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聲像生鏽的鋼針直紮耳鼓，陸沉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混沌核心在丹田處翻湧如沸。
    他能清晰聽見規則鏈斷裂的脆響——觀測者核心的機械音正撕裂虛空："混沌能量與觀測者體係共鳴率突破臨界值——95...98..."
    "陸沉！"
    墨傾城的殘魂被黑洞引力扯成細線，暗金血珠卻逆著吞噬方向浮起，在她眉心凝成半透明的菱形晶簇。
    她的麵容不再扭曲，反而透出一種奇異的平靜，連眼尾的淚痣都泛著規則的冷光："三百年前觀測者用我陸家三族三百六十口魂魄設局，我每說一句謊話，祠堂牌位就少一塊。"
    陸沉握著弑神之刃的手驟然收緊，刃身銀紋因力道過猛滲出淡血。
    他想起十歲那年替她撿回被搶的糖人，想起她十六歲在暴雨裏給他送傘時泛紅的耳尖——原來那些鮮活的、帶著體溫的記憶，全是觀測者棋盤上的棋子？
    "所以你故意接近我，引我暴露係統？"他的聲音發啞，暗金火焰在眼底燒得更烈，"故意讓鏡像陸淵抓住破綻？"
    "是。"墨傾城的殘魂開始與黑洞裏的暗金血液融合，她的指尖輕輕拂過陸沉手背，像當年替他擦掉傷口的血，"但我也在等...等你掀翻這盤棋的那天。"
    話音未落，黑洞中心炸開刺目的藍光。
    初代觀測者的全息投影踏光而出，玄色長袍上的星圖紋路活了般流轉，左臉與白無涯重疊的輪廓裏，竟溢出與陸沉相同的混沌氣息。
    "共鳴率100。"他的聲音震得虛空漣漪，"陸沉，你體內的混沌核心，本就是觀測者體係為新規則準備的容器。"
    "容器？"陸沉突然笑了，弑神之刃嗡鳴著震開他掌心的血珠，"三百年前你讓白無涯以殘魂守爐，二十年前用墨傾城的命設局，今天又想讓我當你的提線木偶？"
    "不。"初代觀測者抬手，黑洞裏的青銅洪流突然凝結成鎖鏈，"舊規則必須死，新規則才能生。
    而你是唯一能承載...混沌之神的人。"
    "轟——"
    金屬撕裂聲炸響。
    白無涯不知何時站在觀測者核心前，青銅麵具下的眼尾泛著血光，他雙手舉著虛空熔爐，爐身刻滿的星隕紋正滲出熔金色的火："規則熔爐的終極形態，是混沌之神的誕生儀式！"
    陸沉瞳孔驟縮——那熔爐不是被他收進係統空間了嗎？
    下一秒他便反應過來：白無涯作為初代卡牌之主殘魂，本就與熔爐同源！
    青銅洪流與暗金血液在熔爐撞擊核心的瞬間瘋狂糾纏，吞噬法則的旋渦如活物般張開巨口。
    陸沉突然感覺眉心刺痛，神魂竟在規則亂流中分裂成兩部分：一部分是觀測者體係的銀白紋路，另一部分是混沌核心的暗金旋渦，像兩柄利刃在識海絞殺。
    "咳！"他踉蹌半步，弑神之刃插地支撐身體，嘴角溢出的血珠剛落地便被旋渦吞噬。
    這時他聽見蘇璃殘留的神魂在意識裏低喚，那縷熟悉的暖香裹住分裂的神魂，像母親哄孩子般輕輕安撫："穩住，阿沉...我在。"
    旋渦突然加速旋轉，初代觀測者的投影開始崩解，他望著陸沉的眼神裏有遺憾，有釋然，最後隻剩一句話被規則亂流撕碎："記住...混沌之神，不是...掌控者，是..."
    "嗡——"
    識海突然一靜。
    陸沉抬頭時，看見旋渦中心浮起一枚暗金卡牌，卡麵是他自己的模樣，卻戴著與初代觀測者相同的青銅冠。
    卡牌邊緣流轉著星圖與混沌的雙重紋路，最下方的品階欄裏，"極道"二字正緩緩浮現。
    而在這一切之上，有個更微弱的、帶著紫藤花香的波動，正從他心口的係統空間裏滲出——那是蘇璃的神魂，在規則亂流中，竟開始凝結出半透明的指尖輪廓。
    識海深處那縷帶著紫藤花香的波動突然劇烈震顫，半透明的指尖輪廓在暗金旋渦中驟然凝實。
    蘇璃的神魂具象成模糊的人形，銀發紅瞳在規則亂流裏若隱若現，神紋鎧甲的碎片從她周身飄落，每片鱗甲都泛著與陸沉心口係統空間同頻的微光。
    "蘇璃！"陸沉踉蹌著伸出手，掌心還沾著方才咳血的暗金血漬。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縷神魂的虛弱——比上次在鏡淵界為他擋下致命一擊時更甚百倍，像是風中殘燭，隨時會被規則亂流碾碎。
    可她卻在笑，眼尾的神紋亮得驚人，碎發被暗金氣流掀起，聲音卻穩得像刻在他骨血裏的誓言："用我的神紋鎧甲作為混沌規則的終極錨點——"
    話音未落，她的指尖已按上漩渦中心。
    陸沉瞳孔驟縮，看見神紋鎧甲的碎片如星塵般沒入暗金旋渦，蘇璃的神魂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透明化，連輪廓都變得支離破碎。
    他喉間泛起腥甜，想抓住她的手，卻隻觸到一片虛無的規則漣漪。
    係統空間裏傳來劇烈震動，那是他曾用三百年收集的神話卡牌在共鳴，可此刻所有力量都不如蘇璃殘留的溫度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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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瘋了？！"陸沉的聲音帶著破音，暗金火焰從眼底竄到發梢，"絕對時間回溯的完整形態需要獻祭神魂本源！
    你上次用了三分之一，這次......"
