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大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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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脊冰山比起過去寒冷很多,不過最重要的是倪小樣能感覺到這裏的不尋常,隱隱之中仿佛什麽被打開了,詢問二老也得不到答案。

    根據先驅提供的路線圖,倪小樣越走越深,在茫茫的雪原裏,獨自一人顯得異常的零落和孤獨,他想就算是數十人一同探尋那神秘的天脊冰山的後麵世界,也會在茫茫的雪原裏迷失自己。

    他努力的與二老說話,不至於讓自己陷入迷幻的狀態,直到,三日後,倪小樣耳內傳來了急促的呼嘯聲,抬頭望去,從天際間掃來狂暴的卷風,鋒利的寒冰在強大的龍卷風麵前就像是無數道利刃朝著倪小樣襲來。

    恐懼和絕望瞬間彌漫了倪小樣的心頭,毀天滅地的力量,就算是破虛鏡在此,也無法保證經曆了這道卷風還能完好無缺的離開。

    倪小樣拔腿就跑,體內的仙力灌輸在腳下,嘴裏大聲罵著這詭異的世界,神情頗為狼狽,半個時辰後,倪小樣回過頭看去,全身冷汗直冒,雪原冰風來得很快,離他的距離也就不到一公裏,他能感覺到周圍掀起的兵屑刮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及時全身的力量都耗盡,如果那道雪原冰風沒有退去,毫無僥幸,他會被吞噬掉,倪小樣邊跑邊請求二老的幫助,可惜經曆了封神山世界的決戰,二老已經在無法繼續提供倪小樣力量,更讓他絕望的是魔神告訴他,如果出現的是另一種冰封風暴,就算是破虛鏡修者也不會活著逃出,而倪小樣眼前的雪原冰風隻不過是冰封風暴衍生的小餘波,就已經強大到令人心生畏懼的地步。

    現實的殘酷讓他終究接受這該死的命運,在一聲不甘心的咆哮中,倪小樣釋放了所有的防禦,被雪原冰風徹底吞噬。

    鋒利冰冷的冰屑比起煉製的高級法器仿佛更加強大,倪小樣全身在眨眼間被割出無數道傷痕,體內滾燙的鮮血流出體外,好在血液在饑寒的溫度中瞬間化為血冰,反而阻止了因為流血過多而生死,不過他的身體在雪原冰風裏如同搖曳的樹葉,翻滾不休,不知不覺中,消耗盡所有的的體力,沉沉的暈了過去。

    三天前,駐紮在北方的之城的天心會的潛隱接到倪小樣發來的信息,交到了剛好到達這裏巡視的仇原的手上。

    上麵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平常駐守在北方各地的邪族幾乎都突然消失了般,而原有的駐地物資卻是動都沒有動,那些邪族之人好像是一夜之間消失了。

    按理說這種情況對天心會而言是個好消息,但是,對方是強勢的邪族,就算邪族母獸與蒼生一同離開了這個世界,可邪族的精華傳承之魂還是留給了銀。

    隻要傳承之魂還在,邪族就不可能沒落下去,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邪族依然是整個世界最有實力的種族。

    然而倪小樣不知道的是,不僅僅是北方,在其他的區域裏,同樣出現了這種詭異的現象,邪族大軍駐守的駐地依然存在,但是那些卻也是突然消失了,包括哪些修者。

    這就很不自然了,意琴詩因此一度傳送到天湖域,打算探尋封印山,然而,發現那裏彌補了濃鬱的邪煞之力,她就算進去裏麵,也很難發現那些邪族之人。

    而仇原正是被派往北方來調查真相的,接到了倪小樣的信息,仇原坦然一笑,事情看起來越來越神秘而又嚴重了。

    每個人心裏都預感到很快將出現巨大的危機,急忙忙的做著準備。

    等過了兩天,仇原又接到信息,不過這次不是來自於倪小樣的,而是朱玲玲的指令,在無法確認邪族的目的,朱玲玲決定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徹底解決那些大族。

    天心會大軍在休整過後,第一軍到第三軍分別以不同的方向進攻器界的各大城鎮,無數的大族弟子隻能紛紛逃到其他沒有波及的城市裏,然而他們以為天心會不過是小打小鬧,卻不成想,天心會正是打算將他們全部消滅。

