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威信,不如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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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一句話,時青墨頓時明白了此刻的情況。

    這種事情,前世沒少發生過,完全是陸子丞的作風。

    眾人眼神掃過時青墨,心下忍不住有些驚豔,這女孩子年紀看似不大,但模樣著實精致,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好似有一股吸力一般,墨色幽沉,讓人忍不住多看片刻。

    隻不過雖說漂亮,但這女孩身上的氣質卻並不討喜,太過銳利。

    “你就是時青墨吧?剛剛這位同學報警說推他落水並且偷了他的錢包,而且要求我們立案處理,你和我們去一趟警局吧……”穿著警服的男人道。

    這女孩子著實不像是會偷東西的,隻不過眼下有人證在,最好的辦法還是帶回警局協商一下。

    時青墨民嘴角微抿,先看向了那位所謂好心路人,忍不住一陣冷笑道:“這位大叔,你親眼瞧見我偷他錢了!?”

    對方一愣,作為人證,證詞可是嚴重影響到整個事件的發展,而且報警的時候他便說了,是他親眼瞧見的,眼下自然不能打自己的嘴巴,何況,剛剛與這男生接觸的也隻有這個時青墨而已,不是她偷的還能是誰?

    頓時,這位好心路人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幹咳了一聲,道:“沒錯,我看到你偷了。”

    看這小丫頭一身普通裝扮,更是買了一袋子像是種子之類的東西,想必花的就是剛剛偷來的錢吧!

    可真是花別人的錢不知道心疼!

    小小年紀就這麽手腳不幹淨,若是以後長大了還不知怎麽危害社會呢!

    卻見陸子丞那張白淨的臉上露出一絲痛心疾首的神色,連忙上前,剛想要抓住時青墨的小手,卻發現對方眸色一暗,態度著實嚇人,頓時克製了下來,僵著身子道:“青墨,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沒改掉小毛病?我知道時家人對你不好,但畢竟你是個養女,他們能將你養大已經是很大的恩情了,應該知恩圖報才對……而且這次我也不是故意要報警的,他們都說這樣對你好,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遙想當年,這陸子丞才隻有幾歲的時候就比別人心思要多,會察言觀色、會對不同的人說不一樣的話,致使整個澤水村都覺得他是一個好孩子。

    而如今過了這麽多年,他這點能耐真是越發長進,說起謊話沒有一絲的愧疚,那樣子好似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一樣。

    時青墨著實不懂,這陸子丞有如此良好的家境,卻為什麽養成這麽歪瓜裂棗的性子。

    “我不怪你,隻不過陸子丞,能告訴我你丟了多少錢嗎?”時青墨笑顏盈盈,隻是那眼神裏卻是凶光閃現,那微笑的樣子讓人忍不住顫栗,總覺得酷熱的天氣都陰冷了許多。

    陸子丞身子一怔,竟然忘了這茬。

    不過沒關係,以往他丟錢的戲碼也不是沒演過,隻不過那時候無論他說多少錢,不由分說,所有人都會懷疑時青墨。

    時家倒不算貧窮,隻是時青墨作為一個不受喜愛的養女,身上從不敢帶太多的錢,否則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她那位表妹抑或是時家小子搶去,所以當他隨便爆出一個數的時候,都是時青墨拿不出的數目,順其自然的便被人認為是她花掉了。

    眼下,自然也會一樣!

    片刻,陸子丞認真道:“我今天出門本想替我媽媽買些營養品的,所以帶了一千多塊呢……”

    “真娘!”時青墨忍不住哼了一聲,就這貨這點慫樣還想和她鬥!

    若是這輩子還能栽在他的手裏,那她就白活兩世了!

    “一千多塊是嗎?!”時青墨身子一動,麵無表情的將背後的書包取了下來,在橋邊尋了個還算順眼的地兒,隨手將拉鏈一拉,下一刻,手便開始掏了起來。

    一遝……

    兩遝……

    三遝……

    ……

    竟然還有!

    卻瞧著時青墨壓根沒有停止的意思,轉眼之前,隻見那塊平整的石頭上整整擺了二十遝鈔票!

