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機會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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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昏腦脹中,就覺得床前似乎落了個人影,她迷迷瞪瞪爬起來,一把扯住那人的衣襟,往自己身上一拉,道:“相卿……你不是想跟朕做生孩子的事?朕今晚給你這個機會了……”

    魏西溏倒在龍床上,抱著錦被滾了一圈,額頭沁細密的汗,半點都沒得到緩解,心裏把那個叫常青的罵個半死,然後又開始罵自己,就聞了點味,就開始想男人了。網

    無鳴“咻”一聲躥了出去,生怕晚走一步陛下的紅血絲會把他拖下去,他是一個很守節操的守護星族人,絕對不能跟陛下有那種關係,要不然,這守護職責就沒法做了。

    魏西溏抓著椅背,死死不敢鬆開,最後她道:“不要他們兩個……對朝局不利……”頓了頓,才道:“你……讓相卿入宮……”又補充了一句:“不得讓任何人知道……”

    無鳴躥到另一側,道:“陛下,屬下還是替你把另外兩人扛過來吧,反正他們入宮就是為陛下所用……”

    這功夫是無鳴教的,她如今又力不從心,直接撲了空。

    魏西溏抬手,袖中直接冒出幾條血紅絲朝著無鳴繞了過去。

    無鳴堅決搖頭:“陛下,不是屬下不遵旨,實在是……屬下家族一係有此族規,萬不得和陛下有此這層關係……”

    魏西溏怒道:“下來!這是旨意……”身體一晃,就要跌倒了。

    無鳴的臉上頓時露出驚恐的表情,他又不傻,自然知道陛下說這下來是什麽意思,急忙搖頭:“陛下,使不得……要不然屬下去幫您把另外兩個側夫抬過來?”

    魏西溏正胡亂的喝著水,聽到動靜便抬頭,看到是無鳴,她喘著越發沉重的氣息,對無鳴道:“你……下來……”

    無鳴在老遠就聽到了這聲音,他是個有過好幾房小妾的人,多少聽出有些不對勁,快速的躥過來,趴在房梁上:“陛下!”

    柯大海隻能退下去,還把其他宮女太監都遣退,趕緊去查跟這事有關的所有人去了。

    女帝被後宮的側夫下了那種東西,算什麽榮光之事?還召太醫,一旦被記上,這臉麵還要不要了?

    魏西溏怒道:“閉嘴!朕無病無礙,召什麽太醫?讓殿內所有人都出去,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內!”

    柯大海戰戰兢兢的問:“陛下,可要召太醫?”

    外麵有一點動靜,魏西溏直接道:“全部退出去!”

    魏西溏這邊真是一邊怒一邊痛苦難耐,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那個王八羔子,就該淩遲處死,整日裏想這些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手段……

    “不滿柯公公,這藥其實就是一種調劑人情緒的藥物,唯有過去了才是過去了。”甄太醫道了謝,下去候著了。

    柯大海不敢說,隻道:“有人想要點此香,被陛下查出來了,如今陛下動怒,命人徹查此事,甄太醫還是別問的好,若陛下有旨,自然是會傳到甄太醫這裏的。隻是甄太醫,這藥可有解藥?”

    甄太醫過來,隻是聞了下味便道:“這是前朝後宮用來催情的香啊,隻不過略有改動,這香是在哪裏點的?”

    柯大海急忙應了,趕緊退了下去。

    魏西溏勉強站直身體,道:“把剛剛換下去的那香送去給甄太醫,問問是什麽東西,還有今日沐浴的湯水也讓人去甄別……現在就去!”

    柯大海大著膽子站在門口,小心的問:“陛下?您怎麽了?”

    她長出一口氣,眼眶都在發熱,身體一個不穩,往前一衝,直接把桌上的一整套茶具推到了地上,殿內發出劈裏啪啦的瓷器破碎的聲音,驚的殿外一陣膽寒。

    魏西溏頭也未抬,已經連喝了兩杯涼茶。她自己都覺得呼吸不大對勁。

    常青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被賜死,甚至連死法都不知道,當時一時冒險之舉竟然就讓他這樣葬送了性命,他猛的往前一步:“陛下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她冷笑一聲,“來人,留常青一個全屍,抬了送回常家,讓他們都長長記性,朕身邊,還不需要他們指手劃腳,若是再有人敢這般放肆,死的可就不是常青一個人。拖下去!”

