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爐墜入海底火山口的刹那，陸沉左手的青銅卡牌環突然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
    他踉蹌著扶住身邊凸起的珊瑚礁，識海深處炸開一道刺目的藍光——係統提示音不再是機械的電子音，倒像古鍾震顫，每一個字節都帶著青銅的鈍響"檢測到初代卡牌之主封印核心混沌心髒。"
    "混沌心髒？"陸沉喉間的血腥味還未散去，瞳孔驟然收縮。
    他能清晰感知到，下方翻湧的岩漿裏有團暗紫色的光在跳動，每一次脈動都震得海底岩層發出哀鳴，那是比陸淵的混沌卡牌更原始的混亂源。
    白無涯最後說的"初代的"，原來指的是這個？
    "陸沉！"
    蘇璃的聲音帶著裂帛般的尖銳。
    陸沉轉頭的瞬間，呼吸幾乎停滯——銀發女武神的身影正在量子化，銀發紅瞳的輪廓被扯成兩半，左半身溢出月光般的銀芒，右半身卻滲出瀝青似的黑霧。
    她的神紋鎧甲出現蛛網般的裂痕，原本清澈的瞳孔裏，銀色與黑色光流正在瘋狂對衝。
    "蘇璃！"陸沉撲過去要抱她，卻被兩股相反的能量場彈開。
    他看見她咬得泛白的唇，還有額角滲出的血珠——這不是普通的量子分裂，是核心在撕裂！"怎麽回事？"
    "熔爐共鳴"蘇璃的聲音像是從兩個方向同時傳來，銀黑雙色的嘴唇開合，"觀測者的法則在剝離我"
    海底突然掀起劇烈的漩渦。
    陸沉的時之沙漏在掌心發燙，金色沙粒竟開始逆流——這是比之前更恐怖的能量波動。
    他抬頭的刹那，瞳孔裏映出一片扭曲的虛空無數黑色觸須從岩漿裂縫中鑽出，在上方凝結成一個與他容貌完全相同的身影。
    "陸淵！"陸沉咬牙切齒。
    鏡像陸淵的指尖纏繞著混沌黑霧，他望著蘇璃分裂的雙生核心，嘴角勾起殘忍的笑"驚喜嗎？
    你的女仆可是觀測者最完美的量子容器。
    現在她的黑色核心，正與混沌心髒共鳴——"他抬手按在胸口，那裏浮現出與岩漿中暗紫光球同頻的脈動，"而我，是觀測者的共生體。"
    "你的係統？"陸淵突然瞬移到陸沉麵前，指尖抵住他的眉心，"那是觀測者用初代卡牌之主的心髒碎片打造的第一塊基石。"他的聲音裏帶著癲狂的興奮，"等混沌心髒重見天日，所有法則都會被吞噬，包括你那可笑的天道體係！"
    陸沉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係統是觀測者的基石？
    那白無涯用殘魂封印的，竟是他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思緒瞬間清明。
    現在不是追究過去的時候——蘇璃的黑色核心正在與混沌心髒同步震顫，再晚一秒，兩股毀滅性能量就會徹底融合！
    "時間回溯！"陸沉低喝。
    左手卡牌環迸發刺目青光，三秒的時光倒轉如潮水般漫過。
    他看見陸淵的指尖剛剛抬起，蘇璃的核心分裂還停留在初始階段，混沌心髒的脈動頻率在他眼底清晰如心跳監測儀的波紋。
    "找到了。"陸沉的呼吸幾乎停滯。
    他抓住這三秒的空隙，在識海裏瘋狂調動係統界麵——熔爐外殼不知何時浮現出半透明的卡牌融合麵板，蘇璃的銀色核心正閃爍著可融合的提示光。
    "時之沙漏，融合！"陸沉咬破指尖，鮮血滴在融合圖標上。
    熔爐的紫焰突然暴漲三丈，爐身的星圖古紋全部亮成金色。
    蘇璃的銀色核心被吸入沙漏，她銀白的發絲突然無風自動，原本分裂的右半身黑霧竟被銀芒壓製著向後退縮。
    "量子囚籠，激活！"
    係統提示音與火山噴發的轟鳴同時炸響。
    陸沉眼前浮現出淡藍色的光網，那是蘇璃的銀色核心與時之沙漏融合後的技能——所有與黑色核心同頻的波動都被光網纏住，像困在琥珀裏的蚊蟲。
