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計除(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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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簡單地完成了對草頭成的交接,我和葉然也算是一拍兩散,等他帶我去見到大司命,我們之間再無瓜葛了。
看著麵前已然變成酒鬼的草頭成,我說道:“跟我走吧?”
他還是很怕我的樣子,一手蓋著頭,使勁搖,說道:“不行,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我不能跟你走!”
完全沒有理由,草頭成對我非常排斥,似乎不願意跟我走。
他這下不肯走,這可就麻煩了,我隻能求助站在邊上靜看的葉然,看看他有沒有辦法。
他則是非常簡單地回了我一句,說道:“跟他說酒,瘋了之後,他就隻對這東西感興趣了!”
“噢!”
瞬間明白了葉然的意思,我轉過去對草頭成問道:“你想喝酒嗎?”
“嗯!”
一聽到酒,這家夥就來勁了,也不怕我了,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問道:“你有酒?”
肯定地點頭,我回答道:“隻要你跟我走,我可以讓你喝到其他人喝不到的美酒,怎麽樣?”
“這……”
麵對我說出的謊言,草頭成的眼睛都紅了,他對酒已經到了不可抗拒的地步。
“好,隻要你給我酒喝,我就跟你走!”
在他這樣說之後,我就非常順利地把他帶走了。
在葉然的家裏,還設有另外一處秘密機關,這裏有連接到天閣中的秘密通道,而我們去見大司命,走的就是這一條路。
看著牆壁上點著燈火的幽深通道,我有點不理解,為什麽葉家會有這樣的通道,“因為葉家以前是夏氏的附庸,這裏才會有通道嗎?”
他愣了一下,倒是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在我小的時候這個通道就存在了,天府的護法都是知道這通道的存在的,整個葉家則隻有我和老爺子知道!”
“不過,狡兔三窟,想來天閣向外連接的通道絕對不止一條就是了!”
對於這一點,我也是深有體會,依照大司命的性格,還有天閣之中八大祭司連接到大司命那邊的通路就可略知一二。
被我以借口安撫住,草頭成倒是變得正常了很多,在通道中的時候,一副好奇的樣子,這摸摸那看看,要不是葉然說這裏麵沒有任何機關,我還真怕草頭成他出事。
不過,現在他出不出事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因為他的心病我真是束手無策,隻能讓他繼續瘋癲著。
從通道中出來,就是我不陌生的天閣環境,一個往上頭去的階梯。
“大司命就在階梯的盡頭,你自己去吧!”
說的時候,葉然對我略略拱手,說完也不再管我,轉身離開了。
他這一走,那條通路的機關跟著就被封閉住,我怎麽離開天府已經不歸他管了,他自然早早地跑掉。
看了看邊上好奇蹲在一邊不知道幹什麽的草頭成,我無奈道:“草頭成,我們該走了!”
我這樣說的時候,他突然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起初是背對著我,嘴裏古怪地詢問一句後,又轉過身來,目光有些奇異地盯著我。
“你叫我什麽,我是草頭成?”
有點怔住,我看著他點了點頭,心道,難道他要清醒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
可他有點相信不了我的話,喃喃道:“你說我叫草頭成,我是草頭成麽,我感覺我好像不可以叫這個名字!”
感覺像是要抓到了什麽,我馬上逼問一句,“你知道你為什麽不可以叫草頭成這個名字嗎?”
他的臉上露出很明顯地掙紮,好像很難受的樣子,然後說道:“草頭成是天眼,而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草頭成……”
這話聽得我那叫一個一頭霧水,這個和天眼又有什麽關係?
不由自主地對他問一句,“這是什麽意思?”
他臉上的表情又變得簡單起來,反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嘿嘿一笑,他說道:“我剛才說什麽了麽,好像沒有啊,我怎麽不記得了?”
我頓時想吐血了,用得著這樣麽,非要在最關鍵的時候瘋掉,死活不肯把他的心病說出來。
不過,我也隱約明白了一件事,草頭成之所以會瘋掉,絕對和天眼有關,但草頭成不就是天眼麽,或者說這個天眼不隻是一個稱號,還有其他意義,我還是想不通的。
這個問題絕對是草頭成記憶中的禁地,每當我們的話題說到這上麵時,他都會開始發瘋,胡說八道。
“算了,不記得就算了,跟我走吧,草頭成!”
“哦!”
沒有違背我的話,也不糾結稱謂,這家夥老老實實到我邊上來,像個孩子一樣對我伸出一隻手,讓我拉著他。
滿頭黑線,我隻能強忍著這種古怪至極的感覺,扯著草頭成的一隻衣袖,拉著他往階梯上走。
這條階梯挺長,我們上去之後,才發現這上麵是被蓋住的,沒人打開的話,是過不去的。
想到另一邊很有可能是大司命的地方,我就在上麵敲了敲,咚咚聲直響。
幾乎是同一時刻,好似一道風勁波動,唰的一聲,上麵蓋住的木板就被打開了。
被燈火照進來,我扯了扯草頭成的衣袖,說道:“好了,我們該走了!”
