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姑娘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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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考終於結束,眾多考生出了考場以後,猶如被人妖精吸幹精血似得,麵如死灰萎靡不振,還有一個是直接被抬出來的,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那小子太過緊張,一考完就人就暈了。
不知是魏西溏初登基就砍了一堆人腦袋給嚇的,還是怎麽著,舞弊的人倒不是很多,貢院周圍負責維護秩序的將士們也頗為省心,不像往年那樣,還有飛鴿傳書的,還有隔牆念書的,甚至還有投石遞紙的,總之,往年的舞弊手段層出不窮,今年魏西溏沒應考場傳出醜聞而操心。
這些考生考完並未回鄉,而是等待考試結果,而等待放榜期間,卻見識到了傳聞中女帝的血腥手段。
魏西溏延後處斬一眾人犯,就是怕影響到這些學子的考試。
如今一結束,那些一直被看押在地牢裏的人犯全被拉了出來,砍菜瓜似得直接被拖上刑台砍了腦袋。
唬的那些考生目瞪口呆。
董雙翼死的比董雙魚幹脆利索多了,直接手起刀落人頭落地,不過他的罪名也不好聽,除了叛國罪外,還有個通奸罪。兄妹二人在這一點上倒是格外默契,雙雙灌上這樣的名聲,徹底毀了董家這麽多年書香門第名聲。董雙翼話都沒來得及說,腦袋就在地上滾了一圈。
皇太後知道以後,呆坐在椅子上沒起來,然後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還是挺喜歡董雙翼的,聽話,會撒嬌,長的也好。董家的兒女長的都好看,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在跟蕭策滾了床單以後,還去暗示董雙翼,就是因為他長的好看,賞心悅目。
如今,再好看的人也不頂事了,人死一灘泥,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
皇太後的小腹已經微微凸了出來,人本來就不胖,以致月份稍稍一大,就顯懷了。
魏西溏砍完了菜瓜們,這才把矛頭對準皇太後。
不過,皇太後是主動回金州,又自降身份為皇太後,等於是承認了魏西溏的新帝身份,且並無任何反抗行為,殺,魏西溏是不能殺的,否則就是告訴天下人,新帝殺戮心重,哪怕歸降也不得好。
魏西溏便直接跟皇太後道:“蘊藝皇太後即日起搬往長和庵,一但胎兒出生,便落發出家,替先皇帝祈福,終身不得出庵。”
皇太後一手護著小腹,一臉惶恐的問:“若哀家的孩子生了下來,陛下又當如何處置?”
魏西溏看著她,隻輕輕笑了笑,道:“太後以為呢?”
皇太後睜大眼睛看著她,“陛下,此胎兒和皇家沒有半分關係,丟的也是哀家自己的臉麵,求陛下開恩……”
魏西溏沒再言語,隻是看她一眼,拂袖而去,留下皇太後跪在原地淚流滿麵。
次日,皇太後臨行前讓宮裏禦醫開了下胎藥,一並帶去長和庵。此後,蘊藝皇太後一生未能踏出長和庵半步,最終老死庵中。
放榜後,有人歡喜有人憂,上榜者歡天喜地,派人回鄉報喜,落榜者唉聲歎氣,隻能默默收拾鋪蓋打道回府。
一場大考伴隨著一場血腥殺戮結束。
魏西溏去找兩個姐姐,結果隻有魏紅衣在宮裏,她問:“二姐姐,三姐姐今日怎沒跟你在一塊?”
魏紅衣看著她,有點不知道說什麽,憋了好一會憋不住了,才說:“這幾日她把宮裏逛遍了,覺得沒甚好玩的,無聊,所以,她一大早便偷偷跑出宮了。”
魏西溏瞪眼:“跑出宮?”
魏紅衣一臉急色,“這都是第五日了,我又勸不住,母後要是過來問了,還要幫她遮掩,否則母後不是會擔心死?”