    陸淵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他指尖的混沌黑霧被光網絞碎，發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
    "不可能"陸淵的身影開始虛化，"你不過是個"
    "我是卡牌之主。"陸沉抹去嘴角的血，望著逐漸穩定的蘇璃。
    她的銀黑雙生核心仍在對抗，但至少黑色核心被囚籠鎖死，無法再與混沌心髒共鳴。
    他轉身看向岩漿翻湧的火山口，那裏的暗紫光芒已經弱了幾分，可就在這時——
    一抹星芒突然從岩漿深處閃過。
    陸沉腳步一頓。
    那光太淡了，像被揉碎的星子，可他不會認錯——那是白無涯殘魂裏的星芒。
    "前輩？"他下意識往前踏了半步，卻被蘇璃拉住手腕。
    回頭看時，女武神的銀瞳裏仍有黑霧翻湧，但她朝他輕輕搖頭"先先處理我。"
    陸沉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火山口收回。
    他知道，剛才那抹星芒絕不是錯覺。
    白無涯說過自己是初代容器的器靈，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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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他將蘇璃打橫抱起，時之沙漏在掌心重新開始流動。
    背後的火山仍在震動，岩漿中那點星芒卻越來越清晰，像在等待某個契機。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岩漿裏那點星芒突然劇烈震顫，像被風卷著的螢火。
    陸沉剛邁出兩步，懷裏蘇璃的指尖猛地掐進他肩窩——她銀黑交纏的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陸沉！
    下麵"
    話音未落，海底岩層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暗紫色的混沌心髒上方，星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半透明的身影青銅麵具、玄色長袍，連衣擺的星紋都與白無涯常穿的那件分毫不差。
    隻是這身影太淡了，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岩漿的熱浪衝散。
    "前輩！"陸沉的腳步頓在火山口邊緣。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白無涯的殘魂明明在熔爐崩潰時就該消散，怎麽會
    "真正的虛空熔爐需要雙生心髒的"白無涯的聲音混著岩漿沸騰的轟鳴，每說一個字，身影就凝實一分，"當年初代將混沌心髒"
    "閉嘴！"
    炸雷般的嘶吼撕裂海水。
    陸淵的鏡像身影突然在白無涯背後凝聚，混沌黑霧如毒蛇般纏住殘魂的腳踝。
    這一次他不再是虛影，皮膚下翻湧著瀝青似的暗紋，連瞳孔都變成了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你這殘魂還想多嘴？
    觀測者的秘密，該帶進棺材裏！"
    陸沉的後頸瞬間繃成弓弦。
    他看見陸淵的指尖滲出無數黑色碎片——那是之前被量子囚籠絞碎的觀測者殘部，此刻正像活物般蠕動著，順著火山裂縫鑽進熔爐表麵的星圖古紋。
    "蘇璃！"陸沉低頭看向懷中的女武神。
    蘇璃銀白的發絲已完全被黑霧浸染，左半邊臉卻還殘留著月光般的清輝。
    她咬著牙扯下頸間的神紋項鏈，項鏈墜子在掌心裂開，露出裏麵封存的銀色火種"熔爐的防禦陣需要量子鎖。"
    話音未落，蘇璃的神紋鎧甲突然發出蜂鳴。