    眾人眼睛都看的直了,這個年代二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而這個小丫頭竟然將錢隨身帶著?放在書包裏?!

    “你覺得,我有必要偷你的一千塊嗎?恩?”態度張揚,指著那二十萬鎮定自若,一臉蔑視。

    是啊,有這二十萬,還在乎一千塊?!

    隻不過……

    “青墨你怎麽能這麽做!這麽多的錢是從哪裏拿來的?失主會很著急的!”陸子丞一句話,頓時將時青墨的罪過無限放大。

    這小丫頭膽子未免太大了吧!這個年紀竟然敢偷這麽多的錢!

    “睜大你的狗眼瞧瞧好麽?取款單還在的。”時青墨冷不丁冒了一句。

    取款單!?眾人一看,千真萬確,這東西總不好作假吧?而且有警察在,很容易就會查出來的。

    陸子丞卻有些懵了,時青墨怎麽會有這麽多錢!?

    而那位所謂的好心路人更是傻了眼,原本以為自己是路過當英雄,誰知道這小丫頭竟然是個有錢人?!

    那這麽說的話,這個小男生才是說謊的那個了?

    不過這路人又仔細一想,剛剛這男生說丟了錢時,他下意識便想到了這個時青墨,所以沒等人家自己懷疑,他自己便先下定了結論……

    頓時,這位好心人青白了臉,尤其是眼下,當所有人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時,更覺得丟盡了顏麵。

    作偽證……可他明明想要做好事的啊……

    “那個……你推人又怎麽說……如果這男生不會鳧水沒準就淹死了,這怎麽也算殺人未遂吧……”好心人強撐著道。

    今日這錢原本是要取出來拿回去給明月的,畢竟她在忙著辦武館,很多地方都會用到錢,既然出門便順便取了,免得回頭還要麻煩轉賬。

    倒是沒想到,能遇上這事兒。

    時青墨慢悠悠的將錢一摞摞的放回書包裏,那一張張鈔票看紅了所有人的眼,恨不得搶過來好生數數。

    隻不過有明眼的人卻瞧到時青墨這包裏,滿滿的似乎都是錢,還有很多沒有拿出來的……

    從什麽時候起這錢這麽容易賺了?連小孩子都如此富有……

    收好錢,時青墨將書包背好才道:“你們該懂的,帶著這麽多錢出門可是很危險的事,而這位同學雖然有些眼熟,但好似很多年沒見過麵了,突然要攔我的去路不讓我走,我自然以為他是要搶劫啦?因為太過驚嚇所以失手將他推下去自保,這……有錯嗎?”

    “對了警察叔叔,剛剛這位同學威脅我還不準我離開,不知道是不是有心搶劫,您要不要將他帶回去問問?”時青墨又補了一句。

    周邊的人大眼瞪著小眼,一個個眼中都寫滿了驚訝。

    這小丫頭倒是厲害呀,轉眼間就扭轉了局勢,而且在情在理,任誰帶著這麽多的錢也會有些緊張的,更何況還是個孩子!

    此刻,原本時青墨大可以一塊真言符解決掉陸子丞,隻不過最近用的符石太多,為了避免她對符石的依賴性太大不思進取,係統已經友情提示過一次了。

    而且自從狀元任務之後,至今係統都沒有再發布任務,她的財富值已經嚴重告罄,所以不到關鍵時刻,符石還是不要用比較好。

    她如今倒也理解係統,之前的吳家甚至是宋家,都是她依靠符石解決的,尤其是宋家,用了追蹤符和真言符甚至還有隱形符,若不是這些手段,宋家還好好的存在,當然,眼下她沒有權勢自然隻能用符石,但係統的意思還是要讓她動腦子,用實力。

    符石,隻是推動她的成長,而不是成為她的依賴。

    若非如此,她今日必然要讓陸子丞屁滾尿流的滾出她的視線!

