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一對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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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王妃冷笑道:“大人莫慌,請大人免費看場好戲!”

    騰王妃的眼直直盯著那兩人的動作,原本手裏捏在手裏的帕子,瞬間繞到了手指上,她抬腳沿著樓梯朝著樓下走去,身後跟著的驛將不明所以,又不敢讓王妃一人離開,趕緊帶人跟了上去,“娘娘?”

    騰王妃通過暗道到了樓上,果然在樓下一張靠窗的桌邊看到了並排坐在一起用膳的高澤和太子妃董雙魚,兩人舉止親密,甚至有相互喂食的動作。

    驛將不敢多問,急忙點頭:“自然有,娘娘這邊請!”

    “可有通往客棧的內路?”騰王妃沒說原因,剛來驛站的時候就看出驛站和那客棧相通。

    驛將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敢瞞娘娘,那客棧是小人所開。”

    騰王妃對他和善道:“敢問大人,胳膊客棧是誰人所開?”

    驛將趕了過來:“叩見娘娘!”

    騰王妃朝門外走去,道:“去將驛將找來,我有話對問他。”

    “娘娘有何吩咐?”侍衛急忙現身。

    魏靜思心不甘情不願的去找魏紅衣,騰王妃一個人在房裏坐了一會,然後站起身,“來人!”

    魏靜思鼓著嘴,半響點點頭:“好吧。”

    騰王妃伸手摸摸她的臉,“母妃沒說你看錯,你去待著,到底是什麽關係,母妃自會弄清楚。你不要管了。”

    “母妃!”魏靜思睜大眼,“那是真是大姐夫,我絕對沒看錯!”

    騰王妃的默了默,半響才道:“靜兒,你去跟二姐去房裏待著,沒母妃的話,哪裏都不準走。”

    魏靜思伸手指著自己的眼睛,道:“母妃,你女兒我,兩隻眼睛都瞧見了,是睜著眼說話的,絕對沒有瞎著說!就在隔壁的那家客棧,剛剛進去,兩人是從一輛馬車上下來的,千真萬確!這事涉及到大姐,我哪裏敢瞎說?”

    騰王妃抬頭,“靜兒,這話可不能瞎說!”

    魏靜思一跺腳,咬牙道:“大姐夫懷裏還抱著個女人,那女人不是大姐,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的人物,而是那個死鬼太子的太子妃董雙魚!”

    騰王妃一愣,隨即笑道:“真的?若是那樣,想必是你大姐不放心,叫他來接我們了。”

    “母妃,我剛剛看到大姐夫了!”魏靜思喊了出來,“我真的看到大姐夫了!”

    騰王妃看到她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哪裏還管她看到了誰:“你去把衣裳給我換了!”

    魏靜思不跟她說這個,而是急道:“母妃!你先別生氣,你猜我剛剛看到誰了?”

    騰王妃一抬頭,就看到正到處找都找不到的二女兒,打扮的跟個小子似得衝了進來,頓時氣道:“靜兒,你又跑去玩了?”

    眉頭緊擰,一甩手,直接衝進了驛站,“母妃!”

    不遠處,一個穿著粗布青衫的少年一手提著糕點,一手舉著糖葫蘆,正眯著眼站在街對麵,一條腿踩在一個石墩上,使勁的顛啊顛,外頭,惡狠狠的把手裏舉著的糖葫蘆咬掉一顆,撐的小嘴鼓鼓囔囔的,一邊使勁的嚼,一邊咬牙切齒的罵:“一對狗男女!他們把我大姐當軟柿子捏成這樣了?他們跑到這來,大姐呢?”

    董雙魚嬌嗔的睨他一眼,握著他被他抱下馬車,兩人相視一看,相擁著進了客棧。

    趕了一上午的路,路上有些餓,前方不遠便是雲德橫塘縣的驛站,驛站不遠處還有個客棧,高澤不願董雙魚跟著自己辛苦,便讓車夫去了客棧,他跳下馬車,伸手對董雙魚伸出手:“魚兒,來!為夫扶你下來!”