    魏西溏伸手砸了手裏的茶碗,這名起的也叫她動怒,叫什麽不好,偏要叫常青!

    “回陛下,奴才叫常青。”

    魏西溏讓人送了涼茶,端起來喝了一大口,視線又落在常青身上,問:“你剛剛說,你叫什麽?”

    柯大海本來就不知道,自然不能承認,指天畫地的發了毒咒,才讓女帝開恩,準許他下去查明,至於那膽大包天的常青,一直跪在地上哆嗦。

    魏西溏冷笑:“在查之前,你給朕老實交代,此事你可有參與?你此刻說實話,朕還能念在你伺候三代帝王的份上饒你不死給你一個晚年安享,若是膽敢隱瞞,朕讓你屍骨無存,說!”

    兩句話沒說,就聽到女帝一聲怒吼,柯大海急忙低頭進去:“陛下,老奴死罪!求陛下開恩,準許老奴查清此事再前來請罪!”

    柯大海原本還有個養老送終的,結果連明兒這個蠢貨幹了這麽個事,柯大海當即就搖頭道:“出了這事誰還保得了你?陛下最恨這等髒事,誰能救你?”

    柯大海原本也是不知道的,結果裏麵一傳出動靜他的幹兒子連明兒就哆嗦著身體來求他救命,收了裏麵那小子的錢,如今事兒沒成,收的那好處怕是沒命消受了。

    魏西溏咬著牙,身體似乎也呈現了不同以為的燥熱的,她猛的回頭,對著外麵怒喝:“柯大海!這就是你理的後宮!”

    帝宮哪裏是這些人可以隨意進的?定然是身邊有人收了好處給了方便,雖然風險頗大,不過一旦成功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鋌而走險冒犯女帝的也是承擔了機會和風險,這點道理曆代都有人嚐試,但是魏西溏是沒想到竟然會落在自己身上。

    魏西溏被氣的瑟瑟發抖,難怪剛剛沐浴之時她就覺得不對勁,原來人為作祟。

    紗帳內跪著個穿著白色褻衣的男子,低著頭,裸露在外的如玉肌膚在昏暗的燭光下反射著誘惑的光芒,他一臉惶恐的從龍床上下來,跪在地上小聲道:“陛下,奴才常青,是陛下選入宮的側夫,奴才如今住在長安殿,奴才一直等陛下駕臨,陛下政事繁忙,奴才想替陛下解乏……”

    沐浴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隻以為是熱水泡的熱了些,倒是沒做他想,待進了紗帳之後魏西溏才覺得不對勁,她猛的睜大眼睛直接從紗帳衝了出來,勃然大怒:“放肆!你怎在這?”

    日常這些她還真不是苛刻的帝王,小錯隻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她一般都不會計較,失手打了東西之類的,都算不得什麽事,她自己都有失手的時候,怎能要求旁人什麽錯都不犯?

    覺得膩了,她才想起來讓人撤下去:“還是換回原來的,朕習慣了。”

    就是聞多了有些膩。

    剛進殿門,魏西溏就覺得殿內的香和以往的不大一樣,她隨口問了句:“換了香?味道不錯,挺好聞。”

    又批閱了一陣奏折,才扭著僵硬的脖子準備休息。

    麵兒:“……”認命的去抄經書去了。

    小太監:“……”默默的縮回了腳,站在不動了。

    麵兒哭著去禪堂抄經書了,一邊走還一邊跟一個小太監擠眼,讓他趕緊去找皇太後過來求情,結果魏西溏已經走了幾步突然又站住,道:“這麽晚了,任何人不得打擾太後休息,若是讓朕發現,直接杖斃。”

    魏西溏的回答是抬腳,直接把她踢的趴在地上,“送郡主去禪堂!”

