白坤大怒,“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能?”
沈葉好整以瑕地道:“白坤。你串通達考拉家族你爸媽知道嗎?”
“當然不……”白坤馬上住嘴了,“我幹嘛要回答你?”
沈葉忍不住笑出聲來,“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現在知道,就是你的情報把這些外國人害死了。你肯定在他們麵前說我就是個軟蛋、廢才,對付我輕而易舉。隻要抓住了我就能輕易收編我爸的勢力,沒錯吧?”
“我可沒指望這些!”白坤怒道:“是這幫飯桶無能,如果不是我聰明知道這幫家夥靠不住,早早趕過來。差點又讓你溜了。”
朱麗夜插口道:“白坤,私通國外勢力可是重罪,你上次冒犯黃金軸心協會已放了你一馬,你居然還敢這麽做?”
“不不不!”沈葉笑容可掬地道:“我該感謝他這麽做,不然他真報告協會我可麻煩大了。”他向白坤敬個禮,“謝了啊,坤哥。”
白坤冷哼一聲,“我倒要看你一會還能笑不笑得出來?”他扭頭叫道:“帶上來。”
一個人從白坤身後拋出來,五花大綁掛到山壁下。沈葉定睛一看,居然是史曉麗。她已昏迷不醒,長發紛亂,但無損她的美貌。憔悴的樣子更惹人憐愛
“沈葉,你老婆在這,我看你還笑得出來不?”白坤大笑。
沈葉哭笑不得。“坤哥,你知道我和史曉麗是我媽一廂情願的包辦婚姻嗎?”
白坤一愣。“那又怎麽樣?”
沈葉低聲問朱麗夜,“白坤是不是腦子少根筋啊?”朱麗夜點點頭。“說中了。據說他十五歲時為了得到超人的力量,私自去進行冬兵訓練,幸好被白乾及時阻止,不過還是弄得腦子損壞了點,後來就一直被家裏人寵著護著,變得又傻又任性。”
沈葉道:“他讓我回憶起當年麵對趙旭的時光。”
白坤大叫:“嘀咕什麽呢?沈葉,先給老子磕三個響頭,不然殺了你老婆。”
沈葉道:“是不是我磕了,你就放了她,再放了我們?”
“你想得美,今天你非死不可。”
“那我幹嘛要磕?”
“這個……”白坤撓撓頭,然後氣急敗壞地道:“快磕,不然我馬上殺人!”
“好好好!我磕我磕!”沈葉向前一步身體果然下跪。
“哈哈!我還治不了你個小樣。”白坤得意地道。
就在沈葉身體下伏時,突然他雙槍齊出,砰砰砰!兩側士兵同時慘叫,他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翻飛,身影如鬼魅般穿梭起來,連動之中一槍一個,快得無與倫比。
“鱷魚破襲!”朱麗夜認了出來,“學得不錯啊。”
沈葉閃電般將鱷魚的刺殺技巧發揮到極致,準確定位,先襲遠,再襲近,一槍發射一槍上彈,交替不停,不消十秒,三十多士兵全部倒地,中途有人還擊幾槍也沒打中他,沈葉最後兩槍打中白坤身後兩名保鏢,剛好子彈打光,他一甩手,白坤哎呀一聲,被槍托打中腦袋四腳朝天倒地,槍又彈回沈葉手中。
當他摸著暈乎乎的腦袋坐起來,看到沈葉笑咪咪站在他麵前,一手抱著還昏迷不醒的史曉麗,朱麗夜在一邊向沈葉豎起大拇指。
“你你你……”白坤驚道:“你怎麽變這麽厲害了?”
“坤哥。”沈葉銀槍在手中挽著花式,“我看你回去少不了又被協會關起來,不如去我那坐坐如何?”
“我不去!”他轉身要逃,沈葉一伸腿絆得他摔個嘴啃泥。
“不去可不行,你把我老婆都送來了,我不感謝你多沒禮貌啊。”沈葉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他提起來,白坤還在拚命掙紮,沈葉一掌打在他後頸,他暈了過去。
朱麗夜道:“別掉以輕心,達考拉家族應該不止這幾個人,他們是誤信白坤的話才對你輕敵,說不定還要找上門來。”
“我倒是擔心白坤如果失蹤會不會引起協會警惕。”沈葉道:“不知還有沒有知道我的存在。”
“這個反而不用擔心。”朱麗夜翻了翻死去的士兵身上的東西摸出一個徽章,“這些人是大圈軍,白坤私自從外麵雇來的,這說明隻有他一人知道你的存在,不然他要是動用協會力量,白家盯得他那麽緊,肯定馬上被人知道了。”
“那我就放心點,隻要達考拉沒和協會聯手,事情就好辦多了。”
“你還是快走吧,我有個安全的地點你先呆著,往非洲的行程暫緩。”
沈葉看看昏迷的何小龍,“他怎麽辦?”
“這兒我來清場,你別管了,快走。”
沈葉一手抱著史曉麗一手提著白坤上了汽車。朱麗夜招來一群人把現場清理得一幹二淨,又趕到沈葉的住所做了同樣的布置。
不論沈葉與朱麗夜都沒發現,在遠處一座山峰的樹林間,一對帶綠光的眼睛從黑暗中一直看著這邊,這個黑暗中的人像達考拉家族的人一樣有同樣的血族式裝束,不同的是他俊美的麵孔兩側,有血紅的烈火印記,仿佛從衣領中一團火正燃燒他的麵孔。
這時,他身後走來一個同樣有烈火印記的同伴,隻是他的印記在額頭。聲音恭敬地道:“安德魯伯爵,現在怎麽辦?”
“沈家父子的能力超出我們的預想。”他加重語氣道:“我們需要知道沈葉的力量怎麽來的?一定要活捉他。”
“可我們在東方的人手不多,沈葉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東方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去找那些人,那些有能力,又貪錢同時沒被金網協會控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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