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陳三夜,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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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陳三夜,走好!
“老大,讓那婊子跑了。”
小寶追逐著小尼姑回來,我呆坐在內室邊沿,看著觸手可及的黑水,小寶捏著拳頭站在旁邊,身上殺氣翻騰。我繃著死人臉,問:“內室有危險嗎?”
“隻有三張沒有蓋子的棺材,那婊子跳進一張,棺材陷進地下,連人帶棺材一起消失了。”小寶滿眼自責,我自嘲的說:“這件內室,注定隻能有三人離開嗎?”
“嗯。”小寶情緒低落的點頭。我說:“看來我們要在這分開,你先走吧,我賠一會莫愁。”
小寶遲疑好久,安靜的朝內室深處的棺材走了幾步,走回來問:“我們是朋友嗎?”
“不是。”
失神的看著黑水,小寶聽著兩個字有些失落,剛準備說的話吞了回去,我接著說:“我不是賴大寶嗎?老子是你哥。”
“老大,這毒水沾不得,咱們都要活著出去,哥兩為莫愁喝一場狠的。”小寶轉身快步跑向棺材,不回頭的大吼:“記得活著出去,不然被帥哥被欺負就沒人幫忙了。”
略帶哽咽的聲音消失,我往空曠的內室深處看了一眼,視線隻能看兩三米,那邊一片模糊。
走過去確定隻身下一張棺材,我回到門邊,冷笑著呢喃:“莫愁,那個小婊子會永世跪在你名字前,生不如死。”平躺在冰冷的石頭上,我立即走陰,魂魄離開肉身,打量著手中的折扇:“老子看這毒水能不能消魂滅魄。”
化蛇。
三丈長,碗口粗的蛇魂,瞪著猩紅的眼珠子,咆哮兩聲,一頭鑽進了黑水。
“絲絲。”
我鑽入黑水,眼前一片血紅,蛇魂狀態感覺全身像被火燒一樣刺疼,張著血盆蛇口,咆哮不止。
發泄著痛苦,哭訴著對莫愁的不舍。
“師父,我不是笨蛋,隻是沒學過……”
唯一的徒弟,迷離間的話像一把利劍,戳著心頭,情感上的痛苦比毒水侵蝕蛇魂還要折磨人。我不停的往下潛水,深入幾十米這才摸到底部,一眼望去,紅色人骨,堆積成山,腐爛的兵器、盔甲、農具……訴說著先明曆史的殘酷。
血色骷髏換取江山如畫,江山如畫也不及笨徒弟一聲罵。
遊動在屍骨之間,沒有找到莫愁的骨骸,身上傳來的灼燒更疼,有種蛇鱗被氣化的錯覺,我知道這是魂魄在消亡。
“嘶……嘶……”
蛇魂在黑水中翻騰,著急的想咆哮,發出的隻有吞吐蛇信的聲音。
找遍方圓幾十米,一杆血紅的夜蕭出現在我眼中,我飛射過去,尾巴卷向夜蕭,蛇尾穿過蕭身,隻讓夜蕭偏離了一絲軌跡。
融魂後魂魄有了薄弱的通陽能力,但依舊觸碰不到實物,蛇身十米,龐讓大物卻抓不住眼前向牙簽一樣夜蕭。
“哈哈?半步破道有什麽用?法術威力越級有什麽用?”
看著夜蕭慢慢沉底,我在內心呐喊著。
“吼!”
急速吞吐的蛇信聲,猛然變成一聲怒吼,魂魄聲波掃蕩方圓,細小的龍形霧氣鑽入蛇口,蛇魂周身出現了淡淡的水霧,水霧中大白蛇見首不見尾。
中州鼎鎮壓長江龍脈,這裏是外圍,這是龍脈自主溢散的龍脈氣息?
