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龍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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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小樣和多閑兩人翻過幾道大山發現了一路上有不少人走過的痕跡,看樣子有人趕到他們前麵去了。

    不過到後麵卻發現越來越詭異,從這些痕跡上看,有許多的修者經過,絕不是幾千人,反而是上萬名。

    旁邊還有一些燒過的灰燼,倪小樣一眼就看出來,這些是屍灰,兩人麵麵相覷,看到對方眼裏的憤怒。

    毫無疑問,在臥龍秘境裏擁有數不盡的靈草和靈藥,還有各種潛伏暗中的妖獸。

    一部分人,當然,很可能是許家的人和丹元宗的人,在讓無數的修者進入臥龍秘境後,便露出他們真正的目的,將這上萬的修者當成炮灰,推著一個個修者探路,那麽路上死去的修者就是證明。

    要不是倪小樣自身能感知到周圍的妖獸,以及多閑對臥龍秘境裏的靈藥熟悉,他們同樣會遇到這些問題,那就是極有可能被這些潛在的妖獸和致命的靈藥靈草奪取生命。

    到後麵,仿佛是死去的人太多,丹元宗來不及處理,便放任著不管,一堆堆山高的屍體堆起來,散發出腐臭味,飄蕩千裏。

    直到在另一角落,多閑紅著眼,內心的怨恨終於隨著一聲大喊吼了出來。

    那是因為他發現多年的朋友和兄弟也遭遇了難,死在了探索的道路上,從他們的傷口可以看出,是被某種含有毒物的靈草給害的,丹元宗弟子大概覺得不能觸碰,因此還保留著死前的表情和動作。

    那種絕望,怨恨和委屈仿佛像是一把尖刀刺進了多閑的心裏,緊握的拳頭,讓指甲深深的刺進肉裏,仿佛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倪小樣默默的站在他的麵前,感歎生活不易。

    丹元宗竟然為了潤魂木,將丹界所有的擁有一定實力的底層修者騙到這裏。

    隨著越走越深,他們發現道路兩旁的屍體越來越多,幾乎處理不來。

    多閑噗通一聲跪在了倪小樣的麵前:“倪哥,求你,求你一定要幫我報仇,為這些死去的人報仇,將他們……將那些畜生殺光……”

    因為怨恨和無處發泄的情緒,多閑的臉甚至扭曲起來,就像是一個陰冷無情的人般,全身忍不住發抖。

    “我會盡力。”倪小樣將多閑扶了起來,眼神裏自然冷靜,“如你所願。”

    臥龍秘境深處的大山裏,扇師怎麽也想不到,丹元宗竟然會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她原本以為丹元宗隻是利用他們探索秘境而已,至於對方的死活,那是他們自身的遭遇,與丹元宗之人沒有任何直接的原因。

    沒想到,她覺得自己低估了丹元宗和許家之人的殘忍,從一進入秘境後,這些人便立即集合起來,再不斷的將遇到的所有修者以報團的名義,糾集一起,扇師也因為這,才跟他們走到了一塊。

    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丹元宗和許家之人,在將所有進入秘境的底層之人幾乎集合起來後,便露出了他們的獠牙,無情的將其推向了前方,用生命和血,走出一條同樣深處的道路。

    每一步,都是血淋淋的生命,扇師感覺自己充滿著罪惡,甚至怨恨自己是一名丹元宗的弟子。

    那個高高在上的琅冷眼看著他們這群所謂的螻蟻,不管修者們的哀嚎,無情的將這些人拋向前方未探索的道路。

    也有不少的修者試圖反抗,畢竟丹元宗弟子和許家的人才五千不到,而這些底層的修者接近九萬,而且裏麵還有不少的大族弟子,隻不過他們因為落魄或者在族內的地位不高,才過來參加考核。

    然而,丹元宗和許家似乎早有準備,一旦發消息有人試圖抵抗,便在瞬間殺死,而且連同有任何關係的修者也不放過,通通無情的扼殺,這樣一來,更多的人因為丹元宗和許家那冰冷的威嚴,而不敢輕易犯險。

