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到了石老的辦公室，毫不意外，石老直接給了一記殺威棒。

    就是傳說中辦公室政.治的最強殺器，冷板凳！

    而且石老這冷板凳有些過分了，別人好賴也要裝個寫文件忙，沒空搭理。

    倒是石老可好，該溜達溜達，該喝水喝水，該伸懶腰伸懶腰，現在居然還拿了兩塊糖出來在吃，這不是氣人嗎！

    楚浩麵色幽怨的喊了一句，“石老！”

    石老眼皮都不抬一下，徑直說道：“怎麽？想吃糖了？”

    楚浩的額頭上瞬間下來了三條黑線，他是這個意思嗎。

    可還沒等他接話，石老繼續說道：“就衝你著表現，吃糖就別想了。”

    楚浩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噎死，他是這個意思嗎，這要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這是在要糖吃那。

    “石老，我今天表現還行吧？”

    這話楚浩自己說的都沒有底氣。

    “嗯，是不錯。”

    楚浩的氣勢瞬間回來了一些。

    石老話音一轉，“甚至可以說用好的過分來形容。”

    楚浩頓時哭笑不得，這是誇他那，還損他那，怎麽聽感覺都不是什麽好話。

    石老沒好氣的看了楚浩一眼，可不就是好的過分。

    如果不是楚浩突然，就這麽匪夷所思的把石墨烯給研究出來，他至於生這麽大的氣嗎。

    要知道，科學院的院長直接越過科學院大學的校長，給他打了電話，雖然話裏麵全是恭喜和鼓勵的意思，但是這樣直接越過科學院大學的校長給他打電話，本身就有不滿的意味。

    楚浩這一手弄的人實在是太被動了。

    這也不怪院長不滿意，因為這事已經驚動了主管科教的副執政了。

    畢竟事關諾獎，並且還應該是華夏第一個諾貝爾獎得主，如果真到了獲獎的那一天，大宰執，大執政都肯定是要發恭賀信的。

    其實如果考慮到楚浩龍騰的身份，大樞密再發一封恭賀信，也毫不讓人感到奇怪。

    那這也就意味著，華夏三大巨頭同時給楚浩發恭賀信，這完全是史無前例的，更有可能是後無來者的。

    畢竟除非再有軍方的人獲得諾獎，要不然大樞密肯定是要避嫌的。

    至於說軍方的人想要諾獎，這幾率著實不大，且不說軍方的科研人員本身就少，而且但凡是軍方的科研人員，研究的都是大國重器。

    保密還來不及那，怎麽可能往外麵透漏，有時候因為研究秘密裝備，甚至都要隱姓埋名，連家都不能回。

    知道的，是知道為國家工作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失蹤了，或者死了。

    他到還記得在六十年代，研究核武器的時候，夫妻兩人都瞞著對方加入實驗組，結果明明都在一個地方，相隔不過百米，寫封信，還要從戈壁發到燕京，然後再從燕京發回戈壁，可見保密條令有多麽嚴格苛刻。

    過了數十息，石老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算了，懶得跟你臭小子計較了，不過這些事情，你小子總有一天要接觸的。”

    石老的話音裏居然有一股莫名的苦澀和無奈。

    他太老了，而楚浩卻太年輕了。

    他怕楚浩還沒成長起來，他就已經不在了。

    要不然，他堂堂原工程院副院長，第三世界科學院院長，豈會在意一個現任院長的電話。

    就算今天，這位院長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也是一口一個老領導的，他至於在乎區區一通電話嗎。

    但是他可以不在乎，而楚浩那？

    恐怕就不能這般無視了吧。

    雖說比起來外界，學術界的齷齪已經少了許多，但是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爭鬥。

    並且楚浩這個人真的是太讓人擔心了。

    如果楚浩能夠規規矩矩的，到時候憑借著諾獎的光環，就算楚浩不爭，該給他的，全都會給他的，誰也不敢少了楚浩一分一毫。

    可是楚浩偏偏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來。

    昨天晚上，楚浩走了之後，他就感覺不對勁了，可那時候也沒法向上麵報告，如果楚浩的實驗成功了，無非就是現在的情況，上麵看在試驗成功的麵子，即便有不滿，也隻能憋著，連言語上的敲打都不敢有。