吞掉龍形霧氣,我打了個寒顫,腦子清明了不少,氣化的蛇鱗快速恢複,再次變得淨白柔亮,閃著耀眼光輝。情緒慢慢恢複平靜,暗道:差點死在這了。
追著夜蕭到黑水底部,我仰頭長笑,嘴裏發出的卻是連連吼聲。
夜蕭一直插在莫愁腰後,這裏隻有夜蕭,那麽屍體呢?魂魄呢?不可能消磨的這麽快?找不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隻要不魂飛魄散,就算被封印在九鼎外圍,這座神仙別府,那也有希望。
“莫愁,等著師父。我一定會找到破鎮仙棺和神仙別府封印的辦法……”我急速往河麵遊,飄在黑水上連吼九聲,如果把蛇吼翻譯成普通話就是:九鼎,陳三夜幹不過你,也跟你鬥上一鬥,等著老子闖進內部,看看你是啥尿樣!
我走陰吸了一絲龍脈氣息,吼著與九鼎叫板,卻不知長江這一段,嫌棄了狂風巨浪,紅鯉一族被震的暈來倒去,小鯉魚小紅苦逼的又被人一網打了上去,轉輾反側被小寶叔叔賴東青買走了。
而神仙府上方的洪湖嫌棄了巨浪,陳無屍和鬼觀音座下善財童子,開啟了傳奇的一生。
影響最大的是九鼎齊鳴,對陽間壓製更大,府級也隱約感覺到了要挨雷劈的感覺。而陰陽路出現了大動蕩,封印在九鼎中的邪物跑出了一批,肆虐著陰陽路。
人、鬼、靈被打的措不及防,在陰陽路上損失慘重。損失都隻是小事,恐怖的是地劫降臨的信號。
業內末世大劫,一共有天、地、人三劫。
我這幾聲吼,以一代龍脈後代的身份,引動了地脈共鳴,拉開了地劫的序幕。
天發殺機,鬥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末世大劫本該先是人發殺機,出現人劫,也就是九大主角攪動風雲,各大勢力混戰,消弱業內實力。隨後才是地劫,邪物亂舞。最後是天劫,九鼎合星辰,徹底定九州,達到覆滅業內傳承的目的,從此鎮級不存於陽間。
這一下可把全業內害慘了,地人合法,兩劫同起,想安穩度過大劫的機會更迷茫了。
我衝上黑河,轉化人魂狀態,望著冒毒氣的黑水,並不知道這幾嗓子導致大劫劇變,活著出去後沒少罵老天爺太無情了。
魂魄回到肉身,我撐著地慢慢起身,留戀黑水好久,這才緩慢的走向內室深處的棺材,跳了進去。
巨大的石棺冰冷、堅硬,腳剛踩在裏麵,棺材慢慢下陷,當棺材麵與地麵持平,轟的一聲,一塊石頭蓋在棺材上,石棺裏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像坐電梯似的先是一度的失重感,隨後沒了任何感覺。
黑暗中的時間過的無比緩慢,十幾分鍾好像過了大半天似的,轟隆,棺材好像與什麽東西撞在一起而停下,我撐著石板艱難的移開,除了自己移動石塊的聲音,外麵還有別人移動石塊的聲響。
潛行。
棺材蓋打開的第一時間,我進入潛行狀態,跳出棺材跳到一邊,對著同時打開的棺材攻了過去。
雲遮霧繞的大白蛇衝到半空,一分為二,撞在兩張棺材裏。同一時間,一張符文和一條水龍轟在我出來的棺材上,相互的攻擊隨之消弭一口。
“紫裙女?張玄風?”
認出兩招根法術,我注意著四周的環境,整顆心降到了冰穀。
黑乎乎的大洞,三張棺材在大洞中心,四處長著尖葉植物,色澤豔麗動容,不是上麵帶著陰氣和毒氣,還真以為到了花園。
大洞四周有八條彎曲的出口,出口前各自豎立著一塊墓碑,我靠近的一塊刻著“祭兌”,其餘分別是乾、坤、巽、艮、震、離、坎,祭著八卦方位。
我處在前行中,看不到他們兩位,也沒心思用尋林術尋找,根據有限的資源,快速以八卦對應地火風水……在根據所處地方五行,利用排除法,算計著生路。
“唧唧!”
