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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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田真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到這個房間來的,在寒冷的驅逐下,她管不住自己的身體走進了房間,脫下鞋子坐在床邊。

    門外,那個猥瑣男依舊搬著板凳坐在那裏。

    他就那樣靜坐著,感受夾著淩冽寒冷的風。

    這樣是為了避嫌,為了讓佐田真依有安全感,畢竟就是和聖人共處一室,都得擔心對方會不會凶性大發,更別說是彼此不知根的鄰居了,佐田真依嘴上不說,心裏明白猥瑣男的意思。

    雖然手裏還握著報警電話,但她的內心已經放鬆了一些。

    這個鄰居還挺愛幹淨的,房間打理的井井有條看不到半點垃圾,衣服、書籍分類整理,房間中還能聞到被陽光曬過的味道。

    她坐在床沿上回了會暖,遲疑的對著門口喊道:“喂,你不冷嗎?”

    水野空擺了擺手,豎起一個ok的手勢。

    怎麽會不冷,他一定是在死撐。佐田真依搓了搓冰冷的胳膊。

    還是快點暖一下就出去吧……

    但就在此時,隔壁卻傳來了劇烈的聲音。

    剛放下心神的佐田真依死死的咬著嘴唇,手掌蜷縮起來攥著床單。

    他們怎麽會這麽不要臉,這還讓別人怎麽看她。佐田真依想起了這幾天自己回家的時候,這棟樓上的男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佐田真依生的十分俊俏,即使性格那麽的惡劣,在學校裏也不乏追求者,在女生中更是公敵般的人物。

    生活在這附近的都是生活無望的廢人,在佐田夫人這幾日越來越大膽的行為中,他們也升起了邪念。

    佐田真依不止一次的聽到他們在暗地裏交談多少錢做一次,母女丼會多爽,什麽時候才能讓我來一發……

    這些話刀子一樣的紮在她的心裏,紮進她的喉嚨,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用不了多久,這些風言風語也會傳播到學校裏,屆時說不定各種新聞中的黑暗將會接踵而來。

    隔壁的聲音越來越劇烈,佐田真依的眼圈越來越紅。

    終於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叫聲,佐田真依咬破了嘴唇流下了血。

    時間已經走到了十點四十多,水野空扭頭看向了鄰家,佐田家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和尚走了出來。

    這和尚的光頭閃著光,臉上露出了爽快後的輕鬆表情。

    看到坐在走廊的水野空,和尚愣了愣,笑了笑說道:“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坊主。”

    和尚神清氣爽的下了樓。

    佐田家的房門沒有再走出來人,不過門卻是一直打開的,目送著和尚遠去,水野空有點羨慕島國的和尚了。

    這羨慕還沒有持續幾秒,佐田真依氣衝衝的走了出來。

    隻見她一言不發,大拇指搭著食指叩在水野空的肩膀上,接著狠狠的一擰,她要把全部的怒火都灌注到這一擰中。

    “嘶……”水野空倒吸了一口涼氣,被女孩擰的肉瞬間因為疼痛失去了知覺,甚至整條胳膊都有變形的傾向。

    麵對十餘持械混混的圍攻,他都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

    良久之後,佐田真依才鬆開手,但那生氣的眼睛依然盯著水野空。

    她沒有說話,不過水野空卻明白為什麽。

    女孩的嘴巴不說話,但眼睛卻能表露出更多的意思。

    她低著頭,瞳孔呈四十五度角瞪著水野空,

    驟然出門,佐田真依打了個阿嚏,但她的一雙眼睛依舊死死的盯著。

    水野揉著肩膀:“你這種性格將來會吃大虧的。”

    “噔噔噔!”

    沒有回話。

    佐田踩著重重的腳步回到房間,然後猛地關上了門。

    “咣!”巨大的關門聲不知道會讓這棟樓裏多少人從夢中驚醒。

    揉著肩膀躺在床上,水野就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第二天起床,水野的肩膀就好的差不多了,修煉剛拳帶來的身體恢複速度不是蓋的。

    由於是星期天,水野空有全天的時間可以去料理屋打工,不過他已經和惠理奈商量好了,每周末依然是隻有忙碌的晚上才去打工。

    這是水野空自己的意思,要是在空閑的時候也去打工,這工資掙得就太讓他不齒了。

    出門晨跑的時候水野空碰到了買菜回來的佐田,她提著一個小袋子,裏麵塞著各式各樣的菜。

    島國人買菜本來就量小,但佐田買的菜量小到簡直是島國人中的島國人,雖然沒有細看,但水野確定裏麵放了芹菜、馬鈴薯、小青菜、大白菜,合起來的重量不會超過三百克……

    這份重量和這麽多的菜品種類,也就是說這幾樣菜,她基本是一樣就買兩根、三根。

    收銀員沒有打她的狗頭嗎?

    水野空的目光迅速從袋子上移開,他邊跑邊打著招呼:“早上好。”

    不出所料,收到的是佐田真依的無視,昨天晚上托了那場雨,水野空以為鄰居間的關係終於和諧了一些,但又因為一個和尚把這份和諧拉到了負值。

    先一步回到了出租屋,水野空發現佐田夫人家好像又不安生起來,幾個和尚模樣的人在門口聚集著,他朝裏看了看,卻沒有在屋子裏看到佐田夫人。

    ……

    小小的家庭中,買菜做飯都是佐田真依一人承擔,每天領著救濟金過活,要是哪天那女人拿著錢出去,佐田真依就要餓肚子。

    她恨不能把每一日元掰成兩半來花。

    她也不想每次到超市裏都精挑細選,一根菜,一塊菜葉的買,還要受到收銀員的暗地裏的白眼,但錢就這麽多,那女人又每天和行屍一樣。

    家中唯一的收入就是救濟金。

    她也想出去打工,可初中三年級距離法定的打工年齡還差兩年,沒有哪個店家敢收留她打工。就算有,但一看見那惡心的目光,佐田真依心裏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今天趁著超市裏換新鮮菜品的時候,她立馬早早出門去買菜,但買菜回來又碰到了猥瑣男……叫水野來著?

    叫什麽沒有關係!反正也是個猥瑣的人!本來以為是個好人,沒想到和那群禿驢一樣!

    雖然他的目光隻是一閃而過,但敏感的佐田真依卻捕捉到了那抹看向菜品的眼神,他一定在笑話自家的貧窮吧,連買菜都要論根。

    這個世界真是糟透了。

    佐田真依提著菜,走到了三樓。

    剛一上樓,幾道目光就掃了過來。

    看到那一群光頭和尚,佐田真依的心髒緊了起來,攥著菜的手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