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鏡淵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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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沉的指尖還沾著溫熱的金血,裂痕裏的倒影卻像被無形之手揉捏的陶土,暗金櫻花與純粹金芒在陸淵臉上翻湧撕扯。
    他聽見自己喉間溢出破碎的喘息——那是蘇璃的血,混著他心口炸開的銀光,正順著指縫滴在兩人交握的手背上。
    "哥哥,你終於看清了麽?"分裂的痛意似乎讓陸淵的聲音都染上了扭曲的愉悅,暗金色半張臉的嘴角咧到耳根,金芒半張臉卻垂著淚,"我和墨傾城...是觀測者分裂的雙生悖論啊。"
    他舉起那柄刻著蘇璃麵容的"永恒悖論"卡牌,封麵上的血字突然倒流進卡牌背麵,浮現出陸沉在巷子裏給墨傾城係櫻花發繩的畫麵,又重疊上初代觀測者在虛空熔爐前捏碎青銅麵具的殘影。
    陸沉瞳孔驟縮——那是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的童年記憶,也是白無涯麵具下殘魂最不願觸及的過往。
    "蘇璃!"他突然收緊掌心,被他護在懷裏的少女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透明化。
    神紋鎧甲的碎片在她身周飄成銀蝶,露出腰間深可見骨的傷痕——那是方才替他擋下悖論卡牌時留下的,此刻正滲出幽藍的混沌毒霧。
    "用我的神紋鎧甲做反向錨點。"蘇璃仰起頭,向來清澈的銀瞳突然泛起豎瞳紋路,是陸沉在白無涯麵具裂痕裏見過的初代神紋,"現在是2023年7月14日15點23分!"她的聲音裏帶著某種古老咒文的震顫,最後一片銀色光流從她心口湧出,注入陸沉左手的青銅卡牌環。
    青銅環突然劇烈震顫,原本粘稠的虛空熔金液"唰"地凝成液態星圖,卻在觸及光流的瞬間炸開紫黑色電芒。
    陸沉感覺有無數冰錐刺入識海——那是更高維度的混沌法則在反噬,蘇璃的光流像根細針,正試圖在法則壁壘上紮出個缺口,卻被法則之網絞成碎片。
    "容器共鳴率突破100的代價..."林嘯的聲音突然從戰場深處傳來,陸沉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出現的混沌與秩序旋渦,此刻正像兩張嘴般互相撕咬融合,"是觀測者的完全顯化!"
    話音未落,整個升維戰場開始倒轉。
    原本懸浮的星辰墜向地麵,雲層裏卻湧出成排的卡牌,每張都映著墨傾城的臉——她穿著櫻花裙站在陸淵分裂的軀體中間,指尖滲出的暗金血絲正纏上陸淵金芒半張臉的脖頸,像是要把那半張臉揉進自己的靈魂裏。
    "這不可能..."陸沉的聲音在發抖。
    他終於想起係統提示裏那句"悖論遇見悖論"——墨傾城的背叛是悖論,陸淵的存在是悖論,而他自己,不正是觀測者用來承載這兩個悖論的容器?
    蘇璃的體溫已經低得像塊冰。
    她的豎瞳開始消退,卻仍強撐著扯動嘴角:"陸沉...看卡牌環。"
    他低頭,青銅環上的星圖突然清晰起來。
    在液態星圖的最中心,白無涯的青銅麵具正緩緩轉動,麵具下的裂痕裏漏出一線金光,像是有什麽沉睡的存在被方才的法則震蕩驚醒。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那聲歎息比之前更清晰,帶著歲月沉澱的沙啞,混著虛空熔爐的嗡鳴,在陸沉識海裏蕩起漣漪。
    陸淵的分裂還在繼續。
    暗金半張臉已經完全分離成獨立個體,正握著悖論卡牌指向倒懸的卡牌矩陣;金芒半張臉卻突然轉身,伸手想要觸碰陸沉眉心的棋盤。
    "哥哥,接住這個。"金芒陸淵的聲音裏竟有幾分陸沉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他指尖彈出枚暗金卡牌,"這是墨傾城真正的記憶核心...觀測者的秘密,在裏麵。"
    陸沉剛要伸手,倒懸的卡牌矩陣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
    墨傾城的身影在每張卡牌裏同時轉頭,櫻花發繩上的珠子"啪"地崩裂,露出裏麵纏著血絲的青銅碎片——那是白無涯麵具的殘片。
    蘇璃的最後一縷光流消散了。
    她的軀體徹底透明,卻在消失前用僅剩的靈識在陸沉耳邊低語:"白...無...涯..."