    可如果萬一不成功那，這事情就鬧大了，那至少楚浩非要坐幾年真正的冷板凳不成，以後的路雖然不說是遍布荊棘，但是絕對不如之前走的那麽平順。

    經費、人員、包括職稱，榮譽，這都會受到限製和打壓的。

    楚浩看著石老，心中也是一陣的無奈，他自然知道石老把他叫過來，故意敲打他一番，完全是為了他好，為了他著想，怕他碰的頭破血流。

    但是，這些背地裏的齷齪，他需要在意嗎？

    如果說，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科研人員，或者說小有名氣，甚至達到了雷教授這樣的程度，他仍舊需要在意這些。

    畢竟官府手中，掌握了太多太多的資源，而學術研究本來就是個需要大量資源支撐才能進行下去的，像自己這樣肆意妄為，日後自然會少不得要撞的頭破血流。

    到時候，知道疼了，人也就變的圓滑了許多，畢竟尖尖角角的都已經磨平，這也所謂的成熟了。

    可是，楚浩現在已經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了。

    雖說，他的心態其實跟普通人是一樣的，沒什麽區別。

    有了錢之後，也不知道怎麽花，除了平時買藥的花銷，就買過兩個大件，一個就是燕京的房子，另外就是那輛防彈車。

    這些東西對於尋常人來說，著實是遙不可及的，但是對於楚浩來說，真是九牛一毛而已，華磐集團每天掙的錢，都比這個多。

    可是自從有了係統之後，楚浩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了。

    世界著名科學家，未來的諾獎獲得人，擁有十來億美元，並且資產還在高速飛漲的富豪，龍騰最年輕的少.校，以及最根本，也是最不可拋棄的，一身的國術。

    畢竟，其他的都是外物，隨時都有可能失去，而國術卻是楚浩的根本，除非楚浩整個人廢了，躺在床上動不了，那麽國術就一直存在著，並且最起碼國術可以保證，楚浩擁有相當的自由，以及卷土重來的可能。

    就如同最早，殺了錢斌和那二十多個黑衣人之後，楚浩大可以憑借著國術，一走了之，然後再徐徐圖之，重振旗鼓。

    畢竟隻要人還在，那就有無數種的可能。

    就算他不願意循規蹈矩，那又如何，且不說他的研究本就是個無本買賣，就算是需要本錢，華磐集團每年幾個億的盈利，難道還不夠他花的嗎？

    再者說了，大不了他不做學術了，誰又能怎麽了他，他一樣活得很好。

    所以，楚浩現在做事全憑本心，不說隨心所欲吧，但是隻在乎，他在乎的人和事。

    但是這些石老恐怕不能理解。

    不過，楚浩也沒準備改變什麽，石老已經八十多了，而且一輩子都在為國家，為民族做貢獻，也習慣一輩子照著規矩做事。

    人一旦超過三十歲，三觀形成，基本上就無法改變了，更何況石老都已經八十多了。

    他真的是把石老當做長輩來看，所願做的，所準備做的，唯有孝順而已，把石老哄的開心點，多活幾年，這是國家之幸，民族之幸，更是他的意願。

    再者說了，其實事情也沒那麽嚴重，隻是石老在防範於未然而已。

    這是做家長的通病，他們跌倒過，摔倒過，知道什麽事情會出現怎樣的後果，往往就會在事情朝著負麵不可逆轉的之前，苦口婆心的勸著，告誡著，僅此而已。

    雖然很嘮叨，也很無聊，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愛。

    “石老，我知道錯了。”楚浩頭一低，一副歉然的說道。

    看到楚浩這樣，石老的心不由一抽，他感覺自己說的話，是不是有些重了，嚇到楚浩了。

    一想到這，他忍不住心中自責，楚浩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自己沒事嚇唬他幹嘛，自己十八歲的時候，不也是什麽都不懂，捅過多少的簍子，不都是父母、老師替自己擔了下來。

    而且現在，楚浩已經不僅僅是自己認定的，接過這杆華夏材料學大旗的接.班人，更是一位成就不凡少年天才，未來的諾獎獲得者，自己作為老師，更應該為楚浩保駕護航，遮風擋雨。

