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桑祈,我並沒有那麽不如你為親愛的@ldjhkiou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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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_84155進府之後,蘇夫人又安慰了女兒幾句,便回了自己住處。蘇解語也步履沉沉地,回了房間,坐下來一聲太息。

    丫鬟見狀,上前問有何吩咐。

    蘇解語隻疲憊地搖搖頭,叫她先下去,留自己一個人靜一靜,若是沒叫的話,不必來服侍。

    丫鬟走後,她又獨自一人靜坐片刻,才起身,走到角落裏,打開了一個紅木箱子。望著箱中的東西,怔怔地出神。

    隻見裏麵躺著的並非旁的,正是一件繡工精美絕倫的大紅喜袍。

    蘇解語苦笑一聲,抬手細細撫摸過每一個針腳。

    母親叫她繼續繡著嫁衣,卻不知道,她早已經偷偷繡好了啊。

    早在多年前,她便想著有一天,能夠穿著這身紅衣,站在他身邊,與他執手相看,互許終生。

    她以為,這是她的命運。

    從她記事起,就知道蘇晏兩家世代交好,有不少聯姻的先例。包括當今丞相,晏雲之的父親,那位早亡的發妻也是蘇家女子。而現今的妻子,晏雲之的生母嚴氏,又同自己的母親是手帕交,情意深重,更想親上加親。

    於是有意無意地,自小她便在長輩的安排下,經常見到他,同他玩在一處。

    後來,看著那個男子漸漸出落得越來越英姿俊朗,才貌雙絕,她心裏時常有一種抑製不住的暗喜。站在他身邊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為這個男子將會是自己未來的夫君這件事,感到無比驕傲。

    她知道,自己會被天下所有女子羨慕,甚至妒忌。也希望不負眾望,成為可以配得上他,與他並肩的那個人。

    所以,她努力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熟讀史冊,通曉玄經,深諳禮數,幫助母親操持家務,學習如何做好他的妻子。

    她會讓哥哥幫忙打探晏雲之都在讀什麽書,自己必然也要讀上幾遍。晏雲之練習的曲目,她必定也會彈奏。甚至還會模仿晏雲之的字體。

    長此以往,她終於成為了可以讀懂他的一言一行,與之默契無間的那個人。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明白了,晏雲之對她,並沒有存一樣的心思。

    盡管旁人都津津他們是一對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可她表麵笑意盈盈地聽著,內心卻十分苦澀。因為她知道,在晏雲之眼裏,自己的身份或許隻是一個妹妹,一個友人,一個知己,卻並非他傾心所戀的佳人。

    到了快要及笄的年歲,晏雲之對她還是那樣一副禮遇有加,卻不溫不火的態度,讓她有些心焦。彼時她以為,隻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在他的身邊,所以才讓他沒有認清情感的機會,沒有感受到失去自己的失落。於是借著給祖父守孝的由頭,辭別洛京。以為晏雲之會看清內心對她的思念,前去尋她。

    可是直到她繡好了嫁衣,他也沒有來。

    一別就是三年。三年後,她再一次驗證了,晏雲之心裏確實沒有她。

    不過她還是沒有心灰意冷,想著沒關係,反正自己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等。隻要一直在他身邊,一直愛著他,他總會發現自己的好。

    而且,兩家聯姻的事,隨著守孝期滿,也理所應當重新被提上議程。隻要晏雲之不像自己兄長那樣,沒有找到心中所愛就堅持不娶的話,應該也會妥協,順著長輩的意思,和她結為夫婦。

    這樣一來,日久天長,朝夕相處,又何愁他不為自己心動呢?

    蘇解語依然有這個自信,依然沒有放棄希望。

    直到遇到那個人——桑祈。

    上元燈會,她回家的那天,第一時間便去找了晏雲之。

    晏雲之果然從兄長清玄君那裏,得到了她要回來的消息,有在府上等她。見到他的那一刻,她內心是何等歡喜。可這股欣喜勁兒還沒過去,就聽他問了一句,要不要去燈會走走。

    本以為,他是要帶自己去逛燈會,一起看煙火,心情更加雀躍。誰知到了燈會現場才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晏雲之說是帶她去走走,實際上主要目的卻是為了幫桑祈救場。

    大概出於女人的天生敏感,她第一眼看見桑祈就明白了,這個女子與眾不同。

    並且,晏雲之對這個女子,更是與眾不同。

    於是,她開始感到不安,原本對未來堅定不移的信心動搖了。忍不住去接近這個姑娘,想知道桑祈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竟然能令晏雲之這般仙君似的人兒為之傾心。而後,便看到了這個女子的很多麵,很多在洛京的世家小姐身上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性情。

