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二章 心中豪情有萬千的魏建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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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南雲忍率隊趕往皖東的同時,一支國軍隊也踏上了向皖東前進的路途。

    此時也已穿上一身軍裝的羅林看著在前方走著的霍小山腸子都快悔青了。

    他想抓住甚至殺死慕容沛不假,可是他卻沒有想過上麵竟然指定自己和中央軍的那個團一起去抓慕容沛啊!

    他的本意自然是自己裝槍別人放炮,自己躲在暗處看到慕容沛被抓或被殺霍小山吃憋甚至悲痛欲絕便好,可哪曾想軍統大老板直接就指定他去,並承諾隻要抓捕成功就給他個站長當當。

    他自然想當那權力滔天的站長,可是他更怕被霍小山摔死!

    世人都討厭那肮髒的蒼蠅卻不知道那肮髒的蒼蠅也怕世人手中的蒼蠅拍子啊!

    沒奈何該麵對的終須麵對,就在他和霍小山見麵的時候,他便把自己早已經準備了一宿的說辭向霍小山陳述。

    在他眼中的霍小山很平靜,看他那樣子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就是抓捕慕容沛的始作俑者,於是他的就覺得心裏一鬆,於是那小嘴“巴巴兒”地就開說了。

    什麽“事情還未搞清楚,隻是找慕容問問”。

    什麽“正是國共合作期間,在哪裏不是為抗日大局服務呢?”

    什麽“你和慕容很久未見想必你這血氣方剛的心中也甚為掛念吧?”

    ……

    隻是他說著說著卻又覺得不對勁了,霍小山是沒有凶他,可他卻發現霍小山隻是微笑地看著他而且他的視線還不帶挪窩兒的。

    於是,他就想我臉上有一幅山水畫嗎還是有一幅任人臨摹的碑貼?

    他就順著霍小山的視線方向摸去,於是他就摸到了自己臉上的一個部位,然後他的話就說不下去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肚子已經開始轉筋了。

    要不是當時中央軍中有人突然找霍小山說話,羅林覺得自己會在霍小山的微笑中直接癱倒在地上。

    因為霍小山所看的他臉上的部位在他每次想到怎麽收拾慕容沛的時候都會摸,因為那裏就是霍小山曾經當著他麵摔死那個皇協軍軍官把那不知道到底是鮮血還是腦漿的東西所濺到的地方!

    所以,羅林現在很感激那個霍小山突然遇到的中央軍舊識——那個叫魏建興的團長。

    霍小山和魏建興兩個人都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相遇。

    魏建興得到的命令自是協助軍統去皖東地區執行一項抓人的任務,可是他並不知道抓的是誰。

    雖然他已經是個團長了,可是他見到和那個羅林說話的竟然是霍小山的時候卻象一個猴子樣急急地跳了起來,以至於他的衛兵差點拔槍,尋思團座大人這是咋的了呢?

    魏建興大叫著霍小山而霍小山也認出他來的時候,兩個人就抱在了一起!

    戰事倥傯,故人相逢,那說到的第一句話多是“你咋會在這裏?”而魏建興所說的正是這句。

    隻是為了這句話讓魏建興後悔了好長時間,因為冷靜的霍小山卻是在瞬間就想明白了魏建興為什麽會在這裏。

    於是,霍小山隻能無言,他總不能直接告訴魏建興說你要抓的是慕容我是跟著陪綁的吧,那心得有多大?

    好在戰火與歲月的錘煉讓魏建興在興奮之餘便已是想到了什麽便也瞬間冷靜下來,隻是微張著嘴挑著眉做出了一個詢問的表情。

    霍小山點頭。

    於是故人相逢的喜悅瞬間化為烏有,兩個唯有相對無言。

    魏建興自然是知道慕容沛有布爾什維克化傾向的,這個在時下的中國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委員長的公子哥還信奉過共產主義呢,黃埔軍校的早期的學員們在內戰時不也曾同室操戈互相叫著小名與綽號在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

    當然了現在日本人打進來了就又都走到了抗日統一陣線的大旗下。

    魏建興在掃了一眼正和霍小山站在一起的羅林後便笑著說“我和老同學敘敘舊,羅隊長先忙。”

    他認識羅林卻是比霍小山晚的多,要不是為了執行這次任務他又認識羅林是哪根蔥?

    在他知道了要抓的是慕容沛後,下意識裏就省悟自己和霍小山的談話不能讓軍統的人聽到。

    軍人軍統隻有一字之差,但正兒八經的軍人沒有不討厭軍統的。

    軍人要光明正大地衝鋒軍統卻是打黑槍的,不能說雙方是天敵但理念上的差異軍人見軍統多不待見。

    就如這次軍統要監管直屬營卻被霍小山設了個套兒讓老虎仔將軍借此機會把那軍統控製的一個連直接攆回去了一般。

    霍小山雖然戰場上有神異之處可他絕不是未卜先知,隻因為就在羅林那個抓捕慕容沛的報告轉到老虎仔將軍手中的前一天,有一個風塵仆仆麵容憔悴的女子先一步到了,那女子叫柳玉。

    此時魏建興和霍小山仿佛已經忘記了剛才那令人尷尬的初逢,邊在一起走著邊談起分手後兩個人的戰鬥經曆。

    魏建興在南京保衛戰中是隸屬於南京教導總隊的,他撤出南京的過程與霍小山相似,也是經過了戰火的洗禮後在得知全線撤退後慌忙渡江的。

    由於他撤退的比較早卻是比較幸運地與長官同坐了一隻預留的小船得以逃到了北岸。

    待到霍小山他們過了長江到達滁縣的時候魏建興卻是已經在收攏散兵的過程中隨隊伍走了。

    然後他也是在各主戰場之上浴血拚殺,由於他作戰勇敢且在在中央軍校時精研各種戰法,於是寶劍鋒自磨礪出,終於因戰功而升至團長,盡管他這個團長也隻是才任命不久。

    不過他和霍小山又不一樣,霍小山是追逐主戰場而戰,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湊但絕不死扛硬打,而魏建興卻是隨隊作戰總是不如霍小山來得自由,那殘酷血腥的陣地站打得卻是比霍小山多得多。

    分手時是那熱血青年,再見麵時已是生生死死打拚過來的鐵血軍人,但兩個人終究都是實現了殺敵報國的夢想,暫時放下慕容沛一事,兩人卻也是豪情萬丈。

    隻是當魏建興在問到霍小山也不知道沈小曼的消息時臉上才露黯然之色,畢竟那是自己截止目前唯一刻骨銘心的愛情。

    不過魏建興雖然傷感卻也隻是一瞬,不待霍小山安慰他便說道:“國若破家何存?南京城破日軍殺人盈野想必小曼已遭不測!

    想那盈野的屍骨中又有多少慈愛的老人、天真的孩童、正值芳華的少女?又有多少家破人亡的不幸甚至全家被日寇殺絕戶了?那樣的人家想找個懷念的人都不可得!

    吾輩尚存哪有時間悲傷己事,生平唯有一事:見鬼子,當殺之!壯士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倭賊血方是對亡者的最好懷念!”

    有成語雲叫少年得誌,魏建興年歲也不大卻也已官至團長此時正是豪氣幹雲的時候,他雖然還不知道自己如何麵對抓捕慕容沛的事情,但細想此事與國事相比終究隻是小事。

    他卻不知道,他認為那是小事,隻是因為他雖然在中央軍校時和霍小山和慕容沛同時交好,無論如何他也是從旁觀者角度去看的並不是感同身受,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在自己愛情之劫中又會如何自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