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法典在陸沉掌心發燙，那些從遺跡深處湧來的金色紋路像活物般鑽進法典縫隙時，他後頸的係統黑紋突然灼燒起來。
    這種痛覺不似尋常外傷，倒像是某種被封印的記憶在強行破繭——陸沉喉間溢出低喘，瞳孔裏倒映著法典表麵翻湧的金紋，耳中卻響起係統核心的警報聲："天道法則波動值突破臨界！"
    "這不是知識......"他咬牙低喃，指尖的法典突然滲出暗紫色霧氣，與之前林嘯所說的"混沌本源"產生共鳴，"是初代之主分裂時留下的......"話音未落，一團淡金色的光霧從法典核心飄出，那是法則精靈的本體——它原本圓滾滾的身形此刻縮成細線，正試圖纏繞住不斷腐蝕法典的混沌黑潮。
    "小心！"蘇璃的銀甲在身後炸開，神紋從她脊椎處蔓延至全身，每一道都泛著熔金般的光。
    她本想撲過去拽回法則精靈，卻見那團光霧剛觸碰到混沌黑潮邊緣，便像被潑了濃硫酸的薄紗，"嘶啦"一聲碎成星屑。
    陸沉眼尾猛地一跳，法則精靈消散前那聲帶著哭腔的"主人"，像根細針紮進他心髒——這是他喚醒係統以來，第一次眼睜睜看著與法則相連的生命死去。
    "用維度錨點凍結本源！"蘇璃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她的神紋鎧甲已覆蓋整個遺跡穹頂，銀紅瞳孔裏跳動著戰鬥本能的光，"再拖下去，整個空間都會被混沌吞掉！"陸沉卻沒有動，他盯著掌心法典突然浮現的裂痕，後頸黑紋化作的卡牌虛影在身後翻湧，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響："檢測到時間回溯條件觸發——剩餘次數：1次日。"
    "等等。"他突然攥緊法典，指節泛白，"我需要看清楚裏麵到底是什麽。"話音未落，陸沉的意識突然被拽進一片灰白空間。
    這是時間回溯的3秒靜止場，他能看見蘇璃舉在半空的手還保持著前衝的姿勢，能看見混沌黑潮裏陸淵扭曲的笑容像被按下暫停鍵。
    他低頭看向法典核心，暗紫色霧氣中漂浮著無數碎片，每一片都刻著與白無涯麵具相同的青銅紋路——
    "初代殘魂......"陸沉倒吸一口涼氣，那些碎片分明帶著與白無涯殘魂相同的波動，"原來林嘯說的最後一道鎖，是用初代本源碎片封印混沌？"時間回溯的灰白開始消退，他猛地睜開眼，剛好看見陸淵的本體從黑潮深處凝聚而出。
    與陸沉一模一樣的麵容，左眼卻像浸在凝固的血裏，陸淵手持一張泛著幽藍光芒的卡牌，牌麵是兩條首尾相噬的蛇——"永恒悖論"。
    他的聲音混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觀測者的血是鑰匙，觀測者的命就是燃料！
    等混沌本源吞噬你的法則之力......"
    "做夢。"一道沙啞的男聲突然在遺跡回蕩。
    陸沉轉頭，看見白無涯的青銅麵具正懸浮在半空，麵具下的陰影裏溢出幽綠火焰，那是虛空熔爐啟動的征兆。"小友，"白無涯的聲音比平時更沉，"接住這個。"他抬手一拋，一團漆黑的熔漿從麵具中飛出，竟直接穿透陸淵的"永恒悖論"卡牌，在混沌黑潮裏燒出個窟窿。
    陸沉突然感覺掌心一輕，法典上的金紋全部湧入虛空熔爐，而混沌本源的腐蝕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他看向蘇璃，對方正咬著唇全力維持神紋鎧甲，銀發紅瞳裏全是對他的信任；再看陸淵，暗紅左眼裏的慌亂更濃了，甚至下意識後退半步——這是鏡像體第一次露出破綻。
    "還差一點......"陸沉低聲呢喃，係統在他體內瘋狂運轉，他能清晰感知到初代殘魂碎片與混沌本源的撕扯，像兩張巨手在爭奪法典的掌控權。
    就在這時，遺跡穹頂突然傳來細微的"叮"聲，像是金屬碰撞的輕響。
    蘇璃最先抬頭，銀紅瞳孔驟縮："那是......"
