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一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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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一樣的女人

    戲台上唱完大戲,換成了搞笑小品,演員是本省小有名氣的歌劇院選手,台下人群津津有味的看著。熱鬧的賭檔氣勢已經萎靡,不管之前氣勢高漲還是現在的低迷,相比看表演的熱鬧場景誰在乎賭檔的變化呢?

    亡者家的喪事、戲台下的人群表現才是大勢,賭檔也就是喪事中的小勢,掀翻了賭檔喪事依舊會進行下去。

    我在偏僻處感受著大勢和小勢,冷眼看著發誓的缺耳男,等他被壓的差不多,我說:“按你的意思,雷衝老婆薛倩勾引陳二狗是想把我趕出陳莊,你隻是薛倩掛在外麵的棋子?”

    缺耳男連連點頭。我嗯了一聲,放下出馬老頭起的做用,反複把事情推敲一遍,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嘴上問:“不是你利用陳二狗,我如果設法殺陳二狗,死的也是薛倩又不是你,你何必著急的說實話?薛倩死了,你就不會被利用了。”

    看著缺耳男扭曲的麵孔,感激、痛恨、溫情……複雜的情緒交纏在一起,我懶得多管,說:“請你轉告薛倩,讓她過來見我一麵。”

    噗通!

    缺耳男突然跪在地上,說:“陳先生,求你別殺大嫂。”

    偶爾有人遠遠的路過角落,看到缺耳男跪在地上都快步躲開。我好奇的說:“說薛倩聽出馬老頭的話算計我的是你,求我放過她的也是你,你想怎麽樣?”

    咚,咚。

    他連磕了幾個頭,凶狠的眼中掛著眼淚,說:“我要那對狗男女死又不想她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說著,他猛的站起身,狠辣的說:“不用您動手,我殺了陳二狗然後去自首,求您放過大嫂。”

    說著,他指著缺掉的耳朵,顫抖的講起了他的事。

    話很長,大致意思是,他剛到街上晃蕩辦壞了雷衝交代的事,雷衝扯了掉了他的耳釘,打算讓他頂罪坐牢,薛倩說好話讓雷衝用錢把他給保住了。

    “很久以後,我知道當初嫂子和雷總在演戲,可我還是感激她也喜歡她。陳二狗膽小如鼠、好色貪財、忘恩負義沒有資格碰她一根頭發。”缺耳男含著眼淚,低沉的說完,看著我說:“陳先生,您給句痛快話。”

    雷衝兒子不是上初中嗎?十五歲都有了,薛倩應該有四十了,這家夥才三十不到口味還真重。我無聊的想著,說:“讓薛倩來見我!準確的說雷衝死在姘頭肚子上是馬上風,我做了什麽?”

    “您打算?”缺耳男小聲問。我說:“聽說四家鎮屠宰場被承包,豬肉在漲價。兒子賭博欠債不還,強行搬人家老子剛收割好的麥子……”說了不少進來的變化,我說:“這些事情都需要跟她談談,談清楚了我才能做判斷。”

    缺耳男整理好情緒,吩咐別人繼續賭,他開著雷衝以前的小車快速的離開。

    “人情與道理總是衝突的啊。”

    我拿著夜蕭琢磨著這件事,想著該怎麽對待。他們做惡是事實,算計我也是事實,按這情況殺了他們也可以,用他們那個圈子裏的話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棺材和監獄是歸宿。

    然而,各種角色的情感糾結又帶著人情,像缺耳男這種人,殺還是不殺,不殺該怎麽處理?保持怎麽樣的度才合適。

    走在道上,時刻都得較正行走的姿勢,這樣才不會偏。

    正道難,難於上青天!其實我可以什麽都不做,誰要殺我,我殺誰,幹淨利索。做了,可能被罵冷酷無情,好像這就是寂寞的源頭吧。

    “你有感覺到寂寞的時候嗎?”

    趙佳守在偏僻角落的出口,我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好奇的問了一句。壽衣套在趙佳凹凸有致的身上有些寬大,頭發隨意紮在腦後,幹淨的素顏給人的感覺很純,她輕聲說:“有的,老板。不過我有適合自己發泄的方式,比如算計人。”

    “有病。”

    我罵了一聲快步走進樓房,大廳和樓梯是一樓的格局,靈堂也沒有特別之處,進屋走到冰棺前,看了一眼屍體,又看了看天花板感覺亡者的鬼魂在樓上,慫了慫鼻子說:“把我讓買的酒放在門外就行了,晚上我在外麵守靈。”

    遺孀和幾個老人站在旁邊,遺孀說:“那這事?”