    眼下這情況,說不清誰錯誰對,陸子丞那張臉也異常難看,隻不過沒過一會,那眼神中那露出濃濃興趣。

    他自小便喜歡接近時青墨,她的長相與身世是一方麵,而最重要的就是她的性格,以前那種懦夫一樣的可憐樣讓他覺得她如同一隻卑微可憐的病狗,連衝著別人叫囂的能量都沒有。

    而如今,時青墨竟然在變得如此銳利,雖說那股自我保護欲依舊是那麽強,但身上倒是多了幾分值得他去征服的氣質。

    這臉、這身段,這性子,似乎有那麽一點意思。

    “依我看……既然你們都認識,就私下裏好好聊聊吧,沒準是誤會也說不定呢,尤其是你,小妹妹,你一個女孩子家帶這麽多錢出門不安全的,等下你和我說說家在哪,幹脆我送你回去,這錢交給大人,不要再亂來了,至於你們,往後不要隨便下定論,人雲亦雲這種風氣不好,小誤會不怕,但這丫頭還這麽小,萬一背上什麽惡劣名聲,一輩子可就毀在你們手裏了……”過了一會兒,這位警察叔叔才道。

    時青墨心中莫名浮上一絲好感,配合的點了點頭。

    她向來隻幫看得順眼的人,若這警察叔叔和這所謂好心的路人是一個德行,她可沒那麽容易善罷甘休!

    她一點頭,這警察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位做偽證的大叔,您這若不是眼睛出了問題就是缺點心眼,建議往後多吃點豬心豬肝補補,省的又為虎作倀幹出什麽惡心事兒!”臨上車前,時青墨掃了老好心人一眼,冷冷說道。

    這一句話,卻是讓其他人都忍不住覺得有些憤恨,就像那位警察先生說的一樣,若不是這小丫頭有自保的能力,保不準會添上一筆劣跡!

    這人為了給自己添上好心人的光輝竟然無賴一個無辜的小丫頭,簡直可惡!

    頓時,所有人都瞪了瞪那路人,鄙夷至極。

    還做好事呢?這種顛倒黑白謊話連篇的人比真正的壞心眼人還陰險可怕!

    這路人此刻的心情像是被打翻了的調味瓶,五味雜陳,本以為是鐵板上釘釘的事實,但沒想到最後壓根不是那麽一會兒事!

    他可是經常在這一代溜達的,甚至常常替人主持公道,但眼下哪還有那臉麵呆在這裏?頓時麵色通紅,在眾人指指點點之下逃一樣的掉頭離去。

    那警察此刻又衝著陸子丞說了幾句,這才衝著人群揮了揮手,讓這些人都散了。

    倒是那陸子丞一臉看不明的神色,完全不像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那心機,竟是比大人還深。

    上了警車,時青墨直接被送回了禦景閣飯店,眼下畢竟不是星期天,這位警察瞧著她背著書包的裝扮又問了問她所在的學校,心中便知道她是曠課出來的,忍不住多教育了一會兒。

    時青墨在二中的時間不長,然而卻混的如魚得水,遲到早退曠課,這些壞學生的行為全占了,但偏偏整個二中無人不服氣,畢竟有成績在,這樣的人若是還要被困在學校反倒是浪費時間。

    就連時秉良夫妻也算習慣了這樣的女兒,對於她提早回家的表現向來不多說什麽。

    為了避免爸媽擔心,還未到飯店,時青墨便下了車。

    一進飯店,便瞧著爸媽那張高興的臉,兩人樂滋滋的盯著賬單,都要笑開了花。

    時青墨並不想讓他們太累,隻不過比起空閑的生活,顯然爸媽更喜歡如今這樣的充實。

    “小墨?咱家小老板今兒回來的真早!”一瞧見時青墨,白瑾蘭立即笑道。

    時青墨頓時堆上一臉笑意,“媽,今兒賺的怎麽樣啊?”

    白瑾蘭臉色微紅,“你這孩子,還知道調侃你媽了……錢是賺不完的,媽高興的是現在日子總算過得好了,你也上了高中,往後上大學的錢爸媽也不用愁了!”

