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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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妝台前,李馨兒宛如雕塑一般,自從太子側妃的旨意下來後,她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可是臨死還要栽贓太子妃的計劃過於驚駭了,她幼小的心靈哪裏受得這樣的衝擊,不免震驚了許久。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本想一走了之,可是她的親娘卻在李府,根本無處可逃……

    “我知道了。”李馨兒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淚水輕輕順著臉頰滑落。

    得了這話的李尚書興奮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鎏金點翠十分精致,放在了桌子上:“這是見血封喉,到了那天你見機行事啊。”

    又囑咐了一番以後,李尚書才離去。

    留下李馨兒在那裏垂淚,看著那個精致的瓷瓶,手指狠狠握在一處,她也明白,哭已經沒有用了,她這一死,還能給自己的母親留條後路。

    側妃進宮隻是在禮部走個形式,比起尋常百姓家裏婚事都趕不上,一頂緋紅的轎子抬著李馨兒便入了東宮。

    一身水綠長裙,頭戴單鳳流蘇釵,腳上雲紋蜀繡厚底靴,李馨兒慢慢下了轎子,手裏緊緊捏著瓷瓶兒。

    綻目望去,碧月齋三個大字龍飛鳳舞。

    這便是她的葬身之地麽?

    她的人生不等開始就要結束了。

    正想著,一群宮人齊刷刷的跪在了身前:“奴才們迎接新貴人駕臨碧月齋。”

    李馨兒點了點頭,叫他們起來了,問道:“太子妃在哪裏啊?”

    容德是走了關係進的宮,手上又有閑錢打點,很快就成為了一眾宮人裏的代表,聽到側妃問話,連忙道:“側妃新進入宮還請休息一番,太子妃得知消息會很快來看望的。”

    “這樣啊。”李馨兒有些失望。

    不過她的失望卻是安夏有意安排的,今日側妃進宮,無論是為了太子妃的風度,還是禮儀,安夏都應該前去一趟的,遲遲不去也是有所顧忌。

    “小姐,你不去麽?”紅葉皺著眉,就差拖著安夏過去了,這下馬威必須要給的。

    安夏擺擺手:“不去。”一臉的堅決。

    明知道是坑還要往裏跳嗎?

    現在她和側妃沒有任何接觸,就算李馨兒有個三長兩短也賴不到她的頭上,可是一旦去了那就是黃河水洗不清了。

    “太子駕到。”正在此時,傳聲太監高喊了一句。

    安夏扶額,北冥弦找麻煩的效率是越來越快的,這還真難為他了,堂堂太子已經閑成這種地步了嗎?

    北冥弦大步流星,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了屋內,怒道:“你眼裏還有沒有規矩禮法?你真的以為本宮不敢廢了你這個太子妃嗎?”

    一臉的怒意,聲音也夾著恨意,他沒想到安夏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

    紅葉嚇得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整個人抖如篩糠,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太子興師動眾前來,所為何事?”安夏迅速藏起眼底的一抹促狹,別的看不出,太子這憐香惜玉的功力卻又大增了不少。

    隻不過為何獨獨對她各種找麻煩呢?

    沒了顏心月,來了一個李馨兒,這太子的手段倒沒變,處處都針對著她安夏。

    真不知道自己就這麽不討喜嗎?

    北冥弦被這麽一問,口氣不禁弱了幾分,氣勢減了說出來的話也就沒那麽有力度了:“側妃今日進宮,太子妃也不說去安排一番麽?”

    “原來是為了此事啊,”安夏故作恍然大悟,卻是麵色極柔和,眉眼帶笑:“臣妾操持東宮事務繁多,一時沒脫開身,不成想太子體諒臣妾已經想好了,那麽既如此,不如太子與我同去吧。”

    “額,好吧。”北冥弦望著安夏笑意融融的樣子,本想揮袖拒絕,轉念又改了主意,答應一同前往。

    隻是這去的路上,卻心裏不舒服起來,他是堂堂的太子,如今竟然被安夏牽著鼻子走,心裏開始窩火,可是轉臉一瞅,又實在是拿安夏沒有辦法。

    大丈夫能屈能伸。

    北冥弦握緊了拳頭,飛快的掩飾掉眼裏的憤恨,轉而一派淡然,步子走的輕快,倒真是傍月黃昏,夜探美人居的作風。

    安夏則是跟在後頭微微搖頭,這位太子爺被前朝弄的也太膽小了吧,難道裝的如此急色,就能打消皇帝對他的戒心麽?

    老皇帝如果就這點能耐,也不會穩坐江山這麽多年了。

    幾個皇子的心思想來老皇帝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二人各懷心事,來到了碧月齋。

    李馨兒在屋裏聽到稟報,先是一驚,後是一喜,隨即又化作了淡淡的無奈。

    青春年華,不識人間美好,為全家人慷慨赴死,這般心腸終歸沒有那麽的絕然,事到臨頭,多少是有些害怕的。

    可一想到,親生娘親的後半生正指望著她呢,便一咬牙罩上了婚典外衫,重又帶了花鈿流蘇玉冠,施施然往外迎了出來。

    “臣妾李馨兒見過太子,見過太子妃。”

    這一跪倒,李馨兒才發現來的不隻是太子妃一人,還有太子,那麽她就不能今日動手了。

    太子妃害你尚且有理由說是善妒,可是太子呢?

