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獨孤九劍和鬆風劍法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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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夏自古而今,音樂家的地位並不高。

    曆史書會記載每個朝代有名的大詩人,卻不會記載多少有名的音樂家。

    歌手,藝人,哪怕紅極一時,到了晚年也往往會惶恐自己的名聲能不能被曆史記住。

    顧誠雖然畢生隻唱過七首歌——今晚的《蘭亭序》是第七首。但大家毫不懷疑,哪怕他沒有富商的身份,僅僅是一個歌手,靠今晚的事跡,都能贏得載入史冊的傳唱度。

    當然,嫉妒的人永遠都不會少。看到顧誠如此一氣嗬成時,幾個其他股東帶來的音樂人們,第一反應是:“會不會是提前作好了曲子、候在那兒等氛圍、假裝臨時靈光一閃開天眼?”

    但是,這種反應還沒說出來,就在那些人腦海裏被自己的腦補鎮壓了。

    “不可能!顧誠並沒有提前知道現場沒有鋼琴、也不知道周潔倫會提出要鋼琴。是周潔倫臨時找不到鋼琴,才讓顧誠拿古箏湊合的。而且看顧誠一開始的表現,確實沒有摸熟古箏,連怎麽用古箏彈出現代西洋樂都不懂。最後犯的那些錯誤也是實打實錯出來的……”

    如此一想,所有的懷疑統統不存在了。

    為什麽在當今樂壇,好的作詞人作曲人,相比於演藝歌手很難功成名就?

    不就是因為歌手的歌聲、顏值等素質,好歹不具有可移植性,所以稀缺、讓公眾容易信賴麽?

    這個嗓音和臉是誰的就是誰的,哪怕在商業利益的漩渦中造假現象無數,也不可能讓公眾追星追錯人(最多整容,對臉造假)。

    而作詞人作曲人不容易被大眾追,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人民害怕被商業包裝欺騙——詞曲這種東西作出來後,隻要商業利益夠大,很容易找槍手。

    有些經濟公司為了包裝“美女作家”、“美女音樂家”,把長得醜卻有才華的創作人的詞曲用槍手價買來,給美女作家刷名聲的事情還少了麽?

    久而久之,有才華卻沒法證明自己有才華、沒法證明自己不用槍手的創作者,就和“沒法證明自己傳承有序”的古代書畫真跡作品一樣,社會價值打了折扣。

    現代賣的最貴的那些古代書法真跡,都是啥樣的?不僅書畫本身要真跡,還得後麵跟著一大串題跋和印章。

    證明“這幅字宋朝的時候在趙佶手上、元朝在趙孟頫手上、明朝在宋濂/方孝孺/朱棣手上流轉了三道、清朝還蓋了乾隆禦藏之寶、民國的時候記在國府遷徙文物單上……”

    要是能和官修的曆史書對照起來就更好了。

    顧誠今晚作的《蘭亭序》,就是這種情況。

    從創作的契機,到創作的過程,直到最後的成品。

    全程都是在華夏頂尖的富商和音樂家圈子注視見證下完成的,真得不能再真了。

    這種具有如此話題性的曆史事件,一百年都不一定有一個。

    所有原先還在猶豫“顧誠到底是不是真有才華、還是個有錢之後著槍手包裝自己的狗大戶”這個問題的人,今夜之後誰再敢提這事兒,他們就會一耳光扇過去。

    “啥?你們居然敢懷疑誠哥的才華是不是抄的?你特麽就算是從未來重生回來抄抄抄,都做不到誠哥今天這種程度!”

    “阿誠,過來,哥倆好好走幾個。”馬風端著兩壺雪芹南酒,很江湖氣地一把把顧誠扯到了他那一桌坐下。

    一邊扯,馬風一邊就把兩壺酒的封給開了:“剛才你也唱了‘牧笛橫吹黃酒小菜又幾碟’。咱就改喝黃酒,古風一點,全程仿蘭亭集!”

    顧誠一臉苦笑:“之前喝了那麽多別的,混著喝非醉死不可。”

    “怕啥,醉了就好好睡一覺,樓上有客房。你小子最標榜真性情、晉人遺風,還特麽怕喝醉?”

    說著,不光馬風勸酒,連丁三石都湊過來熱鬧,顧誠被他們逼得不行,連幹了三大碗黃酒,已然有些暈乎。

    馬風陪著喝完,舌頭有點大,很大力地拍著顧誠的肩膀:“說說看,剛才創作時候的心路曆程,大概是怎麽個靈光一閃、天眼通的。讓我們這種俗人長長見識開開眼!”

    “也沒啥,怎麽說呢。”顧誠覺得自己的聯想能力已經隨著酒意彌散開來,各種天馬行空亂聯想,“你們,那個誰,看過《笑傲江湖》沒?”

    幾個互聯網大佬當中,丁三石性子最喜武俠,當初也被戲稱為“互聯網三劍客”。聽了這話題一下子腎上腺素飆升:“靠,笑傲江湖誰沒看過,再說今天金老爺子都坐這兒,你問這就是班門弄斧了。”

    酒後的人,都不太會謙虛,顧誠也是如此。

    麵對丁三石的挑釁,他渾然忘了清醒時的矜持,囂張地賣弄:“記得令狐衝在華山思過崖上輸給田伯光那一段不?然後風清揚老爺子跳出來,用獨孤九劍指點令狐衝。當時令狐衝被嶽不群教的套路劍招束縛住了,風清揚讓他‘金玉滿堂’之後接到‘有鳳來儀’,令狐衝完全不能領會。

    風清揚就跟他說:你的‘金玉滿堂’招式還未使老的時候,劍尖順勢那麽往下一推,不就接到‘有鳳來儀’上了麽?