    白瑾蘭如今是真正的滿足,若是以往,小墨甭說是上大學了,就是上高中也得好好求求老太太,但是現在老太太壓根管不到這裏來。

    時菁那丫頭一病就是幾個月,據說如今還每天晚上做噩夢呢,老太太日日守著,倒是將他們忘了。

    還有老爺子,現在也總算知道護著他二兒子了,直到現在,她才覺得自己嫁到時家沒有錯,對小墨好。

    時青墨進了前台,偎在母親身邊,帶著一股貪戀。

    “對了小墨,咱店裏的水果是從哪裏買的?很多客人都說不錯,因為是贈品,不少人為了水果專門過來吃飯,還有人問咱們,要不要單獨對外銷售?”時秉良認真道。

    時秉良做事認真實誠,能多給的份量一定不會少給,雖說飯店開的時間不長,但很多人都喜歡這夫妻倆的處事風格,專門前來捧場。

    “爸,這些水果是我從朋友那裏運來的,幹淨衛生是肯定的,不過他那個人比較奇怪,對生意沒什麽興趣,所以隻賣給我一家,數量方麵咱家是不缺的,但我不建議以銷售的方式對外,除非是店裏的貴賓或是常來的熟客,否則隻少量贈送就行。”時青墨道。

    空間果園很大,想要販賣並不是問題,但水果這東西不能久放,如今每日拿出一點還行,但若是每天大量從空間往外搬太過顯眼麻煩。

    “成,聽你的!”

    時秉良倒也幹脆,遲疑了一下又道:“我這還有一件事兒……如今這飯店事兒多,爸有陣子沒去養老院了,我想著,以後我能不能送點適合老人吃的水果或是藥膳去……無償的。”

    時青墨一陣汗顏,自家這爸爸似乎像是被欺負的沒有人權一樣,這點小事都要報告。

    “這由您說了算。”時青墨笑道。

    頓時,時秉良憨憨的臉上布滿了笑容。

    他這個舉動也是想感染一下閨女,畢竟如今有錢了,小墨年紀小,怕她往後變壞。

    他不指望閨女能有多大出息,隻要人善良,不忘初心就成。

    禦景閣關門時間很早,時青墨在飯店裏看了幾個小時的醫書,過了晚飯點之後,一家三口便直接回了家,夕陽之下,三道斜影悠長,暖意十足。

    當然,這種暖意,在時青墨回到家看到元縉黎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對元縉黎,完全可以用“避入蛇蠍”四個字來形容。

    在他麵前,能少說一句話的時候,時青墨絕不多說一個字,更是盡量的低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元縉黎也奇怪,來了時家這麽久,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對爸媽依舊如同之前那般和善,在她刻石雕抑或是配藥的時候,這家夥一般也都是在慵懶的曬太陽,像是沒看到一般。

    隻不過倒也有些詭異的地方,元縉黎,像個半仙。

    偶爾家中會有來客,比如華君卓抑或是養老院的家屬送來禮物,但每次在這之前,元縉黎必然會準備好茶點,似是可以提前預料一般……

    不僅如此,元縉黎如今就是爸媽天氣預報,天晴天陰似乎都是他一句話決定。

    而他每次若是主動提出與爸媽一起去禦景閣,那當天定會有客人鬧事,然後這家夥出麵擺平……

    所以如今在時家,元縉黎的地位一躍而上,爸媽對他關心備至,每日聽見最多的話便是:縉黎這麽好的小夥子往後還能找到媳婦兒嗎?天底下哪有人配得上……

    對此,時青墨表示很無奈。

    這元縉黎又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婚姻大事,壓根輪不到爸媽操心才對吧……

    尤其是他那副無解的模樣實在讓人頭痛!

    比如她出門的時候,他笑,她回家的時候,他笑,甚至她走路絆到腳,他依舊能笑得溫柔,在時青墨眼裏,這廝顯然比酒吧裏賣笑的姑娘還要專業!