    裂痕裏的暗金陸淵發出刺耳的尖笑,金芒陸淵卻在消散前對陸沉眨了眨眼。
    陸沉握緊心口的棋盤,能清晰感覺到裏麵有什麽東西在蘇醒——是白無涯的殘魂?
    還是初代觀測者的意誌?
    青銅卡牌環突然發燙。
    陸沉低頭,看見麵具裂痕裏的金光更盛了,那些原本晦澀的紋路正在重組,像是某種古老的封印被緩緩解開。
    "觀測者的完全顯化麽..."他舔了舔嘴角的金血,突然笑了。
    左手卡牌環的熱度透過皮膚滲進血管,他能感覺到係統在識海深處躁動,像是在回應某個即將蘇醒的存在。
    倒懸的卡牌矩陣仍在旋轉,每張卡牌裏的墨傾城都在重複著同一句話:"這是你的勝利...這是你的勝利..."
    但陸沉聽見了更清晰的聲音——來自青銅麵具下的,帶著熔金灼燒感的,屬於初代卡牌之主的低語:"該醒了,我的繼承者。"青銅卡牌環的熱度在掌心燒出紅痕,陸沉喉間泛起腥甜——那不是傷,是某種沉睡的力量正順著血管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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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著麵具裂痕裏溢出的金光,突然想起白無涯總說"熔爐需要火種",此刻才驚覺所謂火種,原來是他自己的血、蘇璃的光流、還有陸淵分裂時迸濺的混沌金血,早就在卡牌環裏熬煮了百年。
    "哢嚓——"
    青銅麵具的裂紋突然炸成蛛網。
    陸沉瞳孔驟縮,看見無數細碎的青銅片從環上剝離,在空中懸停半秒後,竟逆著引力朝戰場中心匯聚。
    那些碎片不是金屬,更像活物,每一片都刻著他曾在係統空間見過的古符文,此刻正發出蜂鳴般的震顫,像是在回應某個更高階的召喚。
    "虛空熔爐的最終形態是規則吞噬器——"
    沙啞的男聲穿透識海,比之前更清晰,帶著熔金灼燒的溫度。
    陸沉抬頭,看見原本懸浮的青銅洪流突然逆轉方向,不再是無序的亂流,而是精準地裹住他右手腕的觀測者紋章,又纏上十步外陸淵暗金半張臉的混沌能量。
    暗金陸淵的尖笑戛然而止,他能看見那團混沌能量正被青銅符文啃噬,每啃下一塊,陸沉腕間的紋章就亮一分,像是在進行某種等價交換。
    "白...無涯?"陸沉下意識喚出名字,聲音發顫。
    他終於看清,那些匯聚的青銅碎片正勾勒出一道身影——比白無涯更高大,肩寬腰窄,發尾垂落著熔金色流焰,麵具徹底碎裂,露出的麵容與他有七分相似,卻多了道從眉骨貫穿至下頜的熔金傷疤,那是歲月與法則廝殺留下的勳章。
    初代卡牌之主。
    這個認知讓陸沉的呼吸一滯。
    他想起白無涯總說"殘魂撐不起完整記憶",此刻才明白,哪有什麽殘魂,不過是初代在等一個契機——等他被悖論碾碎,等蘇璃的光流刺破法則壁壘,等陸淵的混沌能量足夠純粹。
    "雙生契約的核心,成了。"初代的聲音裏沒有情緒,卻讓陸沉後頸發寒。
    他低頭,看見右手腕的觀測者紋章與左手卡牌環之間,正漂浮著團幽藍光團,裏麵隱約能看見自己與陸淵的影子交疊,"這是你們共享宿命的錨點,他吞不了你,你也殺不死他。"
    "所以你讓墨傾城背叛?"陸沉突然開口,喉間的腥甜翻湧成怒火。
    他想起巷子裏給墨傾城係發繩時,她發頂的櫻花香;想起家族宴會上她舉著奶茶說"陸沉哥哥最厲害了"的笑——那些都是假的?