    我當時腦子裏也是一樣的,總覺得倫哥的《菊花台》最後倒數第7個音這道坎衝不過去,順勢往回一鬆,幾次一錯,靈光一閃想到令狐衝頓悟獨孤九劍這個橋段,《蘭亭序》就源源不絕從腦子裏自動流出來了。”

    握草!要不要這麽傳奇!

    不吹會死啊!靈光一閃開天眼不算,連獨孤九劍的梗都冒出來了。你怎麽不說打通任督二脈啊!

    還是你小子本性就這麽裝逼,隻是平時不喝酒掩飾住了?

    關鍵是,在場那麽多科班嚴肅音他錯。

    看看,科班音樂家們還在苦練“華山劍法”記招式的時候,人家誠哥已經在玩“獨孤九劍”無招無式了!這就是差距!

    “守破離”三道,人家早就守盡破完隻剩離了。

    馬風和丁三石都覺得自己已經不能阻擋喝多了的顧誠裝逼,於是趕忙轉移話題。

    馬風率先開佯攻轉移仇恨值:“金老,小顧對‘獨孤九劍’這麽有心得,你是不是也表示表示,給點見麵禮。”

    丁三石跟著起哄:“對啊,16號文件都下來幾個月了,圈裏都說誠哥肯定要自己投資影視,金老您手上那麽多原著,送個授權給誠哥改編改編唄。”

    金鏞年老血衰,精力不濟,今晚做客從頭到尾隻喝一點點黃酒,見馬風把玩笑開到他身上了,他也樂得豁達。

    “成,要拍《笑傲江湖》,就拿去好了。不拘你自個兒演還是製片……”

    金鏞才說一半,身邊的女助理連忙扯了他一下,壓著聲音勸:“金老您忘了,《笑傲江湖》三年內的改編權,已經獨家授權給央視的張製片了。他們送來的李鴨鵬、許情這些選角,您不也點過頭了麽?”

    金鏞這才想起,是自己年老健忘。

    這就尷尬了,怎麽補救好呢。

    幸好,另一邊的顧誠已經喝得迷迷糊糊的了,沒聽到女助理和金鏞的悄悄話,直接很囂張地主動拒絕了:“我才不投資《笑傲江湖》!令狐衝這人太出世了,與世無爭一點意思都沒。”

    顧誠這麽狂這麽傲的人,讓他當編劇編一個令狐衝出來,都沒有代入感。

    並不是顧誠不喜歡令狐衝那樣的自由,而是大環境不好,由不得他一個人追求自由。

    金鏞趁著清醒,順勢下台階:“對對對,小顧少年得誌,拍《笑傲江湖》是頹廢了點。這樣吧,《神雕俠侶》的五年改編權,咱1塊錢送給你,更央視一個價。”

    “這提議好,你那麽擅長揣摩獨孤求敗的境界,就換楊過去揣摩好了。”

    ……

    顧誠被各種酒混著灌,終於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早起來,頭著實疼得厲害。

    他勉力掙紮著起身,看到地上一片淩亂,竟是睡在一大塊鋪著類似榻榻米的地板上。

    一間二十幾平米的小屋地板上,他和潘潔穎、權寶雅三個人四仰八叉地躺著,屋裏沒開空調,都是和衣而臥。

    應該昨晚就是住在江南會了。

    幸虧是八月份,才沒有著涼。

    顧誠跌跌撞撞走了兩步,又“噗通”一聲栽倒在軟榻上,這才驚醒了表姐,潘潔穎揉揉眼睛起身,先自個兒洗了把臉,才給顧誠倒了杯溫水。

    喝完溫水,顧誠才覺得好受了點。

    “以後不能混著喝酒了,昨晚後來發生了些啥,我一點都不記得了,沒說啥不得體的話吧?”

    潘潔穎還算清醒,把顧誠斷片了的內容給他一點點補上:“沒有,你就是沒臉沒皮收下了《神雕俠侶》的電視改編權,金老允許你隨便選角,不用他過目,想怎麽拍就怎麽拍——這種待遇可是很罕見的。原先幾十年下來,拍金鏞武俠劇,主角選角都是要經過金老本人點頭的。可見你的藝術見解已經充分被圈內人認可了。”

    有原著小說的改編電視劇,拍攝的時候理論上原著作者是有權了解一下主要角色的選角的。

    不管是金鏞劇,還是瓊瑤劇,都是一個德行。為的就是“保護作品完整性”,防止被改得亂七八糟。演員形象如果與原著相差太遠,也屬於這個範疇。

    比如像於麻那樣亂改名著求狗血求噱頭的,要是太出格超過了改編的授權範圍,就容易官司不斷。

    顧誠能夠得到完全授權,可見其逼格和圈內人望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大家已經不僅把他當成一個優秀的演員和投資人,更把他當成了一個優秀的製片人。

    不過這一步一下子邁那麽大,顧誠也有點沒心理準備:“竟然一言不合就接了個自編自導自製的電視劇名額,手頭人才不夠啊。”

    潘潔穎一邊溫柔地給表弟擦臉,一邊提醒:“昨晚你不是還找王忠軍,讓他給你物色倆肯不記名聲跟你當副導演副編劇的人麽。他已經答應了。”

    “握草?我還幹過這麽死皮賴臉的事兒?”顧誠一陣瞠目結舌。

    完了完了,這下要被圈內人吐槽為“死不要臉製片人”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