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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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雙魚看著他,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主動把自己送上去,道:“魚兒就隻澤哥哥待我最好。”
高澤被看她的心神蕩漾,跟著爬到床上壓了過去,“高澤若是負了魚兒,當天打雷劈。若是我要負你,就不會讓那賤人消失,我心裏全都是你,這樣的事,我以前做夢才做到。魚兒,你等著,我定回到帶你離開金州,以後過快活的日子。”
董雙魚想了想,猶豫半響才道:“若是真像澤哥哥說的那樣,那魚兒便聽澤哥哥的。”她拉著高澤的手道:“澤哥哥,如今我就隻有你待我最好,往後我也隻有你了,你可不能負了魚兒。”
兩人剛剛就解了下頭,上麵衣衫還是完整的,這會隻要整理一下便好,倒是董雙魚光著腿站不住,被高澤笑著抱到了床上,道:“高家我都扔下來了,你還惦記你爹娘?魚兒,事到如今,我們隻要能保住自己便是萬幸,哪裏還估計得到旁人?”
董雙魚被他撞的心神俱碎,嘴裏呀呀叫起來,待高澤消停以後,才氣喘籲籲道:“可我爹我娘怎麽辦?”
高澤道:“我的心肝兒,你別害怕,我不會叫你跟我吃苦,我們去了南陵日子也不會好過,隻怕以後更難見到你,所以去大豫才是最好的……”
董雙魚羞的伸手捶他:“你又瞎說。可是……”
高澤被她這一弄,頓時覺得舒爽,嘴裏道:“哎喲我的魚兒你咬死我了。”
董雙魚動作一僵:“為什麽?”
高澤的動作又急又糙,摁著她在門上就開始,嘴裏還不忘安撫她:“魚兒別擔心,我都想好了,你不是一直想離開皇宮,我就趁著這回帶你遠走高飛,什麽高家,什麽太後,什麽紅靈公主,跟我們都沒關係,他們往南陵,我們就往北,過雲德去大豫……就我們倆……”
高澤抱著董雙魚就直奔目的,她連聲道:“澤哥哥你聽我說,哎喲……宮裏頭……”
嬤嬤跟一個丫頭守在外殿,不多時就聽到內殿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董雙魚等的心肝兒都焦了,好容易在天黑以後才等到人,高澤換了身太監的裝束,進殿以後嬤嬤急忙關了門,那兩人跟著就進了內殿,高澤伸手就把內殿的門給關上了。
“太子妃稍安勿躁,想必那位爺也急著要來見您呢。”嬤嬤安撫,替她在門口守著,“要是來了,老奴就跟您咳嗽一聲……”
董雙魚聽了嬤嬤這樣說以後,反倒更加擔心了,紅著眼圈朝外頭看:“這,這可怎麽辦啊?他怎麽還不來?他再不來,我,我便再也不理他了……”
“噓——”嬤嬤急忙拉住她往裏走,“小聲點,讓人聽得可不得了。說是那紅靈公主也不知從哪找了那麽士兵,兵力比太後手裏的人還要多,而幾個守關的將軍,都被紅靈公主收服,就算接到太後的急召,也沒有領兵回朝援助太後,依舊是守在關外,這就等於是默認了紅靈公主起兵了……”
董雙魚一驚:“要離開金州?離開皇宮,那不是等於說讓位給別人嗎?”
嬤嬤歎口氣:“太子妃,那位是大人,哪能不先忙正事?我剛才聽二合子說,太後找了好些個人商量對策呢,聽說,怕是要往南行,避開紅靈公主。”
聽到嬤嬤這樣說,董雙魚不由一臉羞澀的笑了笑,“嬤嬤就好取笑我,如今宮裏這裏亂,也不知道他躲哪去了,到現在也沒瞧見個人影……”
董雙魚一刻也靜不下來,看的身邊的嬤嬤忍不住勸道:“太子妃,您不要著急,那位爺總會想辦法的,他把你放在心尖尖上惦記,您就放心等著他來找您吧。”
如今宮裏大亂,她的心在安逸很久以後,總算有了害怕的念頭,萬一那紅靈公主成功了呢?她和高澤怎麽辦?
