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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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下手為強,倪小樣心裏念頭忽起的時候,驟然間,從手中綻放出金輝,一道道符文普通鎖鏈卷向了身後的牙引。

    “倪!小!樣!”牙引在這一刻看清了眼前的人竟然是他的噩夢,反應過來的時候,渾身被迅速卷來的符文鎖鏈困住。

    然而求生的欲望讓牙引猛的瘋狂起來,體內的靈力翻滾、狂暴、野蠻。大吼一聲,猛的將所有的靈力釋放而出。

    一陣靈力從牙引的身上噴湧而出,倪小樣被靈力波衝得頭暈目眩,等他轉過頭看向牙引的時候,對方睜開了符文鎖鏈,正朝著他扔出了殺手鐧。

    凝脈期修者的力量在天符會的親傳弟子身上,不會有任何水分,倪小樣頓時陷入了被動,數道高級攻擊靈符被他釋放了出來,整個內層的藏簡閣因為出現強大的靈力波動而激活了防禦符陣,兩人被困在了裏麵,想要逃出去就必須要有著外界的長老解開符陣。

    這一情況,讓牙引不得不盡力將倪小樣殺死在這裏,否則倪小樣隻要還活著,就能證明意琴詩出來了,這將轟動整個符文界的人,同時也是黎夫子和牙引他們的噩夢。

    他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意琴是因為牙引將倪小樣困在遠古遺跡裏,從而被救了出來,那麽他怎麽做也會成為所有人的敵人。

    不能讓倪小樣活著。

    抱著這拚命都要達成的目的,牙引不再隱藏他所有的實力,無論是靈符還是身體的靈力,都如同狂風暴雨的朝著倪小樣攻去。

    短短幾息的時間裏,倪小樣被牙引的靈符轟出了許多的傷口,直到一張暴風狂炎神符從他的手中射出。

    周圍的空氣驟然升高,他們此刻就像是站在烈日之上,就連地麵上都快要融成岩漿,而倪小樣此刻很不好受,他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就連體內的玄力都在源源不斷的自我耗盡。

    如果再不反製,倪小樣將會被蒸發成肉幹!

    同樣的求生欲望也在這一刻,被倪小樣激起,道符融入倪小樣的身體,隨即綻放出翠綠的蓮花,猶如實質的光圈化為一道寬廣的荷葉,懸浮在倪小樣的頭頂,在他的腳下是無數的荷花,朵朵盛開,又迅速凋謝,仿佛春去秋來,一息如千年。

    每一次的綻放和凋謝都在消耗那暴風狂炎的威力。

    “蓮木盾!”牙引臉色很是難看,倪小樣的蓮木盾在這一刻提升到了高級之境。

    蓮木盾是最接近於符文大道的符文,隻因為他是隨著符文師的符文造詣提升而成長的符文,因此被稱為貴族符文,能抵抗所有天道降下的懲罰,於是他能夠為修者抵禦天劫,又能抵禦住所有屬性的符文攻擊,又是全能防禦符文。

    ?但是能達到倪小樣這樣的蓮木盾,在整個符文界,少有人能及,恐怕就是黎夫子也無法達到,他的心太雜了,一旦坐上那個大長老之位,就變得不再純粹,加上天符會的內鬥,讓他放棄了很多在修行上的精力。

    絕望在牙引的心裏蔓延,如果沒有實質性的攻擊能破解掉那該死的蓮木盾,他拿倪小樣沒有任何辦法,隻要是天符會裏的人發現這裏的動靜,到時候,倪小樣還活著,他就離死不遠。

    憑什麽資格築基期修者就擁有如此的實力,我不甘心!漸漸的牙引被憤怒占了上風,他臉色通紅,全身的血脈沸騰不休。

    哪怕是失去所有的修為,他也在所不惜,即便是同歸於盡。

    凝脈期修者的所有靈力傾斜而出,牙引手上的納物戒裏,幾乎所有的靈符都取了出來,無數的符文冒著光芒,強烈而耀眼。

    倪小樣歎口氣,他單是釋放著蓮木盾就已經精疲力盡了。

    在他身邊的蓮木盾每持續一息,所消耗的能力也巨大。

    即使牙引有一絲的耐心,倪小樣最終會落入牙引的手上,可惜在他麵前的牙引被倪小樣完全逼瘋,他們腦海裏彌漫的全是暴躁和不安。

    當看著牙引拚命般的釋放所有的靈符,倪小樣無奈的忍受事實,唯一的希望就在他身上的符文刻板裏,那二老可不會見死不救吧。

    心裏正想著那兩人,突然周圍的防禦結界隨風般散去,倪小樣隻看到一道人影從外麵走了出來,語氣帶著一片冰冷:“想殺我愛徒,你不夠格。”