    回答他的不是初代,是倒懸的卡牌矩陣。
    "我的背叛...是觀測者棋盤上的必經之路——"
    清甜的女聲從每張卡牌裏同時響起。
    陸沉抬頭,看見最中央的卡牌突然碎裂,墨傾城的殘魂從中飄出。
    她的身體半透明,心髒位置卻浮著枚金色豎瞳,與蘇璃覺醒時的神紋如出一轍。
    櫻花裙上的血漬還在滴落,卻不是紅的,是暗金色,帶著混沌能量特有的腐蝕性。
    "你早知道?"陸沉攥緊拳頭,指甲刺進掌心。
    他能感覺到係統在識海深處躁動,像是在警告他什麽。
    墨傾城的殘魂飄近,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眉心的棋盤。
    陸沉渾身一震,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畫麵突然湧來——十歲生日,他躲在花園角落哭,是墨傾城塞給他草莓蛋糕;十五歲被家族羞辱,是她站出來說"陸沉哥哥以後會很厲害";甚至三天前在便利店,她紅著臉遞給他熱牛奶時,耳尖的紅都是真的。
    "痛麽?"墨傾城的殘魂歪頭,金色豎瞳裏沒有情緒,"觀測者需要悖論,需要兩個陸沉互相撕扯,需要蘇璃的犧牲點燃火種,更需要...一個被所有人唾棄的背叛者,來平衡天道的因果。"
    她說著,突然將暗金色血液潑向天空。
    陸沉抬頭,看見更高維度的裂縫裏滲出幽光,無數平行世界的倒影從中跌落——有他被陸淵撕碎的,有蘇璃獨自戰死的,有白無涯永遠戴著麵具的,最中央那個,是初代卡牌之主跪在虛空熔爐前,將自己的心髒剜出來,放進熔爐核心。
    "夠了!"陸沉嘶吼,左手卡牌環突然發燙到灼人。
    他想起蘇璃消失前的低語,想起金芒陸淵遞來的暗金卡牌還在他口袋裏發燙——那是墨傾城真正的記憶核心,裏麵藏著觀測者的秘密。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時間回溯剩餘0.1秒。"
    陸沉瞳孔驟縮。
    他早知道係統的時間回溯每天隻能用3秒,但此刻才明白,這0.1秒是初代給他的機會,是墨傾城用殘魂換來的機會,是所有平行世界裏,唯一能打破觀測者規則閉環的機會。
    "弑神終局!"他大喝一聲,右手按在腰間卡牌包上。
    那張他從未敢召喚的傳說級卡牌破封而出,黑色卡麵泛著冷光,封麵上的弑神槍正滴著金血。
    幾乎同時,他左手拽出"永恒悖論",蘇璃的麵容在卡麵上一閃而過。
    "以終局之名,重寫觀測者的規則閉環!"
    兩張卡牌在他掌心碰撞,爆發出刺目白光。
    陸沉感覺識海被撕開道口子,係統的力量如洪水般湧出,將兩張卡牌的能量強行融合。
    弑神槍的冷光與悖論的暗金糾纏,竟在半空凝出柄半黑半金的長槍,槍尖直指初代胸口的熔金心髒。
    整個升維戰場突然坍縮。
    星辰碎片、卡牌矩陣、陸淵的分裂軀體,全部被吸入長槍的槍尖,在更高維度觀測者的核心處撕開道時空裂口。
    陸沉看見裂口深處有團光在蠕動,像是某種活物,正用無數複眼注視著他。
    "好小子..."初代的聲音裏終於有了波動,他抬手接住刺來的長槍,熔金血液順著槍杆滴落,"這才是我的繼承者。"
    陸沉的呼吸幾乎停滯。
    他能感覺到,自己與陸淵的雙生契約在發燙,墨傾城的殘魂在消散前對他笑了笑,初代的熔金心髒裏,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那是比混沌更古老,比天道更強大的存在。
    而在時空裂口深處,那團蠕動的光突然伸出觸須,纏上了正在坍縮的青銅旋渦。
    暗金色的星塵從裂口裏湧出,與青銅旋渦的金光糾纏,發出類似於嬰兒啼哭的嗡鳴。
    陸沉握緊融合後的長槍,望著逐漸成型的光團,突然想起係統新手任務裏的提示:"當悖論遇見悖論,當熔爐吞噬規則,真正的觀測者...才會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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