    麵兒頓時一臉死灰,如喪考妣,“陛下,能換個罰嗎?”

    魏西溏冷笑一聲:“你倒是替自己算計好了,還三十軍棍?給朕去把太後禪堂的經書抄三十遍,明日一早拿不出來,你就別給朕出來!”

    麵兒裝出一副“啊原來是這麽件事”的表情,乖乖點頭:“臣知道錯了,臣甘願受罰……”說完,又趕緊補充了一句:“請陛下打臣三十軍棍吧!”

    魏西溏伸手,在她腦門上點了點:“你跟曦兒胡說些什麽話?她現在滿口的相公,還說不寫字是好事,這像話嗎?”

    麵兒垂頭喪氣,不能出賣柯公公,嘴裏說:“臣不知,請陛下明示。”

    魏西溏走到她麵前,問:“知道朕因為什麽事才叫你過來的?”

    麵兒已經從柯公公那知道什麽事了,乖乖低著頭跪在外頭呢。

    魏西溏一看不行,趕緊把她送回去睡了,等出來以後聽了柯大海的稟報,才想起來那邊還有個等著挨訓呢。

    小墨兒表現不錯,魏西溏讓他自由活動去了,而小曦兒則是慘了,被魏西溏留下來,訓了好一會,直訓的小曦兒眼淚啪嗒困的隻打嗬氣,小家夥還太小了,就知道母皇生氣了,挨訓了也隻是乖乖罰站,無精打采昏昏欲睡。

    小墨兒瞅了小曦兒一眼,心裏默默為小皇姐安撫了一下,小皇姐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嗎?

    魏西溏點頭:“吃吧,不過,吃完了,母皇有話要跟你說。”

    小曦兒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說完了還喜滋滋的看著母皇,“母皇,曦兒可以吃了嗎?”

    “遵旨。”柯大海一聽,就知道文靜郡主慘了,這是讓陛下捉了短,今晚上估計覺都睡不成了。

    魏西溏咬著牙,對著外麵吩咐一句:“讓文靜郡主待會來見朕!”

    小曦兒瞬間出賣了麵兒,“郡主姐姐說的,郡主姐姐說她不喜歡寫字,喜歡練功夫,她最喜歡好看的相公,還說曦兒以後肯定也要找好看的相公。”

    魏西溏的眼瞪的老大,“誰跟你說的?”

    小曦兒撅嘴,小嘴吃了肉,還油碌碌的,可憐巴巴的看了魏西溏一眼:“曦兒以後要嫁給長的好看的人,當新娘子,不要認字……”

    魏西溏無語的看著她,“曦兒,你這是為自己不認真找借口?你說你以後要做什麽?”

    魏西溏問了幾個孩子功課的問題,小墨兒都乖乖回答了,輪到小曦兒的時候,小紈絝學渣公主就低頭啃鴨舌頭,聽到母皇點自己的名了,才哼哼唧唧的說:“曦兒很乖的,可是那些字真討厭,老是亂跑,讓曦兒記不住。”

    小墨兒不挑,有什麽都吃,倒是省了不少事。

    小曦兒點頭:“能。”

    魏西溏看著她小玉碗裏堆成小山的食物,問:“都能吃下?”

    魏西溏又替她夾了,然後小丫頭就把她喜歡的東西都點了一遍。

    小曦兒又伸手指著一盤鴨舌頭,又說:“母皇,曦兒最愛鴨子的口舌。”

    魏西溏瞅了她一眼,替她夾了兩片。

    小曦兒忍不住伸出小胖手,翹著胖乎乎的蘭花指,指著豬耳朵說:“母皇,曦兒最愛豬豬的耳朵。”

    此時宮中的魏西溏正陪著小曦兒和小墨兒用膳,兩個小東西乖乖坐著,幸福的踢騰著小腿,等著母皇替他們布菜。

    相卿看著畫像裏的人,半響才起身走了出去:“布膳吧。”

    畫掛好之後,兩個小童才退了下去。

    畫中人的模樣還是朝堂之上身著龍袍的模樣,畫中人眉眼精致秀麗端正,龍椅之上威嚴大氣氣質尊貴,帝王之相躍然紙上。

    待掛上去之後,兩個小童才發現,原來那畫畫的是當朝的女帝。

    小童哪裏還幹囉嗦,趕緊把畫取了下來,把新畫的掛了上去。

    相卿抬眸看了小童一眼:“自然是取下來。”

    小童頓了下:“仙尊,畫掛在這裏,那這一副怎麽辦?”

