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一會，楚浩示意蒙茂把燒杯中的石墨粉拿了出來。

    蒙茂將石墨烯放置在原子力顯微鏡之下，他自從上次在演講台上之後，私底下倒是又練習了不少如何使用原子力顯微鏡，這已經熟練多了。

    眾人的呼吸突然凝滯了，就如同上帝突然按了停止鍵一樣，他們感覺似乎自己又見證了一樣偉大的科研成果出現。

    雖然小規模生產石墨烯技術不如石墨烯第一次被分解出來，來的讓人震撼，但是毫無疑問，這將是石墨烯的一大步，人類的一小步。

    很快，蒙茂的眼睛離開原子力顯微鏡，抬起頭，眼神不知道是驚異還是敬畏的看了楚浩一眼，然後說道：“我確認，之前所有的石墨烯都已經分解成為了石墨烯，並且碳原子結構沒有受到任何的破損。”

    此時上帝突然鬆開了停止鍵，眾人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眼神同樣有些複雜的看向了楚浩。

    他們現在終於理解了，有些報紙上說的那句話，如果世界有科學之神的話，楚浩絕對是他的候選人之一。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真的無法想象，像石墨烯這樣，被譽為材料之王的存在，從第一次被分解出來，到小規模生產，居然隻有兩個月而已，這已經不能用快來形容了，火箭速度也就如此了。

    至於石老，雷教授就已經淡定多了。

    沒辦法，奇跡看的太多了，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真的，現在什麽樣的奇跡出現在楚浩的身上，他們都不驚訝。

    留下蒙茂和殷玉蓮收拾化學實驗桌。

    付所長把石老和楚浩，以及雷教授請到了辦公室。

    等楚浩他們都進入辦公室之後，付所長趕緊把辦公室門關上。

    付所長這一手弄的楚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神神秘秘的，是要搞什麽？

    付所長看了下石老，神色有些肅穆的說道：“石老，您看要不要跟大家再宣布一下紀律。”

    聞言，石老的眉頭漸漸扭在了一起，似乎付所長提到的事情，並不算是什麽小事。

    楚浩看著石老和付所長，神色有些茫然，這兩位是在打什麽啞謎？

    “楚浩，你看看，需不需要宣布下紀律，畢竟這是你的研究成果。”石老轉身對楚浩說道。

    楚浩瞬間恍然大悟，合著他當什麽那，還宣布下紀律。

    不就是禁口令嗎，原來付所長和石老，這是怕剛才的實驗被透漏出去。

    楚浩擺了擺手，“用不著，都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

    石老有些急了，“就是因為不是稀奇的東西，很容易就被研究出來，付所長才這麽說的，要是難以複製，誰替你操這個心。”

    硝酸鈉，高錳酸鉀這都是化學實驗中，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東西。

    剛才楚浩又沒有遮掩，如果有心人稍微一記，就能把實驗方法給透漏出去。

    就算是無意，跟人聊天吹噓，聊天的時候，隨口提一句，硝酸鈉，高錳酸鉀什麽的。

    剩下的，無非多實驗幾次，就能把實驗步驟給找出來。

    搞了這麽多年的科研，石老和付所長，自然清楚，像楚浩之前第一次分解石墨烯的技術，雖然名頭大，但是卻沒有半點的經濟利益，隻能說是用來求名的。

    而這小規模石墨烯分解技術，卻是正兒八經能帶來經濟利益的。

    並且，上次讓楚浩那麽一忽悠，畫了那麽大個餅，各個國家，各大知名院校，不知道有多少正磨刀霍霍的，想要在石墨烯這頭肥羊上分一杯羹。

    而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大家恐怕都是嗷嗷待哺的雛鳥，都在等待著小規模石墨烯生產技術的出現。

    畢竟如果沒有原料的話，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就說現在這兩克石墨烯，如果敢要是流出去的話，一克恐怕就算是十來萬也有人要搶著買的。