    雖說如今依舊沒瞧見他做的任何壞事,但她心中的危險係數排行榜中,高居榜首的依舊是這一位。

    殊不知,時青墨在猜測元縉黎的時候,對方也有些無奈。

    這“侄女”,就像個刺蝟,時時刻刻亮著她的盔甲,誰碰便紮誰一下。

    雖說這戒備心讓他很滿意,但問題是戒備心這種東西不是應該對外人才有的嗎?

    爺,能是外人嗎?

    按說他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回這麽認真的表達自己的善意,偏偏那丫頭壓根看不出來,活像是這輩子被人迫害過一樣緊張兮兮的。

    不過,說起來這丫頭的命相顯然不是善終的,但又有些不同,命理格局像是全被篡改一般,如此情形他還是頭一回見到,當然,怕也就是因為這些,這丫頭才會是他命裏的異象!

    眼下時青墨一回家,元縉黎那張臉溫柔的臉卻垮了幾分。

    這丫頭……桃花運。

    又是桃花運。

    自從她開學之後,這運頭就沒消停過。

    現在的孩子都這麽早熟嗎?

    “墨丫頭。”元縉黎躺在搖椅上,穩住身子後,幽幽叫了一聲。

    時青墨瞥了他一眼,好似壓根沒聽到他的聲音一般,直接變去了院子旁的石頭旁,拿起她的象牙尖刀,輕閉雙眼片刻,心神穩定,這才開始對著那石頭一陣刻畫。

    這漠視的一幕讓元縉黎那張溫柔的臉有些淩亂。

    這丫頭,簡直就是個小白眼狼。

    不過也罷了,就憑那些小小個的家夥,還想動他的人?那些爛桃花,怕是還沒開都會一朵朵的敗了。

    風景若畫,這時家的大院子裏頭,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偌大的石塊前,隨手揮灑,目色堅定而認真,而她身後不遠處,一個絕美的男人仰臥,眯著眼勾著唇,望著那女子的身影,沒有片刻移動。

    時青墨早已習慣這種注視,甚至開始努力學會忽略,畢竟這元縉黎表麵溫柔簡單,但實際上本就是個看不透的人,如今她與其去猜測,還不如用那些時間開擴充自己。

    每天一副石雕,如今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一般人刻畫石雕,多用鑿、錘、釺甚至一些半機械化的工具,但在時青墨眼裏,眼前的石頭卻像是一個鋪展的畫布,每一個雕刻的方向都在她的把握之中,無需其他工具,隻需精神力、腕力以及自己對線條以及整體結構的掌握來構圖、鐫刻。

    圓雕、浮雕、沉雕、壁雕、鏤空雕、線雕、影雕、微雕和陰刻、陽刻等種類都手到擒來。

    如今這時家的的庭院裏,擺放的幾乎都是時青墨自己刻畫的陳列品,就連華君卓與徐老爺子前來做客,也會忍不住在院子裏欣賞一番。

    大到一個石桌,小到一塊石磚,皆能看到上頭栩栩如生的圖案,甚至是這花園中還站著兩尊惟妙惟肖的仕女石像,手捧鏤空石蓮垂燈,古韻十足。

    這種安靜而柔和的環境之中,時青墨甚至忘了白天遇見的陸子丞。

    隻不過第二天一到班級,頓時瞧見了某位討厭的家夥。

    這個陸子丞,竟是真的追到了二中!

    前世似乎也是一樣,高中開學後的一次偶遇,陸子丞知道了她是三中的學生,然後便直接轉到了她的學校,但是沒想到這一世,這陸子丞竟然還玩一樣的把戲!

    不過這個陸子丞倒是肯下本錢,二中的名聲可沒前世三中要好,這樣一個學校都敢來,還真是小看他了!