    畫被裝裱好後送了進來,兩個小童正找地方掛畫,相卿伸手一直牆上一副畫,道:“這裏吧。”

    小童放下燈,取了畫去裝裱,對於仙尊精湛的畫藝和歪歪扭扭的題字不敢發表半個字,這可是極為少見的事,書畫本一家,但是仙尊就是有本事把畫畫的那般好,題字不成體統。

    相卿頭也沒抬的說了句:“去把畫裱起來,掛上。”

    日落西山,小童掌了燈過來,“仙尊,可要先歇下?”

    相卿回到房裏,走到書桌邊,書桌上擺放著一張未完的人物畫像,他提筆,兌了色彩,濾了多餘的水跡,一筆一劃描摹著畫上女子的眉眼、頭發和服飾,一直到他滿意為止。

    隻是要看這些得失,究竟值還是不值。

    果然,這世上凡事都有得失。

    相卿看著空出來的瓶子,伸手扔在地上,轉身走了出去。

    藥瓶中紅色的液體,是當年付錚中了蠱毒,從他身上采的血,保持至今用上了,卻也隻有這些,再想要更多,則是萬萬沒有的。

    為今之計,隻能盼著陛下再想不起那東西了。

    早知道如此,當年就該從那東西身上多取些血出來用來做藥劑,真是便宜了那東西,可惜死人的血用了對陛下龍體有損,否則哪裏還用擔心這些。

    相卿拿了那瓶子去了正在爐上放的鍋中,把藥瓶最後一點藥汁倒進正在熔煉的藥鍋裏,最後一點了。

    藥童歎口氣,趕緊收拾剩下的藥物。

    說完,拿了那藥從藥房離開。

    相卿回頭看了他一眼:“死人的血能管什麽用?”

    藥童跟在他伸手,擔心的問了句:“仙尊,可要去皇陵采些回來?這樣下去,藥效遲早會弱了,這樣的話可是就麻煩了。”

    回到左相府,相卿徑直去了藥房,在一堆草藥瓶中拿出一個瓶子,送到自己眼前看了下裏麵紅色的液體,微微擰了擰眉頭。

    相卿先是頓了下,隨即他抬頭,眼裏帶了笑意,道:“臣謝陛下。”

    這算是這麽以來,她主動跟相卿說的一句軟話,還是帶了“情”字的話。

    話是這樣說,心裏倒是不大踏實起來,相卿可會因為心懷不滿故意使壞?魏西溏倒是願意相卿不是這等卑劣小人,可又覺得按照相卿行事,這樣似乎也是常態,想了想,又道:“朕知你待朕忠心耿耿,朕領你這份情便是。”

    魏西溏略略思量了下,然後點點頭:“朕知道了,減了藥劑該比添了藥劑要簡單才是,又能有什麽反應?朕若有覺得不適,自會跟你說的。”

    相卿依舊是一副笑臉,道:“臣自然不敢如此待陛下,隻是最近此藥少了味藥劑,臣不得不減了味藥劑,此藥藥效不變,隻是,臣暫時不知後續會有何反應,陛下若有什麽異常,還望陛下如實相告,臣自當替陛下想法應對。”

    這樣一問,她倒是緊張起來,畢竟當年騰王殿下遭的那罪,她到現在都記得。

    魏西溏抬眸,點頭:“朕確實問過,如何?難不成這藥還真帶了什麽其他的病症?”