    畢竟，科研競賽實在是太殘酷了，贏家通吃，敗者通輸，所有的投入都徹底打了水漂。

    而先拿到石墨烯原材料，就意味著可有先行一步，這個價值就太大了，幾十萬都不一定能夠彌補的了。

    並且，如果石墨烯小規模生產技術真的投產的話，那每個月的銷售額度，恐怕就要用億為單位來計算了，所以說由不得石老和付所長不小心。

    楚浩笑了笑，“沒事，關鍵的都在我腦子裏那。”

    石老聽了這話更急眼了，剛想說什麽，雷教授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還原劑！”

    楚浩點了點頭，“沒錯。”

    他又不傻，自然會防著小規模石墨烯分解技術被透漏出去。

    畢竟這可是他想了大概一個晚上？

    好像還不到。

    但是十分鍾總要有的。

    別看他隻是想了十分鍾，可是這腦細胞可沒少被殺死。

    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才想出來的，華磐集團下一個利潤增長點，怎麽可能讓別人給偷了去。

    之所以這麽大大方方在眾人麵前做實驗，就是因為知道，實驗過程被傳出去也沒事。

    因為最關鍵的還原劑，楚浩可沒有透漏出去。

    沒見他，大部分的實驗步驟都是讓殷玉蓮和蒙茂去做的，但唯獨還原劑是他自己做的。

    “好你個小子。”

    雖然白替楚浩操心了，但是石老還是感覺頗為的欣慰。

    畢竟楚浩越成熟，越狡猾，他就越放心把華夏材料界的大旗交給楚浩。

    又或者說，自從楚浩研究出石墨烯分解技術之時，楚浩就已經注定了是未來華夏材料界的領軍人物。

    畢竟這可是未來的諾獎獲得人，又有誰能替代的了。

    他現在突然感覺，自己似乎真的可以考慮下，退休，頤養天年的問題了。

    回到了辦公室中，楚浩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想了一會，楚浩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了。

    論文的事情！

    做科研的，科研都可以不做，但是論文卻是必須要發表的。

    可以說，功名利祿這四個字都指望著論文那。

    再說了，小規模石墨烯生產技術，放在別人那裏，也是值得大吹特吹的東西，自己為什麽不發表。

    並且，自己還有件事，需要通過論文才能達到。

    說做就做。

    楚浩打開文檔，十指在鍵盤上飛舞了起來。

    不超過十分鍾，論文就被楚浩搞定了。

    楚浩拿起手機，在手機通訊錄上找出約翰的名字，然後直接打了過去。

    約翰是三大期刊之一，《科學》的主編。

    自從在二十一世紀新材料大會上，認識了約翰之後，楚浩所有的論文都是通過約翰發表的。

    包括兩篇低成本鈦合金的論文，一篇E型雜論，以及上次的石墨烯分解技術，都是通過約翰發表的。

    這讓約翰都抱怨過了好幾次，說自己都快成了楚浩的專職編輯了。

    可是楚浩一說，自己換到《自然》發表，約翰立馬就慌了，千求萬求的，甚至以死來威脅楚浩，必須發表在《科學》上。

    楚浩這一招，基本上可以說是百試不爽。

    隻能說人都賤骨頭，敬酒不吃吃罰酒。

    “楚，你有什麽事找我，我剛還想給你打電話那，你那篇石墨烯分解技術的論文，真是太偉大了，我可以肯定，三年之內，諾貝爾物理學獎，絕對會降落在你的頭上，你知道你這篇論文的引用量已經達到多少了。”約翰一接到楚浩電話，就興奮的說道。

    楚浩撇了撇嘴，也不說。

    倒不是說他不想知道，而是他太清楚了，就算自己不開口，約翰自己也會忍不住的。

    果然不出所料，連三秒鍾都沒過去，約翰就無比激動的說道：“論文的引用量，已經超過一百個了，這麽快就破百，我記得還是上次人體基因測繪成果發表的那篇論文。”

    楚浩有些詫異的說道：“破百了？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所料了。”

    論文引用量破百，聽起來，似乎沒什麽了不起的。

    但如果知道的人，就知道這是一個何等了不起的數字。

    通常的來說，論文引用數越多，越能證明論文的價值。

    而且要知道，全世界每年會發出數百萬篇論文，而平均的來說，基本上有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的論文，是零引用論文。