    陸子丞想知道她就讀的學校並不難,更何況這一世她還是全市的狀元,選了二中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很好打聽。

    眼下,時青墨才進班級,陸子丞便直接走了上來,開口便道:“青墨妹妹,沒想到這屆的市狀元真的是你,原本我還不信呢!不過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畢竟幾年前你成績可是一點都不好的。”

    時青墨冷掃了他一眼,又瞧了瞧她的位子。

    她的座位向來幹淨簡單,不過今兒這位子上竟是擺了一份早餐,她的同桌是寧明月,而如今這陸子丞的位置似乎在她的後麵偏左方向,好笑的是,周圍除了時航之外,竟然全是女生。

    當然,他的同桌自然是時航無疑。

    “小墨你來得晚所以才不知道,子丞今天一早就轉到我們學校了,而且指定要來我們班,我記得以前我和表妹總喜歡欺負你,也就子丞對你好……”時航大大咧咧的笑道。

    時青墨麵色越冷,不過轉而收斂了起來。

    陸子丞既然想玩,好,奉陪!

    時航從小就沒眼力勁兒,當初陸子丞表麵功夫又做得極好,眼下自然會覺得陸子丞不錯,這個也怪不得他。

    而此刻陸子丞心裏有些驚訝,他不在的這幾年,大家似乎都變了很多。

    以前時航是時家的小霸王,以欺負時青墨為樂,但是眼下,竟然有些向著她感覺。

    而且眼下高中生活開始時間並不長,但時青墨似乎有不錯的人緣,今天他到場的時候,見她的課桌裏有一遝信封,大概瞥了一眼,卻見最上頭的信封上畫的花裏胡哨模樣,一個大紅桃心蓋在上頭,看上去像血書似的,滲人的很。

    不過不用細想也該知道,那信怕是情書。

    沒想到啊,時青墨這個廢物,還能有人給她送情書?!如今到底是長大了,都有手段勾搭人了呢!

    “青墨,現在都已經上完兩節課了,你怎麽現在才來呢?回頭若是老師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對了……昨天我見你的時候你也是在曠課吧?叔叔嬸嬸知道嗎?你可千萬不要學壞,否則我會擔心的!”陸子丞一臉認真,恍若周邊無人,滿腹感情的說道。

    這話一說,時航便想要開口向他解釋,畢竟他才入學,二中很多古怪的規矩他不知道……

    隻不過卻瞧時青墨直接拽住了他,衝著陸子丞笑道:“那還多謝你關心了……”

    時青墨默默走向講台,對著同學們道:“同學們,今天有新同學轉過來,這位同學可是我兒時故友,昨天在路上巧遇到,他很‘好心’的冤枉我偷錢推人,險些讓我頂了一個故意殺人的罪名,對此,我可是十!分!榮!幸!往後他可就是我們的同窗了,你們可要溫柔的幫助他,免得他重蹈覆轍翻了昨天一樣的錯誤,在此,我謝謝大家了!”

    話一說完,大家臉色各異。

    開學時間雖然不長,但時青墨的威信毋庸置疑。

    後來雖然有幾個膽子大挑戰時青墨的,但無一不是被時航和陶望拎出去了,男生方麵有這兩位在沒人敢說時青墨一句壞話,至於女生那邊,更有寧明月和陶苗苗幫襯著。

    明月最近忙著武館的事兒,也很少現身,但這個陶苗苗卻完全成了時青墨的忠實粉絲。

    那天在操場上的一幕,時青墨對陶苗苗其實是最溫和的,不過是用武術上最常用的方法將她放倒而已,但偏偏讓陶苗苗好奇不已,隻要她現身,陶苗苗必然會出現要求指點,最後時青墨幹脆讓她和陶望一起跟著時航學武。

    眼下,時青墨這麽有意味的話一說,陶苗苗頓時如臨大敵,一臉怒火的瞪著陸子丞。

    這個男生一出現便以老大和時航的舊友忽悠了大家,沒想到還是個黑心的貨!

    若真的是好友,能冤枉老大偷東西!?

    甚至故意殺人!?放屁!

