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周箐芳兩人的來意之後，王老板把兩人引進店內鑒定室，打開那個髒兮兮的蛇皮袋，檢驗起裏麵的銀錠子來。

    “這是典型的私銀，應該是清代末年的……不知道周警官想怎麽賣？是全部一起賣，還是……”光頭王老板拿出幾個銀錠子檢驗一番，又暗中數了數一袋銀錠子的數目。

    “自然是全部一起出售，不過得看你出什麽價格。”周箐芳說話冷冰冰的，話裏麵也帶著審犯人一般的口氣，這是多年刑警養成的職業習慣。

    王老板也不建議，他先前就和周箐芳打過交道，知道這個女刑警的性格就是如此，作為一個精明的生意人，自然不會和自己的顧客計較什麽。再說，這個冷酷的女刑警很有可能成為這一片派出所的所長，自己要是能和她打好關係，將來說不定有什麽事求到人家頭上到時候也好說話。

    “既然如此，東西是真東西，就是不知道周警官心中理想的價格是多少？”王老板笑容滿麵，不急不緩地說道。

    他進入古董行多年，甚至這一行裏麵最忌諱急躁二字。有時候你一旦表現的稍微急切一點，賣家或者買家就會得寸進尺。

    周箐芳搖搖頭，淡淡而言：“我也不知道具體行情，你說個價，要是我們覺得行，就賣給你，覺得不行，那就算了。我相信你不會賺我的黑心錢。”

    說完，周箐芳還故意用眼神盯著光頭王老板看了一會。看的王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訕訕的笑了笑，道：“自然不會讓周警官您吃虧，我還得在北環做生意不是？”

    “今天的國際銀價是兩點三元每克，這些銀錠子，銀的含量不是特別高，要是金銀首飾店裏去賣，可能隻能按照銀價的百分之六七十的價格出售，不過這些東西也算是古董，在我們這一行裏麵，這樣的銀錠子是論個賣的，價格比按重量賣要稍微高一點……根據銀錠子的重量、品相、銀號一起其他一些因素來製定價格，現在咱們來稱稱重量。”

    光頭王老板話說的很誠懇，讓人不由生出一股信任的感覺，說完，拿出一台電子稱，稱了五個銀錠子的重量。

    198克、209克、188克、211克、202克。

    稱完五個，光頭王老板沒有再接著稱，而是把所有的銀錠子都拿出來，數了數數量，一共是四十個。

    孟漓為了忽悠孟鐵柱，當初帶著孟鐵柱挖銀子，給了他兩個。所以還有四十個銀錠子。

    做完這一切，王老板想了一會，然後才開口對周箐芳說道：“這些銀錠子的品相隻能算一般，又不是官銀，所以收藏價格較低。”

    這是一貫的手法，先說你的東西不好。

    “不過每個銀子的分量不錯，都在200克左右，要是你拿到別的地方去，別人最多給你八百華元每個的價格，這樣，既然是周警官，那我就算是不賺錢，也不能讓周警官吃虧，九百元一個，全部賣給我，您看怎麽樣？”

    光頭王老板說話讓人聽著很舒服，不過，周箐芳可不吃那一套。

    她心中暗算了一下，九百元一個，四十個就是三萬六千華元，的確已經比論重量賣好很多。不過她心想，做生意，哪有不討價還價的？

    周箐芳一心想著多賣點錢給孟漓，這樣少年以後的生活能稍微輕鬆一些。

    “王老板，你可別欺負我不懂行情，這麽多東西，你肯定能賺不少，你再加點。”

    光頭王老板心中麵前這個冷豔的女刑警不好糊弄，她做刑警的，肯定什麽人都見過，自己既然有心送人情，心想，那自己就少賺點。

    “唉，我的周警官誒，九百真的是很高的價格了，您想想，算下來，已經是四塊五每克了，我已經把本來應該是我自己賺的那份利益讓給您了呢，我收了您的東西，自己轉手賣出去，也就是這樣的價格了，真的，絕沒有騙你，不信您可以去打聽打聽！”王老板一邊做出委屈的樣子，一邊在心裏想，這戲我得做全了，不然怎麽能顯示出自己的人情呢？

    孟漓一直在旁邊看著沒說話，他心裏對九百元一個的價格已經很滿意了。甚至是超乎他意料的滿意。他原本以為，能夠按照國際銀價賣了就不錯了。

    此時見著王老板說的好像不是假話，忍不住在身後拉了一下周箐芳的衣服。

    周箐芳往後看了孟漓一眼，沒說話，然後又轉過頭朝著光頭王老板說：“行了，我知道你沒賺我多少，再加點，我就賣給你了，不然我再找別的地方去問問。”

    光頭王老板在心裏有意再加一點，不過聽了周箐芳的話，眼珠一轉，說道：“行，周警官，您先到別的地方去問問，要是有高於我這個價格的，我就出雙倍價格買了您的，要是沒有，周警官還可以拿到我這裏來，我再以這個價格買下，您看怎麽樣？”

    周箐芳，二話不說，拿起東西就出了“金器世家”。

    她心想，隻要能給孟漓多賣點錢，多跑幾家問問價格也是好的。

    街上收金銀器的店子還有兩個，周箐芳帶著孟漓一問，一家出價七百八十塊錢一個，一個出家八百一十華元一個。

    “孟漓，要不咱們就賣給那個光頭？”

    出了最後那個店鋪，周箐芳征詢孟漓的意見。孟漓早就動了心想賣了，聞言自然點頭。

    再次來到“金器世家”，那個光頭王老板好像早就知道周箐芳會回來一樣，依舊熱情的把兩人引進鑒定室。

    當周箐芳說同意以九百元每個的價格出售給王老板的時候，王老板卻給出了一個讓周箐芳和孟漓非常意外的價格。

    加到九百五十華元每個！

    光頭王老板沒有趁機砍價，反而加價了！

    看著光頭那滿麵笑容，周箐芳哪還不明白，對方是想送自己人情。

    要是給她自己賣東西，這個人情，周箐芳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的。不過今天是幫孟漓賣東西。

    看了看孟漓那蒼白枯瘦的臉，周箐芳在光頭王老板結賬的時候，說了一句“謝謝”。

    如此，一袋銀子，給孟漓帶來了三萬八千華元。

    加上之前領導的一萬華元獎金，孟漓一天之內，由身無分文，一下子身懷四萬八千華元，自打成為土地爺之後，第一次得到了實質性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