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未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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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卿卿和葉子作為林歇的友人,去參加趙念慈的葬禮,沒有和林歇見上麵。
她回到家之後,再次在水池邊泛嘔,她拍拍胸脯,過了一會,才好受一些。
在無數次的不安分和懷疑下,她終於是用了驗孕棒。
過了一會,她看著上麵的兩條線,然後才確認一下說明書。
她......懷孕了。
當天,她獨自一人,前往醫院,得到了醫生的證言。
在聽到確定的消息之後,曹卿卿反而安靜下來,他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肚子,決心要生下來,而且不告訴林歇。
因為肚子裏這位小家夥,她不得不從繁忙的工作裏走出,去直麵自己的感情。
她不會闖進林歇的生活,卻強烈的想此刻要和林歇說說話,因為她抱著一些私心,希望林歇可以和她稍微親近一點,和朋友一樣,這樣的話......孩子長大之後,也可以看到有名義看到自己的父親了。
第二天。
經由葉子,再找到三少,一起來到林歇的家,看到了他的嶽父嶽母,得知林歇已經離開有一個上午,並準確得知短時間不會回家。
看著他強忍悲傷的家人,曹卿卿也心痛,她沒有久留,從家裏出來,想要見到林歇的想法卻愈發強烈。
她當天拜托神通廣大的葉子,甚至動用了天眼,終於是在其他城市的一個小村落,看到了林歇的身影。
當即,在某種比較瘋狂意念的刺激下,曹卿卿告別了葉子,坐上動車,到了當地,中間其實已經相差三個小時。
她略微急促,一邊還保護著自己的身體,肚子裏的寶寶,達到了最後通過監控看到林歇的地方。
她想到,如果可以見到,就見,若是見不到,就再也不抱有主動找他的想法......
這是一個普通村落,此時是日暮之前。
曹卿卿快要放棄的時候,林歇扛著鋤頭,腳上有些泥濘,出現在村頭,手上拿著一個箱子。
她看著林歇,看著他疲倦的雙眼,愈發瘦的身子,還有那銀灰色的頭發,心疼的眼圈發紅。
可是,林歇在這幹嘛呢?
村頭無人,隻有林歇和自己,遠遠的有孩童嬉鬧的聲音,夕陽讓林歇的身影拉的老長。
林歇看到了曹卿卿,然後停下腳步,他對身邊的空氣,說道。
“叔叔,挖出了你死前埋的現金,我會親自送到你孩子手上,你就在村裏稍微等一段時間,等我送到時,你就可以安心離開了。”
林歇眼前,是一位老農,他的執念就是把一身的積蓄,交到在城市努力學習的女兒身邊。
他點點頭,然後抽著卷煙,坐到村頭的大石頭上,不時眨巴淺灰色的眼眸。
林歇這才走到眼裏有不解的曹卿卿身邊。
因為她在林邪那世,是林邪重要的女人。
原本因為冥冥之中的意識,早在日本時,潛意識就對她有類似與“迷戀”的情緒,加之在白斬太刀的死前意識裏,親眼見證了林邪最終倒在卿兒的身上,這才清楚的知道自己為何會對曹卿卿也擁有這般命中注定的迷戀情緒。
兩世其實早早就注定了一切,除了林歇遇見趙念慈。
若是按照那個賭約的既定,說不定就是遇見曹卿卿,一切就改變了......
時至今日,“迷戀”再也無法成為愛情,也無力去考究先後關係。
林歇平靜的站在曹卿卿麵前,沒有說話。
“你剛剛,在和長輩說話嗎?”為了打破沉默,曹卿卿問道。
“是執念,我可以看到執念,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幫助他們完成他們死前沒有做到的事。”林歇沒有和她過多的解釋,若是仔細說,那不定要好久。
讓人驚奇的是,曹卿卿很快就接受了。
“嗯......我知道,你很不同。”
過了一會,見林歇依然沒有提問,曹卿卿有些猶豫的說道:“如果可以,能一起吃個飯嗎?”