    想是這麽想的，可是剛才唱了半天的黑臉，這一突然要唱白臉，就算是石老已經經過了無數的大風大浪，還是感覺有些轉不過彎來的意思。

    咳嗽了一聲，石老說道：“我剛才說的話，你也不用太在意，隻是想讓你……”

    又接連咳嗽了兩聲，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不管怎麽說感覺，似乎說的都有些重，石老索性話音一轉，“讓你知道，一切都有我這個老骨頭，什麽院長的電話，不用在意，這院長以前雖然不歸我管，但是見了我，還是要叫一聲老領導的。”

    “再者說了，白得一個諾獎，他們有什麽不滿意的，沒問他們要獎金就算好的了，他們再不滿意，先拿一個億過來給你做經費再說，占了便宜還賣乖，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道理嗎，明天我就找他們要獎金去。”

    看著石老拍著胸脯，義憤填膺的模樣，楚浩真的傻眼了。

    這急轉彎，轉的也太急了吧，這跟剛才的態度，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好不。

    剛才連顆糖都舍不得給自己吃，現在可好，居然要為自己要獎金了。

    楚浩真的是汗顏了，這都沒翻車，石老這真了不得。

    安慰了楚浩幾句，石老就笑眯眯的把楚浩給送走了，而且還送到了門口。

    直到走出了研究所的大門，楚浩還是迷迷瞪瞪的，石老是沒翻車，但他這彎還有點沒轉過來，誰能告訴他，石老的態度是怎麽突然改變的？

    自己認個錯，就能有這樣的大的威力？

    楚浩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啊。

    無奈的笑了笑，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給予他的震撼和不解，也太多了。

    搖了搖頭，楚浩直接朝著學校的大門走去，逐漸西下的太陽將其的影子，拉的好遠好遠。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今夜注定有人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

    《石墨烯在華夏橫空出世！》

    《華夏掀起石墨烯新篇章！》

    《我國天才少年，世界著名物理學家，材料學家，成功分解出石墨烯！》

    《石墨烯的出現，將代表著華夏終於即將獲得一座屬於自己的諾獎獎杯！》

    《華夏即將迎來諾獎的零突破！》

    ……

    一刹那間，諸如此類的報道鋪天蓋地般襲來，很多的報刊直接給了頭條，即便是一些大報，也同樣如此，今天就算是再大的事情，也隻能靠邊站，諾獎最重要！並且做了十分詳細的介紹。

    而且不出那些媒體記者所料，所有的報紙幾乎都已經脫銷。

    畢竟這可是諾獎啊，諾獎！

    石墨烯是個什麽玩意，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也不關心，但是諾貝爾獎，可以說，就沒有說不知道的人。

    甚至可以說，諾獎是華夏人心中永遠的痛。

    作為擁有五千年輝煌文明，也是世界古代文明唯一流傳下來的文明，更是占據了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

    可是居然連一個獲得代表人類最高智慧和科學成就的諾獎都沒有。

    再看看自己和西方世界的差距，著實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天生華夏人就不行？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懷疑和疑問，才會有改革開放之後，精英們瘋狂的崇拜著西方的文明，製度，至今還有人覺得西方的月亮就是比華夏的圓。

    甚至隻是因為對方是西方人，不論白人，還是黑人，都有不少的華夏女子圍在身邊。

    這或許有不自愛的因素在，更多的還是時代的悲哀。

    不自信，白人高人一等的思想，從十九世紀，國門被大炮轟開之後，這種思想就一直存在於華夏。

    即便是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偉人已經宣布華夏人從此站起來了，可是我們的思想還是沒有真正的站起來。

    不是因為我們不想站起來，是因為我們的腰杆子不硬啊，就如同衣衫僂爛的乞丐，看到大腹便便，穿金戴銀的老爺，這腰杆子怎麽可能站直了。

    但是幸好有一點，華夏人從未甘心腰就這麽軟著，雖然一窮二白，雖然什麽都沒有，但是華夏人依舊在努力的前進，奮鬥著。

    現在看到楚浩有可能獲得諾獎的消息，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感覺腰杆子不由的挺直了一些。

    原來，華夏人真的不比人差。

    楚浩十八歲就研究出諾獎級的成果，而且還是那種板上釘釘，肯定會獲得諾獎的成果，並且不出意外的話，也將成為最年輕的諾獎獲得者，這是何等的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