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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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雖然陸捷和賀佳言過不了二人世界,但這趟旅程還是十分愉快的。

    由於賀佳言喜歡陽光與海灘,陸捷就把這趟旅行的目的地定在南邊的群島上。兩家長輩也很喜歡這個遠離都市煩囂的地方,這裏的白色沙灘蔓延不盡,純淨而透徹的海與天一望無際,身處其中讓人倍感舒適和寧安。

    五月剛至,島上的氣溫還未似酷暑般炎熱,大家的興致都很高,都躺在沙灘椅上享受清涼的海風。

    陸捷平日很忙碌,他身兼多職,要研究學術,要給學生上課,甚至要抽出時間為親友設立的公司出謀劃策。丘思萍感慨,她對陶安宜說:“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出來旅行真的很難得,孩子長大了,整天都忙著工作,有時候回家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陶安宜說:“能者多勞,年輕人忙點也沒關係。不過能一起來旅行真的很難得,上次我們本來定好日子去玩幾天的,但佳言又臨時有事,最後也沒去成。”

    賀佳言正在喝水,聽見母親的話不小心就噎著了。

    這番動靜引起眾人側目,賀元最先明白過來,他看向陸捷,陸捷虛咳了聲,繼而說:“那會兒我的手剛弄傷了,佳言為了照顧我,所以才臨時爽約的。”

    “手弄傷了?我怎麽沒聽你提起過?”丘思萍皺眉,她突然記起,幾個月前,她曾跟薑雨嫻通過電話,問起兒子的近況,薑雨嫻支支吾吾就是說不清楚。當時她以為薑雨嫻又挨了陸捷的訓話,因而在鬧小情緒,現在想來,薑雨嫻應該不想撒謊,但又需替他隱瞞,所以才那樣閃爍其詞的。

    陸慶然的目光也在賀佳言和陸捷之前穿梭,他態度不明地對兒子說:“你追女孩子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

    陸捷隻是笑了笑,但坐在他旁邊的賀佳言悄悄地紅了臉。

    眼見賀佳言一臉嬌澀,丘思萍總是不自覺地想起數十年前的自己,初墮愛河,連一呼一吸都可以感受到滿滿的幸福之感,放眼望去周遭全是粉紅色的夢幻泡泡。一晃眼自己就老了,她雖然不能夠重新回到最美好的青春年華,但跟這兩個正處於熱戀期的孩子待在一起,她還是能夠重溫往昔的心動和甜蜜。

    太陽漸漸地升到頭頂,正午的太陽開始毒辣起來,他們就沿著原路折返,到預定好的餐廳吃午飯。

    他們所處的包房恰好對著外麵那片白沙細軟的海灘,在陽光的照耀下,寬闊的海麵泛□□點粼光。有好幾對恩愛的小情侶還冒著酷熱的太陽在沙灘上漫步,見狀,丘思萍便問眼前這對小情侶:“我記得你們是從大學就開始談戀愛了,快來告訴我,你倆到底是怎麽開始的?”

    陸捷看了母親一眼,那眼神明晃晃地顯示著四個字——您很八卦。丘思萍絲毫不介意,她一臉期待,陸捷隻好回答:“是我追求佳言的,她放學的時候經常到體育館看我打籃球,見麵見多了就有意思了。”

    “我是去看我哥打籃球,順便看到你而已。”賀佳言糾正。

    其實,陸捷的說法還是有偏差的。那時候他們雖然經常見麵,但除了必須的點頭和打招呼,就很少有其他交流。他們真正地擦出火花,是在一場慶功聚會上。

    賀佳言記得很清楚,那時正是第一學期的期中,院籃球隊在全省高校的聯誼賽中奪冠,一眾隊員就興高采烈地慶祝。作為蕭淮的女朋友,柯雪想出席又有點膽怯,因而就拉上她作伴,剛好賀佳墨也她讓過去聚一聚,於是她就答應了。

    那晚的聚餐連他們學院的書記和輔導員都在場,大家高高興興地吃完晚飯,隨後就到附近的ktv裏繼續狂歡。那群男生大多都在劃拳和喝啤酒,為數不多的女生則聊天和唱歌。賀佳言聊著聊著覺得無聊,接著便坐在點唱機前點了好幾首歌。

    剛開始選的幾首都是近來很熱門的作品,她們幾個女孩子都嘻嘻鬧鬧地唱了過去,直到大屏幕上切換了一首《春夏秋冬》,除了賀佳言,她們都說不會唱。

    這是張國榮其中一首經典作品,由於是粵語版本,在場沒有多少人來挑戰。正當賀佳言打算獨唱的時候,一個坐在角落的男生卻把麥克風拿起,陪著她把這首歌唱完。

    整個包房都鬧哄哄的,他們唱的是什麽、唱得怎麽樣根本沒有誰會在意。但奇怪的是,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把對方的歌聲都收進了心底,即使多年後憶起,亦一如當夜那般蕩氣回腸。

    白天陪著長輩們在島上遊玩,直到晚上,陸捷和賀佳言才溜出去談戀愛。

    這些地方都是他們走過的,賀佳言用力地晃著陸捷的手臂,問他:“有沒有什麽好玩一點的?”