    天禹和大豫不通商政,並無交集,就算日後騰王直到他們在大豫,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若是在大豫境內對他下殺手,那便是挑起兩國戰爭。這也是高澤選擇前往大豫而不是其他國家的原因。

    車夫早已把馬車備好,兩人用完早膳以後便上了馬車繼續趕路。在魏西溏率領到達金州的時候,高澤也帶著董雙魚到了雲德一條主道上,隻要再翻過一個山頭,再過一條河,便會到達南陵地界的最北方,過南陵便是大豫,一旦他們踏入大豫的地盤,便可高枕無憂。

    次日一早董雙魚壓根起不來,高澤倒是起了個大早,把一切都打點好以後,才去喚董雙魚。

    兩人一通好鬧,滿懷美好的心思,直鬧到日上大半夜才睡。

    聽到董雙魚的話,高澤便笑道:“魚兒現在辛苦,早日產下麟兒,待我們到了大豫以後,日子自然就好過……”

    之前因為董雙魚一直小廝裝扮,再加上她有嘔吐的跡象,高澤以為她懷了身孕,一直不敢放肆,自打她換回女裝,高澤便專門請了大夫號脈,結果說是輕微水土不服,不是有孕,高澤便又敢放開手腳。

    兩人要了一間上房,晚上自然是要攪合在一起尋快活的,鬧到半夜還沒睡下,最後董雙魚光溜溜的躺在高澤懷裏,氣喘籲籲的求饒:“澤哥哥,你饒過我吧。你白日還說唯有現在辛苦,日後的日子才好過……”

    到了雲德,沒多少認識的人,董雙魚也掀起那身小廝的服飾,總算可以換上漂亮的衣裳了,和高澤走在一起,以夫妻二人相稱,看著倒是登對。

    董雙魚點頭:“嗯。”

    “今晚我們在雲德休息,明日一早便啟程。”高澤跟她小聲說話,“不許嫌累。為了我二人以後的快活,唯有現在辛苦一些,日後的日子方才好過。魚兒可明白?”

    董雙魚把頭靠在高澤懷裏,道:“我都聽澤哥哥的,澤哥哥說什麽就是什麽。”

    高澤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道:“再好的地方我們也不能久待,隻要是天禹之內,我們就不能住,唯有前往大豫才是上上之策。”

    雲德雖是個不起眼的小城,不過景致倒是秀麗怡人,馬車走在雲德的街道上,董雙魚不由笑道:“這裏倒是個好地方。”

    董雙魚如今全身心的依靠著高澤,離了金州沒了娘家支撐,她便失去了依靠,以後要想過活,必然隻能依靠高澤養她。所以愈發對高澤百依百順。

    摟著董雙魚在懷裏,高澤的心裏倒是有了些滿足。以前哪怕就是抱著魏青蓮,他也沒什麽興致,完全是為了敷衍那女人,如今喜歡的人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裏,這才是高澤想要的生活。

    從路上旅人口中得知紅靈公主已到了金州,而皇太後早已往南逃去,這些人盤算的都是國家大事,哪裏還記得他這樣的小人物?

    往雲德潛逃的高澤帶著董雙魚一路奔波,到雲德以後已是大半個月以後。

    他既沒留在金州,也沒隨著高演去南陵,這不是逃了是什麽?

    現在高家隻能理解為高澤逃了。

    而高家其他幾個留下來的族長家長,則是完全從大局出發,他們哪裏想到一直以來給他們帶去無數好處的長房要給高氏一族帶去了滅頂之災?最可恨的是,罪魁禍首高澤竟然逃了!

    高夫人早已聽高演說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心裏其實更想跟著高演一起去南陵,可是高湛堅決要留下來,高夫人怕死,但是她更舍不得兒子一個人留在金州,最終也隻能留下來。

    高湛的脖子就跟街頭被醃製過的長脖子鵝似得,直愣愣著歪著,臉蛋朝著床裏,眼珠子努力朝著高夫人,說:“娘,你別說這麽多,咱們家犯的罪,不是我的命能抵消的,如今公主回了金州,說好聽點我們是罰,說難聽點就是等死……”

    高夫人在旁邊拿著帕子哭的小心,“湛兒,你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娘怎麽辦?你怎就這樣不要命?”