    也就是說，這些論文，沒有一個人去引用他的論文，也就是沒價值的論文。

    至於說華夏，更慘一些，百分之三十五都的零引用論文。

    至於說剩下的，大部分論文的引用數，都可以用個位數來表示。

    一般來說，一個科研人員，所有的論文引用數，除以他發表的所有論文數，所得出論文平均被引用數，是最能證明一個科研人員學術水平和地位的。

    比如說，美國的副教授，其論文平均被引用數一般是10-12。

    正教授18。

    美國物理學會會員15-20。

    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41。

    美國科學院院士45。

    並且，這些論文都是經過數十年，日積月累所積累下來的。

    至於說三大期刊，在學術界的地位如此至高無上，其影響因子，也就是每篇論文的平均引用數，也就不過三十個左右。

    而石墨烯分解技術，居然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內，就已經成功破百，由不得約翰不興奮，不激動。

    不過，這也跟楚浩之前的忽悠和畫大餅有著深切的關係，如果不是楚浩畫那麽大的大餅，吸引了很多科研人員投身進石墨烯研究領域，楚浩的論文引用數才不至於說這麽快就破百了。

    說實話，楚浩之前的幾篇論文，也就E型雜論破百了，至於說那兩篇鈦合金的論文，雖然年頭最長，但至今還隻有五十多個引用數而已。

    當然，這也跟低成本鈦合金，這個範圍太過於狹窄有關係。

    如果說科技是世界第一生產力，那麽忽悠就是科技的第一生產力！

    約翰又孜孜不倦的誇了楚浩幾分鍾，聽的楚浩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趕緊打斷道：“約翰，先不要說了，我還有件事要找你。”

    “哦，對了，我都忘了，你有事要找我，沒辦法，我真的太高興了，我感覺石墨烯分解這篇論文，將是我這輩子遇到的影響力最大的論文，楚，你真是個天才，這個世界最偉大的人……”

    楚浩的眉頭一皺，有些無奈，趕緊說道：“我已經研究出石墨烯小規模分解技術了。”

    電話那邊瞬間變的死一般的寂靜了。

    顯然，楚浩真的驚到了約翰。

    楚浩鬆了一口氣，他要是不把這事給拋出去，約翰能再吹捧半個小時。

    剛開始的時候，約翰這麽吹捧他，楚浩還能受得了，這接觸了這麽多次，約翰還這樣，楚浩就有點忍不了，畢竟他多少還是有些要臉的。

    不過，楚浩也總算知道，約翰為什麽能一直穩坐《科學》主編的位置了，就衝約翰這份拍馬屁的功力，又有誰能好意思，不把論文交給約翰。

    過了幾十秒，約翰這才緩過氣來，難以置信的說道：“楚，真的嗎？你真的已經研究出石墨烯分解技術了？”

    “千真萬確。”

    “偶買噶的，上帝，楚你就是我的上帝，我的天使，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你將是學術界最亮的那顆恒星，你就是……”

    楚浩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又要起來，趕緊說道：“從現在開始，約翰你要是再說一句話，這份論文你就沒份了。”

    電話那邊瞬間就靜了下來。

    隻不過，這次靜的時間有些太長了，一分鍾了，約翰那邊居然半點動靜到沒有。

    出事了？

    “約翰，說話！”楚浩試探著問道。

    “我在，楚，我在！”

    手機那邊傳來約翰的聲音。

    “你既然在，怎麽不說話？”楚浩無奈的說道。

    約翰委委屈屈的，如同小媳婦一樣，“是你不讓我說話的。”

    楚浩頓時愕然，約翰是豬嗎？

    他隻是不想聽那些廢話而已，不是說不讓他說話。

    這要是讓旁人看見，堂堂三大期刊之一《科學》的主編，在楚浩麵前居然跟個小媳婦似，不讓說話，就一句話不敢說了，恐怕不知道要驚掉多少的眼球。

    畢竟，這可是三大期刊之一啊，整個學術界，不知道有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想要自己有一篇論文能夠發表在三大期刊之上。

    簡單的說，如果論文能夠在三大期刊上發表，那可真是一躍成龍了，瞬間各種各樣的名利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