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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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楊奇心裏放下了一樁事——他本來打算為翟超偉討回公道,尋一個夜深人靜的時間去找操小鵬,至少打斷操小鵬一條腿,現在他不打算去做這件事了。

    也好!

    正好趁這個時間去台州看看爺爺。

    來到這個世界,他與爺爺的幾次通話,感覺電話裏的聲音與他爺爺很像,在“楊奇”相冊裏看到的爺爺照片,也與爺爺六十歲時有幾分相像。

    其實,這段時間楊奇對爺爺的思念與日俱增。

    按說,修行之人性情淡泊,對親情看的應該不重,事實上,前世楊奇對其他親戚都沒什麽親近感,唯獨對父母的思念和對爺爺的孺慕之情一直不曾斬斷。

    如今,父母他都見了,最近兩個月他更是與母親朝夕相見,他想見還沒見的也就隻有爺爺了。

    楊伯原!

    是楊奇爺爺的名字,楊奇的印象裏,爺爺很怪。

    喜歡抽水煙,喜歡養龍須草,以前他們住的院子裏就養了上百盆大大小小的龍須草,還喜歡吃臭豆腐,楊奇的記憶裏,爺爺隻買街尾張記家的臭豆腐。

    除此之外,爺爺還喜歡練劍,七十多歲的時候,仍然喜歡在雷雨夜不止不休地練兩三個小時的劍,而且是在雨幕中。

    那套劍法楊奇也會,隻是一套不甚出奇的兩儀分光劍,來來回回就那麽七招二十八式,除了一個快字,在楊奇看來沒其它優點。

    那樣的劍法,看上去劍光霍霍,其實對楊奇和他爺爺那樣的修為來說,拿著那樣一把劍在手裏,還不如空手。

    隻嫌累贅。

    但楊奇不明白爺爺為什麽喜歡在每一個雷雨夜在雨幕中不止不休地練那套劍法。

    還有,爺爺平日喜歡將自己關在廂房裏,那間廂房又暗又陰冷,爺爺卻總是喜歡躺在裏麵那張搖椅上一趟就是大半天。

    最怪的是,爺爺每年12月的時候,無論外麵多冷,他都會一個人出去大半個月才會回來,而且每次回來他都會第一時間將自己關在那間陰冷黑暗的廂房裏,然後一整天都不出來。

    一直到爺爺去世,楊奇都不曾知曉爺爺心裏藏著的究竟是什麽事。

    想著這兩天就動身去台州看爺爺,坐在回家的出粗車上,楊奇的記憶閥門像忽然被打開了,想起很多往昔與爺爺相處的日子。

    很小的時候,父母車禍雙亡,楊奇隱約記得那段時間他很自閉,任何人都不想接觸,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蜷縮在床頭,懷裏抱著父母的遺像,癡癡傻傻的樣子。

    那樣的日子他過了大概有半個月?也許更久。

    那段時間是小姨照顧他,楊奇模糊的兒時記憶裏,小姨對他並不好,喜歡斥罵他,還喜歡掐他,每次給他送飯都像喂小狗一樣把簡單的飯菜重重地頓在他床邊的床頭櫃上,有時候幹脆是冷飯冷菜。

    直到爺爺出現。

    楊奇隻記得爺爺那天穿著布衣布鞋,都是黑布做的,手裏拄著一根很光溜的琥珀色拐棍,消瘦的臉頰,花白的山羊胡。

    爺爺推開他房門的時候,眼神複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走到他床邊坐下,楊奇記得那天爺爺伸手摸著他的小腦袋,歎道:“小奇乖!爸爸媽媽走了,爺爺還在,跟爺爺回徽州老家吧!有爺爺在……有爺爺在……”

    記憶裏,當時那麽年幼,自閉那麽長時間的自己也不知為什麽,爺爺隻是摸著他的腦袋說了那麽幾句話,就乖乖地牽著爺爺的手,就那麽跟著爺爺走了。

    那是他第一次見爺爺,也是第一次坐火車。

    爺爺沒有帶一件楊奇父母的東西,而楊奇懷裏一直抱著父母的遺像,卻在一夜過後,在火車上醒來時,發現遺像不翼而飛。

    楊奇記得那天他哭的很傷心,扯著爺爺的衣角要爸媽的相片,而爺爺不言不語,隻是安撫地摸著他的小腦袋,偶爾歎息一聲。

    後來他就跟著爺爺在徽州祖宅裏生活了,爺爺教他讀書認字,教他《千字文》、《三字經》,早早就教他背熟《道德經》。

    後來爺爺開始教他打坐,教他楊家散手,兩儀分光劍,還有口琴等等。

    猶記得年幼的他用四個月時間點亮性命之光,爺爺得知後,歡喜得手舞足蹈,不迭地連聲念叨:“天才!天才!我家小奇是天才!”

    楊奇還記得自己十幾歲時,有一段時間很癡迷各種武技,每日多數時間都沉浸在那些武技中,爺爺那眼袋在他的頭,恨恨地罵:“氣為本,技為末!跟你說多少次了?你明不明白?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明白?”

    ……

    一幕幕往事在楊奇腦海裏浮現。

    最深刻的是爺爺臨終前,骨瘦嶙峋的大手抓著他的手,欣慰地說:“我楊伯原一生兒孫眾多,隻有小奇你最像我……最像我……”

    出租車裏,楊奇想著想著,忽然察覺自己眼角有濕意,抬手輕觸,發現是淚水。

    他不知何時竟已流出眼淚。

    “爺爺……”

    輕聲念著爺爺,楊奇心下有點點慚愧。

    爺爺生前對他最大的期望,就是希望他能凝結金丹成功,成為近代修行界的第一傳奇,可惜,他最終還是沒有做到。

    到家後,楊奇就開始收拾行李,因為一路那些關於爺爺的回憶,他心裏對爺爺的思念仿佛突然間變得無法遏製,比之前濃鬱數倍。

    他準備明天就動身去台州。

    可行李收拾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接到潘潔瑜的電話。

    “楊奇你在做什麽呢?”

    手機裏傳來的潘潔瑜語氣有點異樣,與平日有點不同。

    “沒做什麽,怎麽了?想我了?”

    楊奇放下手上的衣物,微笑著在床沿上坐下與她聊天。

    “嗬嗬,臭美!”

    嬌嗔似的說了一句,潘潔瑜頓了下,說:“楊奇!你去買一頂帳篷吧!我想今晚去宿營,就去馬飲區的龍脊山怎麽樣?我想和你明天早上一起看日出!你想不想去呀?”

    最後她問“你想不想去呀?”的語氣忽然變得幽幽,仿佛帶著點什麽暗示。

    楊奇忽然想起她之前的許諾,他如果拿到總冠軍她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