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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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沒人會沒想到,陳永華給出的地名,竟會是……春城!一個讓她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名字。因為裏麵包含了一個讓她一想到就會心痛、流淚的地方。

    她上一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鄉,就在春城的其中一個小鎮。她一直不願再去觸碰前世恩怨,也從不曾想過要回去,但事到如今,她非去不可……

    抓起外套,她就打算直奔春城。

    可、可是……當她凝聚靈力,要使用清風術時。竟發現體內像是堵了一快巨大的石頭,根本凝聚不起半分靈力。強行運功推力,還會痛,痛得抓心撓肺的難以忍受。

    隨後沐奇才一五一十的給她交代了一遍,事情情況。原來是因為中了三途水的毒,在毒素散完之前,都她是個廢人。

    她也是醉了,什麽時候廢不好,非得在關鍵時候變殘廢。

    無奈之下,隻好拜托顧浩川,用專機將她送往昆明。如果去航空公司,光是候機就得等等半天,她等不起。顧浩川倒也不含糊,當即就吩咐了人去準備。

    隻是沐奇那小家夥,意見比較多,生怕她被孔天厥當小僵屍收了。囉裏囉嗦的跟她扯了一大堆,扯得都上了飛機,才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收住了嘴。

    她的耳根、也總算是得到了片刻的清淨。可以好好考慮下,找到人之後應該怎麽做。被孔天厥收掉,是小事,隻要能請動他就行。

    但她萬萬想不到……

    陳永華收到的消息是假的,給她的地名,自然也是假的。陳永華對她沒保留,是因為他見識到了她有對抗妖邪的本事,也知道她與彥冠修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對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連帶信任。如同信任彥冠修一樣,連帶信任她。

    另外,他也委實有些束手無策,隻抱著多一個途徑,多一種可能的心態在做。

    隻是連他自己都沒估料到,安排出去的方程,竟會謊報消息……

    ……

    方程不僅是謊報,而且擔心上頭會越過他,對孔四喜進行單獨調查。報備時,還沒有避開孔四喜。以免牛頭不對馬嘴的會穿幫。

    搞得孔四喜,從出發開始,就一臉懵逼。直到幾經輾轉,抵達了稻城,都還沒想明白。方程是在打著警方旗號,為吳崖辦事。還是反過來的,隻是在用吳崖來嚇唬人。

    不過……他會在沒套到話的情況下,奔向稻城,應該是前者。

    而且他兜兜轉轉了好幾個城市,最終還很謹慎的提出。暫時入住一家賓館,等確定行蹤沒被監控後,再去找人。這種說詞,孔四喜自然不會拒絕,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傍晚時分。

    兩人隨意挑了一家中式餐廳用餐,也不知道是誰在灌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便天馬行空的打開了話匣子。

    隻是有關吳崖……

    這個敏感度極高的名字,兩人看似隨性而談的言詞中。都有意無意的避諱著,沒人主動去提。

    一個不敢主動承認,生怕成了不打自招。一個不想與魔界牽涉太多,以免暴露之後,無法抽身。

    其實孔四喜想套底,方程也不是完全沒目的。畢竟孔四喜長在驅魔家族,本性應該不壞。如果能勸他重歸正途,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於是兩人借著酒勁,淨挑些漫無邊際的話,互打啞謎。以至於聊了半天,都沒聊出一個所以然。

    孔四喜性子直,這種傷腦筋鬥智商的活,他還真幹不了。剛想點破一嘴,卻被方程的電話鈴聲給打了岔。

    是警署那頭來的電話,內容倒也簡短,沒耽誤多久時間。

    看他大大方方的匯報完行蹤,孔四喜有意無意的喝了口酒,問道:“其實吧……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弄懂。”

    ——忍不住了?

    方程饒有興致的看向他,“說來聽聽?”

    孔四喜放下酒杯,一臉納悶的道:“春城離這兒也不遠,要真想避開警方的眼線,報其他地方不是更合適。你幹嘛非得選春城啊?”

    方程若目光暗了暗,有所思的看向餐館窗外。忽地,他澀然一笑,回過頭來說道:“因為熟悉唄,匯報得越詳盡、越逼真。”

    孔四喜壓根兒就不信,想了想,挑眉打趣道:“熟悉?你不是香港人嘛,能對內地有多熟悉!該不會是哪裏,對你有什麽特別的意義,或是有特別的人吧。”

    “隻是在那住過罷了。”方程麵上笑意不減,隻是眼底的光澤多了幾分憂思。輕描淡寫的應了一句,便摁著頭皮,佯裝醉意上腦,屏蔽了孔四喜之後的一切問題。

    一頓飯下來,他算是看明白了。孔四喜中毒已深,是拉不回來的,說下去都是費口舌。剛他要問問題,本還以為是有心主動交代,卻不想他繞來繞去,還是在套話。

    為什麽選春城?他也不知道,匯報的時候怎麽想的,張嘴就來,沒考慮那麽多。

    心許是二十多年前,他在春城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原因吧……

    他在那住了少說也有十年,要不是因為麵相不會衰老,容易引人生疑。否則到目前為止、他應該還在春城待著。

    這些自然不能告訴孔四喜。不是怕他會發現,他方程不是人類,而是關乎一個秘密。

    想到這些,他不禁回憶起了當初抱著一個嬰兒,前往春城的畫麵。

    那是一個冬天的雨夜,涼風蕭蕭,枯葉飄零,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他抱著一個剛落地的幼嬰,在刀光劍影中,踩著一條殺出的血路,跋涉千裏。最終在狐族親衛的護送下,來到了春城。

    可以說,那是一個慘不忍睹的血夜,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青丘狐族在當夜幾乎傾巢出動……

    ————

    望著車窗外閃過的夜景,沐瑤兒陷入了一種低迷、憂傷的情緒中。心、不停地抽顫著。淚、不時地滾落著。

    沒有再說過話,也沒再理會過沐奇和顧浩川。徑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裏麵是她上一世的經曆。

    回首那年芳華,卻隻殘留著一地悲傷。

    從專機著陸,接到陳永華的第二通電話起。沐瑤兒便知道,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

    在外漂泊了一年有餘,再渡踏上歸途,如今已是前世今生之別。即便再不堪回首,也不能有半點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