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陣破
字數:5578 加入書籤
蘇北的意識漸漸蘇醒,他感到自己快要被體內的真元擠爆了,一種好想砸點什麽的欲望在胸中激蕩,不吐不快!
朦朧中,他捏起拳頭,極力將體內多餘的真元擠入拳頭中,然後慢慢的揚起,竭盡全身力量一拳轟向大地。
“轟!”
雄渾的真元傾瀉而出,蘇北腳下的大地呈蜘蛛網狀開裂,毀滅性的衝擊波如同漣漪般蕩開,將周圍倒塌的房屋、園林殘骸盡速掀起,撕成粉碎。
煙塵略散,上身赤、裸,黑發飛舞的蘇北喘息著緩緩步出煙塵。
現在的他,樣子和以前又不一樣了。
以前的他,俊美、青澀、幹淨,體型勻稱略顯單薄,如二八美少年,或許會令無數大姑娘小媳婦為之尖叫癡迷,但除了某些擁有特殊癖好的特定人群,大多數女性都不會對他產生羞羞的綺念。
現在的他,俊美依舊,英氣逼人,體格高大強健似駿馬,氣宇軒昂如君王,一身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的腱子肉,在月光下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足以令九州所有大姑娘小媳婦一見他就恨不得拔了他的衣裳一口吞進肚子裏的猛烈雄起氣息!
就憑這幅賣相,蘇北就能不掏一個銅板睡盡九州絕豔!
“呼呼……”
他輕微喘息著茫然四顧,便見周圍的一馬平川,偌大的蘇宅,已經變成了一地碎石碎木屑,竟然連一塊可以稍微阻礙他視線的物體都找不到了。
他腦海中最後一個景象是大黃殺至,幫他抵擋刀光侵襲的場景,其他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現在給他的感覺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好好的宅子怎麽就沒了?
銀光一閃,九州大狼狗狀態的大黃出現在他腳邊,有氣無力的靠著他,一隻尖尖的大耳朵耷拉著,狗臉略顯疲態,“你總算是完事兒了,本老爺差點就撐不住了!”
蘇北輕輕揉了揉了大黃的頭頂,輕聲問道:“我突破了?”
大黃沒開腔,直接衝他翻了個白眼,意思是,“你才知道啊?”
蘇北壞笑著使勁揉了揉它的狗頭,他是真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麽突破的了,是體內浮沉的雄渾真元告訴了他答案,“其他人呢?”
大黃:“柯老二領著那個小丫頭回長君天了。”
蘇北還待追問,餘光忽然發現關口方向有光芒閃動,耳邊還聽到紛雜的咆哮聲、廝殺聲,當下詫異的問道:“那邊怎麽了?”
大黃搖了搖大耳朵,有氣無力的順著蘇北的腿縮到地上躺下,“哦,沒怎麽,就是一群吃錯了藥的妖怪在攻打雁铩關。”
聽它那輕鬆的口氣,蘇北要不是聽得仔細,還以為它說的是有兩個無賴在打架。
蘇北皺起了眉頭,“妖怪攻打雁铩關?走,看看去!”
大黃打了個滾,把臉掉到另一邊,不看蘇北,“不去,本老爺累得要死,沒力氣去湊這個熱鬧。”
但凡事不關蘇北,大黃老爺向來都是能耍賴就耍賴,能偷懶就偷懶。
蘇北也不勸它,隨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襲月白法袍披上,身形一縱,化作一道水火遁光掠向城牆。
“哎哎哎,你幹嘛……”大黃跳著腳叫喊了兩聲,見蘇北不理他,也隻能氣鼓鼓的化作一道銀光追上蘇北。
……
城牆之上,局勢岌岌可危!
護關陣法,是百餘年前雁铩關搬遷雁門關遺留下的簡易大陣,威力原本就十分有限,這些年抵禦妖禍又消耗了許多,如今抵禦抵禦一般的妖禍還成,抵禦真正的妖軍進攻,可就真不夠看了。
蘇北來時,陣法護盾的光芒明滅不定,搖搖欲墜,破滅已經是時間問題。
而陣法護盾之外的妖軍卻至少還有三百,一旦護關陣法告破,就憑城牆上那百餘黑甲悍卒和一幫拿著鏽刀鏽跡劍的民夫,這股妖軍隻需蓄勢一衝,幾百個大活人立刻化作一地屍體!
也就是說,若無援軍的話,雁铩關今天在劫難逃!
蘇北落到城牆上,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城牆上那些黑甲悍卒,目光頓時一凜……他認得這些黑甲悍卒,當年他義父蘇長君坐在囚車裏遊街時,押車的就是這種黑甲悍卒。
這兩年他無數次回憶過當初義父蘇長君斬首的經過,始終想起不來,雁铩關什麽時候駐紮過這種黑甲悍卒,雁門關的鎮北軍定期來雁铩關巡視,他從小到大不知見了多少次,不記得有過這種黑甲悍卒前來巡視……
他沒想到,竟然會這種情況下,再次遇見這種黑甲悍卒。
正當他在心底猶豫,要不要偷偷擒下一個黑甲悍卒扔給柯無邪審問的時候,目光突然瞥見陣法護盾外那股妖軍的軍旗,目光再度一凜……
黑日軍旗!