    扇師心生悲涼,不知如何是好,她想過表露自身的身份,阻止這無情的人道,然而冷靜的思維讓她發現,這絕不可能甚至因為表露身份,而連累了自己的師父。

    琅一直都跟許家走的很近,在丹元宗裏的地位也不是她可以比擬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師父六長老在許家和琅的眼裏,跟仇人沒什麽區別,更何況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六長老和他們更難合解。

    幸存的底層修者不到三萬,然而進入臥龍山的路卻依然很長,也許是對方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因此開始謹慎起來,死的人沒之前那麽多,但一遇到厲害的妖獸,他們依舊用那些人來當成炮灰。

    路越難越難走,扇師不禁懷念起倪小樣,如果有他在是不是能阻止這一切?

    過了一天,突然間從前麵傳來一陣喧嘩,扇師透過人群望過去,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座座遺跡,仿佛經曆了千百年,隻留下空無一人的城牆殘壁,但也證明了,這裏曾經住著一群人,而且似乎是長住居民。

    丹元宗合許家的弟子一下子沸騰起來,他們沒有再把所有的精力放在監管這些修者的身上,而是在那些遺跡上尋找什麽東西。

    扇師是懂的,他們是在尋找傳說中的通道,那是傳承之路,聽師父曾經說過,丹元宗的掌門和一些長老進入過秘境,結果有去無回,然而真實的事情,誰也無法確定,眾說紛紜,據說有名長老逃脫出來,他帶著臥龍秘境裏的傳承隱居了起來,不再回到宗門,因此宗門才會說沒人回來過。

    但他留下了一些話,說了臥龍秘境的實情,其中這裏的遺跡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他的話,隻要尋找到傳承通道走,就能找到那個潤魂木。

    幾千人尋找那個通道,一下子就可以找到,遺跡的西邊正好有一處山峰,在山腰上露出道人工刻意雕琢的洞府。

    琅走到洞府門口,看了看上麵的痕跡,有一處特別顯眼的痕跡,上有幾個字,琅這才動容起來,那是前幾任掌門留下的字。

    “傳承之路,丹元宗宗主壺明賢留!”

    “琅師兄,這次回去,您的功勞可是首位的啊。”許家的長孫許長名忍不住激動道。

    琅搖搖頭,依舊冷靜道:“說這些不覺得早嗎?那個翠玉湖出現的家夥還沒有出現,我感覺他是個威脅。”

    “您指的是很有可能是天符會的人嗎?我也聽說過,能釋放蓮木盾的人都不是好對付的,但琅師兄可不是常人,那家夥還不是跑了,聽說受了很嚴重的傷,而且臥龍秘境危機重重,你看我們死了那麽多人,才走到這裏,那家夥估計早就死了吧。”

    許長名悠悠說道,絲毫不將這事放在眼裏,接近九萬的底層修者啊,走到這裏卻還不到三萬人。他不相信就憑那家夥受傷了,還能走到這裏來。

    不過想到這裏還有三萬的修者,許長名意識到這些人可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去,否則外界聽聞丹元宗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即便他們不在意那些修者的眼光,但也絕不能讓他們知道這裏的傳承之路。

    “琅師兄,這些人該如何處理?”許長名問道。

    “既然傳承之路找到了,那就沒他們的事了,留著也是禍害,還不如成全他們,畢竟活著也是受罪。”琅淡淡說道,臉上波瀾不驚。

    許長名頓時拍掌道:“琅師兄果然是幹大事的人,而且還是多麽的仁慈,如果我活的也這麽慘,嘿嘿,也應該有自知自明,給自己一刀了斷。”

    三萬名的修者被聚集在遺跡的南麵,這裏曾經仿佛是一處封閉的空間,曾經應該是用來困一些妖獸的吧,雖然千年過去,但一些堅固的城牆還在,三萬名的修者在這裏顯得異常的擁擠。

    扇師有種不好的感覺,看向周圍的丹元宗和許家弟子正虎視眈眈的守著他們,不起眼的地方,好像有一些弟子留下什麽,匆匆掠過。

    直到一名弟子無意中捏碎了一片丹藥,散入空中,扇師心猛的一沉,立即知道他們要幹什麽。

    丹師既能煉製丹藥,也能煉製出無比劇毒的丹藥來,三萬名修者,隻要認真想想,留知道丹元宗是絕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去的。

