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十一麵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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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野”艱難的從廢墟中爬出,“他”慌張的看了看周圍,驚慌的逃離開來。

    感應著分身術的自己逃到沒有監控的陰影角落中,水野直接散去了分身術,剛才施展屍骨脈已經耗費了不少查克拉,在還有下一場大戲的情況下,查克拉能節省就節省。

    從持正會千人迷藥聚會上獲得的幻術、分身術、變身術、替身術,的確是在現代社會中最實用的技能。

    …………

    足立區,竹之塚町。

    現在的竹之塚原本是竹塚村,傳說在幾百年前此地有幾座墳墓上突然自發長出了竹子,所以就取名為竹塚村,現在那些墳墓已經找不到,但名字還是沿襲了下來。

    慈照山大悲院萬福寺,比之大田區的萬福寺,竹之塚的萬福寺就小得多。三輛警車停在道路中央,幾名精練的老警察把著車門,手裏攥著槍支,槍的一頭連線綁在警車上。

    在島國,警察動槍是一個非常敏感事件,動槍的話輕則寫筆記檢討,重則上新聞遭受輿論檢查,這讓警察即使在麵對犯罪分子的時候也不想動槍,但此時此刻不一樣,他們隻有握著槍才有安心的感覺,縱使島國警察配槍威力弱,但好歹也是殺人武器。

    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怪物啊。

    接到有“人”當街殺人的報警電話後,他們迅速出警,可到了現場才發現那哪裏是個人。

    穿著紅色浴袍的女人挑起了萬福寺的和尚,用手掌中延伸的骨刺挑起。

    她的身高還不到一米六,嬌小的很,但那被挑起的和尚足有一米八的大高個,兩者形成鮮明反差,噴出的鮮血蓋在美沙的身體上,和尚瞪著圓眼,臨死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美沙就這樣挑著和尚,無辜的看著拿槍對著她的警察。

    這件寺廟裏的和尚很多都和森穀一家有關聯,壞人不該殺嗎?如果該殺,為什麽要拿槍對著我?如果不該殺,那誰來救救我?

    美沙轉身朝著警察走去,手掌一用力,大和尚布娃娃一樣被撕成了兩半。

    “不要過來!再前進一步,我們就開槍了!”

    老警察拿著講話機喊道,電子喇叭把他的聲音傳的很大。

    竹之塚是交通樞紐,萬福寺周邊的人流量不小,但這樣惡性的殺人事件,沒有人敢上前圍觀,隻是隔著遠遠的有人躲著偷偷拍攝,在看到警察掏槍的時候人又少了一半。

    可終歸還是有不怕死的人留在這裏拍攝。

    那女人是什麽?妖怪!警察居然還有勇氣留在這裏對峙。

    美沙走了幾步,看到警察拿槍指著自己,她茫然的立在了原地,那黑黢黢的槍口中有麵鏡子,她看到了自己。

    在私立女子高中一年級上學的學生,家庭美滿幸福,還有一片看得見的光明未來,每天和朋友嬉戲玩耍,但壞人來了,他們狂笑的拿著黑布,遮住了陽光,陰翳了人生,捂住了她的嘴,遮住了她的眸。

    美沙呼喚過神,呼喚過佛,祈求過政府,但壞人為什麽沒有得到懲罰。

    “警察先生。”美沙望著槍口,喃喃的開口。

    “!”沒有人回答,警察更加緊張的握著手槍。

    “這裏是哪裏?”

    老警察吞咽了口唾沫道:“島國。”

    “這裏,不是地獄嗎?”

    美沙望著天空,沒有看到從地獄通往天堂的路。

    一名年輕點的警察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緊張,食指不聽使喚的扣動了扳機。

    “砰!”

    槍口迸發出火焰,黃澄澄的子彈殺了出去。

    美沙沒有水野的反應能力,子彈直接打進了她的肩膀中。

    “噗嗤!!”

    年輕的警察臉上一喜,打中了,對方仍然是血肉之軀,沒有刀槍不入。

    美沙愕然的看著肩膀上被槍擊流出的鮮血的傷口,眼眶中流出了淚水,痛,好痛,真的好痛。

    壞了!

    老警察深吸了一口氣,他想給旁邊的小警察一槍,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他立刻沉聲命令道:“射擊,射擊!!”

    看樣子對方不是刀槍不入的妖怪,那他們就有信心對抗,戰鬥已經爆發,他再說什麽停手的話就是在賣隊友了。

    “砰砰!”

    接連的槍響聲如鞭炮,手腕壓不住手槍的後坐力,從側麵看去,射擊的火力一個接著一個,煞是壯觀。

    屍骨脈對於遠程沒有太好的防禦辦法,但在疼痛的驅使下,被喚醒了黑暗記憶的美沙已經沒有了防禦的想法,她決死的發動了衝鋒,四足貼地野獸一樣的奔跑,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她竄到了最先開槍射擊的年輕警察身前。

    她高高躍起,幾條平行的肋骨猛然向外打開,猶如一根根鉗子,在撲向警察的時候,白色的肋骨快速閉合。

    “哢嚓!!”

    半邊身子被肋骨插入,一個個讓人心驚的大洞鮮血直湧。

    “好痛啊!”美沙的身上被釘入了一顆顆子彈。

    手上,肩膀,臉上,到處是子彈的痕跡。

    活像一株老樹,被人用手將樹皮一點點扣下來。

    用骨頭頂著年輕警察的屍體扛著火力,美沙殺入了警察群中。

    每一次揮刀都是肢骨斷裂,屍首分離。

    “轟隆!”

    一名警察躲過了美沙的攻擊,但他身後的汽車卻被美沙一刀劈出了裂縫。

    “砰砰!!”躲過攻擊的老警察趴在地上持續射擊,這名怪物從之前來看明顯是可以溝通的,但卻因為年輕警察的貿然攻擊而破壞了和平談判的機會。

    “住手,你知道這是在幹什麽嗎?襲警!”

    美沙赤紅著眼睛,高舉起骨刀。

    她自然之道自己是在襲警,也知道自己已經殺了數不盡的惡人,更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能再算是人。

    在老警察憤怒的目光中,他的身體被美沙挑起,胸腔被骨刀貫穿而過。

    他自認為自己從警幾十年,從來沒有做過大奸大惡的事情,也從不與警署中的人同流合汙,他敢問心無愧,但為什麽最終秉公執法的自己卻死在了這裏。

    美沙也在想這個問題,還不到二十歲的她,為什麽要經曆人間地獄,世上莫非好人注定要經曆磨難?看著被血色染紅的小寺,寺中供奉的十一麵觀音佛像眼神低垂,嘴角既不掛笑,也無悲意。

    這當真是一尊佛。

    美沙的手掌彈射出了五根指骨,佛像應聲轟然倒塌。

    平靜的佛麵砸在地麵,皸裂成一塊塊小石子。

    如果世間有神佛,請睜開低垂的眼眸,看一看那張張醜惡的嘴臉。