    在最後一座大城的城外,由然的臉上幾乎沒有碰的的血色,連日來,他在意琴詩的暗中追殺下,沒有片刻的休息,就是壺仙,也無法趕來支援,因為對方傳來信息,他也被某一人所追殺,要不是兩人分別身處兩地,估計都被一窩端了。

    追殺壺仙的那個人自然是妖族裏的最強者,妖皇淩耘,一個看起來白顏蒼老的妖族人,卻能爆發出令人心悸的力量,讓護照一刻都不敢輕易鬆懈。

    他們就是被刻意針對,一連追了好幾個地方,隻能眼睜睜的看到大族所駐守的各大城被天心會各大軍一一攻破卻是無能為力。

    如今大族就隻剩下最後一道大城和數座城鎮,所有的底層修者都被救了出去,而那些大族弟子,一半以上卻成了恢複大城的勞工,為他們過去罪孽而償還。

    “意琴詩,難道你們就不給我們這些人一條活路?”一名破虛鏡修者被比如如此絕境,在過去也是絕無僅有,但是遇到意琴詩,由然再大的脾氣也耗盡了,他的心裏隻有恐懼和妥協,如今人族危機在即,天心會再怎麽殘酷,也不可能將所有人族的強者消滅掉,就算她真的要這樣做,就不怕他們脫離了意琴詩的追殺,日後將會給天心會帶來更多的麻煩嗎?

    “嗬,到這個時候了,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嗎,天心會不比你神器門,也你們以為的底層,看看,隻要沒了添麻煩,你的人連一座城都守不住,可笑,就算你要一條心跟我們耗,恐怕還不會如你所願。”意琴詩神情淡然的說道,連日的追殺下,卻仿佛一點力氣都沒有出,說不出恬淡,在由然的眼裏更恐懼了幾分。

    “你……就不能給我們一條活路?”由然的聲音近乎哀求,人活的越來,修為越高就越惜命,意琴詩執意要殺他,不是不可能,他從來沒有見識過一個強大到令人恐懼的人,麵對意琴詩就好像是自己的修為遠遠的低於她之下,可是事實上,兩人明明是同一等階的人啊,實力卻是截然不同。

    意琴詩聽到這裏哈哈大笑:“早知當初又何必今日,你們這些可惡的大族之人,自以為控製了整個修行資源,卻不曾想,每個傳承的弟子一個個懈怠麻木,到現在,連一個完整修為實力的人都沒有,就是你,也是嗑了上百年的丹藥,才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修為上來了,腦子卻還是處於煉氣期般。”

    由然被意琴詩說得臉色通紅,想辯解,卻發現對方說的根本就沒有什麽錯誤,所有的修行資源被他們這些大族之人掌握後,門下的弟子個個變得不思進取,加上幾千年的平和時期,一代不如一代,不少強大的傳承被一一斷絕,而這些修行法訣無不是玄妙繁雜,卻是最需要領悟和磨煉。

    然而逃避和怯弱,讓他們選擇了那些依靠捷徑走上提升修為的道路,到了元嬰期階段,就止步不前,造成元嬰以上修為的人寥寥無幾,幾乎斷層,而像壺仙和由然這樣的人,在年輕期間,修行天賦就驚為天人,直到元嬰期,修為才停滯下來,但是依靠各種丹藥和法器的輔助,才得以走上了破虛鏡的至強強者。

    沒想到遇到意琴詩,兩個人都敗下陣來,他想過回到過去,能不能修行那些玄妙的法訣,可惜,得到的結果是依舊不能,因為如果這樣做,他就不會是所謂的神器門掌門,因為修為在元嬰期間,會被其他的弟子追上,而隻能成為一個普通的長老,虛度自己的一生。

    究其原因,他還是不願意離開神器門的庇佑而選擇那些充滿危機四伏的深林裏,與妖獸過著艱苦的日子。

    大族之人嬌生慣養,不是一時能改正過來的。

    “隻要能放過我,一切隨你的便。”由然見意琴詩依舊不死心,豁出去,將大族的所有人交給了意琴詩的手上。

    他知道再戰下去,自己根本就沒有活著的希望,就算是離開器界,到外麵,還是會遇到那些可惡的邪族之人,以及各種危機的環境,他已經習慣於平穩的生活,所有的野心都在生命的威脅下變得微不足道。

    就算是意琴詩有心裏準備,也沒有想到由然會這麽沒有出息,愣神片刻:“為什麽要這樣做,就不怕我事後反悔嗎?”