董雙魚的日子還算好過,以前她是當寡婦,可現在有了高澤,這有人滋潤和沒人滋潤那是兩個心態,魏青蓮那短命鬼又死了,在宮裏錦衣玉食又是主子,日子過的逍遙自在,當初守寡的想法早就沒了。
董雙魚也是在宮裏來回打轉,得知紅靈公主領兵謀反,她的心就沒放下過,她應該見過紅靈公主,要是沒記錯,她見的時候她還是騰王府的世子,一個醜不拉幾的毛丫頭,那樣一個丫頭也敢造反?
宮裏人心惶惶亂著一團,宮裏太監都活的不踏實,生怕死在夜裏。
所有人都在勸皇太後早做定奪,畢竟紅靈公主先鋒隊伍已到了齊懷山,再不走,隻怕到時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前往南陵確實是出路,卻不說他和魚兒的出路,他自然支持南行,隻是到時候,南行的隊伍了絕對不會有他和魚兒。
隻要把魚兒救出去,他什麽都可以拋下,直接帶著她遠走高飛。
高澤的心思則是轉的更快,董家被皇太後用了起來,皇太後對魚兒的關注加多,反倒害他沒了把魚兒救出來的機會,如果騰王上位確實危險,卻也是他救出魚兒的好時機,隻要宮裏一亂,他就有法子把魚兒從宮裏弄出來,到時候隨便找個女屍劃花臉,拋出去別人一不知道。
高演一直在猶豫,如今看看如今局勢,他也知道對高家不利。如果魏青蓮現在還活著,或許高家還有一線生機,隻要她開口相求,騰王即便不會饒恕,可死罪是可逃的,如今魏青蓮死了,騰王至查至今,尚未發話,也不知是等時機,還是沒查出。
剩下的文臣在蕭策的話之後,陸續進言,這些人都是和騰王不合的人,若是落到騰王手裏,那還有他們的好?離開金州顯然是如今最好的法子。
“臣遵旨!”蕭策領命而去。
皇太後站立不穩,“哀家若是離開金州,豈不是就是對那個騰王認輸?哀家不能離開金州!”她咬牙:“騰王以為他躲在那裏就能高枕無憂?他還有心思護著其他人的家眷?蕭策,你即刻派人去雲德,把騰王妃和騰王府的那兩個臭丫頭給哀家千刀萬剮!另外,給哀家端了北兵營的糧草供給,哀家就不信,他們能一輩子不吃不喝躲在裏麵!”
其他正低聲商議的人紛紛低頭,剛剛他們討論的也是這個,和紅靈公主的九萬大軍相比,金州兵力嚴重不足,唯有南行避開,養精蓄銳之後再圖時機反撲。
“太後!”蕭策上前一步道:“如今逆賊大軍壓進,已經過齊懷山,如今金州兵力不足,騰王又把持一部分軍力,若是硬抗隻怕損兵折將反而消耗軍力,騰王如今按兵不動,隻怕是等援軍,一旦紅靈公主領兵道到來,金州淪陷是遲早的事,為今之計唯有棄金州前往南陵,避開紅靈公主!”
皇太後搖搖欲墜,“他們果然早有預謀!真是氣死哀家了!”
“臣帶人到的時候,聽他們各自府裏的下人說,家裏的主子一大早都出了門,說去拜訪同僚家裏,然後就一直沒回去……”蕭策不敢抬頭,繼續道:“屬下後來派人查了,如今那些人都到了騰王爺所領的軍中大營!”
“回太後,隻是這些府裏捉到的都是下人,各府的主子都不在……”蕭策說完,皇太後已經傻了眼,再次跌坐在座上:“你說什麽?”
皇太後已經覺得她得到的消息沒一個好的,聽他吞吞吐吐的不由怒道:“隻是什麽?你倒是說呀!”
