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難贖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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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裏,北冥啟一身黑衣,孱弱的身子在寒風中更顯的消瘦,他身前站著一名女子,楚楚峨眉婉約動人。
“太子已經倒台了,你打算如何襄助本宮?”原來竟然是悄悄出宮的顏貴妃,隻是用大氅遮住了曼妙的身形。
北冥啟冷哼一聲,徑自將麵前的一枝梅花折斷,蔑視道:“貴妃娘娘真的覺得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顏貴妃身子一轉,尖聲道:“皇後都被打入冷宮了,太子被廢是早晚的事情,如此弑君作亂的後果,難道皇上還會顧念什麽舊情不成?”
對於顏貴妃的咆哮,北冥啟隻是很不屑的撇了撇嘴,可是礙於雙方的合作關係,不得不解釋起來:“隻要太子一日不死,他就是嫡子,一旦父皇駕崩,所有的文武百官包括天下百姓,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這個皇長子!更別說因為災民一事,太子得了民心!”
還有一句話,北冥啟沒有說出來,就是他隻不過是個二皇子,長子在一天,他永遠都是庶子。
不過顏貴妃卻沒有想到,因為她想到的是十一皇子,要想十一皇子繼位,一定要在老皇帝駕崩之前立好詔書,否則真的是輪不到她啊。
兩個人各懷心事,也都是為自己打算。
不過顏貴妃卻將北冥啟的話聽到了心裏,也有些傷感和難過,畢竟北冥弦是她深愛過的男人。
她能看著他犯錯,撞南牆,但是要她看著他去死,還是多少有些不忍心。
不過深宮生存法則就是如此的殘酷,同情與善良會成為最大的軟肋。
藍嬤嬤端著一碗清茶走了進來:“娘娘,老爺那裏來信了。”
“我爹?”對於顏正的作為,顏貴妃心裏有些抵觸,可是卻沒有辦法,接過信函匆匆看完,直接將信紙團了團,扔在地上,仿佛不解氣,又使勁跺了幾腳:“那個狐媚的趙靜梅到底給我爹灌了多少**湯!”
“出了什麽事情,娘娘?”藍嬤嬤見顏貴妃如此暴怒,不禁開口問道。
顏貴妃一臉鄙夷:“居然要我在宮中幫襯安思那個賤人!說的好聽是為了給十一皇子拉份助力,說難聽點還不是那個賤人想自己上位?這宮裏的女人又有幾個是扶的起來的?”
這話,藍嬤嬤沒敢接,畢竟顏貴妃是將自己一並罵了進去,隻好低著頭暗自聽著。
罵了半晌,顏貴妃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算了,當下最要緊的還是如何除去太子。”
“除去太子?”藍嬤嬤一臉詫異:“娘娘,太子不是已經被關進大牢了嗎?”
“哼!”顏貴妃冷哼一聲,周身氣息變得陰冷,說出的話比數九嚴寒的天氣還要冷冽:“一日不死,他就還是太子,關入大牢算什麽?皇上對太子栽培了二十餘年,豈能無情?咱們的皇上老了,如果突然有意外,誰能保證那群打了蔫的太子一派們不會動心思?”
藍嬤嬤一陣心驚的看著顏貴妃漸漸扭曲的臉頰,仿佛被感染了一般,也附和的說道:“娘娘所憂甚是,果有意外,太子今日之罪,他們很容易找個替死鬼代勞了的,那我們所有的努力就全廢了。”
“不錯。所以他必須死。”
沐浴更衣,大紅宮衣的顏貴妃,麵若桃花,身姿如仙。
顏貴妃緩緩邁著細碎的腳步,薄薄輕紗遮住了臉龐,妖嬈如柳枝的細腰扭動在寬大的罩衣裏,隱隱可見的是一具妖嬈又窈窕的身姿。
手裏牽著一個稚童,正是十一皇子。
這幾日,顏貴妃常常帶著十一皇子來養心殿陪伴老皇帝,在經曆了太子逼宮事件後,老皇帝對這個幼子也萌生了一種更深的父愛。
小孩子永遠更討喜一些。
再明白了這個真相後,顏貴妃對十一皇子可謂是用盡了心思,不過也虧得十一皇子爭氣,小小年紀便察言觀色,低調謙恭。
“喲,枝兒來了。”老皇帝正在批閱奏折,一抬頭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了進來,不禁笑意滿麵。
顏貴妃帶著十一皇子,行禮問安,還沒等跪下就被老皇帝擺擺手阻止了,隨即離開了龍案。
一伸手就要去抱十一皇子,卻落了空,不禁有些愣住:“枝兒怎麽了?難道不喜歡父皇了?”
