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6 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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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爺依舊穿著他最喜歡的那種中國風的排口長衣,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手上捧著一個漆黑的長盒,這盒子我認識,是他用來裝銀針的盒子,還別說,此時的他真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這一定是在做夢吧?因為是在夢裏,所以我毫無顧忌的喊了聲“爺爺”,我看到他欣慰的笑了笑,說道:“臭小子,你終於舍得這樣輕輕鬆鬆的喊我一聲‘爺爺’了。”
我別扭的哼了一聲,說:“你別得意,要不是我媽替你求情,我才不會原諒你,而且……就算我喊了你你也不知道啊。”
“我為啥不知道?”老頭子好笑的看著我,繼續說道。“我明明都已經聽到了。”
我白了他一眼說:“那是因為你是在做夢。”
“原來這是夢嗎?”老頭子四下裏看了看,笑著說,“如果這真是你的夢也挺不錯,至少說明你小子心裏有我,不然也不會夢見我這個糟老頭子。”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卻透出了諸多的心酸和蒼涼。我突然有些疑惑,自己誌前衝他發的脾氣,逼迫他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了,也許我真的沒站在他的立場考慮過,所以無法明白他的痛苦,倘若換位思考,也許我根本不會像之前那樣激烈的反抗他,痛恨他,現在一想到他當時那種無助的絕望的愧疚的目光,我的一顆心就被紮得生疼。
夢越來越模糊,隻有枕頭似乎被什麽給打濕了,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有人說:“孩子,是不是太疼了,你忍一忍。”
是誰在說話?聲音是模糊的,我的思緒也是模糊,我感覺自己剛要思考問題,就再次陷入了昏睡中,這一次我沒再夢見我爺爺……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搞的我一陣心煩意亂的,怕了一夜的自己睡的並不是很好,總覺得身上像是被針紮過一般,房間的門開了,我聽到小白臉說:“小聲點,名哥還沒醒呢。”
然後是楊慶餘的聲音。他說:“我去買了名哥喜歡的生煎和豆漿,等名哥醒了記得讓他趁熱吃。”
我嗅了嗅鼻子,肚子頓時咕嚕嚕的叫了起來,我咽了口唾沫,尋思好香啊,楊慶餘真是太體貼了。
哎……等等,不對勁啊,我……我的耳朵能聽到聲音了?想到這。我一陣狂喜,整個人瞬間從床上爬了起來,這一個舉動頓時把楊慶餘和小白臉給了一跳,兩人對視一眼,隨即高興的喊道:“名哥,您醒啦?”
我點了點頭說:“嗯,醒了,還有,我的耳朵好了,能聽到聲音了。”
聽到這話,楊慶餘和小白臉對視一眼,都很高興的說太好了,小白臉說:“名哥,我就說了,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很快就會好了的。”
我笑著拆他的台,說:“這話好像是人家荊棘說的吧,你昨天那表情,可是苦大仇深的很哪。”
小白臉臉一紅,翻了個白眼說:“我這不是擔心您嗎?”
我笑了起來,楊慶餘忙招呼我吃飯,啥都給我擺好了,小白臉則說:“名哥,您的耳朵好了,我也就不用再做點燈泡了,您是不知道,昨晚我重複宋大小姐的話,感覺自己都快彎了。”
楊慶餘感興趣的問道:“怎麽回事啊?”
小白臉說:“你是不知道,昨晚名哥和宋大小姐打電話,全程都靠我翻譯,這把狗糧吃的我春心蕩漾,差點當場吐血而亡。”
我夾起一個生煎包。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他正說話,咬下一口,汁兒全都灑了出來,他頓時哀嚎道:“我的白襯衫。”
我說:“生煎包都堵不住你的嘴,厲害了我的哥。”
楊慶餘在那朝著小白臉,房間裏的氣氛好的不得了,我覺得自己好久沒這麽輕鬆的笑過了。看到楊慶餘和小白臉你追我趕的樣子,不由想起以前在南津時,孫南北和沈諾言你追我趕的樣子,真是懷念啊……
我收回思緒,見他們還在鬧,說:“你倆再鬧下去,我可就要對外宣布你倆是一對了啊。”
這句話果然很有效果,楊慶餘兩人頓時嚇得離開對方好幾步。互相嫌棄的罵了句“惡心”,我笑著搖了搖頭,問他們鄧跑在哪呢,楊慶餘說守在門外呢,我想到我從酒店出來時,鄧跑抱著一個大盆,赤紅著雙眼衝過來的樣子,心裏不由一暖。我感覺現在的我,才真正的和他們成為好兄弟,而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我說:“這次多虧了你們,重重有賞。”
小白臉說:“別,名哥,這就見外了。”
我嗬嗬笑了笑說:“放心,我不賞你們錢,那多俗啊?我啊。等以後回到南津,就親自給你們挑選合適的妹子,給你們穿針引線,爭取讓你們一年結婚,三年抱倆!”
聽到這話,小白臉搖搖頭說:“算了吧,女人對我而言都是蛇蠍猛獸,我避之唯恐不及。”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人呢,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所以我們才有足夠的時間去認識新的人,接觸新的工作,麵對新的挑戰,所以,你也不是每次都會遇到年久失修的公交車。也許下一次,你會遇到一個善良的小白兔,讓你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吃她呢?”
