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放心不下

字數:2906   加入書籤

A+A-




    唐青雲答應浩浩:在他回國之前至少要保證吳曉文平安、衣食無憂。

    唐浩誠出國之際,隻有母親吳曉文讓他放心不下。

    從前他眼中的母親雖不算很精明,總算是處事周全,經過姐姐一事,以及後來種種,他對吳曉文徹底無語。

    但無論如何,吳曉文都是他和姐姐的生身母親,姐姐與生母之間隻有怨恨沒有親情,姐姐也已經償還了吳曉文的生養之恩,用不凡的藥材治好外公一身的病痛,還為外公外婆配製好全副延年益壽的滋補藥,這等於是代替吳曉文盡孝,姐姐不欠他們分毫了!

    唐浩誠沒有姐姐的神通,他能做的,唯有盡自己所能,給予做母親的可以從兒子這裏得到的孝道,其中保護和贍養是必須的。

    唐青雲一個頭兩個大,吳曉文說是被兒子出國刺激的,時不時會倒地昏迷不醒,進了醫院就必定要找唐青雲,沒有個三五天他別想脫離吳曉文。對於吳曉文讓小曼來陪伴的要求,以及嶽母提醒小曼開個藥就可以治好曉文的話,唐青雲一律回絕,看多了曼曼和艾雯麗的相處,他明白了:什麽樣的母愛才適合曼曼,吳曉文可以寵愛萱萱,卻永遠不會像艾雯麗那樣體貼疼惜曼曼,那又何必呢?吳曉文有萱萱就好了,不要打擾曼曼!

    而關於曼曼的醫術和藥方子,唐青雲肯答應才怪了。

    父親曾和他談過幾次,一次比一次更嚴肅更鄭重,唐青雲得知吳曉文從浩浩和曼曼手中騙走藥材,竟是為了白家那個男人,他隻感到無比的痛恨和恥辱。

    白立華,此生注定是敵人!

    因唐浩誠出國引發的事件,整個過程小曼都沒有參與進去,也不過問,家裏人也當做跟她無關,出國的行李早已整理好,該叮囑的也都叮囑了,唐浩誠沒讓姐姐去送自己,因為奶奶一直在抹眼淚,爺爺也很舍不得,神情難過,他請姐姐留在家陪伴爺爺奶奶,自己坐上顧少鈞的車子,由顧家兄弟以及另外幾個朋友送往飛機場,唐青雲和顧啟凡隨後跟過去。

    小曼大年初三上午開始去德仁醫院,每天一次,答應君瑞的,為君老做針灸。

    德仁醫院是孫氏在京城首開的一家私立醫院,收費相應高一些,環境和設施卻也比國營醫院好了很多倍,剛開始沒有多少人進來看病,但醫院各部門依然運行正常,醫務人員一絲不苟安於職守,後世德仁醫院在京城各區開了十幾家,所以此時並不需要為門可羅雀擔憂。

    君老年前就轉院到這裏,四樓高級病房,小曼答應親自為君老施針,君家全家人都鬆了口氣,一直耐心等著。

    小曼每天過來為君老針灸,並開了藥方,因為還是學生身份,便由醫院特聘的一位資深老中醫領著她,藥方也由老中醫看過簽字,用的全是德仁醫院藥材房的中草藥,一個星期之後,君老即病愈出院。

    小曼當然可以像以前醫治顧老和唐奶奶那樣,一天之內就讓君老恢複健康,但這樣的奇跡隻限於對自己至親,長輩們也早就禁止她這麽幹。

    君老的身體狀況,在別的醫院醫生眼裏早被判了死刑,他是享受著國家元老級津貼的重要領導人員,每天不計代價用最好最貴的進口藥物吊著,留著胸口一點氣息殘喘罷了。

    小曼不是聖女但總要分清些好歹,君冉設計詆毀過她,君老承諾三天內把君冉送出國,並按唐爺爺的要求,忍著剜心之痛,把君家辛苦保存了上百年的三箱上好玉石賠償給小曼。君老是政界人士,善謀,謀者心眼多如篩子,也不會有多大的善心,但至少在這件事上他守信且拿出了誠意,做為前輩長者還是值得尊敬的。

    而君瑞,依小曼對他的初步了解,覺得他至少是個正直的年輕人。

    所以小曼在醫治君老之時,還是用了些特殊手法,第一天就免除君老的病痛折磨,讓他能安然入睡,將養好精神。

    特殊手法隻表現在針灸術,其它全部遵照德仁醫院的規程限定,一切都應對小曼告訴過君瑞的話:因為學的是孫氏醫術,所以她來德仁醫院做見習生,在醫院裏跟從師傅、聽從師傅的指導為病患服務,隻是工作性質,所以君瑞不必認為欠了她什麽人情。

    君老出院時沒有坐輪椅,由兒子和孫子攙扶著,一步步自行走出醫院,原先他在另一家醫院躺了差不多一個月,奄奄一息自己都感覺末日到了快不行了,這時候還能靠著雙腿走出醫院大門,表麵上看著或許覺得整個人還很羸弱,但隻有君老自己心裏明白:那種令人絕望的病痛徹底消失了,他全身輕鬆暖和,神識清明,精神頭和心情都好極了!

    坐進車子,君老降下窗玻璃對站在路邊相送的小曼招手,囑她得空一定要來家裏玩。

    這七天裏,小曼每次為君老行針都會陪他閑聊小半天,那真的是閑聊,話題內容五花八門新鮮古怪,講到些鄉野軼事,君老聽了也覺大開眼界,哈哈哈樂個不停,他現在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看著甜軟單純實則聰敏精靈的小姑娘,內心那抹遺憾揮之不去,暗暗羨慕感歎顧家好大的福氣。

    顧家人修煉算是隱秘進行,不為外人所知,因此年節間的往來應酬並未間斷,顧少鈞忙乎家裏的事務,又有朋友故舊來訪相邀聚會什麽的,沒一刻空閑,相比於這些,他當然希望和小曼天天依偎形影不離,但小曼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唐家逢年過節也很忙,兩個人不可能時時都呆在一起。

    每天隻要有空,顧少鈞就去看小曼,小曼得閑了也會來找他,就這樣還是會有一整天見不著麵的,隻能打電話煲煲電話粥。

    顧少鈞每數一次越來越少的假期,心就像被針紮似的疼痛,又像個快捏爆的汽球難受得發狂:很快要別離,把小丫頭留在京城,自己奔赴遠方,何時再見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