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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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興兒一腳踏進錦屏的寢房之中,隻見錦屏身著襦衫,正欲從床上蹣跚起身,迎接自己,趕忙緊走上前,一把扶住錦屏,笑著打趣她道:“瞧在兒子的份上,夫人就無需多禮了。

    錦屏激動地眼含淚花,緊盯著來興兒,上上下下打量個沒夠,許久,才似嗔還喜地說道:“黑了,也清減了不少,隻這張嘴,仍是沒個正經。”

    來興兒順勢將錦屏攬在懷中,撫摸著她長長的秀發,關切地問道:“我走這些日子,你在京城過得還好吧?怎麽我瞅著你也清瘦了許多。這可不成,當爹的不能****陪在身邊,兒子還要指靠著母親來帶呢。”

    錦屏輕輕推了來興兒一把,假意嗔怪道:“一年沒見,見了麵就兒子兒子的不離口,敢情你心裏就隻有兒子,沒我這個黃臉婆啊。呶,兒子就睡在床上,你還不快去瞅上一眼,隻他剛剛睡著,你手腳放輕些,別吵醒了他。”

    來興兒也不顧小宛還侍立在房中,湊近錦屏,在她額上親了一口,壓低聲音對她說道:“不瞞你說,我在涼州時,幾乎夜夜都要夢見你呢,怎會心裏沒你?”羞得錦屏滿臉通紅,忙衝小宛吩咐道:“老爺回府,你去後廚瞧瞧,叫他們做碗湯餅,就送到這房裏來。”

    小宛也漲紅著臉,抿嘴一笑,低低地應聲是,轉身出屋給來興兒張羅飯食去了。

    來興兒卻不理會兩個女人的小心思,輕輕推開錦屏,徑直來到床前,俯下身去,仔細端詳著繈褓中兒子那張粉嘟嘟的小臉,一時間竟也忘情地哭了......

    夫妻一左一右,圍坐在兒子身邊,相互傾訴著離情別緒,敘說著分別這段時間各自不同的遭際,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天色將晚。其間,小宛進進出出地,將一碗湯餅端來端去地熱了三回,卻仍不見來興兒和錦屏有住口的意思,沒奈何隻得吩咐後廚重新做過一碗來。

    “興兒,兒子降臨人世已有近半個月的光景啦,就等著你這個當爹的回來替他取個大名呢。”錦屏低頭見兒子皺著眉,撇起小嘴,眼瞅著就要睡醒的樣子,一麵將他抱起把著尿,一麵向來興兒說道。

    來興兒頑皮地伸手撫弄了兩下兒子的******,口中吹出響亮的口哨聲,但見那嬰兒漲紅著臉,身子朝前一挺,一股長長的尿柱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遠遠地便射了出去。

    錦屏見他全無半點兒當爹的樣兒,正要開口埋怨他兩句,忽聽門外小宛甜甜地招呼道:“景大人來了,我們侯爺正在房中和夫人說話呢,待婢子進去替您通傳一聲。”

    隨即就聽到景昭熟悉的聲音,勸阻小宛道:“他們夫妻二人近一年沒見,就讓他們多說會兒話吧。我不過是今天回府來,聽家中人說起興兒回京了,順道來瞧一眼,並沒什麽要緊的事。既然確是興兒回來了,我明日再和他見麵說話也就是了。”說著,像是轉身就要走。

    錦屏一推來興兒,輕聲衝他說道:“少爺有緊要的事急於見你,我看你還是去見見他吧。”

    來興兒一聽到景昭的聲音,立馬便想起了他離京前曾托付於景昭的那件非同尋常的事情來,遂起身,帶著一臉壞笑對錦屏說了聲:“你可要等著我回來。便匆匆走出房去了。

    來興兒將景昭讓到前廳說話,兩人互道別情已畢,來興兒忍不住率先開口向景昭問道:“景兄,關於那件事,這一年來你可查出了什麽結果?”

    景昭倒顯得不緊不慢,端起茶碗,啜了一口茶,才微笑著對來興兒答道:“隻要是狐狸,總要露出尾巴來的。興兒,你這一次回來得正是時候,我才欲和錦屏聯手演一出好戲,激她自現原形,你這一回來,恰恰可以充做這副"mi yao"的藥引子......”

    來興兒不耐煩聽景昭有意拿腔作勢地和自己兜圈子,遂截口打斷他道:“我此次回京,還有許多要緊事急著去做,有什麽事需要我配合景兄去做的,就請景兄直接吩咐吧。還有,錦屏也知道這件事了?怪不得剛才一聽到房外是你,她就催著要我出房來見你。”

    “我也是事出無奈,才不得不告訴錦屏實情的呀。”景昭看出來興兒確像懷著滿腹的心事,不再繞彎子,徑直說道,“一年前你離京後不久,我無意中發現,宮裏的那位似乎有意在接近錦屏,意圖不軌,遂提醒錦屏不要和她往來過密。錦屏因此對我起了疑心。架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打聽個中原委,也考慮到如不及時向她發出明確的警告,以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且懷有身孕的弱女子,倘使整日與一位身懷絕技的高手虛與逶迤,一旦那人翻了臉,欲對錦屏下手,那麽她的處境著實令人堪憂,於是便向她透露了一些實情。但你不會想到的是,當我告訴她實情時,錦屏卻說她早已對宮裏那位有所懷疑了,隻是尚不敢確定我一再向她發出警示,其中的原因是不是同她料想的一樣。你瞅瞅,興兒,你可是娶到了一位奇女子啊。遇事沉著冷靜,做事不溫不火,連我都自歎不如呢。”

    來興兒也沒想到錦屏心思如此縝密,嗅覺如此敏銳,遂代她向景昭遜謝道:“這都是她常伴娘娘左右,平時耳濡目染,從娘娘那兒學到了幾分臨陣製敵的智謀罷了,怎能和景兄相提並論?”

    景昭聽來興兒提起姐姐,麵色一沉,接著說道:“不瞞你說,最初確切的線索還真是在姐姐陵前得到的。那日,我與錦屏約定一同出城去祭拜姐姐,實則是想找到奉旨為姐姐看守陵寢的朱雙來探問那人的身世來曆。”

    說到這兒,景昭抬眼望見來興兒麵有不解之色,遂向他解釋道:“我循以往查案的成例,欲從她的身世來曆著手,查明她的真實身份,卻未曾想到,經過多日查訪,東宮老人中對那位身世來曆最知根知底的尚敬和朱嬤嬤兩位皆已辭世,線索眼看著就要斷了。就在這時,我無意之中得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情況:原同那位一起在凝香軒當差的朱雙,就是朱嬤嬤生前唯一的養子。他很可能從其養母口中聽到過一些關於那位身世來曆的真相。”(未完待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