    時航此刻更是一愣,萬萬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事故在。

    不過他記得當初陸子丞的確對小墨不錯的,是不是有誤會……

    “青墨,真是對不起,我昨天已經向你道歉了,這件事是我的不對,不過其實昨天冤枉你的並不是我,我的錢丟了,那位好心的路人便直接開口說是你偷的,甚至爺是他報的警,我一直是在向著你說話的,而且你也知道你的出身比較、比較不太好……我當時想著,也許你時家人虐待你,所以你才……”陸子丞裝這一副好心道。

    不過他不說還好,這話一說,時航頓時明白了。

    以前的他向來喜歡欺負時青墨,從小如是,但就算是如此,每次在學校裏瞧見時青墨他隻會裝作沒看到,絕對不會主動提她的出身問題。

    而且時青墨以往最忌諱別人說她的出身或是罵她是野種、是沒人要的拖油瓶,眼下時航和他們是一個村子出來的,又是自小長大,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大家都長大了,這點小心思不可能聽不出來。

    如果是以前的他,自然不會替時青墨辯解半句,但是現在卻是不一樣,在他眼裏,就算是他親哥哥也比不過時青墨半分,他早就暗暗說過,這輩子都會好好護著她!

    “陸子丞!從現在開始,將你的課桌從我桌子旁邊搬開,愛和誰坐和誰坐!”不用時青墨說話,時航頓時便道。

    陸子丞一愣,這時航沒病吧?

    他隻是說時青墨而已,得罪他了?

    再說了,他可沒說什麽,也就出身而已,難不成出身不好還不允許別人說了?!

    “小航,我已經和她道歉了……”陸子丞眉頭微皺,道。

    原本以為時航也在同一個班級,日子會更有趣,但沒想到他變了這麽多。

    “我接受了嗎?何況,不知是不是你說的話有問題,昨天我似乎沒聽見你一句‘對不起’吧?”時青墨冷笑道。

    陸子丞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鷙,轉眼卻笑道:“也許是我說的聲音小,對不起青墨。”

    “別!我和你不熟,拜托你別叫的那麽親切,受不起。”時青墨說完,直接回了自己的作為,將抽屜裏的一遝信封拿了出來,二話不說便塞進了書包裏,扭頭就走。

    她難得的露麵向來都是為了這些信,如今畢竟是學生會老大,雖然她時間有限能做的事情很多,但這些意見或是異議申請還是要看的。

    她的這些同學或學長學姐倒是可愛,知道她會每天都會開信,所以學校裏甚至專門有人成立一個小組,研究適合二中的方案然後傳達給她,據明月所說,如今大部分班級已經開設這樣的小組,每次方案被選時,全班同學都會很有麵子,以此為榮。

    正因如此,她在這方麵從不偷懶。

    “青墨!快要上課了你去哪?高中課程真的重要,你隻顧著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似乎……不太好吧?”陸子丞一見時青墨要走,立即道。

    情情愛愛?!頓時,全班人心中都憋著一股悶氣。

    明白了!現在徹底明白了!原本以為真是什麽青梅竹馬,原來是爛人!還竹馬呢?!騾子都算不上!

    他們倒是想和老大傳達一些情情愛愛的,但除非他們想死,否則誰敢這麽做?

    那花裏胡哨的信封自然是為了引起老大注意,敢情這家夥還以為那是情書!

    哼!你寫個情書給老大試試?老大的粉絲還不虐死你!

    時青墨卻笑了,陸子丞作的越努力,她這心情便會越好。

    最好現在他陸子丞拿著大喇叭告訴所有人她時青墨不懂事亂來,看看這全校的師生是向著她還是聽他的!

    對於別的事,也許她還沒那麽大的自信,但是二中,這幫同學校友,都是她最可靠的夥伴!還想像上輩子那樣陰她?想的美!

    而且甭說是二中的學生了,如今二中老師怕是也恨不得將她當菩薩供著,畢竟眼下她可是幫他們解決了最重大的人身安全問題,在二中工作再也不用擔心被學生襲擊了,這一點還能不夠收買他們的?

    何況,她可是乖學生,作業可是從來沒有落下過!

