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但偏偏,雨漸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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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天氣帶著心情,灰得像哭過的一樣,周一的早晨剛開始就好似壓抑很久。但不管怎麽說,校園還是開始了它的周期性。
又是上大課了,人多更熱鬧啊!
“好!”一陣陣叫好聲不時從某個教室傳來,看來這天氣完全沒影響飛機哥的心情,六班的一群人圍著飛機哥滿臉崇拜地聽著飛機哥龍飛鳳舞的吹牛,唯獨猥瑣男一本正經地坐在旁邊的角落,一本高數書倒豎在桌上,從那扶不正的眼鏡裏,遊離不定的眼神透露出一副假惺惺的認真樣。地球儀不時地回頭地朝著陸子浩這邊奸笑著,那眼神裏充斥著得意洋洋,不可一世,陸子浩恨不得上去就是給他一腳,許慕寒則拉了拉陸子浩的身子,看著陸子浩搖了搖頭,這一旦被人握住了把柄,你就隻有忍氣吞聲的份了。至少現在,五班銳氣大挫,陸子浩無意間徐夢婕看了一眼,徐夢婕靜靜坐著位置上聽著音樂,既然贏了,就應該是地球儀的女朋友了,真是可惜啊!陸子浩不知為何突然一聲冷笑。
可陸子浩一想到昨天的事又是一陣失落,這時他更羨慕六班這群人,什麽東西都看得開,有時就是這樣,心事就是自己無聊造就出來,用來折磨自己的東西。
周大剛楞楞地坐在後麵的位置上,這大概是單細胞特有的思考人生方式吧。猴老大很是警惕地看著周大剛,時不時朝這瞟,額頭居然在這大冷天流了一絲汗,看來這陰影對猴老大來說,就是一輩子的了。
倒是彪哥扶著扭傷的腰,滿是痛苦地坐了下來,陸子浩看了彪哥一眼,一下子忘了昨天的失敗,不禁一笑,原來彪哥昨天吃完飯送自己的女友回家,到了那女孩的家,便開始吻起了那女孩,女孩趕緊製止住,說自己大姨媽來了,這樣不好,彪哥一臉迷茫,親個嘴跟來大姨媽有什麽關係,便不管這麽多,這時突然串出個中年婦女一腳就是把彪哥踹飛了出去,嘴裏憤憤地罵道:“奶奶的,當著老娘的麵敢欺負我外甥女!”彪哥一看顧不了被踹的疼痛,嚇得連滾帶爬跑回了宿舍。
其實陸子浩沒發現,在他失落的時候,他周圍的一切都是治愈係,最應該羨慕的其實就是他自己。
悶悶的課堂上,教室裏死壓壓得一片,伴著冷空氣的侵襲,雨下了起來。
深秋裏什麽都枯了,瘦得隻剩下這校園偌大的輪廓,些許了詩詞裏“人比黃花瘦”的意境,這細雨一改夏天雷陣雨的粗獷豪放,小心翼翼得跟個秘密似的,像是沒人知道的暗戀。操場上的水泥地漸漸給染成了深灰色,不僅是操場,周圍的一切給蒙了一層暗暗陰影,所有的東西都在被衝刷著,掉了顏色的瞬間,紛亂的銀雨錯亂了意識——時間在倒流,仿佛又回到了九十年代初的黑白電視裏。
這蕭條冷落的季節裏,傷感厚得像本字典。
“啊糗!”細碎的滴雨聲中,一聲噴嚏響得有點匪夷所思。是佛祖,佛祖醒了,又是站在操場上不知不覺睡了一天,佛祖很是鬱悶地看著空蕩蕩的操場,也許他想不通的是,究竟是大家拋棄了他,還是他拋棄了大家。佛祖用手擋著雨剛準備回去,卻又是停了下來,他是回宿舍呢還是去教室呢?
時間刷了過去,不知不覺莫名其妙中就放學了,陸子浩忘了帶傘,隻好站在欄杆前,等著許慕寒去取,陸子浩靜靜望著雨景了,雨幕下稀稀落落的人群,卻是給湮沒在了這細雨中,一時間感覺這周圍好空曠,簇擁的樓群猶如千年古竹的青簫聲,空遠寂清卻是意猶未盡。而陸子浩卻是打了個冷戰。
熙熙攘攘的校園,難得這份清寧,沒了浮躁。
忽然發現對麵欄杆前熟悉的身影,一看是徐夢婕冷冷的眼神。
“難怪這麽冷!”陸子浩雙手抱在胸前自言自語道,一陣子地球儀拿著一把傘走了過去。陸子浩看到這連連搖了搖頭。不一會兒,地球儀很紳士地拿著一把傘走到了徐夢婕的身邊,那令人憎惡的麵容,陸子浩鼓著嘴扭了過去。
“真他媽的惡心!”陸子浩心裏罵道。
雖然陸子浩沒看道這一幕,但很清晰地聽到徐夢婕的罵聲,陸子浩心中突然有些安慰,是這地球儀被痛罵一番消了自己的惡氣,還是知道徐夢婕根本沒答應去做地球儀的女朋友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至少陸子浩知道徐夢婕不是一個隨隨便便沒有底線的女生,開始有了點好感。
終於等到了許慕寒的傘了,陸子浩剛準備走又看到了還在孤寧寧站在走廊上的徐夢婕,想必她也在等誰送傘吧,不過都這麽長時間了還是不見個人影,陸子浩便走過去,把傘遞給了徐夢婕。
“拿去吧!”
“不用!”徐夢婕轉過了頭看了陸子浩一眼又是轉了過去,仿佛根本不領情。
“再不走食堂就沒飯了!”
“你這人真煩,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徐夢婕皺起了眉頭,看都不看陸子浩一眼說道。
而徐夢婕這麽一說,陸子浩倒是覺得自己委屈了,“不是看到沒人來給你送傘麽,好心當作驢肝肺!”
“你怎麽知道沒人給我送傘!”徐夢婕突然轉過頭來狠狠地瞪著陸子浩,這眼神猶如一道鋒刃在陸子浩心尖掠過,嚇了陸子浩一跳,徐夢婕仿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過頭走向了教室,陸子浩站在那兒盯著徐夢婕的背影,他努力回憶剛徐夢婕背過去時的表情,一時沒看清,但好像哭了,卻有好像不是。
“你把人家嚇跑了哦!”許慕寒輕輕拍了拍陸子浩,陸子浩這才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是我多管閑事了,沒事裝什麽爛好人。”陸子浩自嘲道,說完甩了甩手中的傘,跟許慕寒一起下了樓梯,去了食堂。
空蕩蕩的走廊上,隻剩的個空蕩在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