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飛鳥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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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帶侍女?”鳳梟站在洛秋水的身邊,柔聲問到,其實他對周圍的花燈、人群都毫無興趣。
他的注意力在身邊的洛秋水身上。
“她們也會想看花燈,所以我讓她們自己去玩了,反正我也有師兄陪著。”洛秋水仍然笑如聖母。
“好,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被人打擾。”說著眼神還飄向了裴雲梵的身上。
然而裴雲梵沒覺得怎樣,裴雪兮卻覺得鳳梟這句話像是有歧義:這眼神雖然是看著裴雲梵的,嘴裏說的話怎麽那麽讓裴雪兮心裏難受?不想被人打擾還讓自己跟著來?合著……我就不是人了?
“也不是外人啊。”如果說剛才鳳梟的話讓裴雪兮覺得有些鬱悶,那現在洛秋水的話就有點引戰的意思了。
有句話叫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裴雪兮本來就不太喜歡洛秋水,也不是不喜歡,隻是覺得自己和洛秋水八字不合,性格完全相反,再說她也完全沒有想要和洛秋水結交的意思。
可是這句話就讓她心裏很不舒服了,鳳梟前麵說了他不想被人打擾,洛秋水後麵就說這也不是外人,這不擺明了在用鳳梟的話否認她裴雪兮和鳳梟的關係嗎?
雖然的確沒什麽關係,但是裴雪兮就是心中隱隱結了一個小疙瘩。
“沒事,你們可以當我們是布景。”裴雪兮隨口說到。
“你們不喜歡,可以讓我和我姐姐單獨走開去別的地方看看。”一直沉默的裴雲梵開口說。
“別計較這些,師兄他也隻是隨便說說,其實師兄是個好人,而且也很好相處。”
洛秋水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場的人裏麵就我最了解鳳梟,我陪伴在他身邊的時間最長,我才是最有資格一直陪伴他的人。
“好了,看花燈吧。”鳳梟冷聲說到。
“姐姐,我們去看看那邊,好像有猜燈謎!”裴雲梵順手牽起裴雪兮的手,興奮的說到。
裴雪兮被這突然的接觸嚇了一大跳,但是連忙冷靜下來,不留痕跡的把自己的手從裴雲梵的手中抽了出來,嘴上也像是好奇一樣答他的話:“哪裏哪裏?我怎麽沒有看到?”
“那裏呀!”裴雲梵用手捉住她的肩膀,轉向有猜燈謎的方向。
他們說話的聲音吸引了前麵並肩走著的鳳梟和洛秋水,兩個人同時回頭,看見的畫麵就是裴雪兮小鳥依人的靠在裴雲梵的懷裏,裴雲梵的手搭在裴雪兮的肩膀上,下巴溫柔的壓著裴雪兮頭頂柔軟的頭發,兩個人深情的注視著遠處的燈火闌珊,畫麵美好的不像話。
“你們在做什麽?”鳳梟不知道那裏來的怒氣。
嚇了裴雪兮、裴雲梵,甚至嚇了洛秋水一跳。裴雪兮連忙推開裴雲梵,心裏有點慌張,又聽到鳳梟的聲音:“你們不是說是兄妹嗎?在大街上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其實也不是親生兄妹啊……裴雪兮心中暗暗想著。
“眼不見心不煩。”裴雲梵冷不丁的說上一句,裴雪兮訝異,裴雲梵一直是嬌弱幼小,需要別人保護的樣子,雖然後來她替他治療了被別人損壞的身體,但是……他是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毒舌的?
怎麽說,居然還有點……可愛?裴雪兮心中覺得有些有趣。
“好啦,我們去看看花燈,那邊人好多啊,是不是有小猴子演雜耍呀!”洛秋水開口解圍,其實她心裏巴不得幾個人越鬧越僵才好,這樣就算自己不出手趕走裴雪兮,說不定裴雪兮自己就會走呢!
可是她心中還是有些擔心,裴雪兮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多說什麽,雖然平時看起來不是特別精明的樣子,但是有幾次,她都清楚的看到了裴雪兮眼裏流露出的銳利和機智。
她不知道,裴雪兮到底藏的有多深。
四個人各懷心事的走到了人群湧動的地方,原來是在放花燈。
“師兄你快看,河上的船裏還有戲台子!”洛秋水喜歡看戲,裴雪兮也喜歡。
洛秋水喜歡是因為看戲的時候她可以猜測戲中人物下一步會做什麽,這樣的感覺就像掌控了全局,而猜對了就心中得意,猜錯了就當是一個教訓。
而裴雪兮喜歡看戲,則完全是因為曾經的宇文千城喜歡看戲,所以她還熬夜看了很多戲折子。
“是啊,知道你喜歡看戲,我已經讓人在花園裏搭了一個戲台子,等你回去了就去看看,”鳳梟輕輕的摟著她,語氣也十分柔和:“又能賞花又能看戲,你覺得喜歡嗎?”