    陸捷說:“是你自己說想去有陽光和海灘的地方,來這裏除了看風景,還能幹什麽?”

    “一定有的,你想想嘛。”賀佳言纏著他,軟著聲音跟他撒嬌。

    陸捷無奈地搖頭,最終把她帶到度假區的自行車出租點。他租了一台單人自行車,支付押金後就把單據遞給賀佳言放好:“沒有好玩的,但刺激倒是不成問題。”

    賀佳言覺得好笑,她側坐在自行車後座,單手摟著陸捷的腰:“騎自行車也刺激?”

    “待會兒你不就知道了嗎?”

    話畢,自行車就嗖地駛了出去。盡管載著賀佳言,但陸捷還是騎得很輕鬆,不一會兒就離開了那片遊客密集的度假區。

    陸捷這車速偏快,不過賀佳言還是可以接受,她輕輕地晃著小腿,一邊欣賞著島上夜景,一邊對他說:“好久沒有搭過自行車了,對上一次應該是大學春遊的時候。”

    “這兩年我也沒有騎過自行車。”陸捷說。

    賀佳言伏在他的背上跟他聊天,正說得興起,陸捷突然對她說:“抱緊我。”

    在抱緊他的同時,賀佳言探出腦袋張望,原來陸捷已經把自行車駛到陡峭的環島徑道上。前方正是一個大斜坡,她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自行車便隨著慣性疾速下滑。

    環島的路燈一盞一盞地飛速後退,賀佳言死死地摟著陸捷的腰,笑罵他是瘋子,陸捷輕佻地吹起口哨,自在得如履平地。伴著晚間的海風,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她放聲大喊,那種刺激和爽快根本不能夠用言語形容。手心染上陸捷的體溫,靠著那寬廣的背,她絲毫不感到畏懼。

    車速越來越快,賀佳言的心似乎也飄了起來,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自行車才慢慢地停下。

    陸捷雙腳撐地,他微微轉頭,伸手摸了摸賀佳言的臉:“好玩嗎?”

    聽見他的聲音,賀佳言終於回過神來,她跳下車,此際還是驚魂未定:“好玩又刺激,這可以了吧?”

    將自行車靠在綠化帶的大樹,陸捷帶著賀佳言越過防護欄,扶著她的腰將她托到臨海那塊寬闊的大岩石上。待她坐穩以後,他才坐下來舒展雙腿,並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你也太大膽了,要是我們摔傷了,我一定會把責任全部推到你身上的。”賀佳言倚在他肩上,笑眯眯地說。今天他們已經環島繞了一圈,陸捷肯定是記得這裏的地形,所以特地帶她來的。

    陸捷不以為意,他說:“我在英國拿過山地車賽的冠軍,這點小斜坡應該不至於讓我這麽丟臉吧?”

    難得碰上一個天朗氣清的夜晚,幽藍的夜幕上掛著無數顆閃閃發亮的小星星。他們依偎著遙望星河,愜意地享受著這番海風與浪聲。

    賀佳言像以前那樣,逼著他做一些無聊的事:“我們來數星星吧。”

    陸捷拒絕,賀佳言膩在他胸膛撒嬌,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跟她交換條件:“要不我唱歌給你聽?”

    賀佳言心中一動,她抬頭看向陸捷,而陸捷已經輕輕開口。

    “秋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秋風即使帶涼亦漂亮

    深秋中的你填密我夢想/就像落葉飛/輕敲我窗……”

    陸捷剛唱完第一句,賀佳言便已悄悄地紅了眼眶。他不在場的這幾載春秋裏,每當聽見這首歌,她的鼻子總是酸酸的。當日跟他合唱,賀佳言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句“如離別你亦長處心靈上/寧願有遺憾/亦願和你遠亦近”,居然就是他們的預言。

    就算這個世界好得很,欠缺了對方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他們都很慶幸,能重新走到一起,那失而複得的感覺,是最讓人刻骨銘心的滋味。

    賀佳言將臉埋在他懷裏,笑中有淚地陪他唱:

    “春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春風彷佛愛情在醞釀

    初春中的你撩動我幻想/就像嫩綠草/使春雨香……”

    陸捷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裏,聲音裏的顫抖被自遠而近的浪聲掩蓋。

    在未來的日子裏,四季都很好,隻因你在場。

    他們很晚才回度假村休息。洗完澡後,賀佳言就把自己藏在被窩裏,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連陸捷是什麽時候躺到自己身旁都不知道。

    昨天大家都約好,今晨八點半才到酒店的大堂碰麵的。賀佳言本想著可以睡到八點,誰料陸捷七點不到就將她叫醒,然後催促她快點洗漱換衣服。

    賀佳言的眼睛幹幹澀澀的,她艱難地睜開了一條小縫,但很快又放棄。她用力抱著被子,將臉埋在枕頭上不搭理陸捷。

    陸捷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句話,她過後便神跡般睜開眼睛,轉頭問他:“真的嗎?”