    頓了頓,他又道:“臣記得,陛下曾問過臣,此藥可有什麽連帶的其他病症。”

    相卿淺笑:“不過是臣自以為是罷了,如今知道陛下真意,臣自然不會違背陛下行事。隻是要勞煩陛下,要一直服用這些藥罷了。”

    魏西溏抬眸看他,笑眯眯道:“怎的?你還想過要把朕再來回折騰一遍?”

    相卿垂眸,半響,他笑道:“陛下說的,很是在理。是臣想岔了。”

    魏西溏應道:“這身體哪有那麽好換的?朕好容易活了這麽久,適應了這身體,若再換了,豈不是又要重新適應?”看了他一眼:“就算你有那樣的本事,也要看朕有沒有那樣的命再承受一次。”

    “自然是要一直服用,”相卿笑道:“隻要陛下活著一日,這藥就要服用一天。陛下若不想服此藥,便隻能換個身體才行。”

    魏西溏倒是沒注意,喚了內侍進來,數了剩餘的藥,“也就這麽多了。這藥還要服多久?還是一直服用才有療效?”

    “陛下的藥,可還有?”相卿又問。

    隻是也就是一句話而已,根本不能讓她釋懷,說了卻比不說讓她心裏略略舒坦。

    魏西溏沉默了一會,道:“到底也是朕算計在了其中。”

    相卿抬頭:“陛下不必擔憂,凡人各有自己的命數,”

    “就是可憐長喜公主以後的命運不知會如何了。”魏西溏說完,又自己寬慰了一句:“若那修岩對公主有幾分真心,倒也能拿捏住太子,若不然,長喜公主就要背負千古**的惡名了。”

    相卿點頭:“正是此理,陛下聖明。”

    魏西溏想了想,道:“長喜公主若下嫁,太子便會嫉恨西闡寧焱,連帶著記恨自己的父王,可他若想保太子之位,隻能忍氣吞聲。”魏西溏突然抬頭,道:“若能助太子提前登基,他便有能力阻止長喜公主下嫁,長喜公主不能下嫁,寧焱自然不滿意,太子那時候定然不肯跟寧焱讓步……”

    相卿顯然對於什麽人倫沒什麽概念,隻是道:“有違人倫之事是太子做下的,隻要太子心有此想,和談一事就不能成功。”

    魏西溏的手在桌子敲了敲,道:“有違人倫。”

    相卿皺了下眉頭:“那又如何?”

    魏西溏趕緊抬手:“長喜公主是皇帝的親妹,太子是皇帝的兒子,這亂了輩分。”

    “此中關係有些複雜,長喜公主的意中人是大言的護國將軍修倫的嫡長子修岩將軍。長喜公主還有個身份不能曝光的追求者,太子金城。”相卿道:“太子和長喜公主年歲相近,此人心思深沉,必然受不得自己心愛之人遠嫁他國……”

    魏西溏的眼睛亮了下,問:“長喜公主的意中人是什麽人?”

    相卿上前一步,道:“臣聽聞,長喜公主心中早有意中人,隻怕不願和親西闡,嫁給一個不斷換皇後的國君。”

    魏西溏眯了眯眼,“大言的皇帝年輕時就是個喜好征戰的武將,如今求和怕是覺得大言力不從心,長久下去會吃敗仗,是以才急著求和……那麽……”

    相卿淡笑了一下,“西闡和大言和談自然不能成功,隻是要用什麽法子,隻怕還要多想想。寧焱是個懶人,若不是當初大言逼的緊,他也不會和大言開戰,如今大言服軟求和,他自然樂得接受。”

    魏西溏點頭:“這倒是附和寧焱的個性,當年他為了一個賀蘭詞能和西貢皇帝出爾反爾,如今為了一個長喜公主和大言講話倒也是他的風格。隻是,他這一和戰不打緊,朕就要擔心東征之時背部受敵。”

    相卿笑:“那位賀蘭公主雖說貌美傾城,不過個性還是烈了些,開始寧焱十分欣喜,日子一久,便覺得厭煩。後來聽說進了冷宮,再後來就沒了聲息。寧焱倒是巴不得自己的皇後隔三差五死一次瘋一次,這樣就能換新皇後了。”

    魏西溏略一沉思,問:“朕當初可是從金州送了賀蘭詞過去,難不成這麽快就失了寵?”

