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的指尖剛觸及陸淵混沌心髒的刹那，掌心青銅環便如活物般灼燒起來。
    極道卡牌的湮滅權限在血管裏竄動，像無數條小蛇啃噬骨髓——這痛意反而讓他的感官異常敏銳，連陸淵喉間那聲"不"的尾音震顫都聽得清清楚楚。
    混沌心髒坍縮的轟鳴中，蜂巢殘骸突然扭曲成鏡麵。
    陸沉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光刺得眯起眼，再睜眼時，鏡中映出的已不是白無涯的殘魂，而是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
    麵具下溢出的金色血液滴在鏡麵上，竟凝成與他心口裂痕完全一致的紋路。
    "閉環需要——"
    話音戛然而止的瞬間，一段記憶如利刃剖開識海。
    陸沉看見初代卡牌之主將雙生心髒按在青銅門上，聽見那句"新神吞噬舊神，舊神的鎖由新神解"。
    他瞳孔驟縮——記憶最深處，青銅門樞紐位置跳動的心髒，竟與此刻鏡中身影的心髒位置完全重合！
    "主人！"
    蘇璃的聲音撕裂混亂。
    陸沉轉頭的刹那，正看見她分裂的黑魂與白魂同時凝實。
    黑魂手中鎖鏈泛起幽光，白魂捧著的星芒心髒在滴血——那是她用殘魂強行維持量子態的代價。
    兩道身影重合的瞬間，鎖鏈突然暴長三寸，精準刺入鏡中初代身影的心髒。
    "你才是第一個容器！"蘇璃銀發紅瞳驟亮，鎖鏈末端的倒刺勾住什麽東西往外扯，"初代說要鎖死混沌法則，可鎖本身需要宿主！"
    鏡中身影的麵具"哢"地裂開一道縫。
    陸沉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白無涯的殘魂，而是被封印在虛空熔爐裏的初代本體！
    他胸口的裂痕突然發燙，與鏡中身影心髒處的紋路產生共鳴——原來所謂"鑰匙"，不過是初代選中的新宿主！
    "我選擇了永恒容器"初代的聲音從麵具裂縫裏滲出，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刺響。
    他的身體開始扭曲，左半張臉變成陸沉的輪廓，右半張卻長出陸淵的尖牙，"用雙生心髒當燃料，用鏡像體當引信，這樣法則才會永遠需要我。"
    話音未落，觀測者維度突然發出玻璃碎裂的脆響。
    陸沉頭頂的天空坍縮成赤紅火球，表麵浮現金色符文——那是白無涯提過的虛空熔爐！
    熔爐表麵，白無涯的青銅麵具緩緩浮現，原本沙啞的聲線變得空洞"熔爐需要燃料，而最純粹的燃料是同源相噬的雙生心髒。"
    "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陸淵的嘶吼混著混沌心髒坍縮的悶響。
    他原本被壓製的觸須突然暴漲，黑色瘤體裂開無數血口，每根觸須都裹著蜂巢格子的暗金光刃，"你想讓我和陸沉的心髒一起融化，給熔爐當養料！"
    陸沉被三根觸須纏住腰肢，暗金光刃割破皮膚的瞬間，他嚐到了滿嘴鐵鏽味。
    更危險的是，蜂巢格子的壓製力正順著傷口往識海鑽——那是專門針對卡牌之主的封印術！
    他咬著牙扯動青銅環，試圖召喚極道卡牌，可係統提示音卻遲遲不來——初代的局，連係統權限都屏蔽了？
    "真正的閉環在"
    蘇璃的聲音突然變得空靈。
    陸沉抬頭的刹那，看見她的量子態正在重組。
    銀發紅瞳褪去所有雜色，變成純粹的琉璃白；分裂的殘魂融成一體，身上浮現出他從未見過的神紋鎧甲——每道紋路都對應著一張極道卡牌的輪廓。
    她手中的短刃不再纏著鎖鏈，而是凝出半透明的星芒，尖端正對著初代分裂的鏡像核心。
    "轟！"
    短刃刺入的瞬間，初代的鏡像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
    陸沉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識海最深處被扯了出來——是他與陸淵的雙生心髒共鳴！
    兩顆心髒同時劇烈跳動，裂痕裏湧出的光流不再灼燒視網膜，反而像活物般往熔爐方向鑽去。
    熔爐表麵的符文開始扭曲。
    白無涯的麵具裂開蛛網紋，空洞的聲音裏終於有了情緒"不這不是我設計的燃料"
    陸淵的觸須突然鬆開。
    陸沉摔在地上的同時，看見陸淵胸口的混沌心髒正與自己的心髒同步發光——兩團青銅色的光團在半空相撞，竟在熔爐表麵撕開一道細不可察的裂縫。
    裂縫裏滲出的風帶著焦糊味，吹得蘇璃的銀發獵獵作響。
    "主人"蘇璃踉蹌著撲過來，鎧甲上的神紋正在消退。
    她伸手按住陸沉心口的裂痕，掌心的溫度透過血汙傳來，"那道裂縫是新的開始。"
    陸沉望著半空交纏的光團，聽著雙生心髒越跳越快的轟鳴。
    他忽然明白初代沒說完的話——閉環從來不是鎖，而是繭。
    當青銅門的樞紐心髒與雙生心髒共鳴到極限時
    熔爐表麵的裂縫突然發出蜂鳴。