    這些人麵對丹元宗太多的陰暗麵,若是放任出去隻會給他們帶來底層的怨恨和反抗,再加上迷途島上的魔族,就更加不會放任他們離開了。

    另一方麵,丹元宗吸納了這麽多的築基期修者,進入這裏,估計也是為了鏟除將來的後患。

    從小聯盟就可以看出來,底層修者聯合起來,絕對能產生強大的勢力。

    扇師無可奈何,大聲喊道:“他們準備投毒,將我們全部殺死在這裏。”

    她的這一喊,立即讓人心惶惶的修者們緊張起來,求生的欲望徒然暴漲,加上對丹元宗的不信任,幾乎所有的修者在這一刻動了起來,他們的儲物袋都被收走,但還有拳頭在,上萬名修者同時朝著那些弟子奔去。

    突然的暴動讓那些弟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連連後退躲避,這才讓開不少的空間,另一邊處理此事的許長名陰沉的臉上出現一絲戲謔。

    “不自量力。”

    隨著他的話一出,準備好的丹元宗弟子和許家之人,紛紛聚集一起,手中的法器綻放出無數的光芒,打在那些修者身上,頓時血肉橫飛。

    底層修者的人群變得越來越混亂起來,不少人倒在地上活活被踐踏而死,他們失去法器和靈符,根本就不是那些弟子的對手,雖然人多,但用肉體組織起防禦牆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扇師心裏絕望,仰望天空,心底生出一股哀怨,上天的不公是如此的令人感到窒息,他突然間明白為何倪小樣會對那些大族之人毫不留情。

    就在底層修者紛紛隕落的時刻,扇師突然發現天空閃過兩道光芒,旋即散落無數的蓮花花瓣,它們就像是靈活的守護精靈,朝著丹元宗弟子和許家之人釋放的攻擊,紛紛抵擋。

    所有人都注意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間仿佛天地安靜下來,扇師忍不住哭了出來,因為她太熟悉有一道人影了,那正是倪小樣。

    他的出現讓無數的底層修者看到了希望,倪小樣飛在空中向著那些丹元宗和許家弟子大聲吼道:“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

    轟!所有的底層修者沒來由的心中一暖,重新鼓起勇氣準備衝上去,然而倪小樣手一揮,天空降下巨大的蓮木盾落在在他們的頭頂:“你們好好看著我是如何殺死他們。”

    琅的臉上布滿陰沉,死死盯著倪小樣,這個家夥終於到了啊,竟然沒死,真是命大。難道他就覺得憑他一人,哦,不對,請他們兩人之力就能將這些弟子殺盡?

    然而他的念頭還不到數息,臉上突然色變,隻見倪小樣身邊的那個修者大手一揮,散落無數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枝葉,但是一路走過來的琅可是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含有劇毒的龍駭草,就是強大的龍族也懼怕的草葉,沾血既死,許多的底層修者就是死在這個東西的毒藥上,沒想到,那個家夥散發出的枝葉竟然是龍駭草。

    倪小樣鼓動體內的玄力,在外界製造出小型的玄力風暴,帶著那些含有劇毒的龍駭草衝向了那群弟子中,無數的人來不及哀嚎,便看到六竅流血而亡。

    這一刻,倪小樣儼然成了一名殺神,無論他走到哪裏,那混合著龍駭草的強烈風暴就跟在哪裏,無數的丹元宗弟子和許家弟子紛紛殞命。

    許長名跑到琅的麵前,哭喪著臉:“琅師兄如何是好。”

    “走,這裏不是適合與他戰鬥的地方,龍駭草絕不能碰。”琅狠狠的咬著牙,一頭躍進了洞府內。

    看到這裏的許長名也來不及轉告那些弟子,四周到處飛舞著龍駭草,他毫不猶豫的也跟著琅衝向了傳承之路。

    屠殺繼續在進行,倪小樣無情的收割,看在那些底層修者的眼裏,一個個暢快至極,到最後,忍不住發生悲傷,淚水橫流,上萬名修者跪著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