    高湛的脖子受了傷,多少是被扭了一下,現在腦袋就隻能往一邊歪,動一下就疼個半死,大夫說,不過是扭到筋了,看他脖子被捏的發紫的捏痕,就知道那刺客是一等一的高手,這樣的人竟然沒把高湛殺了,真是叫人震驚。

    高湛躺在高家自己的房裏,他對於死確實比一般人更怕,所以求生的欲望也更強烈,被一個刺客捏住頭,往旁邊擰脖子的時候,他不但頭被擰動,他的身體也是跟著脖子一起轉動的,這種反應也是那刺客沒料到的,所以下了殺手以後直接鬆手,高湛也就順勢躺到了地上,直接讓那刺客以為他死了,撒手就往別的地方跑。

    付錚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離開。

    說著,她抬腳進屋。

    魏西溏點點頭:“知道了。”

    付錚對她點點頭:“沒事。他一直機靈,脖子受了點傷,但是沒致命,正躺在床上休息。”

    金州城門口那一聲高呼,分明就是高湛的聲音,他喊第一聲的時候她就聽了出來。

    她一動不動的把她靠在他的肩膀處,半響,才緩緩抬頭,轉身進屋的時候突然問了句:“高湛怎麽樣了?”

    “我知道。”他依舊摟著她的肩膀,說:“王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金州最好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她低著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如果仙尊不願金州,父王必死無疑……”

    付錚朝她麵前走了一步,伸手摟著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他是為了你才受的傷中的毒……”

    付錚站在門外,魏西溏抬頭看著他道:“父王是為了替我擋箭……”

    說完,無鳴轉身走了出去。

    無鳴在她麵前跪下,“遵命。”

    魏西溏的神情有些木然,口中道:“你去把他帶回來,跟他說計劃有變,不必跟著妖後,即刻回金州。”

    無鳴應道:“仙尊剛過嶺南。”

    騰王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睛,無鳴站在殿門口,她走出來,看著無鳴道:“仙尊現到了何處?”

    魏西溏握著騰王的手,緩聲道:“父王放心,孩兒在齊懷山的時候就已派人去接母妃和兩位姐姐,如今她們正在來金州的路上,不日便道……”

    進了騰王府以後,魏西溏才知騰王肋骨位置被射中毒箭,騰王一度昏迷不醒,中間隻醒過一次,卻也隻來得及說一句話:“池兒……父王想見你母妃……”

    入了金州的紅靈公主並未入駐皇宮,而是進了騰王府,絲毫沒有像當初皇太後詔書裏所說,紅靈公主和騰王密謀造反,是天禹的逆賊。

    付錚這才勒馬掉頭,逆流朝著城外快速的駛去。

    付錚的眉頭不由擰了起來,“我這就去!”看了無鳴一眼,沒說話,無鳴倒是難得主動開口:“無鳴必寸步不離公主左右。”

    她急忙道:“付錚!叫人去接父王,他可能受傷了!”

    付錚和無鳴緊隨其後,見她回頭,付錚不由開口:“怎麽了?”

    她不由一愣,伸手把那手上的那點哄伸到鼻子聞,一股血腥味灌入鼻中,魏西溏猛然回頭,“父王……”

    魏西溏騎在馬上,對著周圍向她歡呼的百姓揮手,無意中一低頭,突然發現衣袍的胳膊上不知什麽時候沾了水,她下意識的伸手一捏,赫然看到手指上紅色的印子。

    金州城內一片震天歡騰,人人都在歡迎凱旋的勇士。

    騰王抬手,眼神恍惚道:“不準驚動公主……”

    “王爺!”

    然後侍從發現手上一片溫熱,他低頭一看,發現滿手是血,騰王一身藏青色的袍服下,左腋下被血打濕。

    騰王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然後他踉蹌一步,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身後的侍從急忙伸手扶住,“王爺!”

    金州一片普天同慶的場麵,剛剛刺客的刺殺在最短的時間結算,所有刺客就被捉拿,皇太後驚心準備的刺殺盛宴,並沒有如她預想的那樣驚動天下,自以為來自江湖世外的高手們,就這樣在一群百姓的驚歎聲中被盡數拿下,悄聲無息的結束了。

    魏西溏拉著馬韁,低頭看著站在馬下的騰王,馬兒因為騰王那一掌,抬著馬蹄朝前走去,騰王微笑著退到一邊,目送今天整個金州最耀眼的小人兒進入金州的城門,身後浩大的隊伍緩緩陸續跟進。

    然後他伸手,直接把她托上馬,伸手一拍馬尾:“走!”