    “陛下,西闡國君寧焱為人陛下自然是知道,宮中皇後的位置換了又換,如今,大言和談的條件便是把大言皇帝最年幼的親妹妹,長喜公主下嫁寧焱,那寧焱是個喜新厭舊的,送入和親的又是位千真萬確嬌滴滴的公主,自然是願意坐下談上一談。隻要雙方坐下深談,這事情的轉機可就大了。”相卿看著她,道:“官道的消息想必也快了,陛下若是不信,便可再等上兩日就知分曉。”

    相卿的消息渠道確實要快,但是魏西溏不確定是否準確。

    魏西溏讓人把相卿傳了進來,開口問:“西闡和大言已經開戰三個月,怎麽突然想起要休戰了?你的消息可靠嗎?”

    於是,左相大人求見,還帶來了有關西闡和大言有望休戰的消息。

    以前左相大人求見,那都是沒甚像樣的理由,如今左相大人要是想見到陛下,就不得不找到和政事有關的理由,否則陛下一律不見。

    左相大人還是三天兩頭往宮裏跑,隻不過有時候會見不到魏西溏罷了。

    反正,隻要能讓那三人別往她麵前湊就行。

    魏西溏有些煩,直接下了令,讓那三個初初入宮爭著表現的小肉糜們在各自的殿裏禁足,理由是衝撞陛下衝撞公主,還有個沒來得及出馬就被嚇住的,給的理由是沒有給陛下請安,要學規矩。

    這宮裏一下多了三個年輕俊美的男子,後宮多年無男子的小宮女們個個春心蕩漾,就連被無鳴惦記的小樂兒腳步都輕快了許多,聽說還找了總管,想要調到幾個側夫身邊伺候呢。

    小公主正嗷嗷叫要哭鬧的時候,又被過來看兩人習字的魏西溏給捉個正著,一問才知道這麽回事,魏西溏又把人給攆了回去。

    有奶就是娘的小公主一聞到糕點的味,果然蹭蹭蹭就跑了過去,幸虧被她身後的暗衛及時攔住,來路不明的糕點,怎麽能讓公主食用?

    再幾日之後,另一個小肉糜不知從哪裏聽說陛下每天都去探望小公主和小皇子,還打聽到小公主貪吃,還特地讓人從宮外送了一堆糕點入宮,專門等著小公主和小皇子每日上下學的路上,還真讓他給遇到了。

    留下小肉糜原地打哆嗦。

    算是變相的提點,說完便走了。

    她點點頭:“既然是初入宮迷了路,那日後出門帶著下人伺候著,別再迷了路,萬一遇到那個不長眼的奴才頂撞了,倒是會讓你受委屈。”扭頭對人吩咐:“還不替他引路?一個個不長眼還是怎麽著?宮裏不比其他地方,以後伺候著的精心一些,別讓朕再捉到你們一個個偷懶打滑,還以為朕連這小小的後宮都管理不得呢!”

    魏西溏伸手捏著眉心,看著跪在地上的小肉糜,叫什麽她也分清,就知道選了三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男子進來,如今看到了其中一個,確實很少清秀,看著也很是單純,可惜,單純的人怎麽就想起個偶遇了。

    而且,能被送入宮裏來的,自然是家族千挑萬選的人,隻怕那些什麽偶遇什麽丟東西的戲碼,日後還會絡絡不絕。

    三個女人一台戲,三個男人的戲份其實也不少,有人的地方這爭鬥就是必然的,更何況那三個小肉糜還代表著三方不同的力量,哪個都不能認輸。

    後宮裏頭也不安生,那三個鮮嫩嫩的小肉糜們初初入宮,內裏的那種小計謀小心機真是一樣不少,想著法子往她麵前湊,魏西溏總算體會了前朝那些皇帝們生活在一群女人當中的苦惱。

    從皇太後的寢宮出來,魏西溏直接批閱當天的奏折,忙是真的,畢竟她是有心東征的,大豫因著她上回過去攪亂了東方長青的心神,如今使臣又出使大豫,東方長青自然知道天禹隻怕是在找茬,再一個,南宮宇那邊的兵馬尚未充沛,是以一切都要壓後。

    左相大人說了,陛下服了藥,本就是讓她靜心用的,若是有人翻來覆去的提,這不就等於是在她的舊傷口上撒鹽巴嗎?