    “真的。”陸捷回答。

    得到他的答案,賀佳言立即從舍棄溫暖的被窩,走進浴室洗漱。剛剛陸捷說,他們倆等下就搭乘快艇,到另一個島上遊玩。

    撇下幾位長輩到別處遊玩似乎有點不厚道,賀佳言一路都在叨念,陸捷笑她:“我記得你當時是迫不及待地答應的,現在都出來了,怎麽又退縮了?”

    “我總覺得他們會給我們好看的。”清晨的海風微寒,賀佳言將半個身體都藏到陸捷懷中。

    “有我呢。”陸捷說,“況且老人家也不太適合浮潛,所以就讓他們按照原定計劃在博物館裏看珊瑚展覽吧。”

    在途中是滿心忐忑,當賀佳言換好潛水裝備的時候,她已經把其他人都拋之腦後。潛水教練把基本要領告訴她,並讓她好好地記住幾種特定手勢。教練走開以後,陸捷又跟她說了一遍,她擺了擺手:“我又不是老人癡呆,不會這麽快就忘記的。”

    潛水的過程十分美妙,能夠毫無阻礙地與各式各樣的魚群和珊瑚嬉戲,那感覺比在海洋館裏隔著玻璃觀賞要有趣千萬倍。海底世界精彩紛呈,賀佳言流連忘返,回到酒店時,她發現自己被曬黑了一圈。

    下午他們窩在房間休息,賀佳言躺在床上敷麵膜,敷完以後就給母親撥了通電話。

    陶安宜說:“你這才想起過我們匯報行程,早幹嘛去了?”

    賀佳言訕訕的,她回答:“我們出發的時候才七點多,不想吵醒你們嘛,到了這邊就跟著教練學潛水,沒有時間。”

    “你就找借口吧。”陶安宜語氣平平地說。

    “媽……”賀佳言長長地喚了她一聲。

    陶安宜終於繃不住臉,她笑起來:“算了,你這小媳婦的模樣還是留給小捷看吧。我們早就知道你們去潛水,今早前台小姐已經告訴我們了。”

    現在連母親也學會調戲自己了,賀佳言暗暗地瞪了不遠處的陸捷一眼,切斷通話後就進浴室把殘留在臉上那層黏糊糊的乳液洗掉。

    把臉洗得光潔而清爽後,賀佳言就準備出去。不料一轉身,她踩到瓷磚上的一灘水跡上,酒店提供的簡易拖鞋沒有防滑底,她往後滑倒,並略為淒厲地驚呼了一聲。

    陸捷衝進浴室時,賀佳言正一臉憂傷地跌坐在地上,他過去將她抱起,滿目心疼地問:“有沒有摔著?”

    “沒有,我扶著玻璃門滑下去的。”賀佳言抱住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頸側。

    “小笨蛋。”陸捷笑她,最近她養尊處優,他所碰的地方都軟軟的。他的手掌開始發癢,漸漸地,連壓在身體深處的渴求也開始騷動。

    賀佳言沒有察覺他眼底湧起的風暴,她把髒兮兮的手印到他臉上,眉開眼笑地說,“小笨蛋要洗手。”

    貼在自己臉上的雙手帶著淡淡的香氣,陸捷看著她那帶笑的眼睛以及那彎起的紅唇,喉嚨不由得發緊。他托起賀佳言的臀,動了動唇:“單洗手恐怕不行了……”

    當賀佳言知曉陸捷的意圖時已經太遲,陸捷她把鎖在懷中,隨後便打開了花灑。

    剛從水管裏出來的都是冷水,賀佳言縮著脖子捶他:“混蛋,我才剛洗了澡。”

    “我的臉也是剛洗。”陸捷將賀佳言抵在牆上,低頭蹭了蹭她的臉,隨後就吻住她的唇。

    浴袍很快就濕答答地貼著他們的身體,陸捷引導她將腿環在自己腰間,挪開唇語帶笑意地說:“纏緊了,不然這回真會摔下去。”

    浴室裏很快就水霧彌漫,賀佳言被他吻得意亂情迷,睜眼時隻看見他朦朧的俊臉,如夢似幻。若非感受到那隻正在自己身上遊走的手掌,她真的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她單手勾住陸捷的脖子,然後推他的胸膛:“誒……”

    地板濕滑,陸捷不想重蹈賀佳言的覆轍,於是抱著她一同離開了浴室。他把她抵在床尾的軟榻上,然後挑開那睡袍的帶子,她前襟大開,手底那片嫩滑肌膚的手感好得出奇。她應該覺得癢,此際正貼著自己亂蹭。他被蹭得渾身是火,利索地將她的睡袍脫下拋開後,他將她的身體下放,含著她的耳朵誘哄:“這次來真的?”

    賀佳言正不可自控地顫抖著,她勉強將理智拉回來,咬著牙指控:“你早有預謀!”

    手指在賀佳言那片細滑而敏感的花園逗弄,陸捷滿意地聽著她在自己耳邊斷續嚶嚀。他沉下腰,沙啞著聲線對她說:“為了跟你重新開始,我三十六計都用了一遍,所以我決定要用三十六種花式跟你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