蕭策來報:“太後!臣奉太後之命困住付府裴府以及西關將領的各家眷在各自府裏,隻是……”
高演父子站在人群裏,隻覺得這個消息並不真切,紅靈公主起兵造反?他們兩人心中,紅靈公主似乎還是那麽個相貌氣質哪方便都不出眾的小姑娘,她怎麽會起兵造反呢?
皇宮中的氣氛從未這樣緊張過,皇太後在眾臣麵前來回走動,“騰王早已準備!他早有準備,一年多以前,他就有預謀,否則他不會把騰王妃和他的兩個女兒送走!一定是他!”
百姓心中所想皇太後自然不知,她隻知道她養大了一隻裝成兔子的老虎,如今老虎下山,要把霸占她垂手可得的江山。
如今,紅靈公主帶領九萬大軍逼近,誓死要為先帝複仇,鏟除害死先帝的皇太後,真正眾望所歸。與其讓天禹淪為一個毒婦的天下,不如讓祥瑞鳥轉世的紅靈公主上位更讓人放心。
這些都是紅靈公主的功勞,想比之下,究竟誰才是天禹真正的女帝星,似乎不言而喻。
相較於毒死了榮承帝的皇太後,天禹的凰女紅靈公主似乎更有女帝星的可能,西關戰亂多年未解,結果紅靈公主親臨西關,不僅以少勝多大戰西溟大軍,而且還直接攻占西溟,把那蠻狠囂張騷擾天禹多年的西溟君王直接活擒,把西溟從一個小國,變成了天禹的一個郡。
流言是什麽時候出來的沒人知道,不過類似流言卻是十分之多,版本各異,歸根結底卻有一條是相同的,那便是榮承帝死於皇太後之手。
金州近來都有流傳天禹凰女紅靈公主才是真正的女帝星,還傳榮承帝其實是被皇太後毒死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得天禹江山,騰王備受打壓的原因也是因皇家血統讓皇太後懼怕。
夜間靠路邊的人家,還聽到外頭傳來官兵打鬥的聲音和慘叫,嚇的人都不敢睡覺。
最近金州百姓家家戶戶皆閉門不出,鬧市上也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偶爾又行人走過,也是行色匆匆左顧右盼,生怕招來官兵注目惹來殺身之禍。
放眼望去,大勢已去大局已定,騰王的優勢太明顯,再者最近金州的流言對皇太後實在不利,民心所指皆移至他處,太後似乎有了點四麵楚歌的架勢。
如今這是皇太後的最後希望,她昨夜派出的一支軍隊在遇到騰王部署後,不但沒把人拿下,反而被人家給策反了,如今也不敢再派人平反,隻把人往皇宮附近調。
如今宮裏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擁護皇太後的那一幫人正在商議對策,禦林軍統領已全員警戒,把皇城團團圍住,保護太後和宮裏貴人們的安全。
他越盼著他爹快點回來,他爹就越在宮裏不出來。
如果她成功了,那麽因為大嫂的死,殿下必然會遷怒高家,更何況,從他對他大哥的觀察來看,大哥似乎和大嫂的死有些關係。可如果殿下不成功,則意味著殿下和付大哥他們要麽永世不得回金州,要麽喪命於此次爭位大典。而不敢哪一樣,高湛都不願意看到。
高湛的心裏十分矛盾,他盼著小殿下成功,可又盼著她不成功。
其實他在金州給付錚寫過信,付錚也回過信,從信裏看,小殿下顯然一直記著,因為她根本不準付錚提起高家的任何人和事。
十四歲的高湛,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個子高,以前跟高夫人講話的時候是仰望,如今他隻需平視,人還是胖乎乎的,不過跟小時候比還是瘦了很多。
見跟高夫人問不出什麽話來,高湛轉身回了屋。
高夫人看著他一臉嚴肅的模樣,一時無語,心裏有些怕,又覺得那一個小丫頭,能成什麽事?想了想才跟他說:“湛兒,要不然等你爹回來以後,你再問問他。”
高湛道:“孩兒知道,可就是因為知道是死罪,才要弄清楚。大嫂是怎麽死的,如果殿下真的占領皇城登基稱帝,大嫂就是天禹的長公主,那麽大嫂的死就會成為殿下拿高家開刀的源頭。娘,這遠比皇太後知道以後高家的死罪嚴重的多。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孩兒一定要清楚。”
高夫人急忙出去左右一看,拉著他進屋:“湛兒,娘跟你說,這話你出去可不能亂傳。叫皇太後知道了,可是死罪。”
他抬頭看著高夫人,問:“娘,外頭都說在傳紅靈公主是天禹真正的女帝星,您信嗎?”