    凝脈期的所有實力在化神期的修者麵前就像是赤手空拳的三歲小孩。

    牙引的所有靈符在激發的一瞬間就化為灰燼,好像之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到了化神期,便不再依靠載體釋放符文,他們的每一個念頭就仿佛代表著天道的意識,堪破世間的法則,一滴水,一片樹葉都是他們的武器。

    對符文理解的程度越深,釋放的威力也就越大。

    在天符會裏,除了以黎夫子為首的那幾名長老外,其他人不會是易侯的對手,有的在他的麵前撐不過幾息的時間。

    也因此,他能在明爭暗鬥的天符會裏能夠保全,這些都得益於他的實力,天符會裏所剩不多的擁有化神期的修者。

    “師父!”倪小樣頓時一愣,他忍不住激動起來。

    而牙引的眼神充滿了驚駭,瑟瑟發抖跪了下來,語氣卑微:“七……七長……長老,弟子……弟子……”

    “牙引嗎?嗬,既然想殺我徒兒,那麽……你就死吧。”平時清淨無邪的易侯也有憤怒的時候,有時候這種人憤怒起來比一般人都要可以。他的話還沒說完,牙引圓目大睜,鼻息間已無聲息。

    倪小樣沒想到師父易侯直接要了牙引的命,他不由的想說將可能帶來的後果,結果易侯打斷了他:“你是想說我不該殺了他的,對嘛,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你想想他為什麽殺你?如果我沒感應錯的話,你知道意琴詩在哪?”沒等倪小樣再次解釋,易侯接著說出了倪小樣渾身一震的話來。

    他怎麽知道意琴詩和他一起的。

    “師父,你想說什麽!”倪小樣還想隱瞞,畢竟這件事情太過重要了。

    然而易侯搖搖頭,看著倪小樣說道:“你不用擔心的,我與那意琴詩也沒什麽仇怨,相反,雖然我是大族出生,但是當年符王丁葵讓意琴詩擔任符王的時候,我是非常支持的,而且自從符王失蹤,意琴詩去向不明,天符會被黎夫子掌控,局勢變得越來越混亂,現在的天符會已不再當年。”說道這裏,易侯的眼中透出悲切,他是親眼看到天符會一日不如一日。

    就連那些大族,都敢頂撞起天符會的權威。

    易侯看在眼裏,痛心疾首,他指著倪小樣身上的那枚玉佩,正是意琴詩的那枚天符會身份玉佩:“如果我沒猜錯,你腰間上的那枚玉佩正是當年唯有她才會有的隨身之物,那時候所有的天符會弟子都知道意琴詩的玉佩可是獨一無二的呢。”

    這時倪小樣想不承認也沒辦法,麵對師父,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他的心裏,易侯從來沒有對他不好過,相反,給他的感覺就是真正的師父。

    “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很難抉擇,天符會的人看起來個個自私自利,那是因為他們沒了真正的追求,很多年了啊,自從每個修者發現他們無法突破破虛境後,就變得不再以追求大道而探索,反而把所有的時間花在了那些毫無意義的權柄上。”易侯閃爍著回憶的目光。

    “符王丁葵是我一直敬佩的人,整個天符會他都是最為純粹的人,沒有門第之見,沒有貴賤之分,因此他才會選擇與他擁有共同初衷的意琴詩。”

    “我對他的選擇是抱著欣賞的態度,但是那時候我的能力有限,實力不足。”易侯便說不下去,幹脆坐在倪小樣旁邊。

    “在你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意琴詩樣子。”易侯突然的一句話讓倪小樣恍然大悟,豁然開朗。原來師父收他的原因竟是這個。

    “那師父你是站在符王這一邊的。那當年為何沒有追查他們的下落?”倪小樣不禁問道,在天符會的日子裏,他還是了解師父的一些往事:在黎夫子成為大長老的時候,他便完全放棄天符會的一切事務,專心於修行和四海遊玩。