十一皇子怯怯的搖了搖頭,又朝著顏貴妃投去了一瞥,才慢慢說道:“母妃說父皇年紀大了,枝兒也長大了,不可讓父皇累著,要抱的話也應該是枝兒抱父皇才是。”
說著,張開兩隻瘦小的胳膊就把老皇帝的大腿摟住了,抬起一張稚嫩的臉頰,高興的說道:“父皇,我抱著你。”
“哈哈哈,好好好,枝兒長大了,能抱父皇了。”老皇帝的笑聲在養心殿裏大聲響了起來。
顏貴妃十分得意的昂起了下巴。
隻要時日久了,十一皇子必定能夠得到老皇帝更多的喜愛,一定要讓老皇帝下定心意傳位。
想及此,顏貴妃不禁神色黯然起來。
“愛妃,怎麽了?”老皇帝見到顏貴妃的神情,開口問道。
“沒什麽,臣妾一時走神了,還望皇上見諒。”顏貴妃輕輕搖頭。
久處上位,怎麽會看不出顏貴妃的異樣,擺手說道:“有什麽話就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的,你這個做母妃的要是這樣性情,以後枝兒豈不是也學得你優柔寡斷了不成?”
一聽竟然要連累十一皇子,顏貴妃心裏微惱了句老不死的,臉上卻慌張起來,急忙道:“臣妾隻是一時亂想,想到了太子,至今幽禁大牢,若是太子有心悔過,不如皇上就給他一次機會。”
登時,老皇帝的臉色就難看起來,連枝兒的手也放開了,重新走到了龍案前,一拍桌子,堆積整齊的奏折就被震得跌落成了一堆,有的還掉落在了地上。
“那個逆子!大逆不道,妄圖弑君弑父!你還給他求情?他是萬死難贖其罪!”老皇帝一通咆哮。
皇上的氣還沒消,此時自然是氣憤難當的。
顏貴妃急忙跪下,低頭的瞬間,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是是是,臣妾失言,太子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年幼的十一皇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跟著跪了下來:“父皇,不要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有十一皇子做調劑,果然老皇帝的心情好很多。
不過顏貴妃得了今日老皇帝的話,心情更好,一出養心殿就和韋德柱勾搭在了一處。
大把的銀子及許諾撒了出去,韋德柱自然明白今時今日北冥的風向標已經變了。
“公公,今日皇上的話,你可聽到了?”顏貴妃漫不經心的說道。
韋德柱眉眼一沉,更是心裏一驚,這個女人好毒辣的心腸!
當初顏貴妃進宮前和太子的情事在大部分人心中是秘密,不過韋德柱卻是知道的,今日見第一個要殺太子的竟然就是顏貴妃,不禁心裏一陣冷寒,但是如今顏家勢大,他也一早就上了賊船,斷無下去的可能了。
“娘娘打算怎麽辦?”韋德柱還是很小心的問了一句,假裝不懂。
顏貴妃冷笑:“皇上今日金口玉言,萬死難贖其罪,難道本宮還能改變不成?隻是天牢晦暗,就煩勞公公走一趟了。”
“是。”韋德柱低聲應下了。
宮裏頭處決皇親貴戚的旨意,一般都是由韋德柱親自去的。
“公公請放心,事成之後本宮是不會忘記公公的。”顏貴妃笑著說道,藍嬤嬤順手又遞過去一份厚禮。
拿了豐厚的酬勞,韋德柱心下再懷,臉上瞬間也堆起了笑容:“奴才還指望著來日娘娘能夠多多提攜呢。”
果然,大牢裏,北冥弦見到來人是韋德柱的時候,一張灰白的臉變得更加慘白。
他要死了……
“父皇讓你來的?”北冥弦的視線掃過韋德柱身後太監端著的白綾,匕首,毒酒,心裏一陣絕望,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韋德柱匆忙上前一欠身:“奴才給太子爺請安了。”
“哈哈哈哈。”北冥弦忽然大笑,一臉悲壯:“今時今日,居然你還叫我太子?”
“太子沒有被廢黜,自然是太子,雖然將要成為死去的太子,可是您身份高貴,奴才理應行禮。”韋德柱說完頓了頓,不理會北冥弦那張陰沉的可怕的臉,直接說道:“陛下要顏麵,不想為太子定罪誅殺,拳拳父愛,太子當珍重啊。”
說完,一揮手,身後的小太監們就將托盤往地上一放。
死路。
北冥弦頹廢的癱坐在地上,他在天牢幽禁的這幾日都已經想過了,他必死無疑,隻是沒有想到來的這麽快。
“太子殿下,奴才在外頭等您。”韋德柱極懂規矩,其實也是對亡者的一種敬畏,雖然這一刻北冥弦還活著,但是下一刻卻是必死無疑。
“等下,我母後怎麽樣了?”北冥弦忍不住問道。
韋德柱看著太子期望的神情,最終搖了搖頭沒說話。
冷宮那種地方,就算沒有皇上的命令刺殺,想必也是凍餓而死,活不長了,與其讓太子做夢,不如就讓太子認為已經死了斷了念想。
見韋德柱如此神情,北冥弦果然心裏一沉,顫抖的抬起手就去端那杯毒酒,韋德柱欠身退了出去。
“啪!”破空之聲響在耳側,北冥弦手裏的酒杯被擊落在地上,酒液灑在地上,蹭的冒氣一團白沫。
“蠢貨,跟我走。”來人速度極快,一閃身就到了近前。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再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北冥弦散去的瞳孔漸漸凝實,蹭的站了起來……
外麵,過了許久,韋德柱才走了進來,隻不過牢房裏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北冥弦的身影,不禁大急,匆匆朝著錦繡宮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