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鏡淵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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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沉盯著鏡中那個勾起冷笑的自己,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他能清晰感覺到小臂上的青銅旋渦在啃噬皮膚,每一絲紋路都像活過來的蛇,順著血管往心髒鑽。
    "你的混沌形態......"
    沙啞的男聲突然在頭頂炸響。
    陸沉猛地抬頭,隻見虛空中浮起無數碎片——那是他在鏡像空間裏見過的陸淵麵容,此刻正分裂成千萬道青銅旋渦,在天花板上組成一張扭曲的人臉,"正是新觀測者的完美容器。"
    話音未落,陸沉左手卡牌環的裂紋裏突然噴出暗金色血液。
    那血不像普通液體,倒像是活物,在空中凝成一個旋轉的黑洞,發出類似金屬摩擦的尖嘯。
    他踉蹌著撞向窗台,指尖剛碰到冰涼的玻璃,就見黑洞邊緣泛起熟悉的混沌暗紋——和陸淵吞噬法則時的紋路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陸沉喉嚨發緊。
    他想起白無涯曾說過混沌與青銅是天敵,可此刻兩者卻像久別重逢的戀人,在他的血液裏纏繞著攀升。
    更恐怖的是,他能聽見自己心髒的跳動聲在變——不再是鮮活的"撲通",而是沉悶的"嗡鳴",像古鍾在腹腔裏震蕩。
    "哢嚓——"
    比心跳更脆的聲響從身側傳來。
    陸沉轉頭,正看見白無涯的青銅麵具徹底崩解。
    碎片在空中劃出銀弧,熔爐之火卻沒有如預期般熄滅,反而逆著重力衝上半空,在兩人之間凝成一行血字:"虛空熔爐的核心燃料......是初代觀測者的執念。"
    "你早知道?"陸沉盯著那行字,突然抓住白無涯殘留的半片衣角。
    他記得這神秘煉器師總說"熔爐隻煉該煉之物",此刻再看對方消散前的眼尾,竟浮著與自己此刻如出一轍的暗紫。
    白無涯的殘魂在光流裏輕笑,指尖點在陸沉心口:"青銅洪流逆向吞噬的......從來不是混沌能量。"
    話音未落,陸沉突然捂住胸口。
    他能摸到肋骨下有硬物在生長——是青銅,帶著灼燙的溫度,正從心髒開始往肺葉蔓延。
    痛意像滾燙的鐵水灌進血管,他咬碎了舌尖,腥甜混著暗金血液順著下巴滴落,在地麵濺出細小的黑洞。
    "我的背叛完成了觀測者的終極進化!"
    尖銳的女聲刺穿耳膜。
    陸沉抬頭,正看見墨傾城的殘魂從他左手的裂紋裏鑽出來。
    她發梢滴著幽藍鬼火,原本無辜的杏眼此刻翻著白,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手腕,"你以為蘇璃的神紋鎧甲是禮物?
    那是引信!"
