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 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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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和王德化聽到天子的話,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小說
王承恩忍不住問道:聖,前幾天齊王來勸聖殺奸佞,聖不是不願大開殺戒麽
朱由檢在書房踱了幾步,說道:通敵的武百官,朕殺不得。但是齊王殺得。
王承恩看著天子,想了想,明白了。
天子如今勢單力孤,動用國法誅殺滿朝大臣不但不能立威,反而會激起天下士紳的怒火和反抗。如今李植勢大,天子如果再和士紳死磕,會讓李植的影響力更加巨大。
如說,若是天子動手朝士紳發難,到時候若是江南士紳狗急跳牆,再組織一個江北軍出來,恐怕天子又要內外交困。到時候再求李植平叛,事成之後拿什麽封李植
李植已經是親王了,天子真的不能再讓李植立大功了,否則拿什麽封李植
而李植動手殺人完全不同,李植手握大軍,舍我其誰。算江南士紳有心組織兵馬,在李植日強於一日的大軍麵前也是不堪一擊。所以李植殺奸佞,不像天子那樣瞻前顧後。
現在天子士紳和李植這三方勢力,任何一方都希望其他兩方鬥起來,自己才能穩操勝券。而李植既然願意主動挑起和官的死鬥,天子朱由檢自然樂觀其成。
王承恩前後想了一通,想明白了。
他朝天子磕了一個頭,說道:皇爺聖明
朱由檢看了看王承恩,沒有說話。他轉身又看向了窗外的巍峨宮殿,沉思起來。
京城東麵,大運河通惠河小玉門段是一片菜地。京郊的農民在這裏種植蔬菜,然後每隔幾天挑著菜進京城去販賣,聊以糊口。
不過今天這些菜地遭了殃,李植在運河河堤擺了一個巨大的祭台。祭台前麵擺著一個青銅鼎,裏麵插滿了碩大的祭香。
一千多身穿紅青兩色官袍的官員湧進了這片菜地。
對於這些身居高位的權貴們來說,這些菜地的蔬菜算什麽看到了李植的祭台,官員們毫不猶豫地踩在了菜地,將那些翠綠的青菜踩得東倒西歪,再不能用。
不過官員們雖然蠻橫,但對李植安排在菜地裏祭天,還是頗為不滿。
和使用鳥糞肥料的天津農民不同,京城的農民們都用農家糞水肥沃菜苗,所以菜地裏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令人感覺難堪。
兵部尚書陳嶽站在田壟,看了看在菜地裏愁眉苦臉的官員們,冷哼了一聲說道:這李植讓我等士人全部站在這糞澆尿淋的菜地裏,怕是想給我們這些官員一個下馬威。
在陳嶽看來,李植和官們關係不好。雖然李植有心借助官的力量,但二者之間的磨合是需要時間的。在磨合的這個階段,雙方免不了互相試探底線,輕慢拖延欺騙甚至恫嚇各種手段都會層出不窮。
而今天李植讓官員們在菜地祭祀,顯然是故意輕慢官,想看看官們的底線在哪裏。
不過這一點難堪還不足以官們退卻。對於菜地的髒汙,官們捏著鼻子忍了。
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少卿汪合澤眯著眼睛說道:李植是不是打聽到我們要提江南賦稅的事情,故意弄一個下馬威來恫嚇我們,想讓我們把話吞下去
眾官沉思了一會,都覺得汪合澤說的有道理。
李植一定是不想答應官們的條件,所以擺出一副怠慢官的姿態出來。
不過官們一個個老謀深算,算死了李植想做司馬昭。而李植既然想做司馬昭,那控製朝廷必然需要官的力量,豈會被這區區菜地嚇倒
禮部尚書董九器冷哼了一聲,說道:齊王不和我們客氣,我們也不要和齊王客氣了。等下齊王來了,我們開門見山直接說江南賦稅的事情。
這事他答應也要答應,不答應也要答應。他若是猶豫不決,我們全部離去,讓他獨自麵對天子的怒火。
眾人看著腳下的菜田,一個個點頭稱是。
在官的眼裏,李植這次召集千餘京城官員祭天,主要目的是向天子展示實力。對於這樣的事情,天子無疑是十分忌憚憤恨的。但如果李植的盛事舉行到一半官全部離場,天子少了忌憚多了憤恨,必然會將全部怒火對準李植。
到時候官們可以看李植和天子死鬥的好戲了。
所以董九器陳嶽和汪合澤等人,倒是有把握讓李植答應自己的要求。
眾官們在菜地裏站了兩刻鍾,卻在等到李植之前,看到遠處隱隱約約來了一些虎賁軍士兵。
官們愣了愣,都伸脖子去看那些士兵。
陳嶽觀察了一會兒,說道:齊王搞出好大的架勢,這祭天還帶兵士來護衛。
董九器撫須說道:也罷,祭完天,我們便隨這些殺氣騰騰的虎賁軍一起回京城。看這些虎賁軍的氣勢,恐怕天子當真會被嚇到,將全部權柄交給李植
眾人聽到董九器的話,唏噓讚歎,都道李植做事好霸道。
陳嶽身邊,兵部侍郎賈三為卻和其他人有不一樣的反應。他滿頭的細汗,看到那些虎賁軍士兵,仿佛是看到奪命的閻王,嚇得渾身忍不住顫栗起來。
然而他的顫栗並未引起其他人的關注,眾人還是在那裏商量江南賦稅的事情。
又等了一刻鍾,李植終於來了。
一杆巨大的戟氅引導下,李植打著親王儀仗,從東麵來到了祭壇前麵。
李植身邊跟著鍾峰鄭開成等武將。蔣充帶著一隊虎賁軍在前麵開路,用鋼刀分開了擠在一起的官們,在擁擠的菜地分出了一條直通祭台的道路。
那些虎賁軍士兵們穿著範家莊的精製鋼甲,手摁著長刀刀柄,背背著後裝步槍,滿臉的殺氣。
看到李植這氣勢,賈三為嚇得身子一抖,差一點摔到在菜地裏。
陳嶽眯著眼睛看著李植,說道:耀武揚威,想嚇住我們
董九器冷哼了一聲,說道:老夫不怕,這江南賦稅的事情,老夫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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