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吻痕與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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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秦姿郡主走了老遠,小十一才訕訕瞅了我一眼,“……”
    我瞅回他,“……”
    從頭到尾,夜祁言情緒竟沒有一絲波動,仿佛當真對那秦姿郡主心有所屬一般,這讓本道姑好生不開心。
    小十一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暗暗想拔腿溜走。
    夜祁言一句下去吧,讓小十一頓覺如臨大赦,連爬帶滾逃了走,走之前,卻在我耳邊低低道了一句,“那元宵佳節,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宴,屆時太子妃記得在咱們太子脖子上等地方蓋個章什麽的,那些有非分之想的女子可能便會琵琶另抱,畢竟相親宴上,除卻咱家太子,還有大把尚未婚嫁的高官子弟。太子妃,小十一隻能幫你到這了!”
    我往日怎麽就沒發現小十一心底其實是幫我的呢?
    小十一走後,我故作漫不經心道,“從小到大都有無數女子圍繞在你身邊,太子殿下好生豔福。”
    夜祁言從方才到現在一直神思恍惚,仿佛想什麽入了迷,此刻忽然笑道,“阿姿那丫頭,本性不壞,她有點口不折言,你也馮上心。”
    是不用上心,連你父王母後的旨意也不用上心嗎?
    可我看夜祁言是壓根不當一回事般,簡直是完全不理會我的感受。
    我賭氣道,“對,你自我感覺這麽好,你的表妹自然也是極品。”
    “阿鳶,你這可是吃醋了?”
    我嘴硬道,“我才不會吃醋呢!”
    他點了點頭,淡然道,“你委實不必吃醋,阿姿隻是我的表妹,就像那時你一直強調二月雪隻是你師弟一般。”
    “你……”
    他倒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和他之間,一開始便因為二月雪而有了隔閡。雖然這個隔閡到底是為何而來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隻知道,那段日子裏,他見我為二月雪傷心,便對我越發冷漠,我覺得他不近人情,何必同個死人計較,索性對他也越發冷漠了起來,最終,我們兩個便似乎走得越來越遠。
    眼下他這算什麽?故意嗆我?
    明明昨日,他舍身相救,我覺得我和他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初遇時的感覺,未料隻是錯覺。
    “既然如此,那祝你和你的表妹後半生幸福!我這就帶阿狸離家出走!”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明明我是帶著紅薯過來感謝他的,怎會搞成這般?再說下去估計要吵起來了,我幹脆走便是。我覺得很是委屈,跑得很快,雪花有些迷眼。
    然而,晚間時分,小四卻抖著腿告訴我,在我走後,夜祁言將我烤的紅薯一口一口吃了個幹幹淨淨,然後還命他再來飛鸞宮討上幾個當晚餐。
    彼時,我從酒肆回來,聽後一陣無語,“……”
    琅華和鐵柱這兩個家夥非說一醉解千愁,夫妻吵架床頭吵床位和,醉了才能和好得更快。
    這下好了,我醉得一塌糊塗歸來後,又聽見小四忽然說起這件事,於是一個衝動,讓小四無論如何也要將夜祁言騙到我這裏。我等得都快睡著時,夜祁言這才急衝衝趕來,還帶了太醫,大抵他剛進殿便聞到了酒氣,這才知道自己受騙了,我以為他會轉身就走,誰料他隻是趕走了太醫和小四以及一幹閑雜人,並且讓人帶上了殿門。
    我知道他來了,可是我躺在床上就是無法睜開眼,估摸是這酒的後勁太過大。我不由在心底暗暗將夜琅華和鐵柱這兩個不靠譜的貨鄙視了一遍,你灌得我成這般,這樣本道姑怎麽去蓋章?
    我嚐試著睜開眼,良久,才緩過氣來。
    大腦還是很昏沉,殿內有些昏暗,一個影子一直蕩來蕩去,想來是有人擋在了蠟燭前麵,側過腦袋,果然,一抹頎長清冷的淺紫身影正站在枝型燭台前,拿著剪刀挑剪一個個燒焦的燭芯,他挑得極仔細、認真,仿佛生怕驚擾了燭光。可因為他雙眼根本看不見一切,所以總會一個不小心便會被燭芯燒到手。
    莫名的,我覺得的鼻子一酸。
    我向來不喜夜明珠的光芒,總覺得夜間朦朦朧朧才最美,所以我一直都喜歡點蠟燭,可蠟燭燃燒久了,燭芯焦掉,便會有股味道,素日照顧我的小豆角知我不喜,隻要燭芯略長便會去剪掉,可他竟也會注意到這般小的細節。
    這時,他忽然轉過頭,雖然知道他看不見,但我還是立馬將腦袋轉了過去閉上了雙眼,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困得幾乎下一刻便能睡去。
    果真,我最後還是不爭氣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裏,我感覺有人在脫我的衣服,身上被弄得癢癢的,尤其是臉蛋上,耳垂上,還有頸項上,這感覺像是在泡溫泉一般,渾身都熱得難以言說,可是我卻不由自主沉淪了進去,幾乎無法自拔。
    翌日,我宿醉未醒,一直到了晌午十分,小豆角覺得有些不對勁,小包子十分擔心,於是他和小豆角兩人輕手輕腳掀開了千層帳。
    彼時,我剛有點蘇醒的意思,轉過頭,看見小豆角和小包子,我剛想對小包子招招手。
    小包子叫道,“娘親,你中毒了嗎!”