    她與洛京是那麽格格不入,那麽色彩鮮明。她的灑脫爽朗,她的明朗溫暖,她的巧笑顧盼,她的率直大方,她的堅毅剛強……都像一道亮麗奪目的風景,教人移不開眼。這個女子,分明美麗不輸給任何一個姑娘,卻選擇像一個男子一樣活著,什麽都想靠自己。雖然有的時候會顯得有些莽撞,有些草率,卻勇敢得一塌糊塗。

    蘇解語記得,自己曾經偷偷上山看過她和晏雲之一起練劍。見到那一幕,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佳偶天成。雖然桑祈的動作總是慢半拍,讓晏雲之不得不遷就著。但那種心靈上的共鳴,是她與他合奏的時候,再琴瑟和諧,都沒有過的默契。

    她早就知道,晏雲之的心,在這個女子身上了。

    隻因著自己心底那份厚重的愛意,仍不曾輕言放棄,想著再爭取爭取,再為自己搏一搏。於是也耍了些小心機,比如在他們聚會時總要巧妙地出現一下;比如主動拉著他一起去詩會;比如對桑祈說起他們的往事,想要讓晏雲之重新注意自己,想要讓桑祈知難而退……

    可是,沒有一個方法奏效。

    晏雲之和桑祈對彼此的情意,就像曆史的浪潮,一路推進,勢不可當。

    這才是注定好的命運,你無能為力,無以反抗。

    蘇解語苦笑一聲,又將箱子蓋好,精心地擦去箱麵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感慨命運這個東西,還真是會捉弄人。

    她人生中的前二十年,都在按照“晏雲之的妻子”這個標準要求自己,接受著這個預設好的身份生活。

    可是二十年後,她才發現,這個身份其實不一定屬於她。

    而就在她準備要放棄了的時候,卻又傳來了皇後想要下旨賜婚的消息。

    本以為賜婚的旨意一下,一切都會塵埃落定,沒想到晏雲之又態度強硬地表示拒不接旨。

    如此跌宕起伏,如此一波三折。並且,依照現在的局勢來看。晏雲之堅持,皇後也未必會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前路愈發撲朔迷離,那傳說中的大燕第一公子的發妻身份,最終又會花落誰家?

    現今,她自己也說不清了。隻知道,若皇後真的執意要促成這樁婚事,她怕是不會主動退讓。

    這套嫁衣,也許也有見光的一天,不至永遠塵封箱底吧。

    慨歎一番後,蘇解語決定收拾心情,還是先去父親那裏一趟。眼見著每日晨昏定省的時辰要到了,即使心情再不好,禮數也是萬萬不能缺的。

    於是便洗了把臉,收拾一番後,出了院門。

    蘇庭已經聽夫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過一次了,個中細節,其實他更清楚些。早在女兒及笄將至,而晏家遲遲不來提親的時候,他就明白,恐怕這樁親事未必能成了。所以皇後來表達了想促成此事的心願後,他也沒有急於表態,隻表示再等等。

    隻是沒想到七夕花會那天,卓文遠竟然又催了這件事,還讓旁人聽了去,以為親事已經定了下來。

    皇後竟也順了這意思,讓皇帝擬旨賜婚去了。

    如今蘇晏兩家騎虎難下,怕這親事不成也得成。

    隻希望晏雲之那邊不要太固執己見,能將事情圓滿解決就好。

    做為一家之主,他同晏相一樣,在意的也並非男歡女愛層麵的小事,而是整個家族得失的大局。比蘇解語的苦惱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歎自己那個離群索居的兒子也指望不上,真是白養了。無奈地扶額搖頭,擺擺手讓女兒先回去。

    蘇解語告了退,剛想回房,便遇到家丁來報,說有拜帖送來,是給大小姐的。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麵的落款是桑祈。

    於是沉吟片刻,揣著信箋回去了。

    拜帖上說,桑祈想上門拜訪。可她思前想後,覺著不太合適,還是回去另外寫了一封信,讓家丁送到桑府上,說自己半個時辰後在謝雪亭恭候。

    半個時辰後,桑祈按時赴約,兩個人見了麵,都是半晌無言。

    而後還是桑祈先開了口,道:“謝謝你還能來見我。我想說……抱歉,我食言了。明明說過要放棄,卻沒有做到。”

    蘇解語低眸一笑,搖了搖頭,表示理解:“蘭姬明白,感情的事,都是由不得人自己做主的。真那麽容易放棄的話,蘭姬也早放棄了。”邊說,邊抬步往謝雪亭裏走,隻道是:“我家母親對你稍有成見,蘭姬覺著你們還是不要見麵的好,便在這兒小聚一下吧,府上下人準備了些點心,不介意的話,還請到亭中一敘。”

    桑祈聞之動容,輕歎了一聲:“你竟然這個時候,還會為我著想。”

    蘇解語沒有回眸,隻是繼續緩步走在前麵,平靜地問了句:“若換做你的話呢,你會如何?”

    “……大概也會一樣吧。”桑祈稍加思索後答道。

    蘇解語便笑了:“那便是了。桑祈,其實我並沒有那麽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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