    原本覆蓋全身的甲片像有生命般流動重組，護腕與護膝收縮成槍柄，胸甲與肩甲則延展成槍刃——當那柄流轉著銀黑雙色光流的量子長槍成型時，蘇璃的嘴角溢出黑血，但她的銀瞳卻亮得驚人"陸沉，把我拋進熔爐。"
    "瘋了？"陸沉的手指幾乎掐進她腰側。
    蘇璃的核心還在分裂，此刻靠近混沌心髒等同於自毀！
    "我的黑色核心本就是觀測者的容器。"蘇璃抬手撫上他沾血的臉頰，黑霧順著她的指縫鑽進他皮膚，卻被卡牌環的青光瞬間灼散，"用這柄槍釘住混沌心髒，你才能才能看見初代的記憶。"
    陸沉的呼吸驟然一滯。
    他想起係統提示裏"初代卡牌之主封印核心"的字樣，想起白無涯臨終前那句沒說完的"初代的"。
    當蘇璃的量子長槍尖抵住他心口時，他突然讀懂了她眼底的決絕——那是與他共赴死局的孤勇。
    "抓緊。"陸沉將蘇璃舉過頭頂，左手卡牌環的青銅紋路全部亮起。
    時之沙漏在識海深處逆轉，三秒的時光逆流如實質的金色海浪，他看見陸淵的黑色碎片剛觸到熔爐，白無涯的殘魂還卡在"雙生心髒"的尾音，蘇璃的量子長槍尖正閃爍著不穩定的藍光。
    就是現在！
    陸沉在時間回溯的空隙裏咬破左手食指，鮮血滴在蘇璃眉心的神紋上。
    女武神的銀瞳瞬間被金芒填滿，量子長槍的槍刃迸發出刺目的光，竟在岩漿中劈開一條直通混沌心髒的通道。
    "去！"
    他用盡全身力氣將蘇璃拋向火山口。
    銀發女武神如流星般墜入岩漿，量子長槍的槍尖精準刺入暗紫色的混沌心髒——那團混亂源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黑霧與銀芒在槍刃上瘋狂交織，將蘇璃的身影染成雙色漩渦。
    與此同時，陸沉的識海突然被強光填滿。
    他看見一個穿著玄色長袍的身影站在星穹之下，手中捧著兩顆跳動的心髒一顆暗紫如深淵，一顆銀白如星輝。
    "選擇永恒還是"
    破碎的話音在識海炸響。
    陸沉的瞳孔裏倒映出初代卡牌之主的麵容——竟與白無涯的青銅麵具下的輪廓完全重合！
    他看見初代抬手將兩顆心髒按進虛空熔爐的爐壁，銀白心髒化作星圖古紋，暗紫心髒沉入爐底核心，而熔爐表麵的青銅門紋路，此刻正與陸淵皮膚下翻湧的暗紋完美重疊！
    "閉環已成！"
    陸淵的嘶吼震得海底火山劇烈晃動。
    原本暗紅的岩漿突然泛起詭異的銀光，像有無數星子被揉碎在其中。
    陸沉踉蹌著扶住珊瑚礁，看見陸淵的身體正在裂開，露出皮膚下若隱若現的青銅門——那門扉上的紋路，竟與虛空熔爐的爐身完全一致！
    "你的係統、我的混沌、熔爐的雙生心髒"陸淵的聲音裏混著無數人的呢喃，"觀測者用初代的心髒布下的局，終於要"
    "轟——"
    火山口的岩漿突然衝天而起。
    銀色的岩漿柱中，陸沉看見白無涯的殘魂正被暗紫與銀白兩股能量撕扯，而在更深處，一道比岩漿更璀璨的身影正在凝聚——那是比白無涯更清晰、更威嚴的輪廓，玄色長袍上的星紋流轉著創世般的光輝。
    "初代"陸沉的喉嚨發緊。
    他能感覺到卡牌環在發燙，係統提示音變成了古老的誦念，每一個字節都在他識海裏刻下金色的符文。
    而在岩漿柱的頂端，蘇璃的量子長槍仍死死釘在混沌心髒上。
    她的身影已經半透明，但銀黑雙生核心的對抗終於平息——黑色核心被銀芒包裹，像一顆被月光籠罩的夜明珠。
    "陸沉"她的聲音穿透岩漿的轟鳴，"看熔爐"
    陸沉抬頭。
    虛空熔爐的爐身正在融化，銀白與暗紫的光流從爐壁滲出，重新凝聚成兩顆心髒的形狀。
    當雙生心髒完全脫離爐體的刹那，海底火山的震動突然停止，連陸淵的身影都僵在原地。
    但沒人注意到，銀色的岩漿裏，那道玄色身影的指尖，正緩緩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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