    “同學們,不要給我留麵子,但規矩不能破,想要活動手腳的,去老師那裏領試卷,達到一定分數請隨意。當然,還有一點,注意分寸。”時青墨回頭又補了一句,笑意濃濃。

    時青墨早前擔心這群同學會因為打架鬥毆鬧出人命,所以特地讓時航普及過知識,大家夥如今明顯知道對戰時對哪裏下手既實用又安全。

    至於分數的要求還是比較高的,畢竟打架鬥毆是嚴重的違紀,所以一張試卷必須在九十五分以上。

    整個二中,也沒幾個人能做得到。

    當然,現在還是有那麽幾個特例的。

    如今高中剛剛開學,學的都是些新知識,雖說他們底子差,但在,時青墨和寧明月早就將以前的不少知識點寫了筆記發給他們了,那上頭可是真真切切的老大親筆,誰不想多看幾眼?

    平日裏看的是字想的是人,但看得多了,也難免會受到內容影響,除非蠢得像豬,否則這成績肯定會提升一點的。

    至於那些腦袋聰明的,還是能出現一次短暫性爆發的。

    全校三千多口人,總有那麽幾個為了老大不顧一切的。

    更何況,沒人規定整人一定要動手,比如此刻,望著時青墨離去的背影,陶苗苗已經陷入了深思之中。

    若是平常,老大會用這課間的時間多和他們說些話,現在倒好,因為這個不如騾子的陸子丞,完全浪費了時間!

    下一刻,陶苗苗衝著旁邊那些姐們擠眉弄眼輕聲商量了一會兒,這才站了起來,看向陸子丞笑道:“陸子丞,你和我坐同位吧?!”

    陸子丞頓時微微一笑,陽光透過窗戶,映的整個人都白淨幾分,越顯得討喜。

    “好,謝謝你。”陸子丞咧著嘴,露出一排小白牙,道。

    時青墨向來不會走太遠,今天也隻是去了個安靜的牆角根看醫書。

    沒過多久,卻發現係統一聲清脆:“叮!恭喜宿主醫術進階!上工!請宿主無比繼續努力!”

    這醫術早該進階了,卻推遲到了今天,果然,吉日。

    當然,沉醉在進階氛圍中的時青墨依舊不知道班裏發生了什麽。

    陸子丞活了十幾個年頭,向來隻有他整人的份兒,還從來沒人在他的頭上動土,然而這一天,卻接連不利!

    先是這課堂上,陶苗苗突然便哭了起來,向老師哭訴他偷摸她的屁股,而他後頭那些同學竟然全部都點著頭做了見證人。

    這一節課,陸子丞是在門口站著上的。

    下課後甚至還被老師拽到了辦公室好好教育了一番。

    不止如此,不過是一個課間的功夫,總覺得他從辦公室出來之後,連帶著其他班級的人看著他的眼神都不同了,有輕蔑,有厭惡,還有人……對著他笑?那是很奇怪的笑容。

    當然,即使到了此刻,他也隻以為是自己摸屁股的事兒傳了出去,並未往其他地方多想。

    吃一塹長一智的陸子丞這次將陶苗苗列為了對手,但下一節課,陶苗苗以害怕他為由,和一個男生換了座位,但這一節課,陸子丞的過得更加悲催。

    上課的是一位女老師,但自己站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這褲子竟然碎了……

    關鍵地方被徹底剪開,站起來之後,他這位男同桌輕輕一扯,他便以最為狼狽的形象麵對著那位女老師,偏偏,又是所有人都說是他自己割壞了褲子,甚至還在他的書包裏發現刀片……

    帶著刀片上學,又行為齷齪,再一次,他丟盡了人。

    可他這心裏隻覺得奇怪、覺得這一切莫名其妙。

    好在這兩節課之後就是中午吃飯時間,他這才趁機回了家換了件衣服。

    下午,一切井然有序,總算沒了之前那詭異的事情發生,所有的同學像是變了個態度一樣,竟是對他無比熟絡起來。

    當然,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時青墨給時航打了個電話。

    陸子丞前世帶給她的可是三年的陷害與折磨,這一世,她怎麽“忍心”簡單放過他!

    對待有些人,就要慢慢的玩。

    讓他受委屈的同時卻覺得自己依舊可以掌控一切、自以為是,遊戲才能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