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的指尖剛觸到最近的本源碎片，那團包裹著白無涯年輕麵容的光霧便突然震顫起來。
    青銅紋路順著他的指腹攀爬，像活過來的小蟲鑽入血脈，他瞳孔驟縮——每片碎片表麵都刻著與卡牌環同款的"容器覺醒"銘文，那些扭曲的古篆在他視網膜上灼燒出刺目光斑。
    "它們在篩選"蘇璃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銳響。
    陸沉猛地抬頭，看見她本已淡化的身影突然凝實，銀發紅瞳裏翻湧著量子態的星芒，心口處浮現出與他雙生心髒同頻的光核。
    那光核正與所有碎片共鳴，每震顫一次，就有三片碎片化作流光沒入她體內，"篩選能承載閉環的容器。"
    話音未落，銀色通道突然發出玻璃碎裂的脆響。
    陸沉踉蹌後退，腳下的地麵像被揉皺的錫紙般扭曲，通道四壁滲出鏡麵般的光澤，無數個他的倒影從虛空中擠出來——25個鏡像陸淵，每個都穿著與他相同的黑色衛衣，左胸處卻印著混沌卡牌的暗紋。
    他們的瞳孔泛著死魚般的灰，同時抬起手，25張漆黑卡牌在掌心浮現。
    "雙生心髒必須分裂成觀測者的養料。"最前麵的鏡像開口，聲音像被撕裂的布帛，陸沉聽出那是陸淵的聲線，"你以為天道係統選中了你？
    不過是初代老東西找的新容器罷了。"
    蘇璃的量子鎖鏈比陸沉的動作更快。
    她銀白的發絲根根豎起，手腕翻轉間，鎖鏈化作液態金屬穿透最近的鏡像胸膛。
    那鏡像的身體像被刺破的肥皂泡般崩解，露出核心處跳動的赤金色碎片——竟是半枚帶著裂痕的心髒，表麵還凝著未幹的血漬。
    "我在每個容器體內"蘇璃的聲音突然哽咽，鎖鏈末端的金屬觸碰到那枚心髒碎片時，她眉骨處浮現出與白無涯年輕影像相同的劍痕，"初代初代把本源拆成了25份，藏在"
    "用時間回溯鎖定鏡像生成頻率。"白無涯的低語突然炸響在陸沉識海。
    他這才發現，剛才在通道盡頭瞥見的青年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他意識深處，手持的虛空熔爐雛形正滲出幽藍火焰，"它們每07秒分裂一次，第三次分裂時會暴露本源錨點。"
    陸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能清晰感知到雙生心髒的位置——那裏不再是空蕩，而是盤踞著某種更古老的力量，像沉睡的巨龍被喚醒，每一次心跳都震得他骨骼發顫。
    25個鏡像同時舉起混沌卡牌，黑色光波如潮水般湧來，最近的一道擦過他肩膀，在皮膚上灼出焦黑的傷痕。
    "蘇璃！"他嘶吼著拽過她的手腕。
    量子鎖鏈還黏著那枚心髒碎片，她的指尖已經開始透明，"你撐住！"
    "笨蛋"蘇璃突然笑了，銀發紅瞳在鏡光中流轉成星河，"我本來就是初代造出來的容器鎖。"她反手握住陸沉的手，將心髒碎片按在他心口，"現在該你鎖死陸淵了。"
    鏡麵迷宮開始第二次坍縮。
    陸沉看見25個鏡像的動作突然停滯——白無涯說的07秒到了。
    他的視線掃過每個鏡像的心髒位置，果然在第三個鏡像的暗紋下，瞥見了與蘇璃劍痕相同的裂痕。
    "時間回溯。"他咬著牙念出指令。
    係統提示音在耳邊炸響，但這次他沒像以前那樣隻回溯3秒——他能感覺到，極道卡牌覺醒後的權柄正在突破限製，視網膜上的時間刻度變成了流動的金色數字。
    第一個鏡像的混沌卡牌即將觸碰到他咽喉的瞬間，陸沉的瞳孔深處閃過青銅紋路。
    他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兩下，第三下——
    "第三次分裂。"白無涯的聲音與蘇璃的量子鎖鏈同時炸響。
    陸沉的手指精準點在第三個鏡像的心髒位置，那裏的裂痕突然擴大，露出藏在最深處的漆黑本源——陸淵蜷縮的影子正發出尖叫。
    鏡麵迷宮在劇烈震顫。