    如今情形,就是給太子娶個瞎眼瘸腿醜如無鹽的女人,他也隻能好好供著啊。

    君恩難測。

    “李側妃免禮。”北冥弦一擺手,順勢就上前將李馨兒的身子托了起來,扶在身邊。

    安夏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個太子作戲夠全套,那她隻好退居幕後了,反正已經得知了顏貴妃的陰謀,就有了防備。

    趁著功夫,往李馨兒身後的宮人裏掃目一瞧,容德微微一笑,輕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

    看來此事已經解決了。

    李馨兒豆蔻年華,忽然被一男人就這麽抱了起來,不禁滿麵羞色,卻又不敢推脫,隻記得進宮時候嬤嬤們教過的規矩,再次福了福身子,謝過太子。

    “今日側妃大喜的日子,你們都好生伺候著。”安夏像模像樣的交代了宮人們幾句,便找了借口離開了。

    太子卻不能走了,他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完,洞房花燭夜。

    看著安夏那一派瀟灑的樣子,更是不禁來氣,這個女人到底把他當什麽?

    心下更是還疑安夏與北冥蕭的關係了,看來,不是空穴來風,隻是一直沒有抓到把柄罷了,越是這樣想,北冥弦就越是氣憤了。

    無論是身家身世,北冥弦都遠高過北冥蕭,安夏這個女人難道是瞎了眼睛了?

    安夏也沒走遠,出了碧月齋,就是一處碧波小湖,這時候天色昏暗,樹影婆娑,夜風吹起,透著些許寒意。

    “太子妃。”一道極輕的聲音響起,安夏微微點頭,暗處便遞過來一物,隨即那人影就消失不見了。

    夜風吹起,霜月高掛,湖麵依舊水波嶙峋。

    剛才那輕不可聞的聲音,矯如迅兔的身影,仿佛隻是黑夜裏的一幕幻影。

    隻有安夏手中靜靜躺著的那隻鎏金點翠的瓷瓶,始終安靜著。

    其實她完全可以順勢等著李馨兒毒發斃命,再翻盤指證顏貴妃,隻不過李馨兒就是從中做了冤死鬼。

    “小姐,你可回來了。”紅葉準備了晚膳,見安夏回來立刻雀躍的迎了上去。

    安夏點點頭,坐在桌前,精致的飯食卻沒什麽胃口,可是紅葉那小丫頭卻不依不饒的等著她用膳,拗不過去隻好多少吃了些。

    晚間梳洗之後,安夏微微一笑,將那瓷瓶拿出來又細細打量了一番,隨即放到了懷裏。

    禍水東引,不是更有意思嗎?

    看了看四周,將床鋪偽裝了一番,然後避開眼線出了東宮。

    漆黑如墨的夜行衣遮掩了安夏的行蹤,對於錦繡宮,她早已輕車熟路了。

    潛入到了錦繡宮的庫房,金魚樣式的銅鎖可難不倒她,一根銀針輕輕插入,順著彈簧機關頂了幾下,啪嗒一聲便打開了房門。

    庫房裏珍寶無數,顏貴妃恩寵極高,得的賞賜自然也很多。

    安夏左右挑揀,終於選了一隻精巧的瓷瓶,與帶來的那隻大小相近,樣式花紋卻是不同,一個是吉祥雲紋,另一個則是魚戲荷塘。

    這些都不是重點,安夏迅速的將兩隻瓷瓶揣在了袖子裏,退出了庫房,一路小心翼翼的避開護衛,重新回了東宮。

    房內黑暗,與她離開時沒有什麽區別,卻似乎有些不對勁。

    安夏迅速秉住呼吸,飛快的捏起衣角上的銀針,嗖嗖嗖連發三針,毫不留情,這宮裏竟然一點都不安全,真讓人頭痛。

    針去無處。

    “是我。”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響起,帶了幾分無奈。

    難怪!她了隱約猜到了,若是太子的人,已經動手了吧!

    安夏不由氣急敗壞,這個北冥蕭從來都是夜入閨房不講規矩的嗎?

    對於剛才憤怒射出去的銀針,現在想來沒有淬毒,大為遺憾。

    北冥蕭緩緩走近,手向前一伸,指縫處正夾著那三根銀針,一臉的笑意,溫潤如玉,少了在人前的冰冷。

    好俊的功夫,好在不是敵人。

    安夏不由得欽佩。

    若是白日能接得,能說眼疾身快,可是如此黑夜還能準確無誤的接到,不得不承認北冥蕭的確功力深厚。

    心裏認可,但是嘴上卻是另一種說法:“三皇弟的造詣不同非凡,看來爬牆的事情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俗語說勤能生巧,倒也沒錯。”

    北冥蕭被安夏一陣揶揄,不禁垂手微笑:“皇嫂鐵麵清官,判的極準,隻不過我也隻是防衛之技,比不得皇嫂……”

    話沒說下去,目光卻在安夏身上的夜行衣上掃了幾眼,多了幾分疑惑,倒是沒有開口詢問。

    安夏咬牙切齒,偷雞不成蝕把米,一扭頭轉過了話題:“無事不登三寶殿,深夜造訪應該不是來閑聊的吧?”

    北冥蕭看著安夏,目不轉睛。

    月下美人如媚,玉頸曲影,一身肅殺黑衣,更將身姿束的英氣颯爽,一派玲瓏,夜霜露珠有些頑皮的賴在衣角,更被月色襯得經營晶瑩無暇。

    那個瞬間,北冥蕭似乎忘記了所為何事而來,毫無猶豫的說了一句:“你在這裏,我也在這裏,若隻有閑聊,那麽又何嚐不好呢?”

    這是北冥蕭的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