魏西溏伸手撐著頭,“三姐姐可真是……”
“陛下,她會不會有什麽事啊?”魏紅衣是真著急,可她有什麽辦法?她自己不敢出去,卻也攔不住魏靜思。
魏西溏沒好氣的說了句:“她都連續出去好幾日了,能有什麽事?想必是把金州摸了個遍了。”
她一直知道三姐姐喜歡往外麵跑,也更喜歡外麵的花花世界,如今把她擱在宮裏,確實是委屈了她。
這樣一想,突然想著還是盡快給兩個姐姐開府,讓她們各自有個府邸住,這樣母後若是在宮裏悶了,也能去公主府小住兩日散散心。
開府就要支銀子,總的有由頭,所以給兩個姐姐各自找一個駙馬,就成了魏西溏心裏的大事。
這麽大的事,肯定是要讓裕馨皇太後知道的,不但要讓她知道,還要讓她定奪。
其實魏西溏心裏是覺得她最應該利用這兩個皇家公主拉攏部署,可一想到九華長公主,竟是下不得手,若是叫兩個姐姐嫁了個不是東西的駙馬,就跟親手殺死兩個皇姐沒甚差別。
皇家天威再大,可如何管得了夫妻是否和睦之事?
魏西溏去找裕馨皇太後,對於給兩個女兒招駙馬一事,裕馨皇太後哪裏能不上心?她整天愁的都快有白發了。
因為當年去大豫避難,耽擱了兩個女兒找夫婿,如今好容易安定下來,自然要當成當務之急。
每次付夫人入宮來探望的時候,裕馨皇太後都會托付夫人在外打聽,如今金州誰家有未婚人品又不錯的兒郎可值得女兒家托付終身的。
付夫人自然不遺餘力的打聽,除了自家這傻兒子死守陛下堅決不應外,其他人家的未婚兒郎隻管打聽,人家一探口風聽說是為兩位公主招駙馬做準備,自然巴不得自家兒子能被招為駙馬。
如今的天下可是魏家的,別看那登基的女帝年紀輕輕,可雄心勃勃君威浩蕩,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帝王。
付夫人想起自己兒子就愁,娶個公主多好啊,有皇家靠山,和公主琴瑟和諧的話,在家裏地位也會高,要跟陛下不是慘了?那肯定是陛下說什麽都是對的,王夫完全是個依附?
付夫人一點都不希望付錚跟陛下再牽扯到一塊,可付錚的意思太明顯,家裏伺候的人都是小廝,原來身邊還有個照顧起居的丫鬟,後來他直接把丫鬟也給攆了,身邊照顧起居的竟然也都是小子,這讓付夫人就更加沒話說了。
誰不指望自己兒子趕緊成親抱大孫子,可她敢催陛下嗎?陛下應沒應過,給沒給過話,知不知道還都不知道,她哪裏敢問陛下什麽時候才能跟付錚成親生大孫子?再說了,就算是陛下真生了大孫子,那也是皇長子,輪不到她來抱啊!
付夫人在替兩位公主招婿的事操心的時候,也替自己兒子操心,真是操碎了心。
魏西溏派人出宮去找魏靜思,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宮裏溜出去的,還不能讓裕馨太後知道,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不定怎麽擔心。
被委派了這任務的正是季統,一是他對金州熟悉,二是他負責金州的安全,即便帶人巡視也不易引起人的注意,三是魏西溏有意為之。其實,她想看看能不能促成魏靜思和季統。
她對季統熟悉,知道季統的秉性人品,除了沉默寡言這一點,其他方麵還是很有潛力,再者,季統和魏靜思的年齡相差相仿,因自幼父母雙方,唯一一個婆婆也老的快糊塗了,壓根沒人操心過他的婚事,更別說後院會有女人了,這一點,魏西溏還是十分看好,想把魏靜思和季統湊成一對。
之前指的幾家姑娘,也不過是試探的心思更多些。
季統哪裏知道她這心思,盡心盡力的尋找三公主,還真叫他找著了。
魏靜思被找到的時候,正穿著一身男子的打扮,在一個小賭坊跟人家賭錢呢,“壓大壓小?壓大壓小?快快快!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哈!”
季統站在魏靜思身後,臉上沒有半分表情,還是魏靜思覺得身後有人,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的,吼了一半的嗓音頓時小了下去,“唔,那個玩完這把就結束。”
季統隻是道:“小姐自便。”
然後站在不動。
魏靜思終於玩不下去了,伸手把銀子一抓,嚷嚷:“壓的太少,沒意思,不玩了不玩了!”