    “陛下自己保重龍體,母後幫不上你什麽忙,就想著多替你布些菜。”皇太後歎口氣,隻能這樣說。陛下分明不想多談,她也就不多嘴了,免得反倒讓陛下更傷心。

    “母後不必一直替我布菜,母後自己也吃些。”魏西溏夾了一些菜過去,“母後不必擔心,朕略有些忙,算不得什麽太忙,隻是事情多,精力不濟,休息幾日便會好些。”

    如今這狀況,皇太後不擔心才怪。

    本來皇太後也不必擔心魏西溏的,可惜付錚沒了之後,她這心就一直提著。

    如今魏紅衣和魏靜思倒是不要她操心了,兩個公主嫁的都不錯,衣食無憂夫妻感情深厚,這對女兒而言足夠了。

    在皇太後心裏頭,再如何,自己的孩子終究還是孩子,怎麽著都不放心,怎麽著都盼著自己的孩子好。

    在皇太後麵前,魏西溏自然還是做回孩子的模樣,皇太後問什麽,她就是答什麽的,就算不想提這個話題,她也得笑眯眯的對著皇太後。

    這回相卿倒是沒多話,隻是看著那幫老家夥冷笑,謫仙一般的人物,愣是讓人覺得笑出來之後有些冷颼颼的。

    她本身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這些人摸著了竅門,又不是損國損民之事,魏西溏不耐煩之下,直接點頭。

    若是哪些人有恃無恐,她倒是翻臉的容易,直接強權鎮壓,可那幫老東西盡打著為江山社稷的借口,滿口都是為國為民為魏氏天下,魏西溏倒是不知該怎麽對付了。

    她有兩日未來探望皇太後,倒不是忘了,實在是有些不知說什麽,生怕皇太後再問起後宮那三個先入宮的男子,她也實在是不耐煩那些老東西三番五次的說。

    魏西溏規規矩矩的坐著,慢條斯理的用膳。

    “陛下多吃些,今日讓禦膳房特地做了你喜歡吃的菜式過來。”皇太後親自動筷,往魏西溏的碗裏布菜:“母後知道你平日裏處理政事繁忙,也不敢多讓人打擾,難得你來這麽一趟,多吃一些。”

    要不然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老東西,也不會叫著嚷著要往女帝的後宮塞人。

    因著有曦兒和墨兒,所以皇太後的心裏倒是並沒有過於擔心,皇室子嗣有了,朝臣鬧騰不過是為的多塞點人入宮,增加自己權利爭鬥中的籌碼,塞進去一個自家人,自己在朝堂的位置就能更穩當一些。

    身邊的人都說陛下選夫入宮,可實際上並沒有跟那三個新入選的側夫同房,皇太後就越發認定這個想法,陛下心裏肯定還惦記著錚兒,所以才為了應付朝臣,選了三個年輕的男子入宮掩人耳目。

    肯定是陛下心裏苦,更不讓她擔心,所以才自己默默咽下了。

    可再疼,也疼不過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忍著不在魏西溏麵前提付錚,心裏也認定她也是在忍著的,否則,怎麽能堅持這麽久半個字都沒提過?