    她猛地甩動手腕,暗金色血液如暴雨般潑向空中的黑洞。
    陸沉瞳孔驟縮——那些血滴沒有墜落,反而在空中連成發亮的絲線,勾勒出一幅路線圖:從他第一次覺醒係統開始,到蘇璃遞出神紋甲,再到白無涯贈他青銅環......每一步都精準得可怕,終點是黑洞中心,寫著七個猩紅大字:初代觀測者重生處。
    "不......"陸沉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在鏡麵上。
    鏡子應聲而裂,可鏡中那個帶著暗紫瞳孔的"他"卻越發明晰。
    對方伸出手,指尖穿透鏡麵按在他心口的青銅上,"歡迎回家,容器。"
    劇痛突然攀至頂峰。
    陸沉眼前發黑,意識像被扔進攪拌機。
    恍惚間他聽見無數低語:"第四次弑神儀式,以觀測者容器之血為引......"可就在意識即將消散的刹那,他聞到一縷熟悉的冷梅香——是蘇璃神紋鎧甲上的味道。
    那香氣極淡,卻像一根細針紮進混沌。
    陸沉勉強低頭,看見左手背的青銅紋路裏,正滲出極細的銀芒。
    那光芒很弱,卻帶著他再熟悉不過的溫度,像蘇璃每次為他處理傷口時,指尖輕輕撫過的觸感。
    "蘇璃......"他無意識地呢喃。
    鏡中"陸沉"的動作頓了頓,而那縷銀芒卻突然變強,順著青銅紋路爬上他的手背,在掌心凝聚成極小的甲片——是神紋鎧甲的碎片。
    窗外的青銅雲突然翻湧。
    陸沉最後看了眼掌心的銀芒,眼前徹底陷入黑暗前,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在說:"想拿我當容器......得先過她這關。"
    黑暗裏有極淡的冷梅香在翻湧。
    陸沉睫毛顫動,意識像被泡在溫水裏的碎冰,先是指尖泛起刺痛,接著是胸口——那裏有什麽尖銳的東西正一下下戳著肋骨,像蘇璃從前生氣時用甲片輕敲他額頭的力度。
    "醒了?"
    沙啞的女聲裹著冰碴子砸進耳膜。
    陸沉猛地睜眼,入目是一片破碎的銀芒。
    蘇璃的神魂正懸浮在他上方,原本利落的銀發散成亂麻,額間神紋淡得幾乎要消失,卻仍強撐著將半片殘甲按在他心口。
    鎧甲碎片邊緣泛著青黑,分明是被暗金血液腐蝕的痕跡。
    "蘇...璃?"陸沉喉間發緊,想抬手碰她,卻發現雙臂被青銅鎖鏈捆在身後——那鎖鏈竟是從他自己皮膚裏生長出來的,每一道紋路都滲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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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才驚覺自己正懸浮在半空,下方是個倒扣的青銅巨碗,碗壁上爬滿陸淵的臉,每張嘴都在重複著"容器祭品"的呢喃。
    "別亂動。"蘇璃咬著唇,指尖滲出淡銀色的神魂之力,順著甲片往他體內灌。
    陸沉能感覺到那股暖意正與心口的灼痛對抗——暗金血液像活物般順著甲片紋路往上爬,所過之處銀芒便褪成灰,"弑神之刃需要青銅與混沌的絕對平衡..."她聲音發顫,眼尾裂開細小的光縫,"可你的血...在腐蝕我的鎧甲。"
    話音未落,陸沉突然聽見骨裂聲。
    他抬頭,正看見鏡中那道身影的後背炸開青銅旋渦。
    無數碎片在漩渦裏重組,最終凝出個身披暗金長袍的老者——麵容與白無涯有七分相似,卻多了雙豎瞳,瞳孔裏翻湧著星河坍縮的景象。
    "混沌能量的終極形態..."老者抬手,陸淵的鏡像便像被捏碎的陶俑般消散,"正是觀測者的完美容器。"他指尖輕點,陸沉突然感覺太陽穴要炸開——時間回溯的能力像被人攥住脖子的鳥,撲騰兩下便徹底沒了聲息。
    "白...白無涯?"陸沉盯著老者,突然想起白無涯消散前眼尾的暗紫。
    "初代觀測者,歸位。"老者笑了,聲音卻同時從四麵八方湧來,"你以為那煉器師的殘魂在幫你?
    他早把虛空熔爐的核心——初代的執念,融進了你的青銅環裏。"他抬手,青銅鎖鏈突然收緊,勒得陸沉脊椎發出脆響,"現在,混沌與青銅在你體內共生,正好為我重塑天道法則..."
    "放屁!"
    暴喝聲撕裂空間。
    白無涯的殘魂從熔爐碎片裏衝出來,他的身體隻剩半截,胸腔裏燃燒著幽藍火焰,左手卻死死攥著虛空熔爐的核心——那是塊滴著金血的菱形晶體。"初代觀測者的遺言是..."他猛地將熔爐砸向老者腳下的青銅巨碗,"混沌規則的重構,從來不需要容器!"