“嗷!”
“哈!”
……
正推算著,八個出口傳來狐狸、狼、僵屍的嚎叫,以及盔甲摩擦的聲音。張玄風露出行藏,警惕的看著八個出口,說:“兩位此刻不是相互爭鬥的時間,等洞裏的東西出來,咱們肉身肯定活不了。”
聽著毛骨悚然的叫聲,我壓根沒功夫去悲傷、去多想別的東西,暗道:有獸即靈,靈排陰。僵屍不合陰陽……走坎門。
紫裙女露出行蹤,兩人對視一眼,說:“陳三夜,這些東西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給你們幾杆火箭筒都得死,還對付?”
心裏吐槽著,我一頭鑽進坎位,前麵冒著綠光,迎麵吹著強烈的陰風,頂著風快速往前跑著。
走過的地方立刻飄出無數的兵魂,一隻隻舉著長矛,在後麵很有節奏的追著。
“我草,集陣行軍,在這給老子玩陰兵過鏡?”
回頭隻瞟了一眼,我嚇的魂飛天外,撒丫子跑的更快。以我的境界和實力,像吃人穀那種陰兵過鏡別說帶走我的魂魄,連一根魂毛都別想勾走。
但身後這一群古兵魂誰知道有多少?朱元璋可是屠過湖北的,死了多少兵?誰也不清楚。等老子打的筋疲力竭,魂魄肯定會跟著它們走,咱的魂魄已經打不死了,如果身體死了,我都不敢想那不見天日的日子。
不知道跑了多遠,累的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重,感覺到背後陰氣逐漸靠近,我都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瘋狂往前衝著。
“堅持再堅持,不能陽痿早泄……”
“跑贏了才有可能實現媳婦兒子熱炕頭……”
“還沒帶著小女媧裝神仙,還沒破處……”
亂七八糟的理由找了一堆又一堆,我跑的呼吸堵塞,兩眼昏花,後麵的陰兵依舊緊追不放。慢慢的連找理由的心也沒有了,又隻剩下一個念頭,堅持活下去。
跨咵!!
耳中不斷響著節奏的步伐和兵甲碰撞的聲音,我機械的跑著,不知道摔倒多少次後,迷離的往前爬著,魂魄已經出現了離體的感覺。
跑不動了?那就戰。
自主的魂魄離體,魂魄站在身體旁邊,身體上的衣服在跑動中,在石頭上早磨成了布條,膝蓋全是血跡,一隻手抓著前麵的石頭,十根手指早血肉模糊。
我忘記了是怎麽跑到這的,迎著成隊的陰兵衝來的陰氣,看著踏步靠近的軍隊,眼中無悲無喜。“殺一個夠本,殺一曲哀調,為自己生命的最後送行。”
陰兵過鏡到了,無聲的殺戮在無名的溶洞展開,一條條陰兵寂滅,一絲絲魂力流逝,魂力枯竭時,手中折扇已經邪氣衝天,反壓住了正氣,扇子反麵顯示出了一些凶字。
麻白色儒生服蛻變成了深紅,紅的發紫,皇者高貴的紫色,原來是血色的沉澱。
“陳三夜,走好。”
魂魄迷離間鑽進身體,享受著消耗過度的身體傳來紮心的痛苦和身心皆沉的疲憊,我看著不遠處的陰兵,不知道那來的力氣,奇跡般的站了起來,看著我們之間那殺出的真空區域,嘴角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為了生,智盡了,力空了。殺出的短暫真空,是老子的疆場,雖死不怨。
“死啊?那就站著死。”
擠滿溶洞的陰兵,一眼望去全是長矛,我艱難的把手指插進兩邊石壁的縫隙,支撐著身體,嘴角上挑,瞪著眼睛陷入了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