“哦。”
上來後,我發現我們的位置是在大司命座位的後麵,此時大司命正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幹什麽。
“葉然,葉家的通路突然開啟,還希望你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頭也不回,都不從座位上起來,大司命就這樣說道。
見他在我麵前耍威風,我還真是沒忍住笑出來,見我笑了,草頭成也莫名其妙地跟著大笑,好像看到什麽非常好笑的事情。
“大司命,別來無恙!”
“嗯,李龍辰?”
聽到我的聲音,大司命也是驚訝不少,馬上起身。
我笑著解釋道:“是染墨護法安排我通過葉家的通道,秘密來見你的,沒有驚動天府中的其他人!”
不得不說,大司命是個非常敏感的人,我這樣做,他馬上就明白了什麽,問道:“出什麽事了?”
見他還好意思問我,我冷笑著說道:“你估計是在天府裏待太久了,外麵出了事都不知道吧?”
眉頭一抖,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他問道:“你是說駐紮在天府東邊的那支人馬?”
見他已經知道這一點,我就沒說話了,但我知道,天府出現的問題遠遠不止這一點,可能他還沒有想到這一茬吧。
我沒說話,他則開始給我解釋,說道:“天府東邊的那支人馬隻要不朝我們天府攻打過來,完全不用理會,天閣所屬和天府大夏遺民將於天府共存亡!”
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我插言道:“若是天府注定守不住呢,你難道不準備為大夏留下血脈嗎?”
聽我這樣說,大司命頓時有些生氣了,怒道:“你這是什麽話?”
他根本不知道現在天府麵對的真正難題是什麽,還好意思在這裏大言不慚,說什麽守住天府。
在我看來,這都有些可笑了!
那個凝實境界的老人說得對,即便是天府再固若金湯,也攔不住來自內部的叛亂。
“你知道什麽,天府的高層中出現了叛徒,要不了多少時候,你自以為防禦堅固的戎關就會直接被毀了!”
“這怎麽可能!”
他有些傻眼,聲音也變得非常尖銳,徹底失態了。
當我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裏就有了準備,對天府如此堅定的大司命,聽到說天府內部出現了叛徒,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接受。
而我,隻需要不斷給大司命下猛藥,“怎麽不可能,非要等到戎關被破,天府灰飛煙滅的時候,你才願意接受事實麽?”
“我……”
大司命沉默了,但更多是啞口無言,他不是蠢人,其中的利害他自然是有一番算計的。
良久,長歎了一口氣,他緩緩說道:“天府的高層,十二大星衛、兩個少司命、八大祭司,怎麽可能呢?”
我冷聲道:“有什麽不可能,財帛動人心,為了性命出賣的又不在少數!”
“你的情報準確嗎?”
“那支人馬駐紮下來的時候,我正好在附近,夜裏就去他們營盤刺探了一番,就發現這些人在等天府中的內應碰麵,結果似乎是出了意外,內應沒去,不然我也可以記下他的氣息!”
大司命想了想,說道:“今夜沒去?也對!今夜可是天府執禁令的最後一個晚上,四麵城門已經封鎖,四周又派出了四大護法鎮守,他們出得去才怪!”
對於他的這種說法,我沒說什麽,隻是心中更加堅定天府有叛徒的看法。
他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你準備怎麽對付天府之中的叛徒?”
見他問我,我愣住了,“你才是天府之主,這個問題不應該你來解決麽,問我幹什麽?”
大司命也有點傻眼,好像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染墨護法不是把你送過來幫忙嗎?”
“是這樣說沒錯,但我過來傳給你們這個消息,讓你們小心防範就已經是幫忙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這……”
沉吟半晌,他目光轉到我邊上,看到了一直沒說話的草頭成。
“他是誰?”
看著大司命那變得猶如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我心中有了點莫名的無奈,大司命應該聽說過天眼,如果他知道這個天眼已經瘋了,真不知道他會怎麽樣!
“這人你應該認識吧?”
聽我這樣說,他還是真就認真地打量一下草頭成,然後朝我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你應該聽說過他,他就是天眼草頭成!”
“他?”
看著大司命那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我真是要笑出來,草頭成現在可是個瘋子,任誰都不會把他和天眼聯係到一起去。
“天眼是個瘋子?”
見他誤會了,我趕緊解釋,說道:“他以前還是很正常的,隻是現在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瘋了!”
大司命估計不太能接受我的解釋,“受了刺激,不至於吧?”
我隻能無奈搖頭了,這個我也沒辦法解釋,但草頭成確實受了刺激才瘋了的,不然也不會說是心病。
心病還需心藥醫,隻是我根本不知道他需要的這一味心藥是什麽!
“要是他沒瘋,以天眼的情報網絡,這場戰事或許會輕鬆很多。”
我隻是點頭,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說話的時候,我們兩個人一直看著草頭成,他還是一副癡傻的樣子,呆呆地不說話,不談到酒上,他可能什麽都不管。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