這種軍旗太簡單,也太好好認,萬劍恒隻說了一次,他就記住了。
這下還真是巧了。
他此次來北冥要調查的兩個對象,打起來了嘿!
一時間,蘇北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坐山觀虎鬥”、“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之類的句子……
……
“大兄弟麵生得緊,哪家的?”
蘇北回過頭,便見一個身披金線鎖子甲的年輕人站在不遠處,握著一柄魚鱗紋寶劍,麵色發白的望著城牆外……蘇北目力好,注意他握劍的雙手青筋暴起,可還是抖得幾乎連劍都抓不穩。
在修行界混跡了兩年後,蘇北的眼界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了,隻一眼,他就判斷出這個年輕人這身兒披掛價值不菲,絕對是雁铩關頂級大富之家才拿的出的好貨色。
事實上,這家夥身邊那幾個沒做家丁打扮,卻本能的將他簇擁在中心的青壯,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肯定是哪家的大少爺。
他當年在雁铩關當乞丐時,沒少受這些公子哥欺負,對他們的印象極差,於是乎冷淡的敷衍道:“雁門關來的,你是哪家的?”
那年輕人聞言側過頭上下打量蘇北,見他衣飾貴氣,英氣逼人,不似小門小戶之子,就信了蘇北的話,語氣中略帶羨慕的回道:“原來是雁門關來的大少,兄弟是關西老孫家嫡長子孫文斌,有禮了。”
雁門關是中神州北地重鎮,繁華富庶,雁铩關與之相比,就是農村,是以雁铩關的百姓對雁門關的人天生就有一種羨慕、嫉妒混合敬畏的態度。
蘇北知道關西老孫家,那戶人家是米商,家大業大,平日裏魚肉相鄰、橫行跋扈,他當年老遠見了這家人的家丁都得繞路走,當下印象又惡劣了幾分,孫文富執劍見禮他權當沒看到,不準備再搭理他。
哪知他的態度越是冷淡,孫文斌越是覺得蘇北來曆非凡,反倒熱切的往蘇北這邊靠了幾步,“兄台既然是雁門關的貴人,又何必來此險地呢?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兄台身嬌體貴,又無披甲胄利器傍身,還是趕緊下城牆為妙啊!”
這話新鮮,和蘇北印象中的公子哥為非作歹、貪生怕死,這孫文富似乎不一樣啊,“據我說知,你老孫家也不差罷?孫關西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你這個孫家大少爺不也來了麽?”
聽蘇北說出“孫關西”的名頭,孫文富麵上浮起得色而又謙虛之色,“兄台過譽了,什麽孫關西不孫關西的,都是虛名。”
蘇北麵帶譏諷的笑了笑,心道“你們平日裏欺負窮人的時候,可是對‘孫關西’這個招牌得意得很哪!”
孫文富頓了頓,略有些無奈的笑道:“如果可以不來,兄弟絕對是有多遠躲多遠,但這後邊,是我們的家業,是我們的父老,是我們的鄉鄰,我孫家有銀子不來,他張家同樣可以有喜事不來,到時候關破了,大家一塊玩兒完。”
“嗬嗬,說起來不怕兄台笑話,我孫家有家訓:女人可以搶兒,牌九可以玩兒,看誰不順眼可以縱仆打死,那都不叫事兒。”
“但誰要敢在北冥妖孽來犯之時縮卵,家法伺候,輕則族譜除名,重則亂棒打死,死了都進不了祖墳……嗯,原話叨逼叨的一大堆,但就是這麽個意思。”
興許是太過緊張、壓抑,蘇北隻是隨口一問,孫文富卻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連這種不方便示人的家訓都說了出來。
但這番亂七八糟的話,卻是如此的震耳欲饋!
蘇北沉默了……
他能理解孫文富的話,真的,因為他也是生於雁铩關,長於雁铩關,他從小也接受著雁铩關“人妖對立、搏鬥終生”的民風浸染。
如果不是當年他義父蘇長君送給他的那些饅頭和大餅,他或許一生都不會知道,人分善惡,妖也分善惡的道理。
如果不是他姐姐蘇清萱收養他,給他一個溫暖的家,教他識字,教他修行,他或許也不會從心底平等的認同妖族。
所以,他在聽到大黃說有妖族攻打雁铩關的時候,他的情緒並沒有多大的波動……正常人應該會感到憤怒,他沒有憤怒。
所以,他在認出黑甲悍卒和那麵黑日軍旗後,第一反應會是坐山觀虎鬥,或者抓一個黑甲士卒和妖怪一走了之。
他一直以善惡區分人和妖,而戰爭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善惡難辨的……
許久,蘇北轉身深深的望了一眼夜幕下的雁铩關,再轉過身來時,他手裏已經多了一柄足有成人胸膛高的黑紅色大劍。
這柄劍是前番九環山秘境試煉門派給他的獎勵,絕品靈器級重劍,劍名:玄嶽!
“啵……”
護關大陣,破了!
PS:哦謔謔,這一章我從下午5點一直寫到現在,6個多小時寫3000,我自己都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