    陸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數片暗金色的甲片正從穹頂裂縫中飄落，每一片都刻著與林嘯消失前相同的觀測者紋路。
    甲片懸浮在半空中，像被無形的手托著，發出微弱卻堅定的嗡鳴。
    混沌本源的轟鳴突然變調，陸淵的表情第一次出現真正的驚恐。
    而陸沉盯著那些甲片，後頸的卡牌虛影突然綻放出刺目金光——他終於明白，初代留下的最後一道鎖，從來都不是某個人，而是所有不願向混沌低頭的"觀測者"。
    暗金色甲片在穹頂裂縫間震顫，每一片都像被注入了活人的意誌。
    陸沉耳中突然炸響一道沙啞卻清晰的男聲，像隔著千年時空的回響："用我的容器之力......重塑雙生契約！"他瞳孔驟縮——這是林嘯的聲音！
    當日在遺跡深處為他擋下混沌衝擊的觀測者，竟將最後的力量封存在鎧甲碎片裏。
    蘇璃的銀甲神紋突然泛起血光，她猛地抓住陸沉手腕："這是同歸於盡的招！
    甲片裏的本源力會順著契約燒穿你的靈海——"話音未落，陸沉已將發燙的青銅法典抵住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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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痛從心髒位置炸開，像有千萬根銀針在血管裏遊走，他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清晰："林前輩在教我破局。
    雙生樹印記需要觀測者的血做媒介......"
    金色血液順著法典邊緣滲出，在他胸口畫出扭曲的紋路。
    那是係統覺醒時便存在的雙生樹印記，此刻正與甲片上的觀測者紋路共鳴，發出蜂鳴般的震顫。
    陸淵的"永恒悖論"卡牌在半空碎裂，他暗紅左眼的血光瘋狂閃爍，終於露出破綻般嘶吼："你瘋了？
    混沌本源會把你連靈魂都碾碎！"
    "但它會先碾碎你。"陸沉咬碎後槽牙，法典尖端沒入心髒的瞬間，整片遺跡突然被染成金紫色。
    法則精靈消散的星屑竟在半空重組，這次顯露出的不再是圓滾滾的光團，而是一位身著暗金長袍的男子——白發垂落至地，眉眼與白無涯的青銅麵具竟有七分相似。
    "真正的觀測者之路......"初代卡牌之主的聲音帶著歲月沉澱的溫厚，他抬手接住陸沉溢出的金血，"不是消滅混沌，而是讓它與天道法則達成平衡。
    你體內的係統，本就是為這個目的而存在的雙生核心。"
    陸沉突然感覺識海一震。
    那些在時間回溯裏看到的初代殘魂碎片，此刻正順著法典裂痕湧入他的經脈。
    與此同時，懸浮的甲片突然全部沒入他後背，在脊椎處烙下新的觀測者印記——這是林嘯用生命為他鋪就的最後一步。
    "弑神終局！"
    兩道幾乎重疊的清喝同時炸響。
    陸沉與半空中的初代虛影同時抬手，掌心浮現出相同的金色卡牌。
    卡牌展開的瞬間，整個遺跡空間開始扭曲，金色旋渦像活物般吞噬著混沌黑潮與虛空中若隱若現的法則之眼。
    陸淵的身體開始透明化，他瘋狂揮舞"永恒悖論"卡牌卻再無效果，幽藍蛇紋在金芒中褪成灰白。
    青銅法典在劇痛中重組。
    陸沉能清晰聽見金屬崩裂又重鑄的脆響，當新的法典落入掌心時，封皮上的紋路已從青銅色轉為暗金，內側竟浮現出與陸淵麵容相反的金色鏡像——這是雙生契約的最終形態，從此天道與混沌再不是非此即彼的死敵。
    "進化......才剛剛開始——"
    陰柔的女聲突然從混沌海深處傳來。
    陸沉猛地轉頭，正看見墨傾城的虛影被本源反噬撕扯，她臉上還掛著傻白甜的笑，眼底卻翻湧著癲狂的光。
    在徹底消散前，她的指尖輕輕點向自己眉心，那裏閃過一道與陸淵左眼相同的血芒。
    蘇璃的神紋鎧甲"哐當"落地。
    她踉蹌著撲過來，銀紅瞳孔裏全是後怕："你剛才的心跳停了三秒！
    要不是初代......"話未說完，便被陸沉拉進懷裏。
    他能感覺到對方鎧甲下的體溫，還有自己心髒處殘留的灼熱——那是法典重組時留下的印記，此刻正隨著呼吸規律跳動。
    "結束了？"蘇璃仰頭看他。
    陸沉望著掌心的永恒法典，後頸的卡牌虛影正與法典紋路共鳴。
    遠處混沌海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他瞳孔微縮——在法典重組的瞬間，混沌海深處竟爆發了暗金色的能量潮汐，像有什麽沉睡的存在被驚醒。
    "不。"他將法典收入卡牌環，指尖輕輕撫過蘇璃發頂，"真正的對決，現在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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