    小豆角則十分誇張地尖叫了起來,“不好了不好了,兩日後便是元宵佳節,聖上剛下旨讓你屆時進宮,主子你長疹子了,這可怎麽辦好!”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似乎被脫了個幹幹淨淨,肩膀以上的肌膚全都裸露在空氣之中看,可不是,當真生了很奇怪的紅斑,小豆角和小包子不明事理,可作為一個經常出入青樓的道姑,我卻是清楚這些是什麽。
    我連忙將被子往上扯,“阿狸,這不是中毒,娘親沒事。”
    小豆角道,“真的不用請太醫嗎?”
    小包子擔心道,“阿狸這便去喊父君!”說罷,當真嗖得一下跑了出去,我連忙讓小豆角去攔住他。
    趁著他們都不在的間隙,我趕緊梳洗了一番,可是那些吻痕怎麽遮都遮不完,我不禁在心底暗暗鄙視了夜祁言一番,他想坐擁三千美人,他想和他表妹雙宿雙飛,竟不允許我沾花惹草。如小十一所說,有這些東西在,元宵宮宴上,我注定孤家寡人一隻了好麽?
    我剛折騰好出來,便聽見小包子和夜琅華竟在殿門前侃了起來。
    小包子驚訝得小嘴都合不攏,“叔公,你確定,娘親身上的東西是父君弄出來的?”
    琅華嘿嘿笑道,“叔公會騙你麽?你父君看起來蠻斯文的一個人,沒想到床上那麽禽獸!”
    小包子長長哦了一聲,一雙狡黠的眸子轉了轉,“那叔公,那前兩日你脖子上的,難不成是良叔叔弄出來的?”
    琅華淡定摸了摸小包子的腦袋,“不,叔公剛才騙你的,這紅痕是疹子,叔公前兩天起了疹子。”
    我,“……”
    半晌,我咳了一聲,走上前,附和道,“阿狸啊,娘親這也不是疹子,酒後過敏罷了。”
    可小包子還是很擔心,他踮起腳尖探著小腦袋看了又看,一副不明所以十分好奇的樣子,糯糯問道,“娘親,父君到底做了什麽禽獸事,才弄出那些呢?”
    琅華,“……”
    我,“……”
    未料吃午飯時,夜祁言竟過了來。
    小包子見到父君,好生開心,夜祁言對他倒是寵溺得緊。我聽說書先生說,生在帝王家的孩子,都很少能享受得父愛母愛。可這句話在夜祁言這裏,簡直是扯淡。夜祁言非但對小包子千依百順,更是趁著還沒開飯的時間,陪他在雪地裏打起了雪球,一大一小,大的玉樹臨風,小的肥白討喜,再加上一條黑色的大狗,那畫麵,好生和諧而溫暖。
    小包子玩累了,朝雪地裏一躺,夜祁言便去撓他的癢,小包子咯吱笑得別提有多開心,最後兩父子鬧累了又堆起了雪人。
    夜祁言看不見,他負責拿鐵鍬鏟雪,阿狸負責指揮,最後竟像模像樣堆了四個小雪人出來,小包子指著最小的那個雪人問道,“父君,這是誰?”
    “你妹妹。”夜祁言言簡意賅答道。
    彼時,我正炒好了菜,從廚房出來,便聽見這樣的對話,再加上夜琅華蹭吃混喝不懷好意的笑聲,我頓時跟煮熟的蝦子一般。可是下一瞬間,那討厭的表妹又冒了出來,她甜甜道,“是呢,阿狸很快會有妹妹了。”
    阿狸見到夜祁言的表妹,乖巧喚道,“表姨,娘親肚子裏難道是又有了寶寶?”
    “娘親?阿狸啊,那個道姑可不是你的娘親,別亂叫。”那表妹又道。
    我看見她心裏真是有股無名火,尤其是夜祁言總是沒任何反應的態度。我想轉身進殿內,夜琅華卻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朝他們走去,對夜祁言道,“你這臭小子,也不懂憐香惜玉,該不是想再生個孩子想瘋了?”說罷瞅了秦姿一眼,“我說秦姿你這丫頭,也老大不小了,合著本王哪天進宮覲見嫂嫂的時候,幫你找個對象?總是粘著你表哥,也不嫌害臊。”
    秦姿大概是見到了我頸項上的吻痕,臉色瞬間白得駭人,她極力保持著鎮定,嬌嗔道,“王叔,皇後姑媽說了,會替我和表哥做主的,就不勞煩王叔操心了,至於總粘著表哥的人,可不是阿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