    那是光團即將撕裂一切的前兆。
    雙生心髒迸發的青銅光團在熔爐表麵撞出的裂縫裏，突然湧出萬千星屑般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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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沉瞳孔裏映著那些流轉的銀芒，喉間泛起腥甜——他看清了，每片碎片都裹著半透明的人形輪廓，有的持劍，有的握秤，甚至有個抱著玉琵琶的女子額間還嵌著與蘇璃神紋相似的菱形印記。
    "觀測者的本源"他嗓音發顫，左手青銅環在掌心烙出紅痕，"係統提示過，容器覺醒需要吞噬觀測者原來代價是這些被封印的意識？"
    蘇璃的指尖突然掐進他手腕，她鎧甲上最後一道神紋正在消弭，銀發卻逆著氣流炸起"別看！"她的呼吸噴在他耳側，帶著焦糊的血味，"碎片在往你識海鑽——是初代設的餌！"
    話音未落，熔爐表麵的白無涯麵具"轟"地炸裂。
    陸沉被氣浪掀得撞在殘牆上，卻看見那團炸開的金色殘魂沒有消散，反而在半空擰成青銅色的門扉。
    門楣上浮雕著十二隻銜尾蛇，每隻蛇眼都是陸沉與陸淵的臉，正對著他的門縫裏，滲出與他心口裂痕完全一致的紋路。
    "初代殘魂"陸沉撐著地麵爬起，喉嚨裏的甜腥更濃了，"他根本不是要當鑰匙，是要當門本身——鎖死所有容器的門！"
    "當所有容器"
    沙啞的男聲與嘶吼同時炸響。
    陸淵的身影從熔爐陰影裏踏出來，他原本纏繞觸須的軀體完全裂開，露出覆蓋全身的蜂巢紋路，每道格子裏都流轉著與青銅門相同的暗金流光。
    他的右眼變成陸沉的琥珀色，左眼卻泛著混沌的墨黑，嘴角咧到耳根"都成為門的養料時——"
    "閉嘴！"陸沉咬碎後槽牙。
    他能清晰感覺到雙生心髒的跳動頻率正在失控，心髒裂痕裏滲出的光流像有生命般往青銅門縫隙鑽，那是熔爐在強行抽取他們的本源！
    "時間回溯。"他喉間溢出低吟，左手青銅環突然泛起幽藍光芒。
    三秒前的畫麵在識海倒轉——蘇璃正踉蹌著撲向他，陸淵的蜂巢紋路剛裂開第一道縫，青銅門的銜尾蛇眼睛還未完全凝出陸沉的輪廓。
    他猛地拽住蘇璃手腕，在時間回溯的刹那將她甩向右側殘牆。
    自己則反手抽出腰間從不離身的青銅匕首，那是係統初始贈送的"凡鐵"，此刻卻因觸碰到熔爐裂縫裏的觀測者碎片，刃身泛起刺目的銀芒。
    "去！"他嘶吼著將匕首擲向青銅門中央的銜尾蛇雙眼。
    三秒時限在耳畔發出蜂鳴，匕首穿透空氣的尖嘯與陸淵的"不"同時炸響——刀刃精準刺入兩隻蛇眼交疊處，在門扉上釘出拇指寬的豁口。
    "哢嚓——"
    熔爐的轟鳴突然變調。
    陸沉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從鼻腔湧出，卻在抬頭的瞬間被刺得眯起眼——原本壓在頭頂的赤紅火球般的熔爐，此刻正被一道銀色光柱貫穿。
    光柱從下方直刺上來，像是從深海火山口噴發的極光，所過之處，觀測者碎片被卷成旋渦，連陸淵身上的蜂巢紋路都泛起裂痕。
    "真正的容器"
    初代殘魂的金屬嗓音與陸淵的嘶吼重疊著鑽進識海。
    陸沉踉蹌著扶住蘇璃，看見她的瞳孔裏映著光柱盡頭——那裏有座更古老的青銅門輪廓，門後影影綽綽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身影，與白無涯的麵具不同，那麵具眼尾挑著龍鱗紋，喉結處還墜著顆流轉著星芒的珠子。
    "主人"蘇璃的手指突然扣緊他掌心，"那道光柱是從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海底火山來的。"
    陸沉望著光柱裏翻湧的銀芒，突然想起係統初始提示裏那句被他忽略的"最終容器的坐標在深淵與星穹的交點"。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看著青銅門後的身影輪廓逐漸清晰——那麵具下的下巴線條，與他鏡中自己的下巴線條，竟分毫不差。
    熔爐的轟鳴再次炸響。
    陸淵的蜂巢紋路開始崩解，他望著那道銀色光柱，眼中的墨黑與琥珀色瘋狂翻湧"不可能我才是
    "閉嘴。"陸沉扯動嘴角，左手青銅環的溫度透過皮膚燙進心髒。
    他望著光柱盡頭那道若隱若現的青銅門，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所有雜音——初代沒說完的閉環真相，陸淵的鏡像宿命，觀測者碎片的吞噬代價，此刻都順著銀色光柱匯進那扇門後。
    而門後那個戴龍鱗麵具的身影，正在舉起手。
    銀色通道盡頭的青銅門後，龍鱗麵具人抬起的掌心，浮現出與陸沉心口裂痕完全吻合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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