    由然搖搖頭:“不會的,就算我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符王丁葵,他是一個人物,當年執意要立你為符王,我就明白,符王丁葵真正看重的還是你,符王丁葵是什麽樣的人,我自然清楚的很,當然他最喜歡的徒弟也不會差,至少不會失信於人。”

    “還有呢?這種虛無的借口可不是決定你最後屈服於我的理由。”雖然聽到對方這麽說自己的師父,心裏有一絲波動,意琴詩還是清醒的意識到對對方保持應有的謹慎和理智。

    “當然,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如果說我自願成為你的手下呢?”由然爆出令人震驚的理由,意琴詩吃驚不已,堂堂神器門掌門,破虛鏡修者,卻甘願成為人之下,要是講給那些大族之人聽,隻會讓對方以為自己就是一個瘋子,然而殘酷的現實還是發生了,這不是開玩笑,意琴詩仔細注意到由然的臉色和神情,對方說的不是作假。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獻出我的精魂之血。”由然再次交出了底牌,意琴詩還是不敢確定的說道:“為什麽……”

    “嗬,我對大族階層的了解不弱於你,在邪族入侵世界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大族的無力感,反觀你們天心會,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掌握了強大玄妙的修真法訣和各種資源,在混亂的世界裏反而越加強大,而我們大族呢,一次次被逼入牆角符,反而更像是那些底層之人,我就知道大族整體沒落了,遲早會有一天被你們天心會完全取代的,隻不過……這結局來的太快了。”由然感歎起來,“我活了數百年,一切都不容易,人死了就什麽都沒有,舍不得啊,舍不得啊,哪怕讓我看到修為的極致也好啊,現在隨著整個世界的融合,不是不可能。”

    “作為破虛鏡的你,難道就沒有發現嗎,我們停止了數百年的修為出現了一絲絲的鬆動,哪怕是一絲絲都告訴我,隻要能繼續修行下去,就一定有衝破破虛鏡從而升天仙境的機會,那我為何又迷戀塵世,而放棄那永恒的生命?”

    對方說的破虛鏡修為屏障的鬆動,意琴詩的確感應到,如果不是天下遭遇邪族劫難,意琴詩絕對會躲在某個角落修行大道,進而飛升進入仙境。

    現在,他已經相信了由然幾分。

    對方在見到意琴詩開始鬆懈下來,立即取出了自己一滴的精魂之血毫不猶豫的遞了出去,等到意琴詩收起後,由然匍匐在地:“拜見意前輩。”

    數百年的大族至強者在一刻徹底沉淪,,這讓意琴詩都感覺如夢中,忍不住想要掐一掐自己的身體,來提醒這並不是做夢。

    由然的投誠讓同樣身為破虛鏡的壺仙失去了最後的心靈抵抗,同樣獻出了自己的精魂之血,成為意琴詩的手下,短短的時間內,意琴詩得到兩名破虛鏡手下,不免想到了自己的師尊,,符王丁葵,這樣是讓他知道,會不會有另外的心情,在數百年時,為了讓意琴詩成為天符會的符王,做出了各種妥協和請求,然而這些所謂的大族高層卻一個個像是茅坑裏的硬石頭,一個個不肯答應。

    沒想到數百年後,在邪族的大軍攻入,以及天心會的強勢崛起,結果呢,符王之位比起得到兩名破虛鏡手下,根本就不可比,這是不是另一種補償?意琴詩心裏無聊的想著。

    隨著兩名大族的至強修者徹底的投降,大族之人再也沒有抵抗之心,低著頭一個個成為天心會的俘虜,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會得到赦免,至少過去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的修者,遇到的是死的代價。

    底層修者的遊戲規則裏從來就不是放棄死債死償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