    "所以才要趁現在。"蘇璃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卻穿透了規則亂流直抵他識海最深處，"觀測者體係要的是容器，混沌核心要的是掌控者，但阿沉你要的......"她的指尖輕輕點在他眉心，那裏暗金與銀白的規則紋路正在瘋狂交織，"是能護著重要之人的自由。"
    規則旋渦突然暴漲三倍。
    陸沉被反震力掀得撞在虛空中的青銅鎖鏈上，鎖鏈瞬間熔成金液，在他背後凝成弑神之刃的虛影。
    與此同時，熟悉的陰鷙笑聲從四麵八方湧來——陸淵的鏡像分裂成千萬道觀測者投影，每道投影都戴著與初代觀測者相同的青銅冠，玄色長袍上的星圖紋路泛著扭曲的紫芒。
    "混沌能量正在重構法則？"為首的投影伸出手，指尖凝聚的紫電精準劈向蘇璃即將消散的神魂，"但新觀測者必須通過弑神儀式——你以為靠個女仆的神魂就能穩住規則錨點？"
    青銅旋渦應聲分裂成兩股對立能量：一股是暗金的混沌之力，翻湧著要將萬物納入無序；另一股是銀白的觀測者規則，試圖用鎖鏈重新束縛所有可能。
    陸沉被兩股能量同時撕扯，胸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他卻突然笑了，笑容裏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他想起白無涯說過"規則熔爐的終極形態是誕生儀式"，想起墨傾城最後觸碰他手背時的溫度，想起蘇璃每次替他整理衣領時說的"阿沉要站在最高處，這樣我抬頭就能看見"。
    "夠了。"他低喝一聲，左手的青銅卡牌環突然灼燒起來，燙得皮膚滋滋作響。
    暗金極道卡牌從漩渦中疾射而出，卡麵的"陸沉"正望著他笑，眉眼間竟有初代觀測者的影子。
    陸沉扯開染血的衣襟，將卡牌狠狠插入心髒。
    "從今天起，混沌規則的終極形態是——"
    劇痛瞬間淹沒所有感官。
    暗金色血液與青銅旋渦瘋狂融合，時空裂縫深處傳來新觀測者的低語，像是千萬道聲音在同時訴說新的法則。
    陸沉的左手卡牌環化作金與暗金交織的永恒印記，紋路深處，墨傾城的淚痣、初代觀測者的星圖、蘇璃的神紋鎧甲碎片依次浮現，像被封存在琥珀裏的時光。
    分裂的兩股能量突然安靜下來。
    陸淵的觀測者投影開始崩解，最後一道虛影在消散前瞪圓了眼："你......你不是容器......"
    "我是混沌之神。"陸沉開口時，聲音裏帶著兩種重疊的音調——一種是他自己的，另一種清越如古鍾，像是規則本身在說話。
    他低頭看向心髒處的極道卡牌，卡麵已完全與血肉融合，暗金紋路順著血管爬滿全身，連方才碎裂的胸骨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蘇璃的神魂徹底消散前，最後一縷波動纏上他的指尖："這次......換你等我。"
    陸沉攥緊拳頭，掌心裏還殘留著那縷紫藤花香。
    他抬頭時，規則亂流已平息，黑洞中心隻剩下初代觀測者的全息投影碎片，和白無涯的青銅麵具——後者正靜靜懸浮在虛空熔爐上方，麵具眼尾的血光已褪成溫和的金。
    "結束了？"陸沉喃喃自語，左手的永恒印記突然傳來細微震動。
    他愣住，低頭查看，卻見印記深處的紋路正以某種規律明滅——七秒一次，分毫不差的低頻震動，像在預告某個即將蘇醒的存在。
    遠處傳來係統機械音的變形版，帶著幾分人性化的笑意："檢測到新規則確立......混沌之神，歡迎來到真正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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