    25個鏡像開始重疊，陸沉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從鼻腔流出——這是強行使用時間回溯的代價。
    但他的嘴角卻勾了起來，指尖的青銅紋路正順著鏡像裂痕蔓延，像藤蔓般纏住那團漆黑本源。
    "蘇璃說的閉環"他喘息著，看著自己心口的心髒碎片與雙生心髒共鳴，"在第三次分裂時，終於找到了。"
    25個鏡像同時舉起的混沌卡牌突然崩解。
    陸沉看見最遠的那個鏡像眼裏閃過真正的恐懼——不是之前裝出來的，而是本源被鎖定時的本能戰栗。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指尖的青銅紋路亮起刺目金光。
    第三次分裂的瞬間即將到來。
    陸沉能聽見白無涯在識海倒計時，能感覺到蘇璃的量子鎖鏈正將所有心髒碎片串聯成環，能看見自己瞳孔裏倒映著25個鏡像同時扭曲的臉。
    他深吸一口氣，在時間回溯的金色光芒中，露出了自成為卡牌之主以來最鋒利的笑。
    陸沉的瞳孔在時間回溯的金色光暈裏收縮成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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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分裂的瞬間，他本以為能鎖住陸淵的本源，可當青銅紋路順著鏡像裂痕爬入最深處時，觸碰到的卻不是預想中的混沌黑霧，而是一團裹著蘇璃量子光核的黑色核心。
    "怎麽會是她？"他喉間溢出破碎的低語，指尖的卡牌環突然發燙，像被火鉗烙過。
    蘇璃的量子鎖鏈還纏在他腕間，此刻那些液態金屬正泛著幽藍，順著他的血管往心髒鑽——原來所有鏡像的分裂錨點，竟全藏在她被初代封印的核心裏。
    "時之沙漏！"陸沉咬碎後槽牙，左手猛地按在胸口。
    青銅卡牌環"哢"地彈出一張鎏金卡牌，牌麵浮刻的沙漏正倒轉，每一粒金砂墜落都帶起他靈魂的震顫。
    這張極道卡牌是他三個月前用十二座神話卡牌碎片才兌換的，本想留到最終戰，此刻卻不得不捏碎封印——蘇璃的指尖已經透明到能看見血管裏流動的星芒，再晚半秒，她的量子態就要徹底崩解成宇宙塵埃。
    卡牌穿透黑色核心的瞬間，陸沉的耳膜"嗡"地炸開。
    他看見蘇璃銀發紅瞳裏的星河突然逆流，所有鏡像的動作同時凝固，連空氣裏漂浮的本源碎片都懸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而在那團黑色核心內部，25個鏡像的虛影正以蘇璃的光核為中心旋轉，每個鏡像心口都嵌著半枚心髒碎片——正是方才蘇璃塞進他心口的那類。
    "原來閉環的關鍵"陸沉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生心髒在胸腔裏擂鼓般跳動，"是用她的量子態重組所有分裂的觀測者碎片。"他能清晰感知到，時之沙漏的力量正在重塑時間線，那些本應被鏡像吞噬的心髒碎片開始逆流，順著蘇璃的鎖鏈重新鑽進她體內。
    變故發生在量子心髒與混沌心髒相撞的刹那。
    兩道光團在空中炸開刺目紫電，陸沉被氣浪掀得撞在鏡壁上，鼻腔湧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細小的紅珊瑚。
    等他抹去臉上的血，就見漩渦中心的黑霧正在凝聚——那根本不是什麽鏡像，而是真正的陸淵！
    他的身體由無數半透明的碎片組成，每一片都刻著不同的觀測者麵容，連瞳孔都是破碎的，像被踩裂的玻璃。
    "你以為重組量子態就能鎖死我？"陸淵的聲音是二十五種不同聲線的疊加，刺耳得像指甲刮黑板，"看看你們的共鳴在做什麽——這些觀測者碎片每融合一次，就會向真正的觀測者輸送一分力量！"他殘缺的右手突然探出，指尖的混沌卡牌直接穿透旋渦，朝著陸沉的雙生心髒刺來。