    ,四海遊玩,四海遊玩,倪小樣好像知道了什麽,不由驚呼起來:“師父,這麽多年來,其實你是一直在尋找符王丁葵和意琴詩的下落?”他不敢一下子肯定,直接問道。

    “嗬嗬,可惜這麽多年過去,我卻一直沒有找到,反而還是被你找到的,能告訴我意琴詩的下落嗎?”作為化神期的易候不禁緊張起來,倪小樣雖然是他的親傳弟子,可是他的身份卻一直是個謎,在倪小樣進入他的視野是,易候就暗中觀察倪小樣,漸漸的發現了倪小樣的與眾不同。

    倪小樣想了想,決定相信易候不是黎夫子那樣的人物,他點點頭:“我知道意前輩的下落,她現在很安全。”

    “安全?難道過去她們一直都被困在一個地方?”這時候,易候不禁驚訝起來,在符文界裏乃至整個修行界,還會有誰能讓她們這麽多年躲躲藏藏?

    整理思路後,倪小樣一五一十的將意琴詩和符王丁葵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走遍了整個修行界都沒有他們的下落。”等倪小樣說完了整個事實後,易候的眼神顯得激動起來。

    隨後想到倪小樣進入藏簡閣的事情,說道:“而且我還沒想到符王遺誌一直都不是單純的放在藏簡閣裏,雖然我知道它在藏簡閣的一個地方,但是並不是全部,那個該死的黎夫子騙了我們很久啊。”

    易候安慰起倪小樣:“你放心去吧,這裏由我為你守護,今天牙引的事情我會爭取消息不被泄露。”

    “難道師父不跟我一起走嗎?你已經得罪了黎夫子,繼續待在天符會裏也不會有結果,而且我這邊需要你的幫助。”倪小樣也不客氣,如果天心會擁有易候這樣的強者坐鎮,眾人的信心也會大增,雖然他們還有意琴詩這樣的人物。

    “此事不急,符王和意師姐為了整個蒼生,犧牲了這麽多,我易候這點犧牲算不得什麽,等你們全部離開符文界後,我自然會找上你們的。”易候拍了拍倪小樣的肩膀,欣慰道。

    他們的時間所剩不多,倪小樣也不再矯情,便拜過易候,轉生朝著符王丁葵的存放地點走去,獨獨留下易候靜靜的守候在這裏。

    擁有意琴詩的身份玉佩,倪小樣一下子就到了藏簡閣的最深處,這裏不再是存放各種玉簡典籍的地方,相反,這裏似乎從來就沒有人來過,除了符王丁葵和意琴詩,就從來沒有人能進入的了這裏。

    四麵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看起來像是為了不被其他的修者發現,因為不會存放任何擁有靈力波動的東西,甚至是布置符陣。

    倪小樣走到一個石壁上,用手輕輕的撫摸上去,直到他感覺到一塊石磚的溫度比其他地方感覺冰涼,毫不遲疑,倪小樣輕輕的將那塊石磚取了出來,裏麵正放著一樣玉盒,他能看到裏麵同樣是放著一枚玉佩,與意琴詩的不同的是這枚玉佩周邊渡了一層金紋,仔細看去,就像是無數個符文融合成一個整體。

    這就是象征符王的玉佩了,也是當年符王丁葵留下來的擁有遺誌的傳承之物,本來這樣的東西是屬於意琴詩的。

    他沒有打開玉盒,而是將其放在了納物戒裏,鬆了一口氣後,倪小樣再次觀察了四周,發現這裏依舊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便不再留下來,轉身離開。

    “東西拿到手了吧。”易候看到倪小樣從裏麵走了出來,激動道。

    “嗯,在我身上。”倪小樣點點頭,再次確認易候道:“師父真的不跟我一起離開天符會?”

    “不了,你們總需要一個人來牽製天符會的,我隻要知道意琴詩還安全,並且還有一些人為了整個蒼生,我就很欣慰了,走吧,趁著還有時間,盡快離開這裏,牙引的死一定會驚動命魂堂裏的弟子,隻要他們發現牙引的魂玉破碎,很快會找到這裏的。”

    “那時候保重,隨時給我信息。”倪小樣不再繼續耗下來,接著夜色悄然的離開了天符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