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環的震顫像根細針紮進骨髓。
    陸沉盯著腕間蠕動的紋路，墨傾城眼尾的笑突然鮮活起來，那抹弧度與十六歲時她蹲在巷口給他遞冰可樂的模樣重疊——可下一秒，青銅環上的暗金紋路突然炸開，尖銳的金屬倒刺穿透他手腕動脈。
    "嘶！"陸沉倒抽冷氣，鮮血順著腕骨往下淌，卻在觸及倒刺的瞬間被吸得幹幹淨淨。
    暗金色紋路順著血管攀爬，所過之處皮膚泛起熔金光澤，像有活物在血肉裏啃噬。
    他咬著牙去摸後腰的"女武神之怒"，指尖剛觸到卡麵，原本熾烈的火紋突然扭曲成豎瞳形狀——是初代觀測者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盯著他。
    "弑神終局的烙印...是雙生契約的終極容器！"沙啞女聲從卡牌環裏滲出，正是墨傾城的音色，"你以為吞噬了殘魂就能擺脫控製？
    觀測者的棋盤，早在你覺醒係統那天就布好了。"
    陸沉額角青筋暴起，左手死死攥住卡牌環。
    他能清晰感知到兩股力量在體內撕扯：一股是終局卡牌帶來的規則重塑之力，另一股則藏在卡牌環缺口裏，冷得像浸過冥河的蛇信子。"所以之前的神魂撕裂、時空坍縮，都是為了讓我主動打開容器？"他低笑一聲，血沫濺在胸口，"墨家的雙生契，原來要的不是命，是觀測者的權柄。"
    "阿沉！"
    蘇璃的喚聲帶著破碎的顫音。
    陸沉轉頭的瞬間，看見她的神紋鎧甲正片片崩解，銀紅長發間的神紋不再流轉，反而像被倒著抽走光芒。
    鎧甲內側露出的金色紋路讓他瞳孔驟縮——那些交錯的線條竟與他心口的終局卡麵完全重合，"觀測者的棋盤...正在你的血肉裏重構！"蘇璃咬著唇撕開頸間銀鏈，鏈墜裏的女武神核心碎片泛著幽藍光芒，"這是我用神魂重塑換的最後機會！"
    她踉蹌著撲過來，碎片尖端刺破陸沉後背的瞬間，陸沉聽見耳膜嗡鳴。
    0.3秒的時間回溯像被拉長的慢鏡頭：他看見自己腕間的倒刺正刺入更深，蘇璃的神紋在崩解前最後一次亮起，林嘯的身影從戰場邊緣衝來，胸口的混沌能量正詭異地凝成金色鎖鏈。
    時間回流結束的刹那，蘇璃的指尖還抵在他後心，碎片已完全沒入血肉。
    陸沉感覺識海突然清明了一瞬，能清晰"看"到體內暗金紋路的走向——它們正朝著心髒處的終局卡牌延伸，而那裏，林嘯的混沌鎖鏈已經纏了上來。
    "容器共鳴率突破100的代價..."林嘯的聲音帶著血沫，他胸前的傷口翻卷著，卻硬是將秩序旋渦核心塞進陸沉掌心，"是觀測者的完全顯化！"混沌能量逆轉的瞬間，陸沉感覺掌心像被烙了塊燒紅的鐵，秩序核心與終局卡牌產生共鳴，整個升維戰場的規則開始瘋狂重組。
    但更劇烈的反噬來得更快。
    第七維度的混沌法則像被捅了馬蜂窩，無數漆黑鎖鏈穿透陸沉的四肢百骸。
    他悶哼著單膝跪地，蘇璃立刻扶住他後腰，神紋鎧甲僅剩的肩甲碎片還在發出細碎的崩裂聲。
    林嘯踉蹌著後退兩步，胸口的傷口突然湧出暗金血液——那是觀測者本源被強行抽取的跡象。
    "夠了。"陸沉突然笑了，他抹去嘴角的血，左手卡牌環上的倒刺還在滲血，可暗金紋路卻在此時與他眼底的熔金光芒連成一片，"你們想要觀測者的權柄？
    想要雙生契約的終局？"他攥緊掌心的秩序核心，終局卡牌在識海炸成萬千光屑，"那我就讓你們看看——"
    話音未落，戰場邊緣突然傳來清脆的"哢"聲。
    陸沉抬眼，正看見白無涯的青銅麵具不知何時掉在地上。
    裂紋從麵具左眼蔓延至右頰，在即將完全碎裂的瞬間，麵具內側的暗紋突然泛起金光——那是張與初代觀測者有七分相似的麵容，正閉著眼睛，像在等待某個時刻的到來。
    "蘇璃，抓住我。"陸沉扯下她發間的銀絲帶係在自己手腕，血珠順著絲帶滴在麵具碎片上，"林嘯，退到第三維度臨界點。"他望著腕間仍在蠕動的卡牌環，眼底熔金與暗金光芒交替翻湧，"墨傾城的雙生契？
    初代的觀測者棋盤？"
    暗金紋路突然在他手背凝成"終局"二字。
    "從今天起，這局...我來下。"
    白無涯的青銅麵具裂成兩半時，陸沉正攥著秩序核心的手突然發顫。
    碎片墜地的脆響裏，他看清了麵具下的臉——那是張與記憶中初代觀測者畫像重疊的麵容，眉骨間有道淡金色的豎痕，像被神筆點過的星芒。