“對不起......我還不餓......”
言罷,林歇轉身,提起了那盒裝著現金的遺物。
他走在前頭,曹卿卿跟在身後。
招呼了一輛出租車,曹卿卿跟上,並無言的坐在身邊。
林歇買動車票,曹卿卿在邊上看,確定地址之後,她才買同輛車,因為買的時間相差無幾,所以最終的為止也在一個車廂,隔著五六排的距離。
安坐下來後,曹卿卿還是覺得不安生,她拜托林歇對麵的大姐,換位置後,離林歇近一些,才稍微放心。
到城市時,林歇坐上出租車,曹卿卿依然在身邊。
期間,兩人沒有說一句話,僅僅是一人走著,一人跟著,並且達成了默契,林歇在坐上車後,會讓門開著,等她走近。
夜裏十點,經由農夫執念所言,林歇找到了他孩子所在的出租屋。
“嘭.....”林歇敲門。
其實,就在此刻,曹卿卿還是對林歇的行為有些懷疑,即便是在村落前,她就已經親口表示信任。
門打開,是一位黑眼圈的少女,她手上拿著筆,看到是陌生的男女,稍微退後一步。
“可以進去說話嗎?”林歇輕聲問道。
“地方很小......”少女說道。
或許是因為兩人都和善,氣質也不是常人,少女沉默了一會,讓他們兩進來。
少女找急忙慌的收拾出人可以坐的位置,就在床上。
林歇坐下,將遺物放在膝蓋上,曹卿卿猶豫了一會,看了一圈房間,這才坐在林歇身邊,心想:嗯......都是書,看年齡,應該是在考研......
少女有些急促的想要去弄杯水什麽的,卻發現房間裏隻有自己的生活痕跡,從未招呼過別人。
“你的爺爺,托我把這個箱子,交到你的手上。”
言罷,林歇將農夫執念的遺物,抬到半空中,示意少女接住。
曹卿卿有些摸不著頭腦,期許的看著少女。
少女不自覺的接過,並讓因為學業空洞的意識,回到她的家鄉。
她的爸媽不同意她繼續念書,還責怪她上到大學用了家裏無數錢,隻有爺爺,一直用種地來的錢支持她繼續念下去。
年初,爺爺去世了,她的學業在最關鍵時刻,為了不愧對爺爺的期待,她決心一定要考上研究生,匆匆回去參加葬禮之後,就趕回城市,埋頭複習,但是因為身邊錢不多,隻能餓一頓,省一頓......再過不久,就是研究生考試,這期間,每天一頓的生活,已經持續許久,她甚至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撐到考試那一天......
在聽到這個陌生男人說是爺爺時,她還一臉不可置信,但最終打開後,她捂著嘴,再也抑製不住眼淚......
裏麵,堆放了滿滿一盒子的零錢......
對於陌生男女的疑慮,初衷的考量,都隨著這盒零錢而消失不見。
這盒子,高考之前,爺爺就給自己看過。
“丫頭啊!放心,考不上也沒關係,爺爺有錢!”
十塊的,一塊的,五毛的,還有前幾代人民幣......都是爺爺種地存下來的......
“你爺爺說,吃好一點,不要省著,還有,如果錢實在不夠,讓我幫他傳達一聲對不起,是爺爺不中用......”
林歇說完,起身,曹卿卿有些沒反應過來,但還是如小助手一般跟在身後,並不斷溫柔看向流淚的少女。
“叔叔!”少女朝著背影抽泣著呼喊道。
林歇停下腳步,看著麵前的走廊。
“幫我告訴爺爺,謝謝,謝謝您......丫頭一定,一定會吃飽飽的。”
曹卿卿回去,幫女孩擦好眼淚,林歇繼續走,沒有停留。
她確信的確有執念,林歇也在做他必須做的事。
她以為林歇已經走了,去尋找下一位執念,剛走到樓下,卻發現林歇在發呆似的看著路上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