高湛渾渾噩噩的回到家裏,高夫人看到他的樣子還擔心:“湛兒?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老夫子想了想,道:“大家今天就到這,都回去吧。”
待那些人離開以後,高湛立刻衝到窗戶邊看了一眼,沒發現裴宸的身影才退回來,其他弟子個個麵色蒼白,生怕什麽事惹到自己身上,一個個表情都有些僵硬。
這幫人正是從裴府過來的,發現裴家的長孫不在,才來國子監捉人,隻是這國子監待的公子哥們個個都金州官宦子弟,就連眼前這個不起眼的老東西,家裏的子孫也都是朝裏高官,又不能怎麽著,隻得抱拳道:“打擾老太傅和各位公子了,告辭!”
老夫子巍顫顫的扭頭看向那領頭的官兵道:“裴宸確實告了假,大人可去裴府尋上一尋。該是在府裏。”
高湛一指裴宸空著的位置,道:“那是他位子,他今日跟夫子告了假,沒來。”
官兵遲了一步,他們衝過來,領頭的大聲問:“誰是裴宸裴公子?”
自幼在西關長大,野地裏長大的孩子行動能力都比旁人要牆,直接一個助跑後,便跳到了高牆上,在老夫子和一幹同窗的注視下,直接跳到了牆外。
裴宸還是坐在季統原本的位置,靠窗坐著,聽到高湛的聲音皺眉,突然想到昨晚上家裏老太君說的話,叫他們最近都安分些,不要闖禍搗亂,金州不穩。本能的覺得那些人跟他有關,想都沒想,直接躍過窗子,跳了出去。
國子監內,外麵一片吵鬧,高湛坐在前排,一看有官兵過來,立馬叫起來:“怎有官兵闖國子監?”
皇太後想捉了他搶奪北兵營兵權,還真是打錯了算盤,他偏不如他所願。北兵營如今戰力不敵,護自己北營地盤的能力還是有的,當務之急唯有按兵不動,靜等池兒回合金州。
不巧騰王府上下被抓的時候,騰王正在軍中大營,回府半途有官兵來捉人,在身邊護衛的拚死護送下,安然返回大營,而皇太後這一行動無疑是觸了騰王逆鱗,騰王冷笑道:“太後可真是毀國不倦啊!傳本王的話,北兵營所有將士聽令,沒有本王的話,任何人不得離開軍營。若有違者,以死罪論處。”
騰王府上下瞬間被團團圍住,不得任何人進出一步,而西關眾將留在金州的家眷也盡數被官兵捉住,困在府中不得出入。
攝政太後不是那麽好當的。皇太後坐著半天沒站起來,一下一下拍著扶手,咬牙道:“騰王!肯定是騰王幹的好事!來人!”
皇太後手腳都在發軟,榮承帝在世時天禹就沒打過仗,就算打仗也有人撐著,太後完全沒接觸過戰事,如今一下來的就是謀國的大事,她怎能不怕?
一封封加急報送到了皇太後的手裏,她頓時跌坐在下來,狠狠拍著扶手咬牙道:“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想不到她一個黃毛丫頭,還有這樣的野心……”她抬頭,立刻對身邊的柯大海道:“柯大海,快去請仙尊!另外,即刻傳禦林軍統領蕭策來見哀家,宣國舅王大人、高演、刑部丁大人、董將軍他們速速進宮來見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