    “按期下葬,亡者自然能一路走好。”我較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遺孀和戴孝的男孩,指出一些靈堂細節方麵的問題,走到靈堂前拿了一炷香點燃,在心裏想:“冤有頭,債有主。守靈人護魂送靈不問家事。”說著,把香插進了香爐。

    神情瘋狂扭曲的鬼魂,從天花板上落到冰棺上空飄著,陰氣夾雜在冰寒的寒氣中讓周圍的溫度更低了。墨黑色的鬼臉直直的盯著我,我不動聲色的看著香,等待它的回應。

    死者如果是被鬼害死的,亡魂一般不會在家裏,屍體上也帶著不可描述的陰冷以及某些詭異的特征,亡者的屍體很正常,它也在家,那就不是中邪而死。

    亡者中邪吞安眠藥的情況,要麽是遺孀說謊,要麽是有人生前暗算亡者才導致了那種現象。

    鬼吸了一口香算接受了我的守靈,隨後消失在了棺材上空。我又看了看天花板,對遺孀說:“您忙您的,我這不用您費心。”

    “老板,您真能見到鬼?”

    坐在擺滿了酒瓶的桌邊,趙佳低頭看著像手機一樣的儀器,屏幕上全是星星點點,隨口找著話題跟我搭訕。我說:“你的世界肯定沒有鬼,普通的鬼都怕你。你如果見到那玩意,說明你快死了就像你上次缺魂。我也隻是有時候能看到鬼。”現在有六股陰司功德自然能看到鬼,等功德不足又非特殊情況,又看不到鬼了。

    叮,叮。

    牆上掛著的擺鍾到了十一點正,鍾錘連敲幾下,大廳裏打牌、看牌、玩手機、閑聊的人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本能的朝我們看來。

    我裝著毫無察覺的吃著麵條,暗自嘀咕:子時到了,鬼又要鬧事了吧?

    “你不懷疑?”趙佳淑女的吃完一小碗麵,禮貌的把碗和筷子送到廚房後,走回來坐到桌邊,誘人的指頭輕輕敲著桌麵。我裝著不知道她問的是這家人的事,一口吃完剩下的麵,疑惑的問:“懷疑什麽?”

    “遺孀說謊。”她小聲說。

    “人在做,天在看,說不說謊無所謂的事。就像你不是一直在騙我嗎?”

    倒了兩杯溫水回來,放了一杯在她麵前,我拿著一杯輕輕吹著。趙佳淡笑著說:“老板,我可沒騙您,隻是知道一些事沒告訴您。比如,陳二狗、薛倩、四家鎮的瞎子……好多人一直在忙活。”

    說著,她拿著長方形的儀器擺在我的麵前,指頭輕輕點了一個發光點,屏幕中顯示一個廳室房子的大廳,缺耳男拿著水果刀、陳二狗被綁在地上、看著四十左右的婦人拿刀放在自己脖子邊,隻能看到圖像聽不到聲音。

    “您別忘記了一種術法叫科技,算命的可算不出薛倩家發生的事情。”趙佳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屏幕再次恢複了星星點點,她說:“整個四家鎮包括荒山野嶺,監控器有數萬,那批貨詭異的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很好奇您怎麽知道在哪?”

    她拿出巴掌大的儀器透露著很多信息。

    第一,數萬監控攝像絕對有著中轉處理,這隻不過是一個接收器,中轉處理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第二,趙家勢力龐大,但我沒法形象的做出理解,這玩意絕對屬於軍方不屬於民間。

    第三,她導演著一場戲,我是個有戲份的角色但不是主角。

    ……

    玩著她遞過來的監控儀器,我看著上麵的星星點點想了好多,說:“你打算攤牌了?”

    “攤什麽牌?我什麽都沒有幹。老板,我隻是你的保姆。”她淡淡的接過監控儀器,又說:“您逼我當保姆,我就調整了一下當初的方案。第一,做好保姆,拿到工資。第二,看著你成為四家鎮業內的領頭人,您握著全部,我隻要握著您就好了。之前對您出手就是錯誤判斷下走的臭棋。我們不懂四家鎮也不懂這一行,做為外人來插手已經輸了。培養一些有潛力的本地人,為我所用那才是對的,不管結果怎麽樣?我也沒有什麽損失。”

    趙佳眨巴兩下睫毛,微笑柔和的說:“我能調動的錢多的是,所用算不上損失。然而我的時間卻有限,賠您幾十天的心血可不是一般的大,您別被那些拿錢的人比下去了,我會失望的。”

    麵前嬌弱絕美的女人讓我有些膽寒,我說:“你這麽有信心控製我?”

    “你有本事不管薛倩一夥啊?這些又不是我弄出來的是您自己弄出來的。現在我也想您打出名聲,您做還是不做?”她盯著我的眼睛,說:“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對方的心,得到對方的人讓對方一直假裝愛我,打死他都不敢表現出他對我是假意,你說這男人是真愛我?還是假愛我?同理,控製一個人不一定真控製他的行為,隻要他的行為符合我的意識就好,偏了自然有辦法敲回來。”

    “這才是真正的掌控,掌控的是運行軌跡。”

    趙佳認真的說完,嚴肅的又說:“我對您可是真的用了心,一點也沒藏私。”

    三千大道條條都可得道,她有著趙家的支持,研究著運行規則,在社會生活中她就是神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