    畢竟那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是打心底裏疼的那種。

    她既盼著自己女兒早點走出傷痛,又盼著她能多惦記一陣錚兒。

    皇太後心裏有苦說不出來。

    臉上的表情讓魏西溏很是納悶。問了皇太後又搖頭說沒什麽,高興的。

    皇太後跟那幫頑固老東西不同,得知她宮裏一下進了三個人,又高興又惆悵。

    隻不過,魏西溏在麵對皇太後的時候,這壓力還是頗大的。

    魏西溏就覺得老東西們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每每和顏悅色一段時間,這些東西就會忘了她的江山到底是怎麽打下來的。

    如今就是夾著尾巴做人,生怕惹怒了陛下。

    其實金州的那些老頑固們對於女帝連選三夫一事十分憤怒,口口聲聲嚷著傷風敗俗,後來被女帝在朝堂上一頓罵之後,老實了。

    本來這選夫之事都是被左相大人回絕的,不過後來也左相大人跟女帝單獨見了之後,也不知怎麽就想通,竟然就同意了,不過,同意的是側夫之位,王夫一事,還是沒能成行,不過好歹是堵住了那些老臣的嘴。

    喧囂一時的選夫之事終於暫告一段落,畢竟,這王夫的人選也不能冒進,更何況,還有個時不時蹦出來搗糨糊的左相大人。

    據聽說本來女帝是堅決不再選夫,隻不過抵不過朝臣的壓力,為了朝局穩固,不得不在一堆人選裏麵選了個三個。

    想想也是,女帝和青王殿下當年的感情那般深厚,想也不可能隨便就添新王夫的。

    至於王夫位置,還是空著的。

    女帝的後宮終於的添了三個相貌端正出身高貴的側夫。

    這幾日金州城內外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睡在胡家宅子柴房草垛上的巫陰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詛咒那對屋子裏那麽多床非要擠在一起的狗男女男娼女盜沒好下場。

    麵兒莫名其妙成了抱來的,和巫隱同病相憐起來,感情更好了。

    巫隱點頭:“就是就是!”

    麵兒趕緊趁機往他懷裏蹭了蹭,道:“天生一對啊!”

    巫隱一聽便道:“你長的這麽好看,跟你們家人都不一樣,肯定是抱來的。”還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說:“真可憐,我們倆是一樣的。”

    麵兒訕訕的縮回手:“不讓看就算了,幹嘛罵人呢。我娘真是的,就沒見過這樣坑閨女的,我肯定是她抱來的,不如好看兒親。”

    巫隱義正言辭:“你這個登徒子,你娘說了,絕對不能讓你隨便脫了褲子!”拍在麵兒的手上:“拿開!”

    麵兒快速的往下爬,伸手去拉巫隱的褲子,“讓我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的。”

    麵兒伸手托腮,認真想了想,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在巫隱麵前演練了一下,手指頭從豎的變成了彎的,說:“就是這個意思,豎不起來的意思。”

    巫隱蹺著二郎腿抖啊抖,嘴裏說:“你娘說了,要是睡的早,以後就會力不從心……”然後他眼巴巴的看著麵兒,問:“什麽叫力不從心?”

    麵兒打個滾,抱著巫隱的枕頭,嘴裏嚷嚷:“相公,要不然咱們倆先睡了吧!你幹嘛要聽我娘的不聽我爹的?”

    巫隱回到了他的大床上,巫陰回到了他的草垛上。

    外頭巫隱和巫陰打累了,各自回去睡覺。

    因著麵兒那樣,初念是下定決心要好好教好機靈兒的,說什麽也不能像她姐姐那樣。

    機靈兒長的很好看,跟好看兒有些像,就是有些鬧騰,至於會長成什麽樣,初念心裏琢磨著隻要不要讓她跟她爹和她大姐接觸太多,應該沒多大的問題。

    開始胡九還說要起叫水靈兒,初念一聽,這以後長大了萬一有人拿孩子的名字調戲怎麽辦?所以就改成了機靈兒。

    麵兒前些日子多了個妹妹,叫機靈兒,反正,胡九家的幾個孩子名字,都是這樣的。

    初念自己出身算不得好,要不是陛下把她買了回去,她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遭罪,所以初念心裏頭就盼著自己的三個孩子別像自己當年那般遭罪。

    自然,這些事麵兒的娘初念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了,估計會拿著棍子追她兩條街。

    別以為麵兒不知道怎麽把人給睡了,麵兒可是特地去醉花樓裏跟著裏頭的頭牌花魁學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