洛秋水對這樣溫柔的鳳梟很是癡迷,而正因為太癡迷,癡迷到無法自拔,所以她才更加想要快些得到他身邊的夫人位置。
洛秋水溫順的點了點頭,突然注意到裴雪兮因為無聊而四處張望,她看到裴雪兮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一個賣糖人的小鋪上,心中不禁一動,而正好這時候,鳳梟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他以為懷中的小人是在看遠處的糖人,便討好似的:“想要嗎?想要我們就過去買一個。”
洛秋水看到裴雪兮已經和裴雲梵說說笑笑的走向賣糖人的小攤,便有幾分焦急的點點頭,鳳梟以為她是著急想要,便伸出手刮了刮洛秋水的鼻子:“別著急,是你的東西遲早會是你的,不會飛了的。”
洛秋水聽完這話突然有些失神:是我的東西遲早會是我的嗎?那你呢,你是我的嗎?
鳳梟和洛秋水兩個人幾乎是與裴雪兮、裴雲梵兩個人同時到達的,鳳梟看了一眼裴雪兮,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對小鋪的老板說:“老板,麻煩給我做一朵蓮花。”
“雪兮,你也來做糖人嗎?”洛秋水一副鄰家妹妹的樣子,乖乖巧巧,斯斯文文,她見鳳梟沒有對裴雪兮打招呼,就主動說起話來。
“恩。”裴雪兮覺得沒什麽可多說的,就簡單的回複了一句。
“姐姐你想要什麽樣的?”裴雲梵聽了鳳梟說要做一朵蓮花,也趕緊認真的問裴雪兮。
裴雪兮想了會,覺得自己沒什麽喜歡的東西,於是有些艱難的開口:“不然就來一個圓的?或者方的也行?其實我也沒什麽要求……能吃就行……”
“……”裴雲梵一陣沉默,鳳梟也是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心想:世界上怎麽會有神經這麽大條的女人?
“我覺得飛鳥適合姐姐,不如就做一個飛鳥吧?”裴雲梵低著頭認真想了一會,然後對裴雪兮說,裴雪兮聽了覺得沒什麽奇怪的也就默認了。
於是裴雲梵對糖人鋪子的老板開口說到:“那我要一個飛鳥形狀的糖人。”
聽完鳳梟和裴雲帆的話,糖人鋪子的老板似乎有些為難的開口,對他們四個人解釋到:“幾位客官,今天生意好,做糖人用的糖都已經用完了,現在剩下的這些糖漿,隻能夠做一個了,不然,你們再考慮考慮?”
“隻夠做一個啊?”洛秋水用有些遺憾可惜的語氣說完前半句,然後又好像十分大度一樣對鳳梟說:“師兄,那要不我們就別做了吧?我看雪兮很喜歡糖人的樣子。”
我哪裏有很喜歡糖人的樣子?裴雪兮心中想著,其實隻是裴雲梵看到糖人,硬是說要做一個送給裴雪兮,所以她才跟著過來的,她其實不太喜歡甜食,甜膩的口感有時候讓她覺得惡心,她也會因為甜食想起那個妹妹……
不知道為什麽,裴雪兮最近總是會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可能是鳳梟和她的相處方式和宇文千城曾經和自己的相處方式……太相像了吧?
不想多想,她也無所謂的對洛秋水說:“不用不用,我也不是很喜歡吃甜食,還是洛姑娘買一個來賞玩吧。”
說完就走向了河邊,裴雲梵趕緊跟上去,嘴裏還有些抱怨:“姐姐其實也挺喜歡糖人的不是嗎?”
雖然聲音漸漸遠去了,但是鳳梟和洛秋水還是挺清楚了裴雲梵的這句抱怨。洛秋水沒有察覺到,鳳梟聽完裴雲梵的話之後,眼神又深了深。
這時候河邊很熱鬧,人群都集中在河堤上,欣賞著河麵上的船戲,有少女和孩子正在河邊放河燈,蓮花型的河燈上點著蠟燭,送別死者,也祈禱新生。
“她……”洛秋水指了指漸行漸遠的裴雪兮,對鳳梟欲言又止。
“沒事,她不要正好,”鳳梟安慰著她,其實心中有些不痛快:“老板,那就做一個蓮花的。”
“好嘞!”糖人小鋪的老板聽完鳳梟的話,手上的動作就開始進行,麻利而且熟練,沒多久,一朵晶瑩剔透的蓮花就從小鋪老板的手中誕生:“拿好嘞!”
洛秋水接過糖人,笑逐顏開:“真的好漂亮呢!”
“喜歡就好,快,你先過去,我等會就來。”鳳梟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河岸方向。
“你做什麽?”洛秋水疑心頓起,但是她還是裝作懵懂天真的樣子,問鳳梟。
“你不是喜歡糖人嗎?我一會叫老板去府上,以後專門做給你。”鳳梟不知道為什麽要騙洛秋水,他自己想了想,或許是不想讓洛秋水難過?應該是這樣的吧?
洛秋水彎唇一笑,應了一聲好,就拿著糖人走向了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的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