    騰王對她笑笑,道:“來,上馬,我家池兒回金州的第一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些見不得台麵的東西壞了興致,金州的百姓還在等著看池兒,快上馬!”

    魏西溏抬頭,她怔怔的看著騰王,然後搖頭:“未曾。父王呢?可有傷到?”

    騰王的身體往前衝了衝,他慢慢鬆開懷裏護著的小女兒,小心的問:“池兒,可有受傷?”

    付錚在奔馳的馬上拔出手裏的劍,對著城牆上一個正打算射出袖箭的人飛出手裏的刀,直接透過層層疊疊的人群,紮在那人的胸膛,驚起一群擠在兩邊的百姓。

    頭頂上飛過一個矯健的身影,幾支袖箭被無鳴一刀砍落在地上,他騰空而起,直接躍入人群,一刀砍下那人射出袖標的手臂,隨即再次騰空而已,捕捉下一個隱沒在人群中的刺客。

    他伸手,一把抓著魏西溏的肩膀,不等她回頭,直接帶著她換了個方向,做出了他隻能在當時做出的最快反應,把自己的女兒牢牢的護在自己的懷裏。

    “池兒!”付錚的馬還未到城門口,直來得及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周圍的百姓在這聲喊聲裏愣住。

    騰王眼睜睜的看著三支袖箭被射出,而他最小的女兒就擋在他麵前,少女初成長的身高把他遮的這樣嚴實,他似乎聽到了那三支袖箭離開那人手腕的聲音,淩厲決絕,發出“咻咻咻”的聲音。

    騰王的眼神一晃,突然看到她身後稍遠處的人群裏,有個平頭百姓打扮的人擠在人群中,借著那些熱情百姓伸出的手作為遮掩,抬著胳膊舉著袖子下的袖箭,朝著這邊瞄準過來,緊接著,一聲少年的疾呼在人群中驟然響起:“公主小心!有刺客!有刺……”隻喊了兩聲,那聲音瞬間消失,似乎被人捂住了嘴滅了聲,人群瞬間嘩然。

    魏西溏回頭,對著騰王露出笑意:“孩兒謝過父王……”

    延伸至城門外的百姓圍聚兩邊,紛紛捧著手裏準備好的饅頭食物飾品等物,朝著即將入城的將士們方向伸去。

    說著,騰王伸手,親自托著她的身體往馬上捧,“池兒來,父王扶你上馬!”

    騰王伸手扶著魏西溏,笑著看著她道:“金州的百姓都在等著看我家池兒的風姿,無論如何都要叫他們瞧見,快上馬,別讓金州等著紅靈公主遠征歸來的百姓們失望!”

    付錚緊隨魏西溏身後趕了過來,“公主,王爺,請速速上馬入宮!”

    父女倆在金州百姓的歡呼聲中於城門口團聚。

    騰王笑:“瞎說,父王分明是老了!”

    魏西溏抬頭看著騰王,道:“父王還是孩兒離開金州時的模樣,一點都沒變。”

    騰王一把把那個自己都快認不出來的小女兒一把抱到懷裏,低聲道:“我家池兒長這麽大,父王都快認不出來了!”

    “父王!”

    騰王抬腳迎了上去,“池兒!”

    馬還未到城門口,馬上的人翻身下馬,撒腿朝著騰王奔去,身上紅色的戰袍那樣耀眼奪目:“父王!”

    騰王遠遠的站在城門口,當先的騎馬人金盔銀甲,一聲烈烈紅袍在日光的照射下猶如燃燒的火焰,炙的人隻敢遠觀不敢靠近。

    北兵營開禁,金州城取消夜禁,彌漫著整個城池的緊繃氣氛瞬間煙消雲散,那些被關押在地牢的眾多無辜人士早被騰王被放了出來,季統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正對著他使勁揮胳膊的季籌,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金州城城門大開,沿街百姓夾道相迎,鞭炮不斷鑼鼓震天,這個在民間被賦予了神話色彩的天禹凰女,儼然成了遠征歸來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