    "虛空熔爐需要真正的混沌本源——"白無涯的聲音不再沙啞，反而帶著古鍾般的沉響。
    他抬手時，指節上浮現出與麵具內側相同的暗金紋路，可話音未落，陸沉腕間的卡牌環突然炸開暗金色血霧。
    那是墨傾城的殘魂！
    她的身影從血霧裏凝結，眼尾的朱砂痣紅得刺目，指尖正掐著卡牌環上的青銅旋渦，"蠢貨，初代的棋盤早該被燒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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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霧腐蝕青銅的嗤啦聲裏，陸沉感覺手腕像被扔進熔漿。
    他盯著鏡麵上逐漸擴大的裂痕，識海突然響起係統提示音：【檢測到雙生契約核心共振，剩餘時間回溯次數：1次0.3秒）】。
    "蘇璃閉眼！"陸沉在時間回溯啟動的刹那扯開右臂衣袖。
    0.3秒的停滯裏，他看見蘇璃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血珠，看見白無涯的指尖正朝著混沌本源的方向虛抓，看見墨傾城殘魂眼底翻湧的瘋狂——原來她早把自己的靈魂碎片縫進了卡牌環的缺口，等的就是觀測者權柄完全顯化的這一刻。
    "以終局之名，重寫容器規則！"陸沉咬碎舌尖，用血沫激活弑神終局卡麵。
    時間回溯結束的瞬間，他的右手已按在白無涯心口的虛空熔爐印記上。
    兩股力量相撞的刹那，青銅旋渦迸發出刺目金光，暗金色星塵卻像活物般鑽進他的七竅——那是墨傾城在強行吞噬他的神魂。
    "陸沉！"蘇璃的尖叫被扭曲成蜂鳴。
    陸沉抬頭時，鏡像裂痕裏正爬出另一個自己——陸淵！
    他的瞳孔是純粹的混沌黑，左手握著的卡牌上，竟印著蘇璃的麵容，"永恒悖論，專克因果的卡牌。"陸淵扯動嘴角，"你以為融合了終局和熔爐就能贏？
    看看你身後。"
    時空裂縫深處突然傳來冷笑，像無數人同時開口："你的勝利...不過是墨傾城靈魂進化的新棋盤——"陸沉猛地轉身，卻在鏡麵裂痕裏看見自己的倒影正在分裂。
    左邊是墨傾城的臉，右邊是初代觀測者的臉，兩張麵孔重疊著露出詭譎笑意，而蘇璃的銀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發梢簌簌落在他腳邊。
    "蘇璃！"陸沉的喉結滾動，左手不受控製地掐住陸淵的脖頸。
    他能感覺到永恒悖論的力量在啃噬自己的命門，但更疼的是蘇璃的手指正從他掌心滑落——她的神紋鎧甲徹底崩解了，露出的皮膚上布滿與他心口終局卡麵相同的紋路，"阿沉...別管我..."
    "閉嘴。"陸沉低頭吻在她額間，血珠順著下巴滴在她鎖骨的紋路裏。
    他能清晰感知到兩股力量在爭奪蘇璃的神魂：一股是墨傾城要將她煉成新容器的貪婪，另一股是陸淵想用永恒悖論鎖死她的生機。
    而他自己的識海裏，弑神終局與虛空熔爐正在進行最後的角力——熔爐需要混沌本源來修複規則，終局卻在要求他獻祭自己的觀測者權柄。
    "選啊。"陸淵的聲音像毒蛇吐信，"救她？還是救這破天道？"
    陸沉突然笑了。
    他鬆開掐著陸淵的手，反手將永恒悖論按進自己心口。
    卡牌入體的劇痛裏，他看見蘇璃的銀發停止碳化，看見白無涯的麵具裂痕裏滲出金色液體，看見墨傾城的殘魂在尖叫著被吸入熔爐——原來虛空熔爐真正需要的，從來不是混沌本源，而是觀測者主動獻祭的權柄。
    "你瘋了！"陸淵的瞳孔驟縮。
    "瘋的是你們。"陸沉抹去嘴角的血，眼底的熔金光芒壓過了暗金，"終局不是結束，是我定規則的開始。"他轉頭看向白無涯，後者的麵具不知何時又出現了新的裂紋，從眉心的豎痕開始，像蛛網般爬向耳後，"白前輩...你的麵具，該碎了。"
    話音未落，青銅麵具上的裂紋突然發出清脆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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