    轟鳴聲響徹天地。
    青銅巨碗裂開蛛網紋,暗金血液與青銅洪流在碰撞中炸成旋渦。
    陸沉感覺束縛他的鎖鏈鬆動了些,忙掙紮著抬頭——蘇璃的神魂已淡得像團霧氣,甲片上的暗金腐蝕卻更厲害了,幾乎要覆蓋整片銀芒。
    "蘇璃!"他嘶吼著掙動,鎖鏈割得手腕血肉翻卷,"別撐了,你神魂要散了!"
    "閉嘴。"蘇璃突然笑了,血珠從她裂開的唇角滴落,"你以為我為什麽把鎧甲碎片藏在你青銅環裏?"她指尖用力,甲片徹底沒入陸沉心口,"神紋鎧甲的核心...是我用三百年神魂祭煉的鎖魂釘。"
    劇痛中,陸沉突然看見無數畫麵在眼前閃回:第一次見麵時蘇璃紅著臉給他遞藥,戰鬥時她擋在他身前的背影,還有昨晚她給他包紮傷口時,手指輕輕撫過青銅環紋路的模樣。
    原來那些看似隨意的觸碰,都是在往他體內種下神紋碎片。
    "現在..."蘇璃的神魂開始消散,最後一縷銀芒鑽進陸沉左手背的青銅紋路,"摸摸你的卡牌環。"
    陸沉顫抖著抬手。
    青銅環上的裂紋裏,不知何時多了道極細的銀線——那是蘇璃神紋的形狀。
    他指尖剛碰上去,整片青銅突然泛起金光,係統界麵在他眼前炸開:所有卡牌品階瘋狂攀升,傳說級卡牌的光紋連成星河,最頂端的"極道"卡槽裏,正躺著張他從未見過的卡牌——封麵上是蘇璃的臉,背後寫著"卡牌之主·終局"。
    "這是..."陸沉瞳孔地震。
    "初代觀測者的局。"白無涯的殘魂隻剩個模糊的輪廓,"他早算出混沌與青銅會在你體內失衡,所以留了後手——隻有真正被卡牌之主認可的人,才能喚醒這張牌。"他的聲音越來越弱,"現在...用它,重塑法則..."
    話音未落,初代觀測者的身影突然暴漲。
    他抬手捏碎青銅巨碗,暗金洪流裹著青銅碎片向陸沉壓來:"來不及了!
    你的神魂就要被我吞噬——"
    陸沉盯著左手背的銀線,突然笑了。
    他能感覺到蘇璃的神魂就在那裏,像顆小小的太陽,正將最後一絲力量渡進他體內。
    而那張清光流轉的終局卡牌,此刻正在他識海深處發燙,仿佛在等待某個指令。
    "想吞噬我?"他抬頭,暗金血液順著嘴角滴落,卻在半空凝成卡牌形狀,"先問問蘇璃的神紋答不答應。"
    他緩緩抬起左手,青銅環上的銀線突然亮起。
    初代觀測者的動作頓住,而陸沉心口的甲片位置,正傳來灼燒般的刺痛——那是蘇璃殘魂與終局卡牌產生共鳴的征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仿佛能透過皮膚看見裏麵:神紋鎧甲的碎片正與暗金血液糾纏,而極道卡牌的光紋,正順著血管往心髒蔓延。
    "或許..."陸沉輕聲呢喃,指尖按在胸口,"我需要撕開這副軀殼。"
    遠處,初代觀測者的怒吼震得空間扭曲。
    但陸沉聽不清了。
    他的視線裏隻有左手背那縷銀芒,和識海裏那張等待共鳴的卡牌。
    在意識徹底被金光淹沒前,他聽見自己說:"蘇璃,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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