    "沉！"蘇璃的量子鎖鏈突然暴漲，在陸沉胸前織成銀色光網。
    鎖鏈與混沌卡牌碰撞的瞬間，她眉骨的劍痕裂開血線，整個人的輪廓開始閃爍——那是量子態即將崩潰的征兆。
    陸沉想也沒想就撲過去拽住她的手腕，卻觸到一片冰冷的虛無，她的身體正在從分子層麵消散。
    "蘇璃！"他嘶吼著，左手的卡牌環燙得幾乎要融化皮膚。
    可不等他再動作，識海裏突然炸開白無涯的低喝"抓住我的手！"
    陸沉猛地轉頭，就見通道盡頭那個青年模樣的白無涯殘魂正從虛空中踏出，他的青銅麵具已經碎裂，露出下麵與陸沉有七分相似的麵容。
    殘魂的指尖凝著幽藍火焰，正是虛空熔爐的雛形，此刻那火焰正化作無數細小的紋路，順著陸沉的手臂往心髒鑽。
    "去核心碎片最密集的"白無涯的聲音突然模糊，他的殘魂開始透明，"記住，初代的"
    "不要！"陸沉想抓住他，卻隻觸到一團消散的光霧。
    而就在殘魂徹底消失的刹那，通道盡頭的銀色光芒突然扭曲起來。
    那光芒本是均勻的流銀，此刻卻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蕩開一圈圈暗紋，最中心的位置隱約浮現出一道裂痕——不是普通的裂痕，而是像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內部掙破封印，連空間都跟著扭曲成螺旋狀。
    "陸沉！"蘇璃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量子鎖鏈已經徹底透明，整個人隻剩一張銀發紅瞳的臉還清晰，"快快用雙生心髒鎖死旋渦！"
    陸沉猛地收回視線。
    他能感覺到，雙生心髒的位置正湧出滾燙的力量，時之沙漏的卡牌還插在黑色核心裏，每一秒都在抽取他的生命力。
    但當他看向蘇璃逐漸消散的臉，那些疼痛突然變得微不足道——這個總說他是笨蛋的女仆，這個會在他擺爛時敲他腦袋的女武神，此刻正用最後的量子態為他爭取時間。
    "我不會讓你消失。"他咬著牙，將雙生心髒的力量全部注入卡牌環。
    青銅紋路順著他的血管爬滿全身，在皮膚下形成一張金色的網。
    漩渦中心的陸淵突然發出尖叫，那些組成他身體的觀測者碎片開始崩解，露出最核心處一團漆黑的影子——那才是陸淵真正的本源。
    "給我鎖死！"陸沉的瞳孔完全被青銅紋路覆蓋，他抬起手，卡牌環上的所有紋路同時亮起，像一道金色的鎖鏈，穿透旋渦，穿透陸淵的本源，最終纏上了蘇璃即將消散的光核。
    通道盡頭的銀色光芒還在扭曲。
    裂痕越來越大，隱約能看見裏麵有什麽東西在跳動——是心髒的形狀，帶著與白無涯殘魂、與蘇璃劍痕相同的紋路。
    但此刻的陸沉無暇他顧，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蘇璃逐漸凝實的指尖上，在她重新亮起的銀發紅瞳裏，在那個終於穩定下來的量子光核上。
    "笨蛋"蘇璃的聲音恢複了幾分溫度，她抬起手，輕輕碰了碰陸沉的鼻尖，"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消失。"
    陸淵的本源還在掙紮，但他的叫聲已經弱了下去。
    陸沉能感覺到，時之沙漏的力量正在徹底鎖死這個鏡像的時間線，而白無涯留下的虛空熔爐紋路，正順著他的血管往心髒鑽——那裏，似乎有什麽更古老的力量，正在被慢慢喚醒。
    通道盡頭的銀色光芒突然劇烈震顫。
    裂痕裏滲出的光越來越亮，照得整個倒影迷宮都泛起金色。
    陸沉下意識轉頭，就見那裂痕深處，一枚帶著蛛網般裂隙的心髒正在緩緩浮現——那枚心髒的紋路，與他雙生心髒的跳動頻率，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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