小白臉苦澀一笑,沒再說什麽,我知道女人對他而言是心頭的結,也就沒再說這個話題。
這時,荊棘來看我了,我們就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樣子。荊棘對我一陣噓寒問暖,陪我坐著聊了會兒天,匯報了一下工作,告訴我鍾書已經將最新的局長人選給選出來了,這些人都是鍾書極其信任的人,難免有些心高氣傲,讓我以後多擔待著點。
我早就料到,鍾書會趁著幾個局長的位置空白時,派自己的親信過來,這麽一來,他既能時時刻刻盯著我,又能不顯得他不信任我,簡直是一箭雙雕。不過我也無所謂,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幾個局長的死已經實現了該有的價值,再讓誰做這個局長對我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和荊棘又聊了會兒。他說要去忙追悼會的事兒,就告辭離開了,而接下來的幾天,他和鍾情都是偶爾過來一下,據說是追悼會那邊忙。
幾天之後,追悼會結束,幾個局長也已經上任並參加了工作,一切進行的井然有序。我在鍾情離開的前一天出了院,當天去送他的時候,他說半個月以後,他要出發去泡菜國,問我能不能跟他去。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的傷還沒有好,如果跟他過去的話,說不定幫不了他,還會拖他後腿,所以他不想帶我去,但是又因為我很厲害,他很信任我,怕不帶著我吧,出了什麽情況就沒人像以前那樣救他了,所以又想帶我去,這才詢問我的情況。
我笑著說:“大少爺。您放心,半個月對我而言足夠了,就算不能完全恢複,也能恢複的十之八九,不影響作戰,我一定能跟著您去的,再說了,不跟著您。我也不放心啊。”
鍾情聽了我的話,高興的說:“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那半個月以後,咱們出發,至於這地下拳場的比賽,你安排一下,看看是什麽時候再進行。”
“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我保證到。
鍾情於是滿意的離開了,看著車子絕塵而去,我把玩著手裏的煙,冷冷笑了笑。
去泡菜國的話,說不定又能見到宋佳音呢,我還怪想她的,這次過去,一定要給她買禮物才行。想著這些,我頓時心情愉悅。哼著小曲兒上了車,讓小白臉開車帶我回家了。
剛進家門,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我知道,付春雪又給我燉了藥材補湯,不得不說付春雪真是做菜的一把好手,她熬出來的湯喝起來和老頭子熬得味道一模一樣,讓我怎麽喝都喝不夠。
吃過飯。我就去房間裏睡午覺去了,而接下來的半個月也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關於第二輪挑戰賽的事情,我也一直沒有籌備,倒是戰書越來越多,世界各地的地下拳場都想和我們地下拳場的拳手切磋一番。
荊棘見勢頭這麽好,提了幾次,意思想快點舉行比賽,我卻不著急,因為他們越是渴望比賽,我越是不舉行比賽,這麽一來,他們的熱情會更高漲,到時候我再提條件,即便條件苛刻,他們也會答應的。隻要把規矩定好,就能避免諸如上一場比賽發生的許多意外,所以我不著急。
荊棘聽了我的打算以後也不急了,我讓他每天看那些下戰書的地下拳場的資料,將他們研究透徹了,然後從裏頭選擇合適的,作為這第二輪挑戰賽的對手。
半個月轉瞬即逝,荊棘選出了三十個地下拳場。交給我過目,我暗暗記下這些地下拳場的名字,將名單給了沈諾言,沈諾言會將名單給守佛叔,到時候,守佛叔會想辦法讓名單上的幾個地下拳場裏的人,換成是他們組織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們的會所終於建造完成了,我讓荊棘看一下有沒有紕漏,等我從泡菜國回來,就正式營業。
陌市這邊的一切準備就緒,我的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這天,鍾情打電話給我,問我怎麽樣了。還說明天就要準備去泡菜國,我說我完全可以跟過去,又匯報了一下工作,他心情大好,說道:“陳銘,你果然不負我所望。”
我淡淡道:“能讓大少爺您滿意就夠了。”
掛了電話,我開始收拾東西,晚上吃飯時。我說:“我要去一趟泡菜國,小白臉,這段時間你多照顧他們娘倆。”
小白臉不放心的說:“銘哥,不能帶我去嗎?帶我去的話,有必要的時候,我可以給您打個掩護。”
我笑著說:“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你在這邊,我才能更加沒有後顧之憂的去泡菜國。而且那邊不是也有我們的人在呢嗎?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放心吧。”
小白臉歎了口氣,說:“您千萬小心。”
我點了點頭,小城這時說道:“陳叔叔,您這次還會受著傷回來嗎?”
看著他擔心的樣子,我有些內疚,想必我總是受傷,把他給嚇壞了,我摸摸他的頭,說:“這次陳叔叔一定好好的回來,還給你帶禮物。”
小城搖搖頭說:“我不要禮物,我隻要陳叔叔您平安回來。”
我笑了笑說:“好,我答應你。”
“咱們拉鉤。”
“拉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