她要收手,哪裏有那麽容易,掏出來的銀子再讓她收回去,賭坊的老板肯定不樂意了,立馬圍了過來:“這位小公子,這把必須結束了才能走。”
魏靜思一看他們圍過來,便道:“哎哎,你們這是幹嘛?押賭的人都沒意見,你們想幹什麽?”
季統還是站著沒動,隻是冷眼旁觀,魏靜思急了:“喂喂,你們還想打人是不是?這可是天子腳下!”
結果人家壓根不怕她,什麽天子腳下,到了人家賭場,那就得按著賭場得規矩來,哪裏都一樣。
魏靜思這下知道怕了,急忙對季統喊道:“季統,你還不幫忙啊?”
季統到這地方找人,穿的就是便服,隻帶了兩個人,人家也不認得他,哪裏會怕。
季統的沉默讓魏靜思怕的要死,她就是出來玩玩,看到這裏這麽多人,就想賭兩把試試手氣,結果就這樣了,她也沒真想玩呀。
被人推推攘攘拽了好幾下,魏靜思眼淚都要下來以後,季統才動手。
被他拉出賭坊,季統繃著臉看著她道:“皇太後若是知道三公主這樣,想必會十分生氣。”
魏靜思對著他合拳拜啊拜,“季統,你可千萬別跟陛下告狀,我沒想到這裏來,我就是想轉轉,以前母後就不讓我出來,我好容易偷偷出來一回,你千萬別跟陛下說呀。”
季統還是繃著臉,道:“陛下早已知道,在下就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才來此處尋公主。”
魏靜思的臉一下子白了,“慘了慘了,我回去死定了……”
季統帶著她朝宮裏走:“三公主若是擔心這個,還是盡快隨在下回宮跟陛下請罪。賭坊一事在下可替公主瞞下,隻是,公主若是不吸取教訓,在下也無能為力。”
魏靜思伸手抱頭:“我也真是豬,我就是好奇嘛,我想多賺點銀子嘛,結果一直輸!”
季統不說話,他本來就是個悶葫蘆,在魏西溏麵前都不大講話,更別說在旁人麵前。
魏靜思說了一大通,結果季統還是一本正經的抿著嘴,什麽話都沒有。
魏靜思不由自主歎口氣,覺得跟他沒法溝通,垂頭喪氣的跟著季統走,走到半道碰到了當值回來的裴宸,裴宸在魏西溏登基過程中,軍功不大,不過,裴家本事是個功勳世家,雖然裴家的功勳不是在魏西溏治下立的,不過對於榮承帝當初的論功行賞,魏西溏不會直接反駁,隻要事實確鑿,她都是一並沿用。
所以裴家在天禹,依舊是個功臣世家,而裴檢老將軍的的戰功,同意庇護了裴家到了這一朝代。
魏西溏登基以後,作為裴家嫡長孫的裴宸,是裴家最重要的受益人。裴宸的父親裴傲依舊是山陽侯,而裴宸日後則是要襲侯位的,如今是準候位在身的人。
裴宸遠遠的看到季統,還奇怪他今日怎麽換了便裝,再看他旁邊還跟著個垂頭喪氣的小個子俊秀少年,想必是他家裏什麽親戚被他訓了:“季將軍?”
季統抬頭,對著裴宸施禮:“小侯爺?今日得閑?”
裴宸應了句:“回府用膳。季將軍這是……?”他看了眼魏靜思,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麽地方瞧過,不過,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便問了句:“這位是你家裏親戚?”
季統看了魏靜思一眼,魏靜思無精打采的抬頭看了裴宸一眼,不認識,重新垂下腦袋,沒好氣的說了句:“誰跟他是親戚?”
打扮的像個少年,麵容也極為清秀,不過,這一開嗓子就裴宸就聽了出來,這聲音分明是個姑娘家。
再一想季統如今的情況,家裏沒聽說有姑娘,若是家裏的丫鬟想必不敢這樣說話,不由多看了兩眼,然後他就想起來了,他早先曾去過騰王府,不就是在騰王府裏遠遠見過幾次嗎?這分明是天家的